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的吃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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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個酒館,兩邊人互相訴說了一番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 自那日從南宮靈的別院分開后,陸小鳳和楚留香便與南宮靈一同去拜訪丐幫前任幫主,任慈的遺孀秋靈素。然后這兩人又莫名卷入了一樁更大的陰謀。 任慈是被自己的養(yǎng)子南宮靈毒殺的,而自神水宮盜走天一神水的人則是無花。 這天南海北不相鄰的兩個人,其實(shí)是兄弟,父親是東瀛人天楓十四郎,二十年前設(shè)計(jì)讓少林寺的天峰大師和任慈分別收養(yǎng)了無花和南宮靈。而母親則是石觀音。 現(xiàn)在,無花和南宮靈往日里做的事,全都被楚留香和陸小鳳扒了出來,中原已無他們立足之地,于是兩兄弟便遠(yuǎn)赴大漠,投奔了母親石觀音。 本來事情就到此為止,畢竟楚留香當(dāng)初只答應(yīng)了宮南燕找出盜走天一神水的兇手,其他的事都是他順帶發(fā)現(xiàn)的,也沒答應(yīng)人家要把兇手抓了送去神水宮。 然而,楚留香和陸小鳳一樣,喜歡多管閑事,所以他就決定去抓這兩個人。結(jié)果人沒抓到,反倒被偷了家——楚留香的叁個meimei被抓去了大漠。 抓走她們的人叫黑珍珠,大漠之王扎木合的女兒 楚留香堅(jiān)持說:“黑珍珠是男人?!?/br> 陸小鳳說:“胡說,她分明就是女的,我一聞她身上的味兒就知道她肯定是個女的?!?/br> 兩個人各持己見,吵得花滿園不耐煩了,她一錘桌子:“你倆有完沒完啊,一個性別問題值得吵這么久嗎?” 楚留香和陸小鳳異口同聲說:“當(dāng)然有!” 楚留香和陸小鳳相互瞪了對方一眼:“這是名譽(yù)之戰(zhàn),關(guān)系到我們兩個究竟誰才更了解女人。” 花滿園左手撐臉,右手食指敲擊桌面:“不然這樣吧,你們兩個來猜猜我待會兒會用哪只手扇你們耳光,猜對的我就給他頒一面‘最懂女人’錦旗。” 楚留香和陸小鳳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花滿園轉(zhuǎn)而問西門吹雪:“西門吹雪,你話少你來說!” 西門吹雪:“說什么?” 花滿園:“……” 好吧,她忘了,西門吹雪只是個打手,壓根兒不在意陸小鳳為什么叫他出來,只要知道自己去殺誰就行了。 這時,沉寂已久的陸小鳳問道:“你剛才說花滿樓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花滿園便也把這段時間她和花滿樓的經(jīng)歷說給了陸小鳳聽。 陸小鳳說:“我們除了要從黑珍珠手里救回楚留香的叁個meimei,還要去找石觀音。而你們?nèi)フ铱旎钔?,正巧這兩個人要成親。這么看來,咱們的目的是一致的?!?/br> 花滿園問:“你們接下來打算做什么?我和沉浪正在找?guī)覀內(nèi)ド衬南驅(qū)?。?/br> 楚留香說:“你們可以不用找了,我們有一個現(xiàn)成的向?qū)?。?/br> 花滿園問:“誰?” 楚留香:“姬冰雁!” 楚留香推了推眼睛一直盯著花滿園,眨也不眨的胡鐵花:“小胡,快帶我們?nèi)フ壹П恪!?/br> 被楚留香這么推了一下,胡鐵花才反應(yīng)過來,喃喃道:“我真是太久沒有離開那鬼地方了,竟然都不知道江湖上出了這么個大美人。”說著,他又捏著下巴湊近了花滿園,仔細(xì)打量她。 胡鐵花一湊近,花滿園就聞到他身上的臭味,果斷捏著鼻子繞到了西門吹雪旁邊。 楚留香笑了笑:“小胡,你還是先去洗個澡吧!不然連接近別人的機(jī)會都沒有?!?/br> 胡鐵花說:“你認(rèn)識我這么久,看我洗過幾次澡?” 楚留香拼命在腦海中搜索:“好像,也就那么一兩次吧!”楚留香又問,“大美人也不能讓你洗澡?” 胡鐵花看了眼花滿園,嘿嘿笑道:“也許可以?!?/br> 花滿園翻了個白眼:“麻煩你,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br> 楚留香哈哈大笑。 