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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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安生日這天,早晨下了一場小雨。 簡家傳統(tǒng),和顧家不同,說是等簡安整壽再給她cao辦生日宴。不過念及是生日,簡媽還是在中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其中少不了簡安愛吃的各種rou菜。吃飯時,簡爸拿出兩個紅包給簡安,一個是簡安爺爺?shù)?,一個是顧爸給的。簡安接過,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紅包,沒有仔細數(shù),光看見里面的錢就笑得咧開嘴。于是這兩個紅包都沒挺過這餐午飯結束,就被簡媽要了去。 簡安眼睜睜看著紅包被簡媽收走,氣得哆嗦:“哪怕是過年紅包,還能和我過個除夕夜呢?!?/br> 簡媽不以為然:“氣什么,這些都是給你攢的嫁妝?!?/br> 簡安原本很生氣,但那時候的她一想到多年以后,自己能收到一大筆錢,馬上樂開了花,喜滋滋地和家人吃起了生日飯。 到晚上時,泛起秋風,外面微涼,不過空氣清新,正適合出門。 簡安出去前,換上了簡媽織的薄毛衣。毛衣是簡安喜歡的寬松高領款,黑色。此前,簡安向簡媽提出過要織這樣一件毛衣,簡媽一開始并不同意,說小姑娘穿上這樣的毛衣顯得老氣橫秋。不過考慮到簡安即將成年,孩子總有自己的審美,簡媽便答應下來,算了算時間,正逢簡安生日,就將此當做給簡安的生日禮物。 簡媽手巧,織的一手不錯的毛衣。她看著女兒,欣賞著自己的手藝,覺得這件毛衣哪里都好,只除了…… 她和簡爸一起送了顧遇和簡安出門,看到簡安藏在黑色毛衣下的小肚腩,陡生遺憾。 盡管如此,當簡媽看到簡安和顧遇,眼珠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她等簡爸叮囑完以后,規(guī)定了兩人必須在八點之前回來。 “憑啥?!”簡安一聽,當即炸開,指了指顧遇,“他生日那天叔叔都沒管他什么時候回家呢,你們也沒說啥啊,憑啥我生日我就得這么早回家?我不能在外面玩會兒么?” 簡媽本就憂心忡忡,但看簡安一臉天真,不懂人心險惡的模樣,胸口更覺得是被親女兒錘了一拳。 其實顧遇生日那天,他帶走簡安以后,簡媽就已經悔青了腸子。只是當著顧遇的面,簡媽不好把擔憂說出口,于是只好找了別的借口:“人家小顧考試考多少分,你考多少?你要是回回能考個年級第一,你在外面玩破天,我都不來管你?!?/br> 一聽簡媽拿分數(shù)壓人,簡安頓時像xiele氣的氣球,不過,她還打算做最后的掙扎:“這一來一回的坐公交花的時間也不少?!?/br> 但這難不倒簡媽,她早就準備了打的的錢,塞到簡安手。簡安收下打的錢,此生頭一回覺得收錢居然也能是一件讓人憋氣的事。 抗議無果,簡安癟著嘴,和顧遇出了門。關上門前,簡媽又改口道:“七點半吧,你們吃完飯就趕緊回來,晚上在外面帶著不安全。再說你們又是學生,還是吃完飯趕緊回家學習?!?/br> 顧遇答應下來。簡安氣不過,再次發(fā)出了抗議的怒號:“憑啥?。磕穻屇阏f話不算數(shù)!” “再抗議,那就再提前半個小時?!?/br> 作為家長,簡媽輕松憑借權力壓制簡安。簡安眼中帶淚,還是閉上了嘴。 門剛關上,簡媽立刻愁眉不展。她掏出紅包,數(shù)了數(shù)。簡爸已經捧著大茶壺來到陽臺,樂呵呵地等著。 “爸給了雙倍的?!焙唻屪叩胶啺稚磉?,說起了紅包的事。 簡爸等著看簡安和顧遇出現(xiàn)在小區(qū)的路上,應道:“嗯,里面有媽的份。” 簡安的奶奶已逝,不過每年給紅包,爺爺還是算上了妻子的份。 “可老顧給的也太多了?!焙唻寣啺矤敔斀o的紅包沒有意見,但是看到顧爸紅包給的數(shù),不由一驚,她在簡爸面前晃了晃手指,比了個數(shù),“怎么能給孩子那么多錢呢?” 簡爸不把簡媽的擔心放在心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哎呀,這有什么?