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把她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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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修真界,不是靈界,更不是區(qū)區(qū)一個次人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雷霆谷周逆斜眼瞅著辰朝,手中拂塵一甩,白多黑少的三角眼甚至傲慢地掠了一圈庭上的妖族長老院和王座上的曲無那。 越俎代庖的話語讓長老院諸人神情各異。 曲無那冰紫的眸子沒有絲毫波瀾,眸光在周逆身上輕點了一下,卷翹的長睫一扇就繼續(xù)他冷漠看戲的狀態(tài),連搭在右膝上白皙骨感的漂亮長指都懶懶得一動不動。 聽到“次人”二字,了了心頭一股陰火直燒。 冰刺般的殺意讓周逆本能地戒備起來,敏銳地看向殺意襲來的方向。 “若我偏要撒野呢?”辰朝放下?lián)崤狄嗳岬氖终啤?/br> 沒有看到可疑的對象,周逆收回目光朝辰朝輕蔑地哼笑,“那老夫也只好勉為其難,教教你這次人何為做人的規(guī)矩?!?/br> 話音未落,周逆堂而皇之一揮拂塵,一道月牙形的光刃好似準(zhǔn)備已久,氣勢昭昭直撲辰朝而去! 合體期巔峰? cao!這老匹夫! 辰朝身后站著蔚亦柔!他不能躲! 了了瞬移到辰朝身前,可一道火紅的身影也幾乎同時到達(dá)。 曲無那張著右爪抓住光刃,五指一收便將光刃握得崩碎,只是他掌心亦有血滴墜落。 周逆驚恐地瞪大眼發(fā)出一聲仿若窒息的吸氣聲。 了了心疼小狐貍受傷,剛想現(xiàn)身就聽周逆失聲大喊—— “玄武?不!不!是白虎!西辰的白虎!為什么白虎會在這里?為什么白虎會在你這個次人手里?為什么、為什么你能驅(qū)動白虎!” 緊接著整個王庭一片嘩然,妖族長老院如臨大敵悉數(shù)起身。 “白虎?居然是白虎?!” “他、他竟把白虎帶到修真界、帶到妖巢!他想干什么?靈界要撕毀盟約嗎?” “快!快開啟妖神大陣!” 乍聽到白虎又鬧哄哄一團,了了沒反應(yīng)過來,見小狐貍回頭,她下意識抬頭看他。 小狐貍有狐珠,應(yīng)該能感應(yīng)到她? 在天生法陣中再次進化的小狐貍迎來了屬于他的最強形態(tài),冰紫的眸色猶如夢中神秘的薄霧、雪山之巔沉靜的清湖,視線交匯的一霎,了了由衷地開心一笑,小狐貍卻是緊了緊牙根,抬眸看她身后。 ?。α?,白虎?! 辰朝! “何為、做人的、規(guī)、矩?”嘈雜的人聲中,男人低沉的嗓音不高不重,卻似深淵魔音令所有人噤聲戰(zhàn)栗。 “你、你、你瘋了!”周逆肝膽俱裂。 辰朝身后,巨大的次元空間入口懸浮在空中,投射出雪白無瑕又震懾寰宇的白虎旗艦! “何為!做人的規(guī)矩!” 辰朝俊雅的鳳眸內(nèi)一片血紅,無盡的瘋狂殺意與噬血如咆哮的巨浪撲向周逆,似要將他絞殺得寸寸粉碎、神魂湮滅,再將這妖巢、將這千葉雨林、乃至整個修真界化為煉獄! 魔!魔!他才是魔!它才是魔!他們才是魔! “轟嗡——”巨大的轟鳴從次元空間內(nèi)傳出,白虎刻印著虎王斑的艦首緩緩從入口處冒出一個高傲又冰冷的尖。 “不、不!”周逆雙目呆滯,渾身震顫,元神竟出現(xiàn)崩散之兆。 周逆身邊的弟子見狀,顧不得首尾,挾起周逆便遁出王庭,甚至不敢等妖族的向?qū)?,循著記憶中的線路向南奔逃。 無人勸阻。 這周逆從入道便異常順?biāo)?,屢獲奇遇修到合體巔峰,自詡天命之子,可二十年前在弒魔戰(zhàn)場險些命喪魔將之手后,修為不進反退,近些日子才重回合體巔峰。 起初人們以為他是困于生死之怖,后來方知,他是被動搖了道心——那個他拼盡全力仍無法匹敵的一等魔將被殺上戰(zhàn)場尋仇的北陸王用玄武旗艦一炮轟成了飛灰。 從此,靈界成了周逆的心中刺! 但誰也沒想到,因著這根刺,他竟會當(dāng)眾對西辰王的次人動手,更想不到,這次人能駕馭比玄武威力更強悍更殘暴的西方旗艦! 那個傳說中在盞茶工夫就將東紀(jì)王宮移為平地的白虎艦! 