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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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臺球廳地下賭場。 “咣”的一聲巨響,原本鬧哄哄的賭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角落——一個男人被一腳踹到了賭桌下面,旁邊的椅子都被碰倒了,砸在他身上,他正捂著肚子哀嚎。 踹他的也是個男人,不過比起他,對方可彪悍強壯多了,雖然看起來已經(jīng)四十歲左右,但目露兇相、滿臉橫rou,讓人看了就觸目驚心。 他把癱在地上的鄒峰林拎起來時,就像拎起一只狗崽子那么輕松。 “你說的那位秦總,她真的答應(yīng)給你兩百萬的賠款了?”呂龍瞇著眼睛問道,聲音粗礦渾厚,似乎有些半信半疑,“我怎么覺得你在騙老子啊,弄個合同需要這么多天嗎?我這一百多萬,到底還能不能要回來?!” 短短兩天,鄒峰林泡在他的賭場已經(jīng)輸給他足足一百八十多萬了,當(dāng)然中間也贏過幾把小的,但和他輸?shù)谋绕饋?,簡直是杯水車薪?/br> 男人嚇得滿臉煞白,身體抖得像篩糠,聞言連忙點頭如搗蒜:“真的真的,龍哥,我不敢騙您,那個秦總說了,三天以后來找我簽約,也就是明天。到時候賠款一打過來,我立馬就還給您?!?/br> 男人膽小如鼠,被這么欺辱早已經(jīng)嚇得涕泗橫流:“求您、求您再寬限我?guī)滋彀伞?/br> “要我寬限也可以,”呂龍手松開,鄒峰林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今天晚上六點之前我必須見到你的拆遷賠款協(xié)議,我才能相信你真的有錢還給我。否則的話……” 后面的話呂龍沒說,但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敢欠他的錢不還,鄒峰林怕不是想落個殘廢了。 “你也別想著逃跑,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都能抓到你,不過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還錢那么簡單了?!眳锡堃а狼旋X地警告道。 鄒峰林人都嚇傻了,哆嗦著搖頭:“不敢不敢,我絕對不逃?!?/br> 見他還算識相,呂龍的臉色緩和兩分,戴著大金戒指的手一揮,身邊人就給他拿過來一部手機,是鄒峰林的。 “給你老婆打電話,讓她去聯(lián)系你說的那個老板簽約,既然你們商量好了,那提前一天簽也沒問題吧?要是合同上沒有那么多錢,老子要你好看?!?/br> “還有你老婆兒子,都別想好過?!?/br> ………… 來電鈴聲響了一次,秦招招就設(shè)置靜音扔到一邊了,夏琳進來送文件,看到了來電號碼的備注,連忙提醒: “是陳蕊的電話,打了好幾個了,您不接嗎?” 她接受完入職培訓(xùn)正式上班以后,秦招招已經(jīng)和她大概說清楚了拆遷釘子戶的事。 秦招招看都不看手機一眼,渾不在意:“還沒到約定好的簽約日期,我為什么要接?” 混入賭場監(jiān)視著鄒峰林的人說,鄒峰林已經(jīng)欠了呂龍一百八十多萬,而且還被對方勒令今天就要看到拆遷賠款合同。這個時間,陳蕊夫妻倆應(yīng)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吧? 她不介意讓他們更急一點。 畢竟當(dāng)初,恒遠和他們一樣急,不還是要被他們趁機敲詐? 秦招招解決問題的法子其實并不復(fù)雜,只是當(dāng)初高律師和李邈他們一味繞著賠款打轉(zhuǎn),沒人想得到鄒峰林有賭癮這一層。 鄒峰林的賭癮非常嚴(yán)重,欠了十幾萬的外債還想著繼續(xù)賭來翻身,也不工作只等著自己幻想的天價賠款,所以一旦她同意他們的條件后,他一定會再去賭,因為他有恃無恐了。 她不過使了一招曲線救國、圍魏救趙而已。 夏琳知道秦招招的辦法,但從她的角度來說,這辦法風(fēng)險性太大了,但秦招招卻一臉篤定,這讓她很困惑: “秦總,可是……您怎么確定那個鄒峰林一定會賭輸這么多錢呢,萬一他只是小玩幾場就全身而退,您的計劃豈不是無法繼續(xù)進行了?” 