也是老顧的一片心意嘛。小顧生日那天,我們不也是送了禮了。” “禮物和錢能一樣么?還好我們收起來,要是到那孩子手上,我看她也留不住?!焙唻屨f道。 兩人在陽臺欄桿邊聊著,看到簡安和顧遇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區(qū)的路上。簡媽的目光只鎖定女兒的后背,嘆道:“這孩子怎么什么心眼都沒有?!?/br> 簡爸注視著簡安和顧遇,兩個初長成的孩子一高一矮,走在一起說說笑笑。他們尚年輕,不需要為生計、人情發(fā)愁,還未蒙上世事的陰影,也許現(xiàn)在他們有煩惱,不過那些煩惱在大人的眼中不值一提。 簡爸滿是慈愛地笑起來:“她才多大,你指望她能有什么心眼?她要是有心眼,能讓我們收這么多年的紅包?” 簡媽看出簡爸也沒有擔憂,翻了個白眼:“收她紅包怎么了?那些紅包哪個不是要還的人情?就今天這個,等過了年,到時候換個紅包封面,再送給小顧,也省得我們再出血?!?/br> 簡媽說著打算,再看簡爸樂呵呵的模樣,不客氣地損道:“你們兩個果然是父女,一個比一個沒心眼。我說你這個做人爸爸的,怎么一點都不擔心女兒的安全?” “嗯? 擔心?”簡爸目送簡安和顧遇出了小區(qū)門,收回目光,這才后知后覺,明白簡媽在擔心什么。 “不會的不會的,”簡爸篤信顧遇的人品,“小顧我們從小看到大,他能是那種壞孩子?” 也許是因為男人和女人看到的世界不同,不同于簡爸的篤定,簡媽始終不能放心。 “不論他在大人面前多么乖巧,那他也是個男孩子,這個年紀的男孩,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簡爸心眼大,全無簡媽的憂慮,甚至覺得簡媽有些小題大做。 “不會的。小顧那么懂事,又沒少照顧安安,你放心好了,他帶著安安出去,絕對不會有事。” 迎著落日余暉,簡爸說得肯定。 顧遇帶簡安去的是一家西餐廳,以昂貴和料理擺盤精致出名。簡安之前聽同學討論,心生羨慕。私底下偶爾和顧遇提起,他記了下來,準備在這里給簡安過個生日。 他提早預訂了露臺的位置。和簡安抵達時,兩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入了座。 露臺邊緣有圍欄,圍欄外是一座花園。花園中是店主請了園丁精心打理過的綠植樹木。漆黑的夜幕降臨,花園中各處亮著低矮的小路燈,柔和昏黃的燈光使得花園看起來像童話故事中的仙境。他們就坐在露臺視線最寬闊的位置,簡安興致勃勃地觀賞著那座花園,顧遇柔和地笑著,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露臺也沒有布置以很明亮的燈光,只有屋檐下亮起幾盞光線柔和的燈。露臺的每張桌子上都放了叁盞小蠟燭,為每桌添了幾分情調。 服務員很快就將他們點好的東西送上來。一開始,簡安考慮到場地,還有些矜持。然而她天生無法保持長時間的矜持,加上顧遇鼓勵的笑容,吃著吃著,她干脆就放開懷,不客氣地大口掃蕩著餐桌上的食物,尤其是那些從前沒有吃過的,她都痛快地送進了嘴里。 “是……顧遇嗎?” 簡安正埋頭消滅食物,他們身旁卻響起了一道悅耳的女聲。她抬頭一看,那個怯生生的女孩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很快想起來,是前幾天在學校晚會上見過的那個,小人魚的扮演者。 “符靜?”顧遇略帶詫異地說。 符靜的眼神中帶著驚喜:“真的是你。” 隨后,她解釋起來,說是家長帶她來這里吃飯,就在餐廳室內。她落座前,看到窗外有個熟悉的身影,覺得眼熟,就大著膽子走過來看看。 她來打招呼,顧遇含笑應付。她面帶害羞,同他略說了幾句,這才想起他對面有個人。 見到是女生,她一怔,忐忑地問:“這位是……” 顧遇瞥了一眼簡安,見到符靜以后她沒有說話,只悶頭吃著擺在前面的法式煎鵝肝,看不清她的表情。 顧遇笑著回答道:“是一起長大的meimei?!?/br> “是……是么?”聽到這個說法,她感到些許安心,想到父母還在等待,匆忙告別顧遇,急急地跑進了室內。 等她離開,簡安這才抬起了頭,掃視一圈周圍。