這是次人? 不!這是另一尊西辰王! “辰少保!請、請收回白虎!”淵燼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 辰朝充斥著殘虐殺意的眼眸緩緩看向淵燼,再一一注視長老院那數(shù)十位或蒼老或年輕的面容。 眾長老又驚又疑。 哪來這么大殺意?!不是說王曾在靈界與西辰聯(lián)手過嗎? 在妖族長老院惴惴不安的戒備下,辰朝移眸,目光在每一個賓客的臉上梭巡,洶涌的殺意不見半分消減。 近在咫尺,了了感受到的卻不是殺意,而是莫名有些熟悉的絕望與孤寂,就像、就像……一個月前剛醒時的小狐貍? 了了:“……” 白虎將出未出,當(dāng)世最強戰(zhàn)爭武器的威懾力讓滿庭賓客鮮有人敢與辰朝對視。蘇可荑盯著白虎,神色復(fù)雜,一旁的恒嫵則是血色盡失。 當(dāng)辰朝的目光看過來時,恒嫵身軀一顫,慌亂地瞥了眼身側(cè),而后心一橫咬牙上前:“辰少保切勿自誤!不要中了jian人的挑撥!蔚亦柔偷竊妖族至寶意圖不軌乃是事實!此女天姿低劣,一無奇遇二無資源,入我玄情宗后修為卻精進神速,還蠱惑了東方少宗主,獻媚騰域主,且諸位也看到了,她與南師弟和這位辰少保亦糾纏不清,刻意誘發(fā)靈界與妖族、與修真界為敵,這分明是魔修的作派。我回宗后定稟明宗主,徹查此女!還望辰少保懸崖勒馬,看清此女的真面目!” 困惑憂心于辰朝的異常,了了下意識不想聽人說話,可那人字字句句都是她關(guān)心之人,令她不得不緊著眉頭轉(zhuǎn)頭,看向服飾華麗容貌美艷的恒嫵。 “什么?與騰域主和辰、辰少保有染的不是南星辰的侍女嗎?” “何止,那侍女和小妖王、咳——” “就是那個以元陽之力破雷劫的?” “對!前不久被天流仙尊收做了入室弟子。” “這蔚亦柔就是那個侍女?” 庭內(nèi)眾說紛紜,越說越亂。 “不!”恒嫵揚了揚下巴,漸漸有了底氣,又從底氣中多升出幾分膽氣,“那個侍婢叫蔚憶雪,是蔚亦柔的親生meimei!” 恒嫵一指蔚亦柔,“兩姐妹皆擅于媚惑人心,諸位不覺得太過巧合了嗎?” “蔚氏姐妹均是玄情宗弟子,這些問題難道沒有查證過?莫不是你自己嫉賢妒能吧?”賓客中突然有人質(zhì)疑道。 恒嫵臉上瞬間閃過難堪與屈辱,“我是玄情宗大師姐,豈會嫉妒她們!之前沒查出什么只因她二人太過jian滑狡詐,眼下蔚亦柔意圖破壞妖王的加冕大典,誘使辰朝為救她沖撞妖族、與雷霆谷沖突,這些不正是鐵證?若放任她們姐妹二人繼續(xù)yin禍?zhǔn)廊?,假難時日,三界必深受其亂!” 了了:啥? “必受其亂?”一個年輕修士從賓客中走了出來。 宋玨? 了了意外竟在這里遇到個熟臉。 “敢問這位玄情宗大師姐,你可知,如今流傳于三界的祛魔之法,乃是出自蔚憶雪之手?” 恒嫵:“?!胡說!祛魔之法分明是北陸和我宗共同研創(chuàng)所出!” 眾賓客更是驚異萬分。 “此消息出自北陸小世孫之口,也已得到了確認(rèn),如今北陸人盡皆知,是誰真正救了他們的世子,也給了弒魔戰(zhàn)場上千千萬萬感染魔氣的將士一條生路?!?/br> 恒嫵:“一派胡言!” “那你可又知,當(dāng)佛子和騰域主為尋若蘭草被困靈能風(fēng)暴時,是蔚憶雪不顧生死闖入風(fēng)暴,才讓騰域主有機會帶出活的若蘭草?” “什么?!”恒嫵破聲。 “當(dāng)時五公主亦在場,可證此事?!?/br> 見眾人聚焦而來,蘇可荑輕輕點頭。 “如若還不信,這里離大方寺不遠(yuǎn),諸位盡可以去問問佛子,是誰與他在散逸后的靈能風(fēng)暴中相濡以沫?!?/br> 了了:相濡……哥們兒你這用的是啥詞啊! “后來,靈皇沖為晉級天仙不惜成魔,為阻止靈皇沖,妖王殿下斷尾、南少城主經(jīng)脈俱毀、騰域主身負(fù)重傷、佛子根基受損,而就在西辰王要以身為牢困死靈皇沖時,又是蔚憶雪,舍命回援,終將靈皇沖滅殺,免了三界一場滅頂之災(zāi)。”宋玨環(huán)顧眾人,“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從未享受過半點世人的稱頌,反而受盡非議,被人污為yin禍!被人欺侮繁殖若蘭草有功的親姊!諸位不覺得羞恥嗎?” 眾賓客面面相覷。 了了尷尬得腳趾抓地,慶幸自己沒現(xiàn)身。 