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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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晝帶著身上所剩無幾的銀子去了客棧,她在熱水里泡著,水霧氤氳在她周圍,如同她的心,潮濕而難以看清。 她很累很困,客棧的床榻實在溫暖,李知晝一覺睡醒后,太陽正慢慢地往西落。 刺眼的光肆意地潑在書桌上,雪白的信紙染上金色,李知晝提起筆寫了寫了寥寥數(shù)語,她眉眼柔和,是心中石頭落了地后的輕松之貌。 她去了程府,沒有親自進去,只交了信給閽人,拖他一定要將信送到程夫人手中。 客棧旁是典當鋪,李知晝沒有絲毫猶豫,她當?shù)袅藘芍挥耔C和一些珠釵、耳墜子,這些價值不菲的首飾讓李知晝荷包里多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有了銀子,她心更定,一百銀子足夠她到江川了。 京城碼頭有客船南下,途經(jīng)江川,當夜李知晝就收拾好了細軟上了船。 她站在船頭,晚風(fēng)拂過她的衣袂、鬢發(fā),江水在月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 船兒緩緩前行,京城的繁華和落寞均在身后,李知晝想,這里的愛恨都和她無關(guān)了。 水路相較于騎馬要快一些,船夫說七八日便能到。 在船上無聊至極,李知晝會坐在船頭或眺望或凝神,不分晝夜,她喜愛皓月千里也喜愛艷陽當空。 船有時在岸邊停下,她也跟著船上的旅人一道上岸,看看異鄉(xiāng)風(fēng)情。 在岸上她聽說了許多消息,比如皇上遇刺,始作俑者正是胡人;戰(zhàn)爭很快能停歇,因為烏黎兵力吃緊,中安城久攻不下,大虞其他地方的兵力也逐漸向溯陽城收攏,他們必敗無疑。 李知晝隨意找了個攤子,吃了碗熱氣騰騰的五香面,街邊叫賣聲不止,她默默在心中許下心愿,往后的每一日都要好好的。 這一天是臘月二十七,在他鄉(xiāng)異地,李知晝孤零零地過了沒有父親母親在身旁的壽辰,再有叁日是新年,她仍然是孤身一人。 江川沿途的水匪早在十年前被一位將軍剿滅,這也是百姓們?nèi)ソǜ敢獬舜脑颉?/br> 于是在新年第一日,李知晝踏著熱鬧爆竹聲到了江川。 南方天暖少雪,她站在石橋向遠方望,江川隱在霧濛濛中,鱗次櫛比的屋子挨著,檐下掛著赤色魚燈,不難想象夜里魚燈亮起時該如何美麗。 李知晝背著包袱找客棧,沿途路過的家家戶戶皆是熱鬧得不得了,嬉笑怒罵皆有。 江川是小鎮(zhèn),客棧也很小李知晝在店里等了半柱香的時間,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小二。 大概店小二不會想到這時候有人住客棧,他忙道:“不好意思這位客官,實在是家中有急事……” 李知晝道:“無妨,請你為我準備一間客房。” 雖然客棧人少,樓上的屋子卻是日日打掃的,里面的潔凈明亮,比李知晝想的要好得多。 她想了很多,要先找間房子住下,然后在鎮(zhèn)上找些活做,安穩(wěn)下來后一切都好說。 臨近傍晚,李知晝下了樓,小二在桌上打盹,腳步聲吵醒了他。 李知晝問:“請問鎮(zhèn)上可有宅子以僦賃?” 小二打起精神,好奇道:“您這是要在我們這住下嗎?還真是巧了,我家中前面宅子的主人要去京城,往后怕是不回來了,正要給屋子找個主?!?/br> 她自京城來,而有人要朝京城去。 第二日小二帶著李知晝?nèi)チ怂f的那處宅子,宅子前有落譚河流過,窄窄的一條河清澈見底,岸邊有楊柳桃樹,春日里一番桃紅柳綠的景象。 屋主是位和藹的中年女子,姓謝,她身體康健,雙目炯炯,見買主是位年輕女子,還驚詫了一瞬。 宅子是一進院,正房旁是東西耳房,又有東西廂房,加起來共有五大間屋子。 院落中間有藤蔓石桌,角角落落皆種著各色花草,夏夜里可賞月飲茶,一年四季都是好景色。 謝大娘領(lǐng)著李知晝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問她:“姑娘可還滿意?” 李知晝犯了難,這宅子是好,可她一個人哪里住得下這么多屋子,何況她不一定付得起銀子。 她猶猶豫豫,很是為難,謝大娘便道:“姑娘是怕我要許多銀子嗎?” 李知晝沒有被看破想法的尷尬,她直接承認了:“我身上銀子不多,可能付不起太多銀子?!?/br> 謝大娘聽后哈哈大笑一聲,“你們年輕人果真是心直口快,我這宅子是很好,不過江川的人太少了,我在這里十幾年看來看去還是那些人。實不相瞞我為了這宅子等了叁個月,你是頭一個來的?!?/br> 文人道江川風(fēng)景秀麗,鐘靈毓秀,可又有幾個人舍棄繁華的京城而隱居在此呢?除非是心胸已平的隱士。 艷陽高懸,溫暖的光照在人身上,使人昏昏欲睡。叁人坐在院中石凳上,李知晝猶豫不決,謝大娘像是鐵了心要將房子僦賃于她。 小二出來打圓場,他道:“謝大娘,您急著去京城,既然這位姑娘也要尋個地方住下,不如你們各退一步,如何?” 謝大娘道:“屋子久久無人居住便會荒廢,你住在這好歹有個人氣,我也不愿多問你要銀子,一年十兩就是了?!?/br> 李知晝在心里默默盤算著剩下的銀錢,然后道:“好,我先在這里住一年半載,如若不喜歡再另尋他處。” 過了幾日宅子的地契等一應(yīng)文書處理妥當后,謝大娘乘著李知晝來時的船去了京城。 送行那日,李知晝站在岸邊,微雨寒風(fēng),謝大娘想起來,不曾問過她從哪里來,就問:“玉娘,你是從哪里來的?” 斜雨吹進傘里,濕了衣袖,李知晝笑了笑,道:“我從京城來,不過我不會再回去了?!?/br> 她記得中秋那日醉湖樓石榴酒的甘澀,也記得她看過的京城的一切繁華,不過她不喜歡那里,更不屬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