露臺的其他地方陸續(xù)坐滿了客人,許多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能看的出來,許多人來露臺就是為了這里的氣氛。 她低下頭,餐盤上的鵝肝和吸油的面包片已經被她吃干凈,只剩下上面兩根蘆筍。她也不說話,拿著叉子,滾動著盤子中的蘆筍。 “怎么了?”顧遇察覺她有些不高興,便開口詢問。 簡安抬起頭時是笑嘻嘻的,仿佛剛才身上的陰影是顧遇的錯覺。她正要開口,忽覺手背一陣奇癢,卷起袖子,低頭一瞧。 她的動作引來顧遇注意,他的身子微微傾過去,關切地問:“不舒服?” “沒什么?!彼畔滦渥?,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異樣,“被蚊子咬了,挺癢的。” “這里有蚊子?”顧遇驚訝地說,“那要不要叫服務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她起身,似隨意地說,“我去趟洗手間,內急?!?/br> 離開的時候,她假裝一切正常。然而進了餐廳的洗手間,她就開始慌張。卷起袖子,起初手腕上起了一些不規(guī)則的小圓塊,現(xiàn)在這些小圓塊的顏色逐漸加深,成了紅色的一大片。伴隨著這些小圓塊,手上、身上都泛起一陣癢意。她張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正想要不要告訴顧遇,驀地,腦海中卻回憶那雙明亮溫暖的眼睛。 “這是我自己的錢?!?/br> 那話語在耳邊回響,她放下袖子,遮去手腕上的痕跡。 她不想掃興。 也許忍忍就過去了,她想著。正準備出去,從一個隔間里出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一見她,愣了一下,然后羞怯地向簡安打了個招呼:“你……你好?!?/br> 簡安卻沒有心情理睬她,只點了點頭,剛想往前走,一陣暈眩襲來,她本能抓住了洗手臺的大理石臺面。 符靜見狀,關切地問:“你怎么了?” 簡安深吸口氣,回道:“我沒事?!?/br> 她神色一切如常,符靜也以為她安好,于是放了心??春啺舱蛩阃饷孀撸o鼓起勇氣,說道:“那……那個……你和顧遇關系很好嗎?” “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簡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的確是美的。鵝蛋臉,柳葉眉,那雙狹長的眼睛中正閃動著某種神采。簡安很熟悉那種光彩,許多暗戀別人的女孩,她們的眼睛中通常都會有這樣的神采。只是這樣的神采放在那雙眼睛中,更有種欲說還休的美。 她想問的問題,簡安馬上就能猜到,也不難猜。一個女孩向人打聽她中意的男孩,無非就是想知道他喜歡什么。 可這和她有什么關系?簡安感到一陣煩躁。 她現(xiàn)在只想回去,繼續(xù)吃完未吃完的晚餐,然后和顧遇回家。她希望能趕緊回家,也許等回到了家,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圓點就會退去,沒有蹤影,這樣簡爸簡媽也不會擔心,也就不會再有一頓煩人的嘮叨。這天是她的生日,她向上天索要一點特殊待遇,不過分吧?就讓她平安結束這一天不好嗎? 她為什么要和一個討厭的女孩待在這里浪費時間? 原本在這之前,她這一天的心情都還不錯。可身體突如其來的問題折磨著她,她和符靜說話的時候,全身都在發(fā)癢,可她還要假裝一切正常。漸漸的,已經不只是發(fā)癢的問題,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的心情越發(fā)糟糕。怒氣不斷上涌,甚至讓她想上前撕爛那張美麗的臉孔。 對上那雙眼睛,她看到那里是滿是期待。不知什么原因,簡安垂下眼眸,躲開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又是一陣暈眩傳來,她用力抓緊洗手臺的臺面,竭盡全力用正常的語調說話。 “顧遇最近在看托爾金的《魔戒》?!彼渲?,吐露出了有關顧遇的消息。 說到這件事,簡安又是一肚子的氣。