她沒有那么偉光正?。∈聝核歉闪?,但真不像宋玨說的那么無私無畏??!天大的誤會??! “若你所言屬實,為何這些事此前大家都不知曉?”大寧國星璇皇太子突然出聲問道。 宋玨凄然冷笑,“因為蔚憶雪不貪虛名,真正了解她之人又擔(dān)心她會因為這些事成為魔族暗害的目標(biāo),故而不予宣揚?!?/br> “是??!祛魔之法、若蘭草,魔族知道了還不將這姐妹倆挫骨揚灰?” 眾賓客信了七八分,許多人看蔚亦柔的目光都帶上幾分愛屋及烏的欽佩。 ”呸!虛偽,還說什么不貪虛名,我看你就是蔚憶雪派來宣揚這些無稽之談的吧!要不然,之前怕被魔族盯上,現(xiàn)在怎就不怕了?”恒嫵拒絕相信。 “是,不怕了。因為……這位總是在絕境中帶給人希望與驚喜的奇女子,已經(jīng)死了。為了幫西辰王脫困,為了誅殺靈皇沖,她死在了靈界誕生之地,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世間?!?/br> “死了?” “死了!” “死了……” “我meimei她——”蔚亦柔扭頭向南星辰求證。 南星辰蒼白的俊顏上只有淡漠,似乎對蔚憶雪的死訊毫不在意。 見南星辰默認(rèn),酸澀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從蔚亦柔的眼眶中涌出。明明相處的時日不多,可記憶中的那張笑臉是那樣鮮亮、溫暖,讓她兩世為人第一次知道有個meimei是何等的幸福溫馨! 可現(xiàn)在,她唯一的meimei,沒有了…… 剛知道一個年輕女修的豐功偉績就聽到她的死訊,眾賓客心中五味雜陳,連看到白虎的震驚恐慌都被沖淡不少,狐珠被竊的真相似乎也沒那么緊要了。 一月前剛見過了了的長老院眾長老一片默然,偷偷瞄著自家自始至終面不改色的妖王。 了了則是牙酸。 人家小哥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出來詐尸是不是不太合適? “她沒有死?!背匠哪抗庖琅f耐心而執(zhí)著地掃過每一位賓客的面容,身上的殺意凝實得讓周遭空氣為之遲滯?!八龥]有死?!?/br> “辰少保,佳人已逝,請節(jié)哀。”宋玨好心勸道。 “她沒有死?!笨赐晁械馁e客,辰朝血紅的雙眼布滿茫然,他低頭看向蔚亦柔,輕聲問,“她在哪?” 蔚亦柔流淚不語。 辰朝又看向曲無那,“你把她藏哪了?” 曲無那:…… “我道歉,”辰朝轉(zhuǎn)向南星辰,“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廢物,你可不可以把她還給我?” 南星辰:…… “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蒼天!快看白虎艦!” 上空的白虎艦已然露出全貌,可此時白虎艦周身的炮口竟全數(shù)對著下方王庭,每一個炮口皆閃耀著炫目的白光! “還看什么!快跑!跑!他瘋了!瘋了??!” 眾賓客慌不擇路,長老院一擁而上圍抱著曲無那撒丫子開撤,曲無那垂眸望了眼了了的位置,沒有掙扎。 “辰少保!你冷靜點!”蔚亦柔看看陷入瘋魔的辰朝,又看看發(fā)射在即的悠悠炮口,當(dāng)機立斷拽住南星辰的胳膊飛快遁走。 跑了快半柱香,原本王庭內(nèi)的眾人才擦著冷汗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回望。 即使隔著大半個妖巢,他們?nèi)阅芨惺艿桨谆⑴炁诳谔幨幊龅乃劳鰵庀ⅰ?/br> 在這樣的戰(zhàn)爭機器面前,修士個人的力量是何等渺?。∷麄兯非蟮拇蟮勒娴氖钦締?? “轟——”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炮口的白光滿溢般涌出,將傾未傾。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白虎艦的驚天一擊,然而—— “轟——噗……”在炮口的光芒最烈之時,白虎突然像放了個啞屁一般熄了火,最后“嘰——”一聲,剎那消失在空中。 眾人:啥、啥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