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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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的身子愈發(fā)好起來,他時常去錦寧宮賞梅,那里的梅花開得比梅園還要好。 晏照夜遇刺第二日他命王太醫(yī)親自去晏府查看了一番,又賞了不少補品草藥,囑托他注意身子。 不枉費李衍的一片心意,正月十四這天晏照夜已能下地行走。 他收到了江川傳來的書信,李知晝走的那日他派人跟著她,上船后一路到了江川。 信中說李知晝一路無異,不曾遇險,如今已經(jīng)在江川安頓下來,尋了處宅子住下。 晏照月順手端來他今日要喝的藥,她一撩眼皮,“宮里的果然都是好東西?!毙r候她也得過先皇的賞賜,是一只金絲紅寶石項圈,過了十幾載依然熠熠生輝。 晏照夜慢慢折起信,他jiejie立刻道:“不是父親母親的信……是你派人跟蹤了她?!?/br> 她很聰慧,同時又因為二人血脈相連,晏照夜想做什么她幾乎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事情攤在了青天白日下,晏照夜沒想過瞞著她,“是,我擔(dān)心她遇到危險?!?/br> 晏照月道:“她喜歡你嗎?” 極不明顯的,晏照夜皺了皺眉頭,他自嘲般道:“她說那些皆是哄騙我的話?!?/br> 真是個不開竅的硬木頭,晏照月?lián)Q個說法:“你并不能確認(rèn)她對你的心意,卻可以確認(rèn)自己的心意,你喜歡她,是嗎。” 晏照夜不說話,等著聽她還能說出什么醒世名言,她趁熱打鐵,開導(dǎo)他:“情情愛愛這事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看得也清楚,玉娘對你不是沒有半分感情的——不過我也不好說她對你的喜愛究竟有幾分?!?/br> 褐色的湯汁安穩(wěn)落在桌上,晏照月示意他快點喝點,接著道:“說到底,玉娘志不在晏府,亦不在京城,她向往的生活是無拘無束的,和我一樣。這不能說明她對你沒有感情,或許是因為她所追求的東西是她最重要的東西,可能重于性命?!?/br> 晏照夜不發(fā)一言飲下湯藥,瓷碗溫?zé)幔肫鹆撕人幍睦钪獣?,總是要掙扎再掙扎才一飲而盡。 “不過我想問問你,是誰教你將人囚困起來的?”晏照月眼里充滿審視和寒涼,“虧得玉娘對你還有情意在,如若她像我一樣,你定然活不到第二天。” 晏照月說完后揚長而去,她將此事認(rèn)為是家門不幸,她父親母親是正直忠貞之人,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混賬東西。 其實晏照夜早知道事情會敗露,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讓李知晝在他的身旁待再久一點,哪怕一天也好。 今日是李知晝最喜歡的晴好的天,他摸出袖里的蝴蝶,喃喃道:“玉娘,你還會原諒我嗎……” 烏黎,大君帳中,接連呈上急報,傳信之人跪在地上:“圖木將軍增援的軍隊在溯陽城五十里外,大虞攔截住了他們,實在是無半分越過去的可能性?!?/br> 圖木是努蘭爾親信,他善于行軍打仗,同時他也是最支持努蘭爾攻打大虞的人。 一旁的和真指指地圖上的一處,那是一座山,“為何不從這里過去?” “此處也有大虞軍隊駐扎,他們來得太快了?!?/br> 和真面色凜冽,低聲詢問努蘭爾,“大君,事已至此我們唯有放手一搏了?!?/br> “如何搏?”