大家都是高中生,她天天為了作業(yè)奮戰(zhàn)到半夜,早上起來都會頂著一雙黑眼圈,而某人每天都能早早寫完那些卷子不說,居然還有時間玩游戲看小說。每天早上簡安出了房門,看到某人神采奕奕,再摸摸自己的熊貓眼,每次都能氣到內傷。 現(xiàn)在想想,符靜之所以找上她,不還是因為他嗎? 他大爺?shù)模焐褪莻€禍害。 簡安一邊咬牙堅持,說出顧遇在看的其他散文小說,一邊不斷在內心瘋狂吐糟顧遇,一點也不客氣地把所有的麻煩都算在他的頭上。 等她說完,符靜忙不迭地道謝,道完謝,她本想離開,卻注意到簡安臉色發(fā)白,再次問道:“你……你的身體還好嗎?” 簡安不耐煩本想開口,可胃里泛起惡心,她怕一開口就會嘔吐,只好緊緊地抿住了雙唇。 符靜擔心簡安的身體,關心道:“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最好趕緊……我去找顧遇?!?/br> “不要……!” 簡安的聲音急切地響起,攔下了符靜的腳步。 “我就是有些頭暈,不是什么大事。”止不住的癢意從身體各處傳來,她的頭越來越沉,可她還是努力保持正常,“你別告訴他。”說話時,簡安的嘴唇有些哆嗦。 符靜顯然被簡安的樣子嚇到:“可是……” 簡安彎起唇角,想露給她一個和善的笑容,以表示她的身體的確沒有問題。 “我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焙啺脖M量放緩語氣,“你……”她又想起那天雨夜中的眼睛,語氣里帶上輕微的溫柔,“你不要告訴他,我馬上就會好的。” “是嗎?”符靜還打算再勸,可看簡安神色平靜,便也以為簡安只是普通程度的不舒服。她再次同簡安道了謝,快步走出了洗手間。 等符靜一離開,簡安終于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在洗手池旁邊吐了起來。 等吐過一次,她覺得身體似乎好了一些,再看了看手腕,那些紅色的小圓塊沒有消下去的跡象。她心里一沉,放下長袖做遮掩,放了自來水清洗口腔,洗了把臉。做完這些,照了照鏡子,想著等會兒出去用什么樣的借口,才不會使顧遇懷疑。 推開門,簡安走出洗手間,經過餐廳大廳,正要往露臺走去。透過玻璃窗,她卻正好看見顧遇和符靜站在露臺通往大廳的門口處。 她不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沉默地望著。 他們站在一起,正在說話。符靜一臉溫柔,仰起頭看他,眼中閃爍著傾慕的神采。而顧遇含笑而立,身姿筆挺,氣質出眾。 他們很般配。 就像是童話故事里的王子公主那樣般配。 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她想。 簡安思忖著,不如去找服務員,看看他們能提供什么幫助。 但已經來不及了。 眼瞼微垂,遮去她的心思,她默默轉過身,暈眩猛烈襲來,她的身體搖晃著,摔落在地上。 顧遇的確是見簡安許久沒有回來,擔心地想去尋找。路上遇見符靜,便客套了幾句。他和符靜正說著話,耳邊傳來餐廳里許多人的驚呼,出于好奇,他抬頭望去,而后—— 心跳像是在那一刻驟然停止 “簡安——?。。 ?/br> 那是他十八歲的夢魘。 昏迷以后發(fā)生的事,簡安沒有太多的印象。她能想起來的記憶,大部分都是來自身體的痛苦。 她倒在地上,眼皮逐漸合上,呼吸越發(fā)的困難。她拼了地喘息,可喉嚨像是被誰用力扼住,用盡了全力,也只能呼吸到少許氧氣。 朦朧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滴落到她的臉上。 是水。 為什么哭? 不要哭…… 不要…… 她掙扎著,想要伸出手去,嘴唇翕張,想傳遞什么話語。 但最后,她閉上了眼睛,墜入了黑暗里。 那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ps.哦本周一頭一尾真是恰恰好呢~(絕對不是因為拖延癥拖延那么久絕對不是!?。?/br> 本章涉及的反應有小說需要加工,大家身體要是有問題一定要及早就醫(yī),安姐就是個反面例子,愛你們喲么么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