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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識魅(民俗怪談)在線閱讀 - 外篇:人易老,夢難長12

外篇:人易老,夢難長12

    正月在兵荒馬亂里結(jié)束,到了二月初,封城已十天有余。

    城中一時人心惶惶,市井間流言四散,據(jù)說現(xiàn)在獄中晝夜拷打不休,囫圇個的人進去,馬上就給拆成幾截,慘叫聲隔了幾條街都能聽得分明。

    除了官府抓細作的酷烈手段,關(guān)于白燈匪的流言也傳得有鼻子有眼。謝縈有天早上去汲水,聽到周圍有人正講得繪聲繪色,說誰要是被他們的白燈籠一照,馬上就會被勾走魂魄,成了傻子。

    城中鬧得沸反盈天,寧昀倒是清閑了一段時間。

    如今獄中拷死嫌犯,已經(jīng)省去了驗尸這個步驟,直接拖去亂葬崗了事,仵作自然沒有用武之地。

    官府不召,他閑來無事的時候,除了讀從墓中帶出的《上清大洞箓》,就是在畫他的那些畫。

    一個貌若好女的俊美少年坐在案前,手持炭條低頭作畫,原本該是非常賞心悅目的一幕,可惜他畫的不是什么山水花鳥,而是滿紙的心肺經(jīng)絡(luò)。

    一具身體從中縱剖,再不就是半截的手腳,看著實在是相當瘆人。

    謝縈在旁看了幾次,瞧他畫得倒是很像,只是太過求實,沒一點寫意之氣,這樣的風(fēng)格絕對會為畫家所不齒。

    她環(huán)抱雙臂,嘖嘖感嘆:“我原還奇怪呢,你長成這個樣子,家里門檻都該被媒婆踏破了才對。怪不得你不與人同住,誰要是冷不丁看到你在畫這種東西,簡直嚇也嚇死了。”

    寧昀指尖一頓,放下炭條,抬頭看她。

    他沒有師父,一切只能靠自己參悟??傻浼兄恢v術(shù)法訣竅,實際修煉中,行差踏錯一步都可能引起靈氣逆流,他必須將身體每一處的關(guān)竅脈絡(luò)都熟記于心。

    少年嘴唇動了動,有一瞬間想要向她解釋,可是看她沒心沒肺的笑容,話在舌尖滾過一圈,又默默咽了下去。

    *

    白燈匪的細作到底抓住了多少、城門又要封到什么時候,這等內(nèi)幕估計只有城中權(quán)貴才能知曉,普通百姓實在無從打聽。

    不過某天傍晚,寧昀倒是帶回了另一個消息。

    原來這一日,衙門里又起了些風(fēng)波。

    剿匪陷入僵局,聽說上面轉(zhuǎn)換思路,準備重新徹查小紅云的案子。

    當天迎親時,轎子里滾出了一具陌生女尸,新娘小紅云卻不翼而飛了。真正小紅云至今還沒找到,聽說廖侍郎準備從那具陌生女尸入手,查明她的身份,說不定能牽扯出匪徒。

    那具女尸身份不明,官府發(fā)了告示,讓城中最近報了失蹤的家屬來認尸。不過,后來遲遲沒有人來,尸體將腐,縣令就派了仵作,將她裹了草席,拖去亂葬崗埋了了事。

    可是現(xiàn)在衙役們趕到亂葬崗,卻發(fā)現(xiàn),草席下裹著的竟然是一具半腐的男尸,而女尸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這具女尸曾經(jīng)離奇地出現(xiàn)在花轎上,如今又離奇消失,衙役們都覺得是鬼魂作祟,當場嚇癱了幾個?;厝シA報時,縣令卻不信鬼神之說,即刻抓了斂尸的仵作酷刑拷打。

    那個仵作受不住刑,很快招了供。

    原來平時仵作給人斂尸,要么從家屬那里收取財物,要么從尸身上摸點東西,總歸是要撈點油水。

    而那具女尸身上,除了一面白燈旗外再無他物,又沒有親人認尸。仵作撈不到一點好處,又深覺她詭異晦氣,才懶得大老遠把她拖去亂葬崗,索性在尸身上綁了石頭,就近尋了無人之處,拋入了河中了事。

    洛水滔滔,女尸此刻是已經(jīng)沉入泥沙中,還是被魚蝦分食,就沒人知道了。

    那具尸體已經(jīng)不可能尋得回來,這條線索算是徹底斷了。大怒之下,縣令當場處死了那名仵作。

    其實,這種偷梁換柱、拋尸滅跡的事情,衙門里的賤役都不少做。仵作們一時人人自危,寧昀只把這當成閑話講給謝縈聽,她聽罷卻眼睛一亮:“拋入了河中?”

    寧昀道:“那便怎的?”

