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想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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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容抱膝倚在樹旁,哭得肝腸寸斷,層層衣衫被guntang的淚水浸濕,手臂一片濕潤(rùn),微風(fēng)一拂便激起一陣?yán)漕?,她也顧不得這許多,只是一味的哭,仿佛要將滿腹的委屈和心酸都哭出來。 她想到了家中的父母兄嫂,想到了白胖可愛的侄女,想到多嘴卻熱心的鄰里,想到趕集會(huì)上的小糖人,想到房中新做的一床被子,想到了自己臨行前未繡完的一株并蒂蓮…… 這些再平常不過的事物在此時(shí)忽然都變得珍貴無比,她越想越絕望,此生或許再也見不到了,她會(huì)困死在這座鬼域一樣的深谷中,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gè)人,從此以后,人間的種種都與她無關(guān)了。 最后,她又想到了那頭白虎,那頭該死的白虎,想到它從前是怎樣裝癡賣乖,怎樣溫順聽話,怎樣垂著腦袋扮可憐,又是怎樣哄她吃下那朱果,她竟然被一頭畜生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連身子都被哄了去! 昨夜的種種又浮上心頭,歷歷在目,那畜生是怎么壓在她身上,伸著舌頭舔遍她全身,掰開她的腿肆意插弄,她又是怎么被那朱果逼得不成人樣,yin蕩又放浪地在一頭畜生身下輾轉(zhuǎn)呻吟,她偏偏都記得,她偏偏還記得! 她回不了家了,清白也被玷污了,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意義呢? 這一刻,她想到了死。 她下不了手,殺不了那頭白虎,但是她至少可以殺了自己。 小溪清澈可見底,鵝卵石雜亂無章地鋪陳于水下,碧綠的水草緩緩飄動(dòng),游魚往來,皆若空游無所依,從岸邊至崖壁,廣約二十丈,越往崖壁走,水便越深,但究竟有多深,沒有人知道。 霍云容滿臉淚痕,眼尾泛紅,怔怔地望著那最深處,半晌,她抬起腳,一步一步地往那處走,冰冷刺骨的溪水漸漸漫上她的小腿,她也恍若未覺。 越往深處,水流就越是湍急,幾層裙擺都吃足了水,如同墜了千斤之力,抬腿都成了困難,霍云容面無血色,嘴唇被凍得隱隱發(fā)紫,眼淚不停地滾落下來,她抬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停下來喘了喘氣,然后又咬著牙繼續(xù)走。 溪水漸漸漫過了她的腰際,下半身都淹沒在水中,凍得麻木了,她已經(jīng)筋疲力竭,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住,身子越來越重,仿佛有只水鬼在拉著她的腳踝拼命往下扯。 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視線一片模糊,她恍惚地想,就到這里,就在這里,只要閉上眼睛,倒下去,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就在她即將倒下去的時(shí)候,忽然感覺自己落入一個(gè)溫暖的所在,那好像是一個(gè)懷抱,一個(gè)可以驅(qū)走所有寒冷的懷抱。 霍云容呆呆地回過頭,只看到抱住自己的那人有雙燦金的眸子,神色焦急,好像在說些什么,但她已經(jīng)太累,累得五感盡失,聽不清那人說的話,也沒來得及想為什么會(huì)有人出現(xiàn)在此處,便倒在那人的懷中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