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要一直做朋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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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安再次睜開眼,燈光刺眼,她習慣性地瞇起眼,大腦反應遲緩,才想起來自己還在輸液室。 看向手背,醫(yī)用膠布貼著針孔,沒有針頭。 她已經(jīng)打完了點滴,也不知道那之后又睡了多久,看向她身邊的男人,他坐著,一手放在膝蓋上,一手正看著手機打發(fā)時間。 “怎么不叫醒我?”看了下她的手機,已經(jīng)過了十點。 很晚了。 顧遇聽見她的聲音,神色有點別扭,“醒了?” 他站起來,“我送你回去。” 簡安拿著包,起身退后一步,低著頭說:“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br> 顧遇看她一眼,薄唇吐出兩個字:“車費?” 短短兩個字,正中簡安弱點,她干笑兩聲,“我又不是付不起。” 她的確不是付不起,但付得起不代表能舍得花這個錢,要不然過去也不會見縫插針地占顧遇便宜,搭他的便車。 “走吧。” 顧遇沒有再用語言勸說,直接付諸行動,徑直往外走。簡安想了想,還是背著包,跟上了他。 回去的路上,顧遇專心開車,看著前方的道路。簡安頭抵在車窗上,看著窗外快速連成一線的風景。 音響播放著音樂,像是為了消弭車內的安靜,男聲女聲,唱著抒情緩慢的歌曲,直到車停在簡安租房樓下,中止了流動的旋律。 樓道的門口前,還停了另外一輛車。那輛車是專門等著他們的,一見到顧遇的車子出現(xiàn),那車上的男人立刻打開車門,手中拎著一個保溫盒,畢恭畢敬地等在那里。 簡安在車上看著那人下車等候,大概猜到那人的身份,和他等在那里的原因,抽了抽嘴角。 她知道顧遇有個私人廚師,但沒有見過,沒想到今天還要勞煩人家大半夜跑過來給她送吃食。簡安不喜歡麻煩別人,更覺不好意思。 顧遇把車停在那人面前。下了車,走過去和那人交談了幾句,再接過了保溫盒。 “辛苦了?!彼3忠回灥亩Y貌,道了句謝,并且說了過會兒會把這次的酬勞轉給他。 有錢可收,周冕大半夜還要爬起來給人做飯的怨氣頓時消散了一大半,眉開眼笑地上了車離開。 “不用那么麻煩的……”簡安下了車,嘴唇囁嚅。 顧遇也不言語,讓開了一條道,示意簡安上樓。 簡安走了兩步,卻見顧遇有送她上樓的意思,她停下來,嘆息道:“顧遇,我可以自己上去的?!?/br> 她只是急性腸胃炎,又沒有缺胳膊少腿,沒有行走不便,一個人上樓,不會出什么事。 顧遇只是提著保溫盒,立在原地,眉眼上揚,一副看簡安怎么辦的態(tài)度。 小區(qū)里路燈昏暗,簡安在暗處翻了個白眼,知道敵不過他的執(zhí)拗,只能認了命似的,走進了樓道。 簡安開了樓道里的路燈,暗沉老舊的白光照亮了樓梯。打了點滴后,腹瀉嘔吐是止住了,可她感覺身上的rou都在發(fā)疼,也沒什么力氣,于是扶著樓梯的扶手,緩慢地走著。顧遇走在她的后面,見狀不忍,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卻聽見一聲“這么晚了,太麻煩你了”,他的手僵在空中,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那手頹然放下了。 他一直送她到家門口,兩人在門口站定,顧遇提起保溫盒,送到她面前。簡安躊躇著,還是接了過去。 “那……我走了?!苯裢硭麄兊脑捄孟穸疾欢?,他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么,最后只擠出了這四個字。 他正要轉身,簡安突然喊道:“顧遇?!?/br> 他停下腳步,側頭去看她。她眉眼盈盈,似有無數(shù)隱秘之語藏在其中。 他忽然不希望她那么看他。 她那樣看他,他會以為她想傾訴什么,可他又開始擔心,擔心自己會錯意,擔心自己又是自作多情…… 可她就那么看著他,他讀不懂她的情緒,但是被那雙眼睛注視著,心里忽然便起了一股沖動。 也許是不應該的,可理性都已經(jīng)被排擠到邊緣,剩不了多少,無法正常運轉思考。他被那眼睛牽引著,不由自主想要踏出一步。 鞋尖真的向前了。 “祝你幸福?!彼曇粽嬲\,不似作偽。 