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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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玉在見到霍錚面具下的臉登時覺著自己是個花心的,初始時喜歡盛遠那款,眼下卻在瞧見霍錚的臉后變得更欣賞喜歡。 他眉眼有著不同于仲彥景那般昳麗妖艷的精致,劍眉星目,如朗月清風,看著尤為的舒服,挺鼻薄唇,輪廓流暢且分明。 “霍...霍將軍...” 宋懷玉被他臉頰上那顆朱砂痣與頸間那顆相相呼應,感嘆著他的痣長得格外合適漂亮。 “都是老房子了,所以會有老鼠攀爬?!?/br> 他微微低頭,肩上落下的發(fā)絲落在她的褻衣里,落在她的眼睛上,癢癢的,卻不難受。 “多,多謝霍將軍。” 宋懷玉從他懷間離去,想起方才自己看到老鼠后狼狽的尖叫蹦跳,再看看跟前一身便服的霍錚,長身如玉,氣質出塵,哪里像馳騁沙場多年,威名赫赫的將軍? 她頗為不自在地理了理皺巴巴的褻衣,拍拍心口,仍心有余悸。 “時候不早了,若是宋姑娘擔心房內(nèi)仍會有老鼠出現(xiàn),不如換去我那房間睡吧?!?/br> 霍錚眉目如畫,那雙黑眸里清楚映射出宋懷玉矗立在燭火中的側影,她身著單薄褻衣,及腰的長發(fā)稍顯凌亂地搭在肩側,低頭時,頰邊碎發(fā)落下隱隱遮起她那張在跳躍的火光中,顯得分外柔和的側臉。 這幾日在他這兒的悉心照料,她往日淺淺凹陷的臉頰有了rou感,微抿的檀口也如秋季熟透的石榴果,泛著誘人的紅。 微翹的鼻頭顯得她有些嬌憨可愛,尤其在那淺淺一圈的絨毛底下更是如此。 “沒事,經(jīng)過剛才那樣一鬧,老鼠估計也不敢出來了。” 宋懷玉擺擺手拒絕他的好意。 “那如若后半夜還有老鼠出沒,那么就喚屋外侯著的侍子,他一直都在?!?/br> 昏暗的光影底下,霍錚的眉眼處也染上幾分疲倦,多日的繁忙讓他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去休息,久而久之,眼下便生了青黑,就連下巴上也生出了短短的青色胡茬。 “霍將軍,您因要務纏身多日沒有好好入睡,所以您也早些歇下吧,要是再遇到老鼠,我會叫他的?!?/br> 宋懷玉看出他的疲乏,溫聲道。 “嗯?!?/br> 霍錚倒也沒有多做久留,像宋懷玉說的那樣,他這些日子太累了,算起來合眼加起來的時間都沒有三天,他伸手捏捏發(fā)酸的眉心,輕聲嗯了句便走了。 挺拔的身影映照在門窗上,宋懷玉走到門口探出雙眼睛目送他遠去的背影,青灰色的袂角很快消失在轉角。 “呼...” 宋懷玉挪開視線,無意瞥看地上那灘老鼠身體里流出的血,身子一抖,連忙關上門扉,讓跳躍不停的燭火鎮(zhèn)靜下來。 經(jīng)過那一鬧,宋懷玉也是不敢把燭火給滅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躺在床榻上。 他,應該就是那個夢里出現(xiàn)的小小少年吧...那么,那個藏在樹葉里頭的小小少女,應該就是他心悅的人了,至于那個小小少女是誰...她猜不準。 或許是她自己,又或許是長寧的女帝宋清風。 “誒呦,管他的,家里還有三個男人呢...睡了睡了?!?/br> 宋懷玉翻了個身,雙腿夾著被子深睡過去,這回的夢里,她夢見重回了孩童年代,在那個還未發(fā)生疫病的村子里做壞。 偷別人家的雞蛋鴨蛋、在河里抓魚、偷竊他人家里的臘rou和臘雞、欺負比自己弱小的男孩兒女孩兒等等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的壞事,以至于第二天她醒來,甚是厭惡原身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 “宋姑娘在想什么?” 