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邱敘：我只能靠一個發(fā)圈明志。

    他思索了兩秒，環(huán)伺四周。

    包括沙發(fā)。

    隨后動了下身，她沒想到他會被自己激到。

    邱敘笑起來還好，如果不笑，情緒不輕易外顯，她不知道他是在生氣、開心還是在考量其他的事，真是內(nèi)向人的特權(quán)吶。她有些茫然地像只考拉環(huán)抱他，他往后撐，她也只好跪著長裙，在他膝蓋間跪著向前爬。

    他躺進了，靠近沙發(fā)豎直方向的拐角。暫時移出她的身形所支配的晦暗，藍紫燈光安靜照在他臉上，他微微往后靠。

    游鴻鈺在沙發(fā)面上跪行完，他靠著完全沒貼背，不舒服的兩個沙發(fā)靠墊之間。他右手邊，才是舒適的沙發(fā)拐角。

    他好以整暇地等待她的親吻。然后好以整暇地，看著她伸手向身下去——

    邱敘猛地拽拉她貼近下身，她嚇得往后躲，他用力攥住她雙手反綁。

    她往后躲，男人的手掌抵住她后背。

    他輕易坐直，俯身貼近她，大腿鼓動力量時，手臂壓著她像個壓迫自己大腿晃動的物品，貼近了，追隨她臉，只問，“第一次來你家，你想帶我做什么？”

    帶著威脅和一種詭異的引導(dǎo)。

    游鴻鈺躲閃著目光，微微側(cè)身要起來，他不做聲響地?fù)ё∷?，不給她退兵去路。

    好蠻氣。又不直說自己在意什么，又要她來猜。

    她用一只環(huán)圓的肩膀頂端對他，那種小狗搗亂以后側(cè)頭看主人的“和本狗無關(guān)”的樣子。

    聲音低低的，她張口了，他甚至都知道，她接來會用非常非常委屈的聲調(diào)說話。

    “……你不是不想要老夫少妻的陽痿生活……”

    看吧，低垂、還有點委曲求全。但是話從“老夫老妻”變?yōu)椤袄戏蛏倨蕖薄?/br>
    她看見邱敘被她暗戳戳地罵笑了。好像先前所有陰霾一散而盡一樣。

    “你笑好大聲哦，邱敘——”她忽然難辦地努努嘴。真是捉摸不透。

    他把她拉近，腰胯間的東西抵住她褲子，手掌穿過她垂下的頭發(fā)，順著脖頸向下，要撫上腰臀，要壓得她腰完全往下塌。

    他一開始，確實只想摸一下她脊椎，從后頸第二根摸到最末端，好確認(rèn)一下她堅硬的骨頭，卻發(fā)現(xiàn)她忽然頓住了。

    好像發(fā)現(xiàn)了蛇的七寸在哪，他的指腹抵在了尾椎最末端，曖昧地摩挲，在那里反復(fù)流連。

    游鴻鈺有些僵直，雙手壓住他腹部，一切使她發(fā)起，現(xiàn)在卻進退維谷。哦，沒有“維谷”，邱敘就是非常自然地，正正壓在她的尾骨位置。

    她覺得自己尚且算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喜歡邱敘，和他zuoai，這對她來說是個劃等號的事情。吵架，zuoai，和好。非常簡單的事情。

    邱敘他不說話。他不直接說。他好像總是可以反應(yīng)過來和她打鬧，除了要表達自己時。他不說話，他用肢體動作表達。她發(fā)起，他由他喜歡，但是想起來，邱敘會忽然發(fā)瘋，非常突然，非?？床怀鰜硭麗杭驳牟〕?。

    他會非常好，同時會非常溫柔非常溫柔地說服她做一些非常變態(tài)的事。

    當(dāng)他的手指壓在尾骨，她會猜測，是不是有去往后xue的意圖。

    邱敘看她面色凝重，流露一點好奇，“怎么了？”右手臂晃動，手指有劃往她臀后，確認(rèn)著什么陌生位置一樣。

    游鴻鈺掙扎，或是雙手抬起來，要扇他一巴掌。他另一只手馬上摟住她往自己懷里大力壓進去，她飛快抽出左手，他右手更快地離開她臀部，抓住手腕，壓得雙手都在自己懷里，壓住她會鼓起翅膀飛走的肩胛骨，讓她完全不能動。

    肩背壓住了，又要從下方逃脫。他又壓著更緊了，甚至小腹以下去撞她，“想要插入？”他非常通情達理，完全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避孕套好麻煩，我給你灌腸，那里射進去不會懷孕?！?/br>
    她伸手壓住他的那只手，謾罵，“變態(tài)?！?/br>
    邱敘從她冷靜的罵聲里，感到了至高無上的愉悅。她對誰都禮貌溫和，唯獨罵他。伏在泥沼邊緣的邱敘看那個潭水里的怪物抓著自己小腿要爬上來，卑微的邱敘不會在空氣里呼吸，他只能依靠平靜的邱敘來嘗試呼吸。邱敘在泥沼上一動不敢動，但還是簡慢地看著泥潭里的怪物，最終看到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同胎同體。

