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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識魅(民俗怪談)在線閱讀 - 外篇:人易老,夢難長11

外篇:人易老,夢難長11

    謝縈對著銅鏡左瞧右瞧,滿意地扶了扶頭發(fā)。

    鏡中少女梳著雙螺髻,又在額前簪了朵金雀絹花。這是市井間流行的發(fā)型,其實沒什么特別,只是她面如桃花,襯得格外青春美貌。

    寧昀放下木篦,不動聲色退開半步。

    謝縈興致勃勃照夠了鏡子,終于想起來回頭問他:“你怎么會梳女孩子的頭發(fā)?”

    寧昀自然不會,但這種事本來也算不得多難,他又過目不忘,上手試了試就很快摸清了其中關竅。

    不過,謝縈很快就把這茬拋到腦后,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嘴巴一扁,又唉聲嘆氣地趴在了木桌上。

    “我餓了,咱們今天吃什么?”

    從洛陽城門緊閉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

    謝縈還不曾經歷過封城,原來以為只是大門一關,城里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到被封足了幾天,她才發(fā)現(xiàn)不對。

    洛陽城內就有河南最大的糧倉,就算外界的物資進不來,封上七天也還不至于斷糧。但誰也不知道這場動亂會持續(xù)多久,城中百姓不約而同吃起了粟米,像rou食、果脯、糕點這樣的食物很快就在街上絕跡了。

    街角的面館關了門,謝縈愛吃的那家酥餅也已經三天沒有出攤了。

    ——沒吃到喜歡的東西,她的表情頓時就不太好看。

    大概是遠遠看見了他空著手,寧昀拉開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居然就坐在門口,后背靠在一邊門框上,兩條腿交迭著搭到另一邊,把門口堵得結結實實。

    四目相對,謝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只留給他一個生氣的后腦勺。

    寧昀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才明白這是“沒買到好吃的就不用回來了”的意思。

    ……十五六歲,少女基本到了情竇初開、談婚論嫁的年紀,她居然還是這種性格,足見家中是如何千嬌百寵。

    好在這女孩哄起來也很容易,那天寧昀買了些干貨,切成細絲,給她煮了甜粟粥,又主動提出幫她梳頭發(fā)。

    謝縈自己不會綰發(fā),小仆不在身邊時,她要么著男裝,要么只能把一頭烏云般的長發(fā)用簪子隨手一挽?,F(xiàn)在終于有了新人代勞,她一時間看寧昀不由得格外順眼,早就不再計較食物的事。

    只是到了晚上,她又想起一事:“酥餅不賣了,可是那家酒樓還開著門嘛?!?/br>
    城中百姓已經開始謹慎地計算著口糧,達官貴人們卻還在享用饕餮盛宴。

    小商小販大多都不再營業(yè),主街上最豪華的酒肆卻還照常開門,里面?zhèn)鱽淼木苧ou香氣,有時引得乞丐在路邊久久駐足,直到伙計過來驅趕。

    寧昀淡淡道:“城中再亂,也不影響他們的享受。”

    “我們怎么不去?我們難道沒錢嗎?”

    從朱由柏墓里帶出來的金珠,買些酒食還是綽綽有余的,寧昀卻搖頭道:“你我二人是賤役,去那家酒樓花銷,實在太引人注目?,F(xiàn)在城中捉捕白燈匪,百姓人人自危,一旦有人覺得我們形跡可疑,去官府舉發(fā),我們即刻就會被下獄?!?/br>
    個中關竅她大概很快就想得明白,謝縈不答,半晌只哼了一聲:“我倒想看看朱常洵在吃什么……”

    寧昀怔了一瞬,才發(fā)現(xiàn)她說的“朱常洵”,就是當今的福王。

    在邙山墓中時,她鏟了土就往世子的臉上揚,如今提起福王又直呼其名。反賊叛軍說起朝廷,為表反抗,多半也是直呼名字,但她的語氣太自然了,并非狂悖,而仿佛是某種天然的傲慢。

    謝縈沒有留意到他片刻的出神,自顧自感慨道:“聽我哥哥說,他自己就肥得像頭豬,我看洛陽城里要是再缺糧食,不如把他煮了下鍋,能解饑荒?!?/br>
    除了飲食物資開始短缺以外,城中另一些變化正在浮現(xiàn)出來。

    上元夜的大搜捕鬧得人心惶惶,但如今三天兩頭就有官軍沿街搜查,不由分說地沖進百姓家中。

    寧昀家中自然也被翻過幾次,但他是官府的仵作,衙役下手到底會輕些,而且謝縈耳力靈敏,他們的腳步剛到街上,她就會把財物藏到磚頂的夾層里去。

    不過,幾輪搜捕中,來的衙役里面,為首的換成了一個生面孔,對她污言穢語過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xiàn)過。

    衙役都是地頭蛇,一般在固定的街區(qū)活動,輕易不會輪換。寧昀心中存了點疑慮,謝縈卻大手一揮,懶洋洋道:“他不會來了。”

    寧昀微微抬眸:“你殺了他?”

    少女沒心沒肺地笑:“那天我不是跟你說過么,我家童子去吃早飯了?!?/br>
    也許是因為官府下了死命令,全城范圍內的大搜捕始終沒有停止。

    百姓一開始還覺驚恐,到后來就接近麻木,更何況家里財物實在是已經刮無可刮,官吏發(fā)火泄憤,想砸都沒東西可砸。

    謝縈帶他去城樓上的那天夜里,他們在草垛邊遇到過一個凍死的老乞丐。現(xiàn)在,洛陽城中這樣的饑民已經有成百上千。

    封城以后,許多農民或攤販滯留城中,余財耗盡之后就紛紛淪為乞丐。起初官軍還會拖走草垛邊和橋洞下的尸體,后來大概是全部力量都被調去剿匪,角落里的尸體也無人搭理了,好在現(xiàn)在天氣尚寒,尸體還不會腐敗。

    從第五天開始,謝縈晚上不再出門了。

    據她自己的說法,是因為在洛陽待了這么久都沒什么收獲,她要好好休息幾天。

    此前她一直晝伏夜出,乍然回歸正常作息,到了晚上依然占據著唯一的床板,寧昀就不得不在地上鋪了稻草。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兩人隔著點距離各躺一邊。謝縈百無聊賴,抓著他又聊了半天閑話,說到后面聲音漸小,最后終于慢慢閉上眼睛,聲音也隨之消失。

    此夜難得的安靜,連官軍巡夜的馬蹄聲都在極遠的地方,順城街上萬籟俱寂。

    寧昀知道自己也該闔眼休息了,可是不知為何,他卻微微側過頭,無聲地凝視著床上的少女。

    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中,一切對他來說都如分毫畢現(xiàn)。

    她正愜意地平枕著,手指斜搭在臉上遮著眼簾,呼吸很勻稱,顯然已經睡著了。這樣的距離,以他的目力,甚至能看得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這樣的姿勢并不設防,也許是出于坦蕩,又或者,那只是絕對的自信。

    寧昀恍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少有這樣看著一個人的時候。

    對這個女孩,他從前始終含著警惕和懷疑,就像是隔著一道鐵壁,對她冷眼審視。直到那道堅墻被她不講道理地砸裂一角,他被迫開始正視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她。

    不是親人,卻也不是敵人。他好像熟悉她,卻又對她一無所知。

    黑暗的室內,寧昀沉默地望著她,只覺某種陌生而怪異的情緒似乎在胸腔中涌動,像是在迫使他移開視線,又像是懇求他再注視片刻,從中獲得某種短暫的、幻覺般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