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官進爵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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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鎖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響,謝縈屏住一口氣,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 撲面而來的是極陳舊的一股土腥氣,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謝縈平舉著白蠟燭,向飛舞著塵埃的室內照去。 黑暗中,無數(shù)張臉正沉默地凝視著她。 謝縈后背條件反射地一緊,呼吸窒了一瞬,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整墻的儺戲面具。 一排排長度將近半米的紙面具,暴珠豎眉,金剛怒目,作嬉笑與忿怒相。大部分面具上還帶著蓬草做的頭發(fā),上面積滿了灰,在黑暗里顯得異常獰惡。 謝縈緩緩走進房間,微弱的燭光將這間房子照亮。 很典型的農村磚瓦房布局,整面墻上掛滿了面具,中央放著一張供桌,上面供的是“賜福鎮(zhèn)宅圣君”的鐘馗像。 孫婆婆的房子里沒什么值錢東西,村委來治喪的人也是草草了事,辦過白事以后,許多雜物凌亂地堆在堂屋里。謝縈環(huán)視一圈,值得注意的也就只有正中的一張八仙桌,上面擺著煤油燈和搪瓷盆,都已經(jīng)結了厚厚的一層蜘蛛網(wǎng)。 這種老式的煤油燈是八十年代時農村自制的簡易版,燈頭是玻璃瓶,細頸大肚,仿佛一只開口的蛤蟆,插在用光的墨水瓶上。 煤油已經(jīng)干了,細管穿著發(fā)黑的燈芯。這盞燈廢棄已久,已經(jīng)不可能再點亮了。 謝縈抬了抬燭碟,視線逐一移向八仙桌上的其他物品。 孫婆婆還活著的時候,她應當就是在這里點著煤油燈做面具。 現(xiàn)在工廠給面具開模的時候用的都是泡沫人臺,孫婆婆當年是泥土和著香灰末,壓出了型。那只人臺就堆在桌子上,旁邊的搪瓷盆里還殘留著些灰色的碎渣。 謝縈戴好一次性塑料手套,輕輕拈起一點,那是干透的碎屑,上個世紀,農村就是這樣自制紙漿的,舊報紙撕碎成條,和了面粉和膠水,在搪瓷盆里打成漿狀,就能一層層糊到人臺上去了。 做面具的時候,紙漿要覆蓋整個模具,等干透了再剝下來,用剪刀剪出鼻子和眼睛的孔。 那么…… 如果這些紙漿,不是糊在模具上,而是一層層貼在一個活人的臉上,又會如何? 少女默了默,半晌才嘆息般地一聲低語:“這孩子,到底怎么會惹上這樣的東西的……” 無人應答,只有她塑料手套上的碎屑簌簌散落下來。謝縈起身,朝供著鐘馗像的供桌走去,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很細微的一聲響。 在她背后,那扇開著一道縫隙的大門,緩緩關上了。 * 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鄉(xiāng)村的夜很靜,連蟲鳴鳥叫也銷聲匿跡。 越野車轉過一條路,停在坍塌一半的土墻邊。 山腳附近的農家都廢棄已久,到這里更是已經(jīng)異?;臎觯稽c人煙也無,靜得讓人心慌。也虧得他車技好,才能開過這么狹窄又顛簸的土路。 屏幕上的時間已經(jīng)指向晚上七點整,蘭朔看了看不遠處那間寂靜出奇的瓦房,又低頭,望向手中的物件。 不笑的時候,他眉眼沉黑,五官顯出了幾分冷峻的模樣。 他手里是一本紙頁已經(jīng)泛黃的筆記本,很有年代感。他已經(jīng)翻來覆去地看過很多次,內容都已經(jīng)熟記于心,可此刻,他的手指依然停留在其中一頁上,久久沒有移動。 從那位過分熱情的楊主任那里辭別以后,他在車里已經(jīng)等了整整四個小時。 謝縈在下午一兩點左右進入了這間房子,然后,她就再也沒有出來。 查清謝縈在村子里的行蹤很簡單,不引起別人注意地跟來這里也不算難事,蘭朔做事一向極有耐心,能和最狡詐的獵物周旋。 可是,一間主人早已過世、廢棄三年之久的空房子,不過區(qū)區(qū)幾十平米的面積,謝縈為什么會在里面待那么久? 她在做什么? 八點整,蘭朔收好了筆記本,下車走到孫婆婆的院子里。 死而不朽的老槐樹下,他一身利落的黑色,靜靜站在土墻邊,幾乎已經(jīng)完全融在夜色里。 蘭朔把手按在腰間。 在那里,他的衣袋略微鼓起,里面是一把伯萊塔M92F,美國陸軍的標準制式,50米內的最優(yōu)選擇。 