霍錚的聲音打斷宋懷玉越飄越遠的思緒,她正了正身子,撩起馬車的垂簾一角,注視馬車外的人流攢動。 “在想些家務事?!?/br> 宋懷玉落下垂簾,余光里是霍錚靜坐的身影。 霍錚他今日總算得了閑,又恰逢她以家里沒有主事人,擔心家里的夫郎們鬧起來的理由打算歸家,本來她是打算走回去的,但霍錚提了嘴這兒離她家足足有好幾里遠,她一想自己這虛弱的身板兒,估計走到一半得折在那兒,于是,霍錚又好意地提出送她回去。 宋懷玉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坐上馬車趕回家中。 “宋姑娘家中有三位夫郎?” 霍錚掀起小憩時輕合的眼皮,望向她。 “嗯?!?/br> 宋懷玉心中暗暗嘆口氣,一提起家里還有三個男人要養(yǎng)她就一個頭三個大,要是她手里有點錢還可以養(yǎng)得起,但問題是她虛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養(yǎng)他們?nèi)齻€有點難。 “宋姑娘的家鄉(xiāng)是哪里?” 嗯?他的話題怎么那么跳脫? “宋家村,不過宋家村估計已經(jīng)荒廢了,當年疫病爆發(fā),村里的大半人都沒活下來?!?/br> “那為何宋姑娘會來到這兒生活?” “因為宋家村爆發(fā)了疫病,于是我就離開了宋家村,一路來到了這兒?!?/br> 好吧,她稍微潤色了下自己的過往,半真半假,真的是當年宋家村的的確確爆發(fā)疫病導致村里大半的人死去,后來她打聽到宋家村那些存活下來的人也因害怕疫病卷土重來,都搬離了宋家村,導致宋家村從此荒廢。 假的是她不是自己要離開宋家村的,而是她所謂的‘爹娘’染上疫病后,連她一起被宋家村存活下來的村民趕出了村子,一路流浪到這兒。 “這樣嗎?” 霍錚重新閉上眼,宋懷玉松了口氣的同時祈禱待會兒到了家以后,仲彥景能有點眼力見別出來,以免被霍錚發(fā)現(xiàn)。 不然,他們一家重聚可能就是在地府了。 “吁?。?!” 突然間,馬車夫緊拉韁繩,馬匹受驚發(fā)出刺耳嘶鳴,宋懷玉沒有坐穩(wěn),單薄的身子直直往前摔去。 堅硬的木板愈來愈近,宋懷玉閉上眼睛等待撞地襲來的劇痛,然而瞬刻間,霍錚有力的臂膀環(huán)上她的腰,巧力一收,她穩(wěn)穩(wěn)落進身后溫暖的臂彎里。 霍錚的體溫很熱,從衣袍底下源源不斷地傳遞而來,即便隔著衣服,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溫度與強勁的心跳。 “發(fā)生何事了?” 霍錚低沉的聲線在耳際傳來,宋懷玉敏感的后頸被他說話時輕震的胸膛震得發(fā)麻,她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的耳朵和臉肯定紅透了。 “有個小男孩兒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將軍,需要救他嗎?” 車夫詢問。 “待我看看?!?/br> 宋懷玉急忙從他懷里離開,由于動作太急,她的手也不知摁到了哪兒,只覺著軟軟一團,有些溫熱,有些奇怪。 反觀霍錚,他的身形一僵,低頭看去被宋懷玉摁到的地方,而后再看看扭過頭去的宋懷玉,她耳垂如紅玉那般,滴血似的紅。 大概是無意的吧... 霍錚想想,將腦海里轉瞬即逝的念想藏在心底,他掀開車簾,定眼瞧見地上果真躺著個渾身是血的孩童。 —————— 馬上上rou(呲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