他渾身僵硬。 果然,不過是他的錯覺。 鞋尖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應該說什么呢? “謝謝?!倍Y節(jié)上的一來一往。 她忽然松了口氣似的,輕松地笑起來,偏過頭,只露了半邊臉給他。 “時間過得好快啊,”她感慨道,“感覺從前的事還歷歷在目,我們好像都還是沒長大的孩子,一轉眼,”她笑起來,那笑聲他聽著,喉嚨發(fā)堵,連舌尖也泛著微苦,“你居然要結婚了?!?/br> “再過段時間,你會結婚,會有一個新家?!彼卣f著,像是隨意和他聊起了家常事。 家?他的目光中浮起一層茫然。 她說的也沒有錯,如果他結了婚,他就可以擁有一個“家”了。 那個字眼勾出他心底的答案,他的確想要一個“家”,他期許很久了,能擁有一個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家”,但…… 他應該感到喜悅才對。 “哇,”她驚叫起來, “顧遇,你要是抓緊點,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小孩了?!?/br> 明明她指向的,是一種應當美好的前景,他卻覺得一陣煩躁。 她叫住他,只是想說這些嗎? 她還打算說些什么? “顧遇,”輕快的聲音突然下沉,“我們以后還會是朋友嗎?” 他怔住。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嗯……”她歪著頭,思索著,“很多人結了婚,有了孩子,要忙著照顧家庭,就會漸漸地和朋友疏遠了?!?/br> “人好像都是這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和誰進入一段新的關系,隨著新的關系開始、深入,也會慢慢和過去告別。” “是這樣嗎?” “是啊,”她望著虛空,想起過去的事,“以前高中的時候,我媽不是很不喜歡我朋友么?鄒靜,你還記得吧?” 顧遇應了一聲:“嗯?!?/br> “我媽擔心她會帶壞我,”她輕吐舌頭,“其實她不用擔心啊,反正再好的關系……到了一定的時候,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分開的?!?/br> “畢業(yè)前我們說好的,到了大學也要保持聯(lián)系,可是到了后來呢?就算有聯(lián)系方式,也不會找過去……也不敢找,因為太久沒見……就算見面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人就是這樣啊,”她唇角淺淡地勾起,“不是逃不過生離,就是躲不過死別。” 人生所有的路都有終點,不過生離,不過死別。 生死是沉重的話題,可她那樣輕巧提到死字,仿佛渾然不覺死有多么可怕;可當他聽到她提起“死”字,心忽然便狠狠地那簡單的字眼揪了一下。 “簡安……”他喃喃喚道。 “一段關系要是能保持很久、很久,那關系中的兩個人,都很了不起,對吧?”她含笑看向他,“所以顧遇,我們要一直做朋友哦?” “朋友?” 她笑著點頭:“嗯,一輩子的朋友。” 說著,她舉起小拇指,到他的眼前,眼中含著殷切的希望,“顧遇,我們拉鉤吧。” “拉鉤?”今晚他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只會復述詞匯。 “嗯,拉鉤,”她笑著說,“以前不也有一次嗎?你答應我的,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br> 他想起來了,以前的確有那么一次。 那一次,他們十六歲,是高一上半學期。 他沒有動作,沒有說話,她的小拇指停得久了,又往上舉了舉,提醒他快點動作。 “干嘛?”她故作兇狀,“你反悔啦?” 她只想……到現(xiàn)在從未變過,她只想和他做朋友。 這個夜晚,明明還尚在夏季,為什么他的周身卻有大雪傾覆下來,吞沒他的身心。細密的飛雪迷住了他的眼,他此刻身在何地?前路在哪里?眼前是一片迷障,他竟然看不清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 從前他也這么問過,只是現(xiàn)在的口氣同從前不同,似乎隱藏著某種他自己都到不清楚的不甘心。 “嗯?!彼⑿χ骂€輕點。 一模一樣的對話,沒有變化。 那時候,她也是微笑的,那張臉到現(xiàn)在似乎別無二致,連歡快的笑容也沒有變。 可好像又有哪里變了。 