    少女卻不應(yīng),黑亮亮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只笑嘻嘻地朝他點了點頭:“那你可有大熱鬧看。”

    整個夜里謝縈都諱莫如深,直到接近二更時,寧昀再次被她拽著走上了街頭。

    為了避嫌,城中百姓已經(jīng)連普通燈籠都不掛了,晚上沒了照明,更顯伸手不見五指。

    如今宵禁令極其嚴厲,路上巡邏的更夫又比從前多了一倍。相比于上一次夜行的大搖大擺,謝縈這次格外躡手躡腳,好在兩個人都身手輕便,一路藏在陰影下躲開更夫,并沒引起注意。

    穿過街區(qū),越過小巷,他們左拐右拐,最后竟然停在了河畔的一片坡地邊。

    遠離了聚居區(qū)后,這里已是城中相當荒僻的地方,衰草枯楊,左右寂無人煙,只有河水靜靜流淌。

    二月初,洛水剛剛開化不久,水流還不甚洶涌。

    別說他們并不知道那個仵作是在哪里拋的尸,就算知道,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了六七天,那尸體早不知漂去了何處,到岸邊來找,不是刻舟求劍嗎?

    寧昀環(huán)視四周,低聲問道:“來這里做什么?”

    謝縈并不答話,只笑吟吟看他一眼。

    那一刻,寧昀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不是幻覺……在極短暫的一瞬中,他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逝的畫面。

    少女原本黑凌凌的杏眼,竟突然褪成了極淺的顏色,仿佛倒盡了美酒的琉璃盞。但只是一剎,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仿佛瞳孔中只是漾過了一層波光。

    “大變活尸,這么稀奇的事情,你難道不想查個明白?”她轉(zhuǎn)過頭望向河岸,幽幽道:“我卻好奇的很呢?!?/br>
    謝縈輕輕抬起了手。

    ——她要做什么?

    厚重的云層坍塌一角,一線銀亮月光傾瀉而下,灑落在她白皙嬌俏的側(cè)臉上。

    她有節(jié)奏地拍著手,整條河隨之活了過來。

    一條平靜的河,竟陡然變得像大潮來臨之前的江面。

    洛水翻滾著掀起波浪,洶涌地撲向岸邊,又在她腳下四濺開來,化作白沫。

    寂靜的岸邊,竟陡然響起了濤聲,仿佛隨著她拍手的節(jié)奏,洛水在歡快地高歌回應(yīng)。

    在一生中,這是寧昀第一次目睹如此耀眼的風(fēng)姿與力量。

    很多年以后,他無數(shù)次地回憶起那一夜。如此漫長的歲月流過,當年的種種細節(jié)已逐漸湮沒,最后刻骨銘心地留在記憶中的,只有她鬢邊一縷被夜風(fēng)吹得飛揚的發(fā)絲,而謝縈正伸出手,讓飛濺的水珠迎面撲上掌心。

    她大笑著開口道:“把她送來見我!”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沸騰般的洛水逐漸平息下來。

    月光照到水面,映出一線粼粼的光,河水竟然從中裂開了一道縫隙,仿佛透明帷幕被刀劃開。一只蒼白的手從中伸出,緩緩搭在岸邊,一分為二的河水間浮起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河水穿過她的身體,又滔滔而去了。

    從河中浮起的少女緩緩站直身體,抬起了頭。

    她已經(jīng)失去了身體,面容卻還保持著死去時的模樣。

    她身形瘦弱矮小,皮膚蒼白得像紙,瘦削的臉上泛著極其不自然的青色,嘴唇則幾乎已經(jīng)是深紫,原本平凡的面容,顯得如修羅般獰厲可怖。

    洛水已經(jīng)恢復(fù)原狀,寂靜的岸邊只有他們二人與這詭異的鬼魂。

    面對這樣一張可怕的臉,謝縈臉上居然笑吟吟的,閑聊般問道:“你是誰呀?”

    在她身邊,寧昀的眉梢卻已經(jīng)微微一沉。不是因為眼前這一幕的詭異,而是因為他突然覺得,這張發(fā)青的臉似乎有些眼熟。

    那少女鬼魂只是只勾勾看著謝縈,并不回答。某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寧昀脫口道:“你姓付?”

    謝縈震驚地一扭頭:“你認識她?!”

    寧昀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是個仵作,解剖過的尸體不知幾何,看人一向習(xí)慣先看骨相,更兼過目不忘,此刻已經(jīng)想起這熟悉感的來源。

    “上元節(jié),在你來洛陽的那一天?!彼従彽?,“我們在城門邊看到過一張告示。一個姓付的屠戶說女兒走失,張貼了畫像,若有線索者,酬謝三兩?!?/br>
    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少女的嘴唇動了動,但已經(jīng)發(fā)僵的臉上做不出表情。她微微低頭,過了半晌,終于沙啞地開口道:

    “我是……付家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