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陳卯卯通知了王璐冰一聲,火速買了回國的航班——臨時訂機票價格貴上很多,但花的是陳正的錢,不心疼。 她帶了個小包就回去了,被王璐冰知道后大罵一通,小孩子家家沒個定性,語言考試通過了嗎就這么急著回去,我就知道你英語爛得很,通不過的話回來繼續(xù)補考。 溫哥華直飛浦東機場,在起飛前,陳卯卯在朋友圈里發(fā)了登機牌的照片。 等長途航班落了地,她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著什么。 一堆好友都在點贊,除了陳宵寅。 一股難言的失落包裹了她。 不過這股失落也沒有持續(xù)多久。 重回熟悉的中文圈,再也不用看不用聽那些令人頭疼的英文標牌,陳卯卯在等轉機的過程中點了一大碗和府撈面。 時值午餐時間,吃飯的人很多,十五分鐘過去她點的面也沒上桌,成功地成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位免單顧客。 陳卯卯吃著吃著就想起陳宵寅第一次帶她吃和府撈面的時候。 那一次他們沒這么幸運,點了單五分鐘之后就上桌。 店里播放著午間新聞,主持人用字正腔圓的播音腔說,受人匿名舉報,最近破獲了一場跨省金融犯罪案件,幾位廳級、副部級官員遭受審查,涉及到貪污、受賄、洗錢大案。 陳卯卯心里突地一跳。 她把電話卡換回國內的,撥打了陳正的電話,無人接聽。 陳宵寅的電話也打不通。 這份惴惴不安一直持續(xù)到她從魔都回到榕城。 下飛機便打車直奔家里。 她記得學校旁邊那套租的房子租約還沒到期。很久以后陳卯卯才知道,那套房子陳宵寅在她高考前兩個月就以高于市場價百分之十的價格把它買了下來,名字是陳卯卯個人所有。 家里照舊一個人都沒有,和她離開的時候差不多。 不,還是有差別的。 餐桌上放了個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著一束鈴蘭?;ê苄迈r,花瓣上還有著露水,看起來像是剛插進花瓶里。 不是陳正,陳正不會買花。 但也不像是陳宵寅。 她思索時,門從外面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fā)女人。 那女人看見她也愣了一下。 “這房子是退租了嗎?”陳卯卯有些尷尬。 來人打量了一下她,突然就笑了起來。 “你是……陳卯卯?”她笑起來時很美艷,一頭染成棕色的波浪卷晃動著,但眼角的皺紋仍掩飾不住歲月的痕跡。 “我是陳卯卯,請問您是?” 陳卯卯從來沒見過她,她猜測這人大概是陳正的新歡。 不過她猜錯了。 “我是劉霖,陳宵寅的mama,你可以叫我一聲劉阿姨?!?/br> 劉霖把包放到玄關,陳卯卯留意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是愛馬仕的kelly包,還是去年出的限定皮那款。 蔣倩倩想要這款包很久了,每天下課的時候都在陳卯卯耳朵邊念叨,但是這個包要配貨,她還沒攢夠那么多錢。 注意到了她的包,就不得不去看一些其他的。陳卯卯發(fā)現(xiàn)劉霖全身都是奢侈品高定,行頭甚至比顧小檁都要闊氣。 而且……她還是陳宵寅的mama,算得上自己曾經(jīng)的半個婆婆。 面對著這樣一個貴婦,空氣都變得局促起來。 劉霖脫了高跟鞋,光腳走到廚房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喝了起來。 “你不是跟著你媽在溫哥華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陳卯卯低下頭看自己的腳背。 她看出來劉霖是個厲害角色,連問她為什么在這里都不敢。 見她不答話,劉霖微笑了一下,繼續(xù)開口。 “是玩夠了對嗎?那邊也沒什么好玩的,剛去可能還新鮮,時間一長就覺得好山好水好寂寞了。陳卯卯,你媽都移民過去了,你怎么不跟著她在國外讀書???是因為你媽那邊不支持你在國外讀書嗎?” 陳卯卯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但她能分辨出她話語里確實帶著一些……難以言說的惡意。 陳卯卯抬起頭直視劉霖,也學著她的語氣,微笑著說:“不是這樣的,劉阿姨,我媽確實是想要我留在溫哥華的,但是我是因為過不了語言關才回來的,畢竟英語真的很難學……劉阿姨,您怎么突然回國了呢?” 說起陳宵寅,劉霖那股傲慢突然就xiele氣,也沒什么興致去為難一個小姑娘了。 “聽說陳正退休了,把店鋪都賣掉了,我么,就過來帶我兒子回日本……” 隨著她的話語,陳卯卯的身體慢慢僵硬起來。 “阿姨,他保研金陵大學了?!标惷f。 “如果能去東京大學,你覺得他還會繼續(xù)留在國內讀書嗎?”劉霖反問她。 陳卯卯啞口無言。 她正想著該怎么回話,大門又被打開,陳正走了進來。 陳宵寅跟在他后面,手里提著幾個塑料袋,里面裝滿了食材。 幾個月不見,他好像高了些,又瘦了些,看她的時候仍是溫和的,只是舉手投足里顯露出來的氣質不一樣了。 他成為了一個成熟的男人。 見到陳卯卯,進門的兩人都停了動作。 陳卯卯對陳正喊了聲“爸爸”,過了一會兒,才把頭轉到陳宵寅那邊,對上他的眼睛。 “哥,好久不見?!?/br> “阿卯,好久不見。” 陳宵寅凝視著她的面容,音調低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