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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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老太太被送到醫(yī)院,雖然私人醫(yī)生及時搶救,但設(shè)備不足以搶救。 刺耳的鳴笛聲刺破黑暗的夜空,在城市上方盤旋回蕩,車子開到了胡同門口,聲音卻沒有了。令家周圍住著的都是部長和委員,一般是不能有什么大動靜,尤其是警笛聲,鳴笛聲。 與此同時,令行止被關(guān)到了令家的祠堂,說是祠堂也有點不對,是一尊佛堂,里面供奉的除了佛神,還有令行止的爺爺。 墊子仍在地上,一絲灰塵都沒有。 祠堂里面亮著的燈模仿蠟燭的光線感,顯得整個室內(nèi)十分幽靜、高雅。 令行止坐到墊子上,脫掉衣服,里面包扎好的傷口又有血絲滲透出來,他側(cè)頭看了一眼,也不想管,懶懶地靠在墻壁上,曲起一條腿,手搭在膝蓋上。 這是第幾次被關(guān)進(jìn)這里? 他不記得,反正做錯了事就會被關(guān)進(jìn)來。關(guān)幾天,看令青云的心情。 習(xí)以為常。 傷口有點疼,但是他很累,白天開會到晚上參加國宴,繼而后續(xù)被審問,回家被打。連令行止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挺過這些事的,不過……隧道相遇,周兮野的張狂讓他覺得興奮。 她不把他當(dāng)對手,直接給他一個下馬威,言語上的兵刃終于落到了實處。 令行止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佛像,半睜開的眼睛,仿佛看不起人世間任何人,更不會在意任何事。 沒人能成佛,令行止見過很多和尚,很多圣僧,表面慈悲為懷,背后yin蕩無度,最終還是為了一個欲字——名欲,要;情欲,要;財欲,要。 還不如坦坦蕩蕩,直視內(nèi)心的欲望。 像周兮野那樣——野心寫在眼睛里,用文明的方式達(dá)到最野蠻的目的。 令行止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閉上眼,他好困,他想休息。 不過那句“混蛋”,他喊出來了,真是值得表揚。 令青云是個混蛋嗎?令行止覺得是。 母親孔翔旆在他七歲的時候去世了,留下一個剛出生還沒一歲的meimei,令行兮。 母親的死他有印象,可所有的記憶如同流水一般,模糊卻有條理,什么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葬禮的時候來了哪些人,他都記得。 只是,令行止不記得父親有過痛苦的模樣。 那時候的家庭教師看他小,也會想著法兒地欺負(fù)他,總是說:“等你爸再婚,你就是沒人要的孩子,一邊兒哭去吧?!?/br> 聽到這話,一開始他還生氣,憤恨地讓那人閉嘴。后來發(fā)現(xiàn)沒用,家庭教師喜歡看他無能狂怒的模樣,索性令行止跑開,從黃花梨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花瓶朝家庭教師砸去。 頭破血流。 令青云也沒空理會他,秘書處理了這件事,把家庭教師辭退,沒有賠償醫(yī)藥費。因為那個花瓶是清代的,他能被清代的花瓶砸,也是與有榮焉。 meimei令行兮成了唯一陪伴他,對他好的人。 令行兮學(xué)走路,他在一旁看著。令行兮摔倒差點磕到桌角,令行止找工具把那個角包起來。 晚上,會哄meimei睡覺,不唱歌,就講故事。 有時候他太困了,講著講著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十分,屋子里很黑,meimei的呼吸聲很有規(guī)律,他很有安全感。 令行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哥哥”。 令行止驚呆了,就好像他一直照顧一個小狗,突然有一天這個小狗會對你講話,會叫你的名字。 他覺得開心,既然母親不在了,他就替母親好好照顧meimei。 再后來,他知道父親有女人了,他能從父親身上聞到各種香水的味道,女人的香水味兒。令行止很傷心,躲在自己的屋里,窗簾下面,抱著母親的照片哭。 只要眼淚一出來,他就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唇抹去眼淚,心里面都是害怕。 如果……父親找了其他女人,他該怎么辦?父親怎么可以忘了母親呢?他不明白啊,父親怎么能被判母親呢?他甚至想母親變成鬼,那就來向父親索命。 什么都沒發(fā)生,一雙小手掀開窗簾。 瞪著大眼睛,白白粉粉的臉頰,紅潤的小嘴。 “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令行止放下照片,把令行兮抱在懷里。 “哥哥,你哭了?!?/br> 令行止摸了摸她的頭,捏了捏她的臉頰,手感很好。 令行兮抬手幫他抹去眼淚,“哥哥,我也想mama?!?/br> 兄妹應(yīng)該是有心靈感應(yīng)的吧,他把令行兮抱在懷里,下巴頂在她的頭上。 再后來,令青云再婚?;槎Y上,令行止拉著令行兮,裝作大人模樣,面對所有人的笑容,他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令表哥,我這里有糖,你吃嗎?” 令行止扭頭看去 ,穿著一身粉的小娃娃站在他面前,手心里躺著幾塊糖。年幼的令行止想笑,扯了扯嘴角,他沒法做到像大人一樣,扯出來的笑容很丑。 “表哥,你別哭,我的糖都給你。” 令行止吃了一塊,很甜,他點點頭,“謝謝表妹?!?/br> 那是那段昏暗時期里,最甜的時刻。 時間在表盤上飛速轉(zhuǎn)動,令青云和郭淮盛一直都沒有孩子。無意中,他知道是因為母親在生完令行兮后,令青云去做了結(jié)扎。 這輩子,他就兩個孩子,只能是孔翔旆的。 令行止感到慶幸。成年后的令行兮極其美麗,繼承了母親的美貌,還有父親的英氣。令行止死死盯著她,就怕別的男人對她下手。同樣都是男人,他自己怎么會不知道其他男人的想法呢? 這種變態(tài)的激進(jìn)控制,讓令行兮受不了??伤€是很聽話,知道令行止用心良苦。 而父親,令青云這個角色,在他沒有工作前,一直都是一個符號。和他玩的每個人都一個符號——誰誰誰的兒子,每次出去玩兒,他會看清楚每個人頭上的符號,然后再決定可以得罪哪個,哪個得罪不起。 局面變化得很快,他成了圈子里那個誰都得罪不起,想欺負(fù)誰就欺負(fù)誰的人。 這種游戲挺沒勁的,他看不透任何人。好處也有,他可以讓任何人也沒法揣摩他的心思。 他踏入政治圈里的第一天,令青云出現(xiàn)了,他帶著十分篤定的口吻說,“我是你父親,你跟著我,平步青云?!?/br> 接下來的世界,遇到的每一個人都要親切地問候一句自己的父親,他們都像人偶,不會出錯的人偶。令行止不會揣摩他們的心思,人偶而已。 只有周兮野,她出現(xiàn)在令行止的世界里,以一個具體的、完整的血rou,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里,像個活生生的人。 你得去反抗,你得去斗爭。 輕飄飄的一句“混蛋”,他可是用盡了力氣。 祠堂的門發(fā)出了聲音,令行止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早就亮了。 “書記,您還好嗎?我來給您送飯……”李青山走進(jìn)來,扭頭看到令行止,蹲下身子,把飯菜拿出來。 “部長還沒消氣,孔老太太送到醫(yī)院,還在搶救呢……這一回,她氣得不輕,本來身子骨就弱……” 令行止點點頭,坐起身子,看著李青山擺出來的飯菜,也沒什么胃口。 “對了,我讓你修改的條例,現(xiàn)在進(jìn)展如何?” 李青山點頭,“元旦后就頒布,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出去通知了。” “那就好,一定要及時頒布,不可延誤”,令行止聽到這話心里舒坦,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還是熱的。 “那個……書記,夫人也來了,你想見她嗎?” 令行止皺了皺眉頭,放下碗筷,“讓她進(jìn)來吧?!?/br> “好?!?/br> 魏洛臣一宿沒睡,等令青云的人走了后,她委托李青山把她帶進(jìn)去。一進(jìn)門,看到令行止坐在地上吃飯的模樣,她就紅了眼睛,哭了起來。 令行止手一頓,他當(dāng)然知道魏洛臣為什么哭。 只是站起身,把她拉在懷里抱著安撫,“沒事……沒事的,昨晚嚇壞了吧?” 魏洛臣緊緊抓著令行止的衣服不松手,在他懷里搖頭。過了好一會兒,魏洛臣才止住哭泣,看著令行止的臉,摸了摸他下巴的胡渣,“累了吧?” 令行止抓住她的手,“是啊,人老了,固然熬不住?!?/br> 魏洛臣聽完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不是我想哭,我真的舍不得你受苦……” 令行止笑了,“我不值得你這么傷心,我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知道,昨天 ……謝謝你出面維護我。” 聽這意思是要分清界限,魏洛臣抽噎著,“你是我的愛人,我當(dāng)然要維護你。我愛你,真的,我可以罵你打你,但是我見不得別人這么侮辱你,也不想他們這么審判你。誰都不是好人,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對你?” 令行止笑不出來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淚水模糊了魏洛臣的視線,她看不行令行止的表情,她擦眼淚,越擦越多。 只聽到令行止長嘆一口氣,“當(dāng)初,我就不應(yīng)該和你結(jié)婚?!?/br> “你什么意思!你要和我離婚嗎?我告訴你,令行止,不可能!就算孔令琪有你的孩子了,它生下來也是個傻子,近親不能繁殖的!你知道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就給你養(yǎng)傻子,反正這輩子你只能是我老公!” 令行止聽完哭笑,把她攬入懷,拍打著她的肩膀,“好了,別哭了……沒事……” 好不容易,她終于不哭了。 “洛臣,這樣,你先回家,正常生活、正常工作,我不過是被關(guān)禁閉,也不會太長時間,我還有工作要做。你放心,我會好好回家。” 魏洛臣點點頭,眼睛已經(jīng)腫起來了。 “那你不會和我離婚吧?” 令行止搖頭,現(xiàn)在哪里顧得上離婚這件事,他還有好多事要處理。 等魏洛臣走了,飯菜早就涼了,他沒繼續(xù)吃,坐靠在墻壁養(yǎng)神。 估計是到了下午,祠堂里有光照射進(jìn)來,很溫暖。令行止看著柳樹條隨風(fēng)動的影子透過窗戶投射在地上,一時間看出了神。 不遠(yuǎn)處,院子里的聲音多了起來。 他沒理會,入了神。 “嘩啦——” 門被推開,李青山喘著氣,手扶著膝蓋彎著腰,“書記,不好了,孔老太太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