陸小鳳也忍不住笑了。 沉浪扭過頭去,努力憋笑,肩膀一顫一顫的,顯然憋得很辛苦。 西門吹雪也笑了。 胡鐵花不信邪,瞪大眼睛指著自己:“我不配嗎?” 楚留香拍拍他的肩膀:“你不配。”然后指著自己說,“我配!” 胡鐵花白了他一眼:“你個老臭蟲,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還配?你配個屁!” 兩人打罵了一路,一行人終于到了姬冰雁府上。 說到姬冰雁,這也是一個傳奇人物。 花滿園沒見過他,卻也聽說過他的故事。白手起家,十年內(nèi)成為蘭州首富。 花滿園除了佩服姬冰雁外,心里還想著,怪不得高祖父要去沙漠。 那就是一片未開發(fā)的藍(lán)海,充滿了兇險(xiǎn)與機(jī)遇。 姬冰雁一開始不愿意陪楚留香一起涉險(xiǎn),但就像沒有陸小鳳叫不出來的西門吹雪一樣,姬冰雁也愿意為了朋友涉險(xiǎn)。 姬冰雁說:“你們先在我這里住一天,我們明日就出發(fā)去大沙漠,今日先讓我準(zhǔn)備出關(guān)的事?!?/br> 楚留香道:“好,你的經(jīng)驗(yàn)多,我都聽你的?!?/br> 其他人也都沒有異議,都贊同姬冰雁,雖然除了楚留香和胡鐵花,其他人都不認(rèn)識姬冰雁,但他們相信楚留香,這就足夠了。 花滿園捂著胸口,聽見終于要去沙漠了,她有點(diǎn)緊張。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她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 西門吹雪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花滿園狐疑的看向他。 西門吹雪道:“你去洗個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覺,你今天要休息好,才有精力應(yīng)付這趟旅程?!?/br> 花滿園心說,他難道在安撫我? 他繼續(xù)說:“你到了沙漠中,可能十幾天,也可能一個月都洗不了一個澡。” 花滿園:突然不想去了。 西門吹雪看出了她的退縮,接著說:“你最好趁今天,把你喜歡吃的東西全都吃一遍,到了沙漠只有干糧給你吃,運(yùn)氣不好,連蜥蜴也吃不到?!?/br> 花滿園說:“你是不是去過沙漠?” 西門吹雪點(diǎn)頭:“去過一次。” 花滿園靈魂發(fā)問:“上面這個一個月洗不了一次澡,蜥蜴都吃不到的人是你?” 西門吹雪大方地承認(rèn):“是我?!?/br> 花滿園好奇地問:“你為什么去沙漠?” 西門吹雪:“殺人。” 然后花滿園就不問了,她聽了西門吹雪的建議,乖乖去洗澡,還讓人給她準(zhǔn)備了糖醋魚、桂花糖、白灼蝦等等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決心在今天把該享受的一次性都享受完。 躺在床上時,她以為自己今夜會像第一次春游的小孩子一樣緊張又激動的睡不著覺,結(jié)果這一覺她安穩(wěn)的睡到了大天亮。 出發(fā)當(dāng)天,姬冰雁帶了個又聾又啞的大漢隨他們一起。 姬冰雁說,到了沙漠中,一個石駝足以抵十個人。石駝就是那名又聾又啞的大漢的名字。 花滿園覺得這肯定是假名,但她也沒有多問,既沒問姬冰雁為什么要帶石駝,也沒問石駝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她覺得,人家愿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來,別人不說的時候,她平白過去追問就是討人嫌。人和人之間總是要保留點(diǎn)距離感。就算是最親密的夫妻間也有秘密,更何況萍水相逢的幾個人。 他們一行人都已喬裝改扮的如普通的商人一般,然后騎著駱駝進(jìn)入了沙漠。 西門吹雪倒是沒有改扮,他只在衣服外多披了一層白色的袍子。還送了花滿園一件帶兜帽的藏青色袍子。 “把它穿上,等進(jìn)了沙漠,有它遮擋太陽就不會曬化你的皮膚。到了晚上,沙漠就會變得特別冷,它還能給你御寒?!?/br> 然后花滿園火速披上了袍子,還把兜帽也帶上。 胡鐵花一看花滿園把自己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就剩一雙眼睛,大罵西門吹雪這招不人/道。 “我就指望看她幾眼來讓自己心情好些,你怎么能把她全身都給遮住?!?