    他笑了下，依然風(fēng)輕云淡。

    游鴻鈺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生氣了，以前她罵一句，他馬上松手。

    他非但不松手，還溫和異常，“別動，別動，這沙發(fā)太窄了，鴻鈺就在上邊好不好？從正面壓倒你的話，可能會非常壓迫你呼吸?！鄙踔练浅ＹN心，一點都不像在威脅她別亂動。

    “真的不喜歡嗎？”還征詢她意見。

    游鴻鈺不說話，眼里也沒有討厭。

    摸摸她耳邊的亂發(fā)，察覺到她因為有點懵，所以順手掐了掐她臉，她還是有點懵，都沒告訴他手上有汗不可以摸。

    她只是輕輕地，不看他，搖頭。

    邱敘愣了下。

    他一腳踹開泥沼里的怪物，飛快抓住游鴻鈺遞來的樹枝，爬上泥潭邊緣。

    邱敘深深吸口口氣，低低柔柔道，“逗你的，我沒這個癖好。”手上力度松開，他有點懷念那種確實粗暴，但快把她骨架收縮起來到折迭只有他的感覺。只有在他懷里抱緊和繩子捆起來，她才不會移動，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收回時，不知為何，他的手指在顫抖，自己的骨骼深處在顫抖，骨髓都被她抽走。

    “那你怎么這些都懂。”她開始冷聲冷氣數(shù)落。

    被她數(shù)落也讓他心里愉悅極了，身下的東西都硬起來好多。

    游鴻鈺認(rèn)真聽他說，“為了讓你開心，我總得好學(xué)一些?！蹦切┫∑婀殴值倪M貢品，總能獲得好玩的皇帝的喜愛。

    游鴻鈺一只手握拳，趴在他胸膛。表情有點快氣絕一樣。一只說要絕食而死的小狗。

    明明昨天忌日掃墓都隨身攜帶，今天來他家就什么都沒有。分不清是在捉弄她，抑或是真的尊重第一次來她家。

    邱敘對她真是一會一會的，像人格分裂一樣，大多時候心緒平穩(wěn)，有點成熟。一個非常神經(jīng)質(zhì)。他把神經(jīng)質(zhì)的那個保護得非常好，她甚至找不到一點他流露一點脆弱的機會來了解下他在想什么。他永遠話少。他發(fā)瘋，但是看起來完全不像發(fā)瘋，說話聲音不變，呼吸都不變頻率。

    邱敘聲音低柔入耳，循循教導(dǎo)，忠臣好似太師，“但是真的不能進去，這對你身體不好——”

    “出去買套套?！?/br>
    讓他去買避孕套？

    邱敘馬上坐起來，游鴻鈺抬頭，又不滿意地對他皺眉，好像很煩一樣。邱敘馬上做一個被她難為后無辜的表情。

    游鴻鈺低頭，抱著他，一點不準(zhǔn)他動一樣團在一起。

    他能感覺到，生氣的小狗的臉頰貼著他的心跳，他伸手要摸她頭，她又輕輕撞開他手，用耳朵撞他的胸膛。

    這樣抱了她一會兒，陷入了讓人舒適的安靜。

    邱敘的鼻尖悄悄得，以一個她完全察覺不到的動作，聞她的頭發(fā)，早在之前她主動和他貼貼時，那香味就縈繞著襲來。

    他猶疑著又聞了一下。

    確實是。

    和她高中時，有次和她搭同一輛輕軌，聞到的一樣。

    三個月“同居”時間，她的洗發(fā)露不是這個味道。這味道令他愣神，一瞬間有種穿越到過去的感覺，又錯亂地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她家沙發(fā)，那瓶洗發(fā)露在她浴室里。

    他低頭，在游鴻鈺的依偎里，聞了好一會、

    游鴻鈺的頭忽然動了，他松開手。

    游鴻鈺忽然想扎頭發(fā)。

    邱敘笑笑，一只手輕輕抬起她臉邊一溜頭發(fā)，夾食指和拇指間，輕柔捻。

    她伸手向發(fā)間，邱敘放開她頭發(fā)。看她一只手抓著頭發(fā)從額頂?shù)筋^頂，另一只手捏了捏發(fā)中，忽然環(huán)顧四周。

    要說話去自己房間拿一個發(fā)圈。

    這時邱敘非常貼心地問，“怎么了？”

    游鴻鈺下意識對他說，“邱敘，我的發(fā)圈?！彼龓缀跸乱庾R向他求助，他有好幾個她的發(fā)圈。

    忽然想起來，在摸他呢子外套兜里有沒有避孕套時，結(jié)果只看到：一包袖珍紙和一個黑色發(fā)圈。

    “噢，你放在外套里了?！彼饋怼?/br>
    雙手卻抓住她的雙手，力道使她面向影音室門口的頭，不得不轉(zhuǎn)回來看他。邱敘的手指滲入其中，蓋在她大腿上，帶著一種壓迫。

    邱敘笑笑，看著她說，“那可是我的東西。”

    然后抓她手，手指“無意間”摸到她的“單身不婚者”戒指，他有些委屈一般，好像游鴻鈺要奪走他的發(fā)圈，再眨眼，又變得平靜，“我很慘的，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只能靠一個發(fā)圈明志。”他皺了點眉心，回想，“還要是粉色的、波浪紋的，我喜歡黑色，因為你最常扎的是黑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