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最壞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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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靈一消失在樓梯口,邵應廷立刻追上去。 她走得很快,他剛跑下兩級樓梯落在圓環(huán)露臺,就看見一個背影單薄地站在單車棚下。 樓層不高,他看見薛靈點開手機通訊錄,修長的手指向上撥了兩下,指尖停頓在一格通訊錄上。 她在猶豫。 黃昏的暮光和煦,他難得平靜,猜測薛靈會不會按下去。 三秒后,答案浮現——薛靈突然蹲下,臉埋進膝間,壓抑的低泣在寂靜的校園里凄愴蔓延,幾秒間便將他淹沒。 微不可聞的哭聲遠沒有鏗鏘的斥責來得震撼,可薛靈的哭聲越低,他聽到的難過越是明顯。 她在哭什么? 委屈那些流言蜚語?還是委屈無可訴說? 他安靜凝視著縮成團的薛靈,心底好像也有人在流淚。 那天的夕陽深橘,咸蛋黃懸在延綿的蒼翠之上,他見證了一個秘密,藏匿了一個秘密。 他們和其他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薛靈很快止住哭聲,她站起來,拉了拉上竄的衣擺,抿著唇擦干眼淚,轉身離開時,又變回那個敢踢翻課桌的冷傲薛靈,比他這個旁觀者更收放自如。 從那天起,他開始無意識地留意薛靈,知道她每周五下午都會去單車棚,他就悄悄跟著,在二樓的露臺看著她。 一個人哭,也太孤獨了。 薛靈不是每次都哭,也不是每次都會拿著手機舉棋不定,好像只是為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放空自己。 文理分科后,那些嘴賤的人在他的威脅下閉上了嘴巴,籠罩在薛靈身上的那層淡薄的冷煙也漸漸消散,她比以往更受歡迎,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男男女女圍繞在身邊。 后來,她去單車棚的次數少了,就算去,也是和其他女生結伴而行,聊的都是女生間的秘密。 女生們想知道薛靈對她們喜歡的男生的評價,畢竟幾乎所有男生都對她獻過殷勤。 薛靈很無奈,他也是。 她總是無奈蹙眉抱怨:“你們怎么總問我邵應廷???我跟他根本不熟好吧?!?/br> “真的?真不是那種表面云淡風輕,暗地里纏綿床榻的不熟?” 薛靈翻了個生動的白眼:“你想象力這么好,不去當小說家浪費了?!?/br> “哎,算了,他這么多人喜歡,肯定很花心,我還是放棄算了?!?/br> 這話他聽過無數次,早已毫無波瀾。 可看到薛靈點頭,他卻皺起眉頭。 也只能皺眉頭了,他又不能跳下去解釋。 再后來,薛靈再也沒有去過單車棚,他還是會在周五黃昏在二樓露臺等待。 他沒有耐心等如出日落,可他在那里看過幾百次日落。 結局好像在開始時已經寫定——她離開天高海闊,他在暮靄沉沉中苦等。 不是沒有想過接近,可每次他準備出動,她身邊出現得人總會無形地提醒他,他不配。 拔地而起的圖書館,黑色的輝騰,檸檬黃的911,還有圍繞在她身邊出色優(yōu)異的男生。 理科一班的班長看薛靈的眼神明晃晃的,他們一起去首都參加競賽,一起拿獎,一起上臺領獎。 合照掛在公告欄最顯眼處,如果背景不是學校升旗臺,誰都會贊嘆一聲“好般配的一張結婚照”。 他看著礙眼,把照片扯下來,撕開兩半,扔掉班長的,把薛靈的藏進掌心。 做完一切后他抬頭,在玻璃上看見背后站著那個被扔掉的人。 班長淡定笑著說:“放心,我不會告訴薛靈的?!?/br> 他冷眼盯著那個虛偽的笑容:“你威脅我?” “不是,我是幫你?!卑嚅L虛偽的笑容變得無比嘲諷,“你以為薛靈知道這件事會接受你嗎?別做夢了,她只會覺得你惡心?!?/br> 公告欄前只剩他一個人,無法辯駁的怒怨在心間指尖扭曲,薛靈的照片在他掌心變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攤開手,照片里的薛靈似乎在埋怨他的粗魯,皺著眉頭怨他。 他把照片抹平整,藏在錢包,一藏就是十年,比現在那張證件照還要長久。 虹中從來沒有畢業(yè)典禮,但薛靈不能沒有。 父親贊助了學校的畢業(yè)典禮,他們得以擁有一場從未有過的離別典禮。 薛靈作為壓軸,不情不愿在禮堂舞臺上拉了一首《卡農》。 她不是愛出風頭的人,上臺也只是給父親面子,不然也不會選這么簡單的曲目。 高一下學期的音樂課,她還拉過《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真正的繞梁三日,高不可攀。 他坐在臺下仰視身穿高定禮服的薛靈,因為坐得近,他似乎伸手就能觸碰到她的衣角。 當薛靈睜開眼睛,他對上那一片澄澈里,看見一絲圣潔的悲憫與不舍,短暫停留在他身上一秒后,隨謝幕鞠躬消散。 這是抓不住的。 禮堂里轟動的掌聲和歡呼像催化劑,解開束縛住他死水一般的心的韁繩,催促他對薛靈說些什么。 不論結果。 典禮結束后,他站在人頭攢動的中找眼中最耀眼存在,過往仿佛回頭就能看到的臉,卻怎么也不肯出現。 他穿過一叢又一叢的人潮,眼睛掃過一張又一張熟悉陌生的臉,等到全場只剩舞臺和座位時,他獨自一人站在中排,像個演獨角戲的小丑。 “你以為薛靈知道這件事會接受你嗎?別做夢了,她只會覺得你惡心?!?/br> 班長的話再度刺痛耳膜,他捏緊雙拳,轟然泄氣,最后看薛靈站過的舞臺一眼,頹然離開。 畢業(yè)典禮后,薛靈離校了。 高考第一天早上,他遠遠看著她從黑色輝騰里走下來。第二天下午,看著她和每一個打招呼的同學擁抱,始終缺乏上前一步的決心,只能懦弱遺憾與她擦肩而過。 下次吧,他想。 弱者渴求下次,多少抱著點僥幸心理,覺得下一次一定能超常發(fā)揮,心想事成。 可幸運之神只會懲罰膽小鬼,又怎么會將祝福降臨他身上。 知道薛靈要出國后,他在黃昏六點揮別烙印在心底的人,然后踩車到碰碰,故意打了個飛球到隔壁桌挑釁。 那晚他被打得很慘,頭破血流,球桿也斷掉幾根,砸在平躺在地的他身上。 嘗盡眼淚混血腥,他雙眼腫脹,看著一片血紅,笑著罵自己:活該,被打死也活該。 連喜歡都不敢表達,算什么男人。 往后歲月追憶,就算結局不盡人意,也比戛然而止,滿目遺憾強百倍千。 可那時的他不懂,咎由自取,等明白過來的時候,一切又回到原點——等僥幸。 * 薛靈看著邵應廷通紅的雙眼,似乎能透過其中看到當晚的血染的他。 過完一開始最震驚的時刻,薛靈的心已經靜如古井,睜著酸楚的眼眶看著屏息的邵應廷。 他好像等待審判的無辜疑犯。 薛靈咬了咬下唇,確診自己聲帶平穩(wěn)才漠然開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一切全部撥回最壞結局。 —— 薛靈:(搖手指)?;ú皇悄敲慈菀鬃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