努蘭爾撫著手上的犀角扳指,臉上似有疲倦,“阿姐從前說父親想反大虞是蜉蝣撼樹,我又何嘗不是癡心妄想?!?/br> 和真咬著牙,“你的意思是……” 她的母親是烏黎最勇猛的將軍,一生心愿是烏黎部落能不受大虞轄制,烏黎子民能安穩(wěn)地生活。 跪在地上的人連忙道:“大君,圖木將軍說了,他會盡所能為烏黎戰(zhàn)斗。” 努蘭爾的目光飄向帳外,再過不久草原上就會綠起來,“告訴圖木,不必殊死抵抗,保命要緊,屆時可投降,我會同長老們解釋?!?/br> 攻打大虞是圖木提出的,而圖木是誰的人不言而喻。其實這也是部落里長老們的想法,只不過努蘭爾替他們說出來了而已。 問題就出在這里,無論如何,努蘭爾是提議之人,更何況長老們一向不喜歡他,那么戰(zhàn)敗了自然該由他承擔(dān)后果。 努蘭爾負(fù)手立在窗前,遠(yuǎn)山含雪,高高的云霧繚繞其間,高山下是烏黎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 他摘下犀角扳指,其上有繁復(fù)花紋,似乎是鷹,努蘭爾細(xì)細(xì)摩挲了幾遍,找出了錦盒,將它永遠(yuǎn)封存在了里面。 五日后,圖木麾下大將突破重圍傳回急報,大虞十萬大軍將至,烏黎軍隊氣數(shù)已,除卻受降,否則別無他法能夠活著回到烏黎。 對于受降一事,在烏黎的長老們看來,簡直是奇恥大辱,格勒赤紅著臉,義正言辭道:“戰(zhàn)死何嘗不是榮耀,怎能輕易受降,那我烏黎的血性何在?” 他是努蘭爾父親的兄弟,算得上是位高權(quán)重,在部落里人人都得賣他幾分薄面, 也因此他并不把努蘭爾放在眼里。 和真默不作聲,她想,烏黎為大虞附庸這么些年,進貢無數(shù),那時候這些人在哪里?如今說這些話,反而顯得他們,虛偽至極,為了所謂的“名聲”,連族中子民的性命都可以舍棄。 努蘭爾周遭是森冷氣息,他道:“虛名哪里比得上性命,他們得了虛名,失了性命,又有何用?!?/br> 這話不知怎么的忽然觸怒了格勒,他暴怒道:“當(dāng)初是你執(zhí)意要以卵擊石,興兵大虞,此事皆是因你一人而起,你是烏黎的罪人。” 他把所有的矛頭對準(zhǔn)努蘭爾,仿佛他沒有半點錯似的,和真忍不住上前道:“格勒長老,您不記得了嗎?當(dāng)初您也是支持大君的,還說我們?yōu)趵璞Τ渥?,可以一?zhàn)?!?/br> 和真的姿態(tài)不卑不亢,格勒更加生氣,他拿出長輩的姿態(tài)訓(xùn)他,“你母親也不敢這樣和我說話?!?/br> 誰不知道,和真的母親是烏黎部落最出色的將軍,十五年前,她平定邊境時負(fù)傷而亡,這也成了和真心口的一道傷。 她無法再好臉相待,沉著聲道:“我母親是烏黎的功臣,她尊長老是長輩才好言相待,若是長老這般說話,恕我不敬?!?/br> 格勒徹底拉下臉,也不管對方是小輩,滿臉陰鷙道:“你應(yīng)該學(xué)你母親,少言寡語,而不是跟著他,學(xué)得八面玲瓏,現(xiàn)在竟連我們都不放在眼里了?!?/br> “好了,”努蘭爾下意識想要撫摸扳指,他強迫自己收回手,“格勒長老還有什么話要說嗎,還是堅持希望圖木將軍拼死抵抗?” 他眸光冷冽,仿佛沉著幽深不可見底的湖水,縱然格勒憎惡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努蘭爾是個有手腕的人。 和真語氣僵硬道:“各位長老,請回吧?!?/br> 夜色再次來臨,這片草原籠上夜色,今夜無風(fēng)無月,冷到刺骨的風(fēng)呼嘯著刮過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