秦招招笑了,但沒抬眼,“你了解賭徒嗎?” 夏琳搖了搖頭。 “但凡賭徒,十賭九輸,勝率不是天定,而是人定。但是賭癮等同于毒癮,根本戒不掉,不然你以為賭場老板怎么發(fā)家致富的?” “而且鄒峰林為了透支賠款給賭場寫欠條,為加強可信度一定會說自己馬上就可以得到一大筆賠款,把拆遷協(xié)議的事和盤托出。這么一條大魚,你覺得賭場會放過他,讓他只玩幾把就離開嗎?” 不,賭場一定會想盡辦法、軟硬兼施地留住他,直到他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連條褲衩子都不剩。 就像當(dāng)初,簡微的爸爸一樣。 很快,陳蕊不再打來了。監(jiān)視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金山臺球廳的人去了城中村里陳蕊的家,帶走了他們夫妻倆唯一的兒子,又派了兩個人看著陳蕊,限制了她的出行。 就算他們夫妻倆想來公司鬧,都插翅難逃。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消停了不到兩個小時,陳蕊又開始每隔半小時打過來一次,但是直到下午五點多,在陳蕊再一次打過來時,秦招招這才慢吞吞地接了。 電話那頭先是停頓兩秒,似乎沒想到她會接,接著就是一陣嗚咽的哭腔: “秦總,我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你今天就來和我們簽約好不好,你救救我,救救我老公和我兒子……” 整整一天的精神高度緊張和高壓恐慌,早已將陳蕊的情緒折磨到崩潰。秦招招的電話一直沒人接,那個高律師的電話更是直接打不通,她的男人和兒子都被抓走了,對方揚言今天看不到拆遷合同就先從她兒子身上下手,明天再看不到就輪到她和她老公。 她真的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迫切地想要簽合同。 她只想活命,只想她的家人活命。 秦招招語氣狀似驚訝:“陳女士您這是怎么了?我今天用不上這部手機就沒帶在身邊,也是剛剛才看到您打來的電話。我們說好的簽約日期不是今天啊,公司這邊,協(xié)議都還沒有修改好呢?!?/br> 她表現(xiàn)出一些虛假的憐憫,同時又告訴對方自己也無能為力:“目前準(zhǔn)備好的合同,只有最初擬訂好的三十萬賠款加一套安置房,也就是折價共二百六十萬的那份合同?!?/br> “您如果今天就要簽的話,只有這份?!?/br> 不是喜歡趁火打劫嗎,那就也讓他們嘗嘗,被人趁火打劫是什么滋味兒。 不過她沒告訴她的是,就算捱到了明天,也只有這份初始合同。 到那個時候,看誰耗的過誰。 陳蕊陡然沉默了,從四百三十萬一下子降到二百六十萬,她哪可能接受的了。 她又怕又急,說話不由得變得很沖:“姓秦的,你們就提前和我簽一下怎么了?!協(xié)議沒改你們現(xiàn)在改不就行了……” “改不了哦,”秦招招語氣溫柔地打斷她,可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刀:“已經(jīng)約好了的時間,我也做不了主?!?/br> 什么協(xié)議要修改三天,又怎么可能改個協(xié)議她就做不了主?陳蕊是這個時候,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秦招招根本就不是改不了,而是不想改。 意識到這一點,陳蕊怒氣沖沖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招招也不急,靜等著她給賭場那邊回話。 不多時,陳蕊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這次哭的比上次還兇,仿佛整個人已經(jīng)在電話那頭縮成一團,語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秦總……我簽、我簽,我不要安置房了,折價成二百六十萬的那份合同,我簽……我現(xiàn)在就簽……您快給我送過來吧,我求求你……” 果然如她所料,呂龍被遛了一天,已經(jīng)不相信這夫妻倆的鬼話了,他一定要今天見到合同,才不管過了今天他們可以多拿到多少錢。