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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金絲籠牡丹在線閱讀 -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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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珽宗這幾日頗愛纏著婠婠,讓她給他講講他們“前世”的事情。

    ——主要是指他們婚后的那段生活。

    婠婠本來不大去愿意回憶那種頻頻失去至親的痛苦,可是說到婚后,不可避免地又讓她想起她曾經(jīng)擁有過的一個孩子。

    似乎是一個?或許是兩個?大抵還有個女兒?

    記憶模糊,時常破碎,讓她很難從中撿識到太過清晰的細(xì)節(jié),只是隱約記得她至少是有一個孩子的,頭胎是個男孩兒,很懂事、聰慧,從未讓她多費過一分心思勞神。

    孟凌州野心勃勃,早就將他們自己的孩子當(dāng)作儲君來培養(yǎng),自小對他要求十分嚴(yán)苛、費盡了心思栽培他,然而矛盾又不可理喻的是,婠婠察覺到他其實對這個兒子還有種類似于嫉妒的敵意。尤其是在她面前。

    他不喜歡婠婠將孩子親自帶在身邊照顧。

    因為只要孩子一出現(xiàn)在婠婠身邊,她總是離不了滿滿的心疼,心疼他習(xí)文練武的辛苦,心疼他這么小小的年紀(jì),肩上就要擔(dān)負(fù)這樣重的擔(dān)子,所以對他的一飲一食都格外上心,記著孩子喜歡吃什么喝什么、關(guān)心他可有空午休歇息了林林總總。

    每次她愛憐地將自己好不容易生養(yǎng)下的孩子摟在懷中關(guān)心時,孟凌州落在自己兒子身上的眼神往往都是晦暗幽深的。

    他羨慕自己的兒子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公主的愛,久而久之竟然有了轉(zhuǎn)化成嫉妒的趨勢。

    所以等孩子漸大——其實也就是四五歲的時候,孟凌州就在王府中另辟了個小院子讓孩子搬過去住,還一副慈父模樣的找了好些名師大儒來教導(dǎo)他學(xué)問,實則是不想他有空再往公主面前跑。

    公主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由著他了。

    不可否認(rèn)的是,公主的父親文壽皇帝和兄長誠仁皇帝、以及她的外祖陶氏一族都是很得民心、尤其是那些文官學(xué)士們的心。所以在眾人隱晦地意識到議政王有立公主之子為皇帝時,許多大儒名臣們都爭相追隨,到府中做公主兒子的老師。

    他們希望誠仁皇帝的親外甥能再坐回皇位。

    想到自己前世就曾有過孩子,婠婠不免微笑著聯(lián)想如今,自己今生的身體遠(yuǎn)比前世更加健康,一定會能受孕生子的。

    不過據(jù)婠婠發(fā)現(xiàn),晏珽宗最想追問的實際上還是他們的房事。

    他將婠婠抱在懷中啃咬她的唇瓣,模糊不清地問道:“孟凌州cao你的時候,公主反抗了么?是不是——也被他弄得挺爽的?孟凌州覺得你對兒子比對他好,吃醋生氣,可是公主,我也生氣,我覺得你對我沒有對孟凌州那么好……他想怎么睡你就怎么睡你、你乖乖地就嫁給他做他妻子了,你對我卻——”

    卻怎么樣,他沒說出來,將話頭咽回了肚子里。

    婠婠也很委屈啊。

    她對他還不夠?他不是也想怎么睡她就怎么睡,犯得上這么生氣?

    她將雙手攀附在他脖頸后面,故作陰惻惻地誆他:“你別羨慕他,我似乎想起來,那會子孟凌州他不聽話或是惹我不順眼了,我都是直接掌摑,賞他嘴巴子吃的。誰讓我是公主呢?!?/br>
    晏珽宗笑了,“我也想挨公主的打,你要是打我,我絕對不躲一下不皺半下眉頭。嬌嬌,心肝,你打我吧,正好今兒我才惹了你生氣,這都是我應(yīng)得的?!?/br>
    婠婠嬌笑著瞪了他一眼:“妾身不敢呢。您是天子、是一國之君,妾身豈敢讓您頂著一臉的巴掌印上朝見臣工呀,豈不是成了禍國的妖后了?!?/br>
    美人眸如點漆,水波氤氳,那一眼里的風(fēng)情萬種立時就晏珽宗酥了身體,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他從寶座上跳下來,在一排博古架上翻來覆去地找東西,“我有條鞭子,正好給你,你就用這個打我不就成了?!?/br>
    婠婠一手撐著腦袋,慵懶地盤腿坐在龍椅寶座上看著他翻找東西的模樣,又聽他嘴里沒個人樣地混說起來。

    “那你可還記得,床榻間是我弄得你舒爽了、還是孟凌州更厲害些?”

    婠婠正要罵他,萃瀾的聲音就響在了門外。

    “陛下,平陽公主府陸世子的奏疏到了?!?/br>
    晏珽宗嗯了聲讓她送進來。

    正是陸世子那封請求為自己女兒和離的文書。

    晏珽宗將那張紙拿起來抖了抖,掃視一眼無誤后就尋金印來蓋了上去,他揮手招來萃瀾:“即刻發(fā)還下去。明日孤會派壽王、文賢郡王、潘太師、楊公,——還有愉郡王,等人一道去他家做個見證,讓陸氏和晏載安在這張文書上簽了字、畫了手印了事,彼此好聚好散。這樁婚事也就到此了罷。”

    萃瀾應(yīng)喏后捧著放置文書的托盤又退了下去。

    晏珽宗回首對婠婠微笑:“我讓你的好友同那個爛貨和離了。你高興么?”

    “我當(dāng)然高興?!?/br>
    但話鋒一轉(zhuǎn),婠婠揚眉,“但是她自己不愿意,你別想一道圣旨就隨便賜婚、將她嫁給你那個什么徐侯還是張侯的部將。現(xiàn)下和離了正好,她可以繼續(xù)清清靜靜在家做女孩兒,多自在?!?/br>
    晏珽宗點頭答應(yīng),“那自然。”

    他本來也只答應(yīng)了徐世守,會想辦法讓陸漪嫻和晏載安和離,并且再弄死晏載安。在這之后,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憑本事抱得美人歸了。

    要是人家還是看不上他,他有什么法子?

    ……

    和離,同婚喪嫁娶一樣也是件重要的大事。

    八月初十,良辰吉日,宜與賤人從此斷絕干凈。

    平陽公主夫婦,陸世子,漪嫻的叔嬸們、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nèi)嫉綀隽恕?/br>
    楊公就是漪嫻的外祖,因他在朝中和文壇里的德高望重不亞于婠婠的外祖父,故時人尊稱一聲楊公。

    而壽王夫婦、愉郡王夫婦作為皇室中人,則被皇帝派來代表了晏載安一方的親戚來做個見證。

    至于婠婠的外祖父陶老公爺和潘太師,算是站在中間的公證人。

    平陽公主府最大的會客花廳里當(dāng)中擺著一張寬大的方桌,其上放著兩張已經(jīng)起草好了的和離文書,上面早就蓋上了皇家的金印,是陸世子請示過皇帝的,一共一式兩份。

    儒家文化圈里的人講究凡事留下叁分薄面,話不能說絕了,所以陶公潘太師兩人只是意思意思地說了兩句彼此好聚好散,終究有緣無份的客套話,而后就示意漪嫻和晏載安上去在這兩張紙上簽字按下指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