若她沒有變,那么……是他變了嗎? 他又有哪里變了? 他慢吞吞地,伸出手去,簡單的一個動作,花了很久的時間,細長的小指才鉤住了她的。 看到兩根指頭相互交纏在一起,她粲然一笑。 她竟然這般開心…… 好吧,他放棄思考了。 她輕快地說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他只是看著她,盯著她的臉。纏繞的手指變作一根纖繩,拴住他的心,他的心隨著那句話上下?lián)u晃,說到最后,她舉起大拇指,重重印上了他的拇指,他的心也就跟著重重甩到了地下。 “誰變誰是小狗!”她急急地說著天真的話語。 就這樣吧,如果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 那就這樣吧。 說完這些,兩人放開了手。她低下頭,目光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他的眼睛沒有動,停留在她的臉上。 “簡安,”可道別還是要來臨的,“我走了。” 他輕笑,“我早該走了,耽誤你太久?!?/br> “保溫盒里面的……你記得吃?!?/br> 她低低應著:“嗯?!?/br> 誰都沒有再看對方了,他也躲開了她的臉,轉過身,留下了背影。 她這才抬起了頭。 她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在樓梯口略作停留,似乎還殘留遲疑,但最后,他還是一頭往下,邁開了步子,行走在昏暗的白燈中。 樓道的路燈有時限,過了時間熄了燈,整個樓道暗了下來。 那張圓潤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她如一尊木偶,眼里失去了光,不再有一絲生機。 她一個人,獨自留在了黑暗里。 她進了家門,打開燈,坐在簡陋的電腦桌前面,放下保溫盒,打開了蓋子。 第一層,是一碗香噴噴,尚有熱氣撲鼻的白米飯。 第二層,是一道素淡的雞汁菜心,黃色的湯汁裹著菜心,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動。 第三層,是一道看起來很普通的雞蛋羹。 蛋羹的表面光滑水潤,漂浮著一層薄薄的醬油,伴著一層淡淡的油光。保溫盒里有放置勺筷的地方,簡安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蛋羹,見到雞蛋羹的內里,她以為是雞蛋的蛋白。她嘗了一口帶著白色的雞蛋羹,雞蛋羹一入口,舌尖破開蛋羹,先是雞蛋的香氣,但隨之而來還留著一層魚的鮮香,她才反應過來。 那抹白色不是蛋白,而是魚rou,打碎了的魚rou。 這是一道魚糜雞蛋羹。 一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雞蛋羹,實則精細無比。不愧是專業(yè)廚師的功夫。只是再專業(yè)的人,大半夜被人叫起來,做這樣一道費工夫的菜肴,想來是不會愉快的。也不知道人家做菜的時候有沒有問候顧遇十八代祖宗,或者順帶再問候一把身為“罪魁禍首”的她。 要不是她的腸胃鬧這么一出戲,人家也不用到了深夜還得跑過來一趟,真是罪過,罪過。簡安只是想想,心里都不免有愧。 這三道菜看著簡單,但是葷素齊全,口味清淡,兼顧營養(yǎng),正適宜病中的人吃。 這食單一看,就是顧遇處事周全的風格。 簡安又吃了一大口雞蛋羹??赡苁且驗殡u蛋羹太燙了,她被燙著,猛烈地嗆了起來。 她趕緊低下頭,雙手放在眼皮上,手指揉按著眼珠,頭埋得很低,很低,伴隨著輕輕的咳嗽聲。 顧遇沒有馬上回家。 他坐進車內,腿后咯到什么東西。到了此時,大腦遲遲提醒他,口袋里,還藏著剛拿到的鉆戒。 他從口袋里摸出鉆戒的盒子,“啪”地一下打開,天鵝絨的盒內,靜靜躺著一枚鉆戒。 主鉆碩大無比,旁邊兩邊還鑲著細密的鉆石,放在燈光下,應當是無比的璀璨,可現(xiàn)下車內沒有開燈,鉆石再明亮,放在黑暗里,也無法獨自閃爍刺眼的光芒。 “啪——” 他合上了盒子。 “啪——” 他又打開那個盒子,木然盯著那枚鉆戒,良久,又合上了。 “啪——” 他失了力似的,獨自伏在車盤上。 “啪——” “啪——” “啪——” 那聲音沒有停過。 Ps: 周某人:你有錢你了不起你他媽半夜三更折騰我 某鉆盒:你有錢你了不起你他媽半夜三更折騰我 周某人amp;某鉆盒:狗男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