只要沒有親眼見到合同,他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秦招招一手放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同時處境徹底由被動轉(zhuǎn)換為主動,她甚至不慌不忙地提起條件來,“公司簽好的合同我會馬上派人送過去,一式三份。不過我也要告知陳女士您,您既然同意了折價二百六十萬的初始拆遷協(xié)議,同時也要撤銷對恒遠地產(chǎn)的行政訴訟,您認(rèn)同嗎? “認(rèn)同認(rèn)同,我全都同意,你快點把協(xié)議送過來吧……”陳蕊嗚嗚地泣訴著,仿佛整個人快要被壓垮了。 掛斷電話,秦招招打給了高揚,“陳蕊松口了,同意簽署最初的拆遷協(xié)議。但她要求把安置房折價,加上三十萬賠款共計二百六十萬的拆遷款?!?/br> “現(xiàn)在房子在她名下,她這個戶主有權(quán)簽約,我會派幾個人跟你一起去,盯著陳蕊把協(xié)議簽完,務(wù)必不能再出差錯。” ………… 一切都塵埃落定已經(jīng)是一周之后了。 恒遠不費一兵一卒解決了這個燃眉之急,拆遷工程正式開工,市政工程負責(zé)人那邊的態(tài)度也有所轉(zhuǎn)圜。 新一期的股東大會上,秦招招仍舊坐在長桌首位,不過這次,沒有人開口說她沒資格坐在大股東的位置了。 “競標(biāo)大會即將開始,解決了拆遷糾紛,恒遠中標(biāo)的概率還是很大的。但除此之外,臨岐灣度假島的二期項目也馬上就要開始,其中就有我們恒遠負責(zé)的二十三個副島風(fēng)情酒店的建設(shè),以及海上樂園、文化美食街等。目前臨岐灣項目投資概算已達450億,同時也是我司和華潤集團迄今為止投資數(shù)額最大的合作項目……” 項目組長正介紹的滔滔不絕,巨大的電子屏幕上也跟隨他的講解播放著恒遠在這項工程中的宏遠藍圖。 秦招招只覺得耳熟,想了想終于想起來了,她“追”晏承的時候,在他辦公室聽到他助理提過一次臨岐灣度假島——就是沒想到,這個度假島項目居然這么重要? 她隨手翻了翻手里的計劃書,作為一個橫跨文娛業(yè)、高新科技產(chǎn)業(yè)以及旅游業(yè)等多產(chǎn)業(yè)的集團,華潤負責(zé)度假島的發(fā)展規(guī)劃及大部分的投資,而恒遠則負責(zé)開發(fā)建設(shè)。 這么大的餅,她秦招招能不上去咬一口? 她抬手叫停了那個組長,“我想請問一下,這個度假島項目的負責(zé)人是誰?” 丁彰臉上的笑淡了淡,“小秦總有什么事嗎?” 秦招招一臉興味:“我挺看好這個項目的,所以想問一下。而且我也想?yún)⑴c這個項目,以我個人名義投資占股,自然要和項目負責(zé)人商議了?!?/br> 丁彰卻不直說負責(zé)人是誰,一臉圓滑地打起太極:“小秦總別怪我說話直,您還年輕,只怕現(xiàn)在就參與這種級別的項目有些過早了。不如等您多工作幾年,對公司更加了解、閱歷也更成熟了,再說這些也不遲?!?/br> 秦招招皮笑rou不笑,“我雖然年輕,但好歹不久前完美解決了公司迫在眉睫的難題,這樣,彰叔也覺得我沒能力沒資格嗎?” 老狐貍繼續(xù)四兩撥千斤:“您的能力和資格我不質(zhì)疑,但僅憑這一件事,只能說明您運氣好,又用了個巧招。但臨岐灣項目事關(guān)重大,遠遠不比拆遷城中村那樣可以兒戲,希望小秦總能諒解一下。” “更何況,您要想?yún)⑴c,和我們這些股東說也沒用,必須征得董事會大股東的同意才行?!?/br> 秦招招眉頭微皺:“晏伯山那邊我會想辦法……” “不,不是晏伯山晏董了,”丁彰打斷秦招招,聲如磐石:“不日前,晏董已經(jīng)將名下40%的恒遠股份轉(zhuǎn)讓給自己的獨子,也就是華潤集團新任CEO,晏承?!?/br> “同時,晏總也是臨岐灣項目的第一負責(zé)人。您如果要參與這個項目,必須先征得他的同意?!?/br> ———————————————————————— 作者的話:走劇情寫這種商戰(zhàn)真的讓我心好累,誰懂,想寫感情戲想寫rou,但是劇情越寫越多,又不想搞得太倉促又怕劇情走多了大家不想看,請小寶們再等等哦,我一定想辦法讓大家早日吃上一口rou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