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山的口味和佟遙差得有點多，她把桌子上堆放的白色餐盒打開，每盒嘗了一個發(fā)現(xiàn)全是甜口，紫薯包、奶黃包、豆沙包，連紅豆粥都是加了糖的。

    他出來時，佟遙在喝粥。

    打包粥的餐盒碗口偏大，她捧著碗，臉被遮住大半。

    周柏山在對面坐下，拆筷子去夾包子吃。

    佟遙問了個好奇很久的問題，“你是哪里的人？”

    又擔(dān)心這個問題太涉及隱私，她說：“我看你喜歡吃甜的，你們那邊口味偏甜嗎？”

    “不是，我個人愛好?！?/br>
    他從小就喜歡吃甜的，可能像他mama吧。

    粥的分量太實，她胃口還沒恢復(fù)，加上之前吃了幾個甜包子，有些膩，她喝到最后還剩一點，有些吃不下了。

    周柏山看出來，“飽了？”

    她支著下巴，手背上還能看到昨天輸液的針眼，周圍一圈淡紫色，聞言點點頭。

    “那不吃了，一點粥不值多少錢?！?/br>
    她說好，把自己面前這片桌子清理一下，然后去旁邊拿手機給他，讓他幫忙解鎖。

    周柏山接過來放上手指解鎖，問她：“忘記密碼了？”

    他記得她上次借用的時候，他告訴過她密碼。

    佟遙說：“記不太清了?！?/br>
    其實還記得，只是不想太冒失。

    他沒有深究，點進設(shè)置中心，拿她的手錄了個指紋。

    指紋錄好之后他說：“行了。以后不用背密碼了。”

    周柏山其實想直接給她買個新手機，又猜估計按照她的性格也不會要。

    佟遙走到一邊，撥通了她奶奶的號碼。

    電話被接通，聽到那頭奶奶的聲音時，她眼眶就忍不住熱了。

    “奶奶……”

    “你在哪？佟遙，你跟誰在一起，你看看你二叔被打成什么樣了！”

    那邊是蒼老嚴(yán)肅的聲音，她能聽出來奶奶很生氣。

    佟遙很難受，“可是我也被打了?！?/br>
    “奶奶，二叔他就是為了錢，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呢？”

    “你現(xiàn)在回來，我就在租的房子里，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要你了，你也永遠(yuǎn)別認(rèn)我這個奶奶?！?/br>
    又是這樣的話。

    佟遙垂眼，很平靜地嘆一聲氣，冷聲說:“如果回去就要嫁給三十多歲的男人，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還有，二叔他們要是再來找我，我一定會報警的?！?/br>
    “佟遙！”奶奶拔高聲音，她年紀(jì)大了，這樣聲嘶力竭的兩聲讓她猛地咳嗽起來。

    往常這時，佟遙已經(jīng)倒好水遞到她手中，可此時她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心軟。

    不敢心軟，她知道自己回去的下場，誰會對她心軟呢。

    她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的了。

    周柏山坐在桌邊遠(yuǎn)遠(yuǎn)看著。

    僵持良久，眼眶酸澀到撐不住，眼淚落下來一顆，她啞聲：“奶奶?！?/br>
    為什么呢？

    嘟。

    電話從那邊掛斷。

    佟遙背著對周柏山，擦干眼淚才回去把手機放到桌上。

    她坐在沙發(fā)上，大腦空白，直到周柏山走過來看她狀態(tài)是否還好，她才被驚動，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他。

    “還好嗎？”

    她唇角抽出一點笑，有種粉飾太平的無奈，“怎么辦，我真的要纏上你了?！?

    因為上午的事情，后來佟遙還是沒有回去拿東西，下午六點多，吃過晚飯，周柏山送她去學(xué)校。

    最近天冷，他也有心陪她多呆一會兒，沒有騎車，陪她走到學(xué)校。

    “你去了學(xué)校，平常怎么學(xué)就還是怎么學(xué)?！?/br>
    “我知道的?！?/br>
    佟遙知道他在擔(dān)心自己，想想也覺得真是為難他。

    看著這樣落拓不羈的人，要因為她斟酌著說話。她知道自己給他帶來的不方便，卻做不到善解人意地離開。

    她的所有自私都在他這里了。

    “我沒事了，真的?！辟∵b展顏，“我去學(xué)校了，你路上小心。”

    周柏山看著她進學(xué)校后，也轉(zhuǎn)身離開，只是走的方向不是上班的酒吧。

    他去了佟遙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