/br> 陸小鳳也覺得西門吹雪這事兒做的不厚道:“西門吹雪,她穿的哪里不嚴(yán)實(shí)了,你干嘛還讓她披個大袍子,連臉都給遮住了,就露出一雙眼睛?!?/br> 西門吹雪沒理他們,又給花滿園戴上一頂帷帽:“沙漠中風(fēng)沙大,沙子進(jìn)眼睛不好受,你再戴上這個就好了?!?/br> 花滿園說:“我感覺你接下來還要拿一頂轎子抬著我走。” 西門吹雪笑笑:“現(xiàn)在沒有轎子,只有駱駝給你坐。等出了沙漠我再找頂轎子給你?!?/br> 他扶著花滿園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尿T上了駱駝才走到自己的駱駝邊上,騎上了自己的駱駝。 不遠(yuǎn)處的胡鐵花看的嘖嘖稱奇:“想不到冷如冰寒如雪的西門吹雪也過不了美人關(guān)?!?/br> 他接著說:“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那副眼高于頂?shù)臉幼?,看得我真想給他兩拳。后來見他對你們也這樣,還以為他對誰都這樣呢!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br> 楚留香忽然嘆了口氣:“我想天底下也沒幾個男人過得了她這關(guān)?!?/br> 姬冰雁冷冷道:“我想不通你們?yōu)槭裁匆屗@樣?jì)傻蔚蔚拇笮〗愀覀円黄鹑ド衬@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們認(rèn)為自己能保護(hù)得好她么?” 沉浪聽見姬冰雁的話,走過去反駁他:“花姑娘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hù),她的武功和心志堅(jiān)強(qiáng)都遠(yuǎn)非常人可以比較的。” 姬冰雁冷哼一聲走開了,沒有接沉浪的話茬。 楚留香忽然發(fā)現(xiàn)沉浪也對花滿園情有所鐘,他看了沉浪一眼。沉浪察覺到楚留香的目光,也轉(zhuǎn)過頭對他笑笑。 雙方皆是明了的眼神。 ··· 他們是在將要黃昏時進(jìn)入的沙漠,哪怕太陽再過一個時辰多就要落下,可仍舊熱的讓人恨不得把衣服都脫下。 花滿園心道,怪哉西門吹雪要她披個袍子再戴上帽子,不然就這樣的太陽,她的皮膚不出一個時辰就要被曬得脫皮。 她覺得自己這樣只是悶一點(diǎn),悶熱總比曬來得好。 這樣的天氣,讓人連抱怨的話都說不出來,胡鐵花一開始還罵了兩句沙漠這鬼氣候,之后就連抱怨的話都沒力氣說。 姬冰雁還以為花滿園會是第一個提出受不了要回去的人,結(jié)果走到晚上她也沒說一句抱怨的話。 這不由得讓他對花滿園有些許改觀。 胡鐵花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看上去千嬌萬貴的花滿園自從進(jìn)了沙漠后,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過。 最開始她還怕沉浪和其他人都不認(rèn)識,會覺得自己不合群,為了照顧沉浪的感受。就以自己當(dāng)中間人促著陸小鳳和沉浪說了幾句,拉近這兩人的友誼。 花滿園覺得一起吃苦的時候最能建立革/命般的友誼,所以就在剛進(jìn)入沙漠的時候拉著這兩人嘮了會兒嗑。陸小鳳是個跟誰都能很快締結(jié)友誼的人,沉浪的交際能力也不差,沒幾句話,兩人就稱兄道弟起來。 兩人聊的熱火朝天,最后還是屈服在了沙漠的天氣之后,不再說話,安靜的騎在駱駝上保留體力。 沉浪拉著駱駝湊近花滿園身邊,小聲的說:“謝謝你?!彼鲁隽嘶M園的用意。 花滿園也小聲的說:“不客氣?!?/br> 然后,她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胡鐵花發(fā)現(xiàn)她在這之后不但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一口水都沒喝。 他看看自己,他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再看看花滿園,他突然覺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胡鐵花放下了酒囊,拿起一袋水囊湊到花滿園身邊問她:“花姑娘,你渴不渴?” 