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預(yù)料的差不多，一群人也還是聊著事業(yè)前途，獨他一個坐在沙發(fā)玩手機，弟弟meimei們拉他去玩，呂閆也很是不耐地全趕走。

    他討厭小孩子，要是他的狐朋狗友還在，那還有得聊，現(xiàn)在只能耳朵聽起繭。他想著要不要給程美枝買個定制的戒指，要是先問她喜歡什么，未免不夠驚喜，可他還得慎重選擇。

    呂閆還沒給人送過戒指一類的東西，他是帶了點暗示。程美枝要是實在不喜歡，他就送項鏈送手鐲，按她的性格，沒理由不喜歡這些。

    “呂閆，你過來?！?/br>
    大哥坐在老爺子邊上喊他，面沉如水，目光不善?？蓞伍Z也沒什么好怕的，他挨打多了，皮實得很，便穿著那身輕浮的襯衫大咧咧過去。

    “哥。”

    “兩個事情，第一，你也應(yīng)該學(xué)著做點事情啦，到時候會在公司給你安設(shè)一個職位，好好跟著董事會秘書學(xué)。”呂家老大開門見山，幾乎是以命令的口吻，“第二，老爺子希望你跟秦家那邊認(rèn)識認(rèn)識，我見過那姑娘，有文化，很漂亮?！?/br>
    呂閆擺擺手：“不成，人家也看不上我不是，哥工作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但你不能把我給賣了啊。”

    “如果不是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哪里輪得到你?！彼稽c不在乎呂閆什么感受，“公司那邊，你必須去，這個事情，你也得做到?！?/br>
    “那不行，現(xiàn)在不都是自由戀愛嗎？”呂閆義正辭嚴(yán)。

    “自由戀愛？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br>
    呂家大哥把一張照片拍在他臉上，看上去是用專業(yè)攝像機從遠處拍攝，拍到了呂閆的正面照，以及挽著他胳膊的女人。兩個人站在什么酒店門口，總之以呂閆的性格，這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事情。

    “如果不是我們花錢把消息買下來，就已經(jīng)被爆料了，你知道我們給你擦了多少屁股。最近你得低調(diào)，公司在競標(biāo)一樁大項目，不容許有任何的輿論風(fēng)波。”

    呂閆撿起地上的照片，覺得照片眼熟……這不就是，他跟程美枝去開房那天嗎？程美枝被人拍下來了，所幸她低著腦袋，臉部特征沒有完全顯露。

    “我沒有亂搞?！彼噲D解釋。

    程美枝又不是以前那些跟他玩的女人，他是真心要跟程美枝好好過的，顯然大哥又覺得這看起來不像什么正經(jīng)女人。

    但她也不算正經(jīng)女人，呂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不能告訴呂家程美枝的存在，這個關(guān)頭，他也不傻，要是他們知道那不得棒打鴛鴦。

    見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釋不出個屁，大哥也不高興了：“你就說吧，你想怎么辦?！?/br>
    呂閆咬咬牙：“再給我一點時間，除了這個，我都聽大哥的，公司我會去。”

    “你在跟我談條件？”

    “不是談條件，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眳伍Z看上去就要來個魚死網(wǎng)破了，他這人不能逼太急，大哥琢磨一會，點點頭，答應(yīng)了呂閆的條件。

    呂閆還沒吃過教訓(xùn)，等他自己吃夠苦頭。

    “給你叁個月，只有叁個月時間，我看看你能給我什么答案。”

    *

    程嘉耷拉著腦袋，盯著面前男人的尖頭皮鞋。吳姓女人說的趙哥就是這個人了，看著不像是混黑道的，反而有些文質(zhì)彬彬，坐在酒吧的卡座里，一旁的小弟們用Zippo打火機給他點煙。

    鞋尖擦拭得一塵不染，造型略微有些浮夸。

    “你叫程嘉？”趙哥問。

    “是，是吳姐介紹我來?！背碳我呀?jīng)編好一套說辭，“我知道趙哥的名頭，一直都想跟著趙哥，而且最近跟家里鬧矛盾了，我就想著出來干點事情?！?/br>
    “吵架了？”

    可不只是吵架，他還打了他爸。程嘉點點頭：“是，我只是想掙錢?！笔聦嵣纤粗汹w哥的人脈，可他畢竟得是個“不懂事”的學(xué)生，他要做事，那第一桶金不見得干凈。

    “……行吧?！壁w哥沉吟一下，也許是考慮到吳姓女人的因素，他沒有十分為難程嘉，他覺得程嘉怕是沒什么大用，也就隨意打發(fā)：“這樣，你先跟著他，跟他一起做事?！?/br>
    他指了個額頭有疤的男人，大家都喊他老疤。

    老疤負(fù)責(zé)區(qū)片內(nèi)酒吧的保護費，要混這行，那就得先給趙哥交一筆孝敬。每年酒吧這些地方就容易發(fā)生些矛盾糾紛，老板不好報警的事情，那都得他們來擺平，畢竟生意歸生意。

    他們看程嘉長得弱氣，不太信任：“你打架如何？”

    程嘉說：“能打?！?/br>
    他還真能打，上一所學(xué)校里待著的時候，他就打了同校的學(xué)生，把人打進醫(yī)院了?？赡莻€人侮辱了程美枝，程嘉不是沒有忍耐心的，別人可以嘲笑他，卻不能嘲笑程美枝。

    看在他年紀(jì)小，成績又好，最后這事情學(xué)校也希望大事化小，程美枝來學(xué)校拿錢擺平了。他多想告訴程美枝自己臉上的傷都是保護她的勛章，然而事實是，程美枝喊他不要再給自己添麻煩了。

    轉(zhuǎn)學(xué)后，程嘉再也沒有打過架。

    “那你就先跟著老疤?！?/br>
    程嘉點點頭，他已經(jīng)不打算回家……除非程美枝來找他，可就算程美枝來了，他也不會停下自己要做的事情。這都是為了程美枝。

    ……

    凌晨兩點多，程美枝早已經(jīng)裹著被子睡得安穩(wěn)。

    她感覺有什么窸窸窣窣的東西在臉上爬，又拉扯著她的被褥，拱來拱去地，似乎一定要擠進這片狹窄的空間。好不容易鉆進來了，他又趴在她耳朵邊上，呼吸噴吐在她的臉上。

    程美枝睡不著了，這是擾人清夢，手掌下意識打在那人臉上。

    呂閆被打得臉上火辣辣地?zé)?，但他更多是某種說不清的委屈和憤怒。他今天本來是可以不用回來了，想到程美枝在，他頂著困意開車從老遠的地方開回來，也就是為了回個家。

    程美枝一個巴掌把他打清醒了。

    “你打我？”

    程美枝迷迷糊糊地不想睜眼，胳膊一攬，抱住他腦袋隨意親一口，又趴著睡了。呂閆被這下折騰得渾身一僵，這是什么意思？她在打發(fā)他嗎？

    得到了就不珍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