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雪崩以前,寂靜無聲
景斕加快了腳步,卻撞進了一個懷抱里,聞到熟悉的氣味后,她伸手反勾住了他的肩膀。 韋林泊鐵青著臉,沒給任垣逸任何爭取的機會,強行帶走了她。 那年迎新晚會后,韋林泊有了一個心愿,與她合奏。他曉得小姑娘如今已經考取了鋼琴表演專業(yè),還專門買了架鋼琴恢復自己的琴技。 在日夜思念的夢里,早已為她造好了天堂,現實是,她破碎不堪。 韋林泊就這樣拿起了槍,他的準頭不差,但國內禁槍治安又好,整個韋家只得韋父那里有一把算作半收藏而已,自然很容易被發(fā)現。 被父親攔下后,韋林泊跪了整整叁天的祠堂,滴水未進。他跌跌撞撞爬起來去看景斕,彭星瀚探個頭出來勸他先回吧,小斕不見人。 他一頭扎進通達里,用一年把通達 建起來遷到了A市。一年,他沒有再見她,每天十點以后才離開公司。 再見到她,是他們約好為他接風,彭星浩親自下廚。彭星浩無論如何不讓他幫忙,他只好在客廳翻本書看。 他還記得那天景斕鞋子熟練地一甩便進了屋,看見他很客氣地稱呼韋老大,而后直奔廚房去。她說,小哥!我買了很好吃的冰淇淋蛋糕!你吃一口嘛!彭星浩說她不講理,這會兒吃了蛋糕還怎么吃飯?他們鬧著,韋林泊也忍不住上前。景斕就是在那一刻變得安靜的。他這才仔細地看她,是長大了,只是沒了光芒——也許是在自己面前沒有。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向彭星浩撒嬌,可他這個外人已無觀看資格。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漸漸融化了她的心,只是將他的念想深埋。他也封了琴,秋林峰一樓客廳,原是空出來給她買琴的,她還一直嫌太空,說要買個雕塑。 他想過,有天她解開心結,他們就坐一塊兒彈琴,那時候他們都一樣彈得磕磕絆絆,可他們的耳朵是靈敏的,景斕會笑他,原來韋林泊也有今天。 如今,杜鵑啼血。 要有多濃烈的情感才能驅使她用鋼琴來表達?答案已經不言自明。 秋林峰的客廳里,他將她的雙手攏在自己的掌心里親吻,好一會兒,他又去抱她,臉頰蹭著她的臉頰。 “其實我一開始就喜歡他,否則我怎么會愿意跟他zuoai。只是我還要惡心地矯情,又從他的身世里尋找他合理存在的理由。我喜歡他,原不求結果,可他帶我去看了一片廢墟,廢墟上會建起新房,他說那是我們以后的家。我喜歡他,我信了?!?/br> “斕斕,不是你的錯…”他的聲音在顫抖。 “總之…是錯了…一步錯,步步錯,都是錯…”她疲倦極了,若不是還在韋林泊懷里,只怕下一秒就要倒下。 “哥哥…頭好痛…有東西一直想從我頭里鉆出來…哥哥…要爆炸了…”景斕伸出手,無力地敲著自己的頭。 “斕斕!斕斕聽我說,哥哥抱你去洗澡,然后睡一覺,斕斕,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我給你唱歌好嗎?”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 When our hopes and fears collide In the midst of all goodbyes Where all human beings lie Against another lie…” 他的聲音永遠都那么低沉、平靜,給人以撫慰。 她說她喜歡上了別人,像是無知之人對著雪山的嘶喊,在雪崩以前,寂靜無聲。 在有安眠效果的止痛藥里,景斕像洋娃娃一樣睡著了,裸露的小臉是他藏藍被單上鑲嵌的珍珠。他還在給她唱著歌,換了一首又一首。 凌晨一點,秘書終于答復,他跟了一晚上的長恒褚總正在獨自回鷹嶺的路上。 韋林泊在景斕額頭烙下一吻,出了門。 他要給嚴董體面,但褚瑨今晚卻沒有睡個好覺的資格。 男人開門的那一瞬間,左臉便挨了一拳,接著是下巴、腹部,褚瑨終于反應過來韋林泊是專程來揍他的之后,也一拳回了過去,他是在人堆里打出來的混混頭子,韋林泊嘴角頓時淌了血。褚瑨畢竟只是防守,從背后扼住韋林泊,企圖將他制服,而韋林泊卻往后退了一大步,將他整個人壓在墻上,反復用手肘擊打他的腹部。褚瑨將韋林泊推開后再次回擊。但褚瑨低估了韋林泊的決心,被打得再痛,他進攻的姿勢都絲毫沒有變動。韋林泊要的,是他不死也會一生記得今天的痛。最后醉酒的褚瑨敵不過玩花劍的韋林泊的速度,被他長腿一勾,單膝跪地,韋林泊翻身用膝蓋抵著褚瑨的腰,鉗住他的雙手,將脖子狠狠地往花壇上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