他覺得花滿園可能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顯現(xiàn)出短怯的樣子。 花滿園沒回頭:“不用,我不渴?!?/br> 胡鐵花又把水囊往她面前放:“從我們進(jìn)來到現(xiàn)在,你一口水都沒喝過,這天氣這么熱,你受得了嗎?” 花滿園忽然伸出一手,搭在了胡鐵花拿著水囊的手上。胡鐵花感受到一股寒意順著他的手直往他的心頭竄,差點(diǎn)沒拿穩(wěn)手里的水囊。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胡鐵花疑惑道:“你這是……在練功?” 花滿園點(diǎn)頭:“反正也沒事做。”這會子,練功真的能使她快樂。 胡鐵花說:“那你也不能不喝水?。俊?/br> 花滿園還是拒絕:“我確實(shí)不渴。而且我們才剛進(jìn)來,所以顯得干糧和水很多,但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快活王和石觀音的地盤,現(xiàn)在省一點(diǎn),以后就能多撐一會兒。” 胡鐵花把水囊放回行李中,決定也不再想喝酒時就喝酒。 姬冰雁說,他們最好一天只休息一次,白天的時候趕路,夜晚的時候休息。這樣可以省去不少干糧。 于是,太陽一落山,沙漠的氣溫驟降,白天的時候熱的曬死人,夜晚又冷的刺骨。 花滿園收了功,把身上的袍子捂得更加嚴(yán)實(shí)了,然后跟其他人一起,圍著火堆取暖。 火上煮著一鍋熱菜,他們這群人,也就沉浪會做飯,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于是這鍋菜成了一鍋燉的大雜燴。 胡椒、蔥姜、風(fēng)干的牛rou和羊rou,還有一些亂七八糟,花滿園沒見過,以及可能見過但也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花滿園,端起這碗熱菜湯。 聞起來還行,但她看這樣子就下不去嘴。 哪怕她已經(jīng)餓了,還是不想吃這碗熱菜湯。 不過花滿園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其他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幾乎是一口就把手里的熱菜湯給喝掉。 這種時候她要不把自己碗里的熱菜湯喝掉,還挑叁揀四的就過分了。 她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碗,這可是楚留香特地照顧她,把大塊的牛羊rou都一股腦的塞進(jìn)來了。 此時此刻此地,她再挑剔,不但她自己都要討厭自己,也辜負(fù)了別人的心意。況且她也沒資格挑剔,相比其他人,她已經(jīng)得到了不少優(yōu)待。 一碗,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湯,其余全是牛羊rou的晚飯。 花滿園勺起一勺放進(jìn)嘴巴,真他媽難吃。 她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西門吹雪。 他吃的既斯文又緩慢,一碗難以下咽湯菜都能給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覺。 西門吹雪轉(zhuǎn)過頭看花滿園,還把自己的碗遞給她:“你是覺得我吃過的比較香嗎?” 花滿園搖搖頭,把他的手推回去:“你繼續(xù)吃,不要停?!?/br> 西門吹雪:“你是專指我秀色可餐,還是?” 花滿園:“我覺得你吃東西的樣子好優(yōu)雅,好好看哦,看得人好有食欲?!?/br> 花滿園把自己碗里的牛羊rou勺了一半進(jìn)西門吹雪快要見底的碗里。 “繼續(xù)吃,不要停,吃慢點(diǎn)!” 西門吹雪雖然不知道花滿園為什么把自己碗里的rou給他,還讓他繼續(xù)吃,但還是照著做了。 于是,西門吹雪吃一口,花滿園跟著吃一口。 哪怕是西門吹雪,被花滿園這赤/裸又熱切的目光盯著,都有些不自在。不過還好,沒有影響他的胃口。 花滿園:跟著西門吹雪吃,感覺碗里的rou都更香了呢! 第二天夜里,其他男人也開始在花滿園面前演示既優(yōu)雅又緩慢的吃飯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