他身上還帶著強光手電和其他裝備,后備箱里甚至放了一臺用來遙控航拍的民用無人機,隨時可以起飛。那是最近還沒上市的最新款,搭載高精度的紅外鏡頭,能把幾公里內所有活物都拍得清清楚楚。 時間太緊急,這些裝備都是托朋友調來的。朋友看著他列的清單一時駭笑,他們在剛果金的時候,街上偶爾還有反政府分子出來放冷槍,公司給配的安保也不過就這個標準。蘭朔也不解釋,只是笑,如果這里不是銅墻鐵壁的中國,他甚至想要一把微型沖鋒槍。 當人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么的時候,多做準備總是沒錯的。 就在這時,一聲恐懼的、短促的尖叫,從那間空蕩蕩的房子里傳了出來。 “救——” 那是謝縈的聲音! 蘭朔眉頭狠狠一皺,幾乎是本能地握住了槍柄。然而,她的叫聲才剛開口,就像是被掐斷了一樣戛然而止,再無聲息。 在寂靜如死的夜幕里,那一聲尖叫如同白紙上潑出的血點,異常的突兀刺耳,他絕不可能聽錯。 從那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以后,那間土屋里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農村的瓦房墻壁不厚,但這樣的阻擋也讓紅外夜視鏡無法穿透。蘭朔在門外等了三分鐘,終于忍不住,沉聲喝道:“謝小姐!” 四下里連蟲鳴的聲音也無,更沒有任何的應答。 蘭朔戴好了粘性手套,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一腳猛踢在門上。 鎖被謝縈撬過,此刻大門應聲洞開,一股陳舊的土腥氣撲面而來。蘭朔屏住呼吸,在眼睛還沒看清任何東西的時候,槍口已經(jīng)指向了黑暗中。 然而,面前的堂屋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強光手電轉過,照亮整個房子。 很普通的農家瓦房,墻壁空蕩蕩的,上面貼著防潮的油紙,已經(jīng)剝落了一半,在燈光的陰影里斑駁地掛著。 蘭朔手腕微轉,手電照過八仙桌和臥室里大紅面料的被子,再照向玻璃窗上半朽老樹的影子,槍口始終謹慎地跟隨著光線。 然而謝縈不在這里。 整個房子不過幾十平米的大小,蘭朔只需站在堂屋里掃過一眼,就知道這里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謝縈居然在這間房子里憑空消失了。 刺目的白光里,房子里的灰塵飛舞著散落在雜物堆中,看上面的蜘蛛網(wǎng),恐怕都已經(jīng)有幾年沒人碰過了, 蘭朔眉頭擰緊,發(fā)現(xiàn)地板上丟著一件明顯不屬于這間房子的東西。 那是謝縈的寵物飛機包。 從她進入三臺村開始,這個包從沒有離過身,也從沒有人見過她把里面的寵物放出來。旅游時總是隨身背著這樣的包,看起來總歸是有些奇怪的,但別人問起時,謝縈也只是笑嘻嘻地搪塞過去。 此刻,這只雙肩帆布包的拉鏈已經(jīng)完全拉開,正在空蕩蕩的地板上微微搖晃,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正在緩慢地掙動。 砰地一聲,蘭朔毫不遲疑地開了一槍,子彈離包一寸,警告性質地打在了它前面的地板上。 然后,他意識到自己動不了了。 像是渾身突然結了一層冰,或者被注射了高效的神經(jīng)毒素,忽然之間,大腦像是完全失去了對四肢的指令權,腿沉得像是灌了鉛,他連肢體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了。 這詭異至極的情況下,蘭朔竭力掙動著軀體,可是他連指尖都沒辦法挪動一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那只飛機包的晃動正在變得越來越明顯,有什么東西,正在從里面探出來。 細長的脖頸,像是蛇一樣曼妙地舞動著,緩緩伸縮的樣子也如同蛇類在攻擊之前縮緊身體。那東西羽毛漆黑,眼睛卻像兩盞鮮紅的燈籠。 那是一只鳥的頭。 隨后,蘭朔的瞳孔因為不可置信而驟然縮緊。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整整九只一模一樣的鳥頭從飛機包里伸了出來。 九雙赤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九只鳥喙同時張開,同時發(fā)出古板怪異的尖叫:“救命!救命!” ——— 小蘭:一切恐懼源自于火力不足! 妹:你說得對,但我們這里是靈異片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