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睡一覺包治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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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魈的,第……第二個兒子? 祝君君小小地愣了下,然后在心里默默把這幾個人的關系梳理了一遍,最后發(fā)現(xiàn)……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雖說祝君君自己平平淡淡無波無瀾地接受了這個事,但考慮到司徒邪作為當事人可能會有的心情,祝君君還是做出了一個相當一言難盡的表情,但這種一言難盡并非是對司徒邪身世的鄙夷,而是對他背后復雜的家庭成分的擔憂與憐惜。 而且,比起司徒邪究竟是誰的兒子,祝君君更在意的還是這件事本身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么樣的影響,不過這就不是一時半刻能體察到的了。 祝君君沒再追問,重新站起身,把話題牽回到了正事上:“好啦,這事我知道了,以后不會再問,接下來我就告訴你們該怎么徹底解掉司徒邪身上的蠱毒吧?!?/br> 面對兩雙一瞬不瞬看向自己的眼睛,祝君君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略感一絲羞恥,可這也沒辦法,誰讓她的這趟穿越本質上就是“搞黃拯救世界”呢。 “辦法就是——”祝君君深吸口氣,直截了當說了出來,“和我雙修?!?/br> “你只要與我睡一覺,就能藥到病除。” 此話一出,在場二人果然再度震驚,或者說司徒邪是震驚,而麟英則是震驚之中更帶被戲弄的憤怒。 祝君君見狀,聳了聳肩,又若無其事地補了一句:“其實如果沒有今天這一出,我還是挺樂意與你雙修的,畢竟你長得這么漂亮,但——?。。 ?/br> “休要褻瀆少主!” 麟英幾乎瞬間出手扣住祝君君肩膀,因惱恨對方胡言亂語而失了手上力道的分寸,險些把祝君君肩膀捏碎。 祝君君補那一句也就是氣麟英的試探一時圖個嘴上痛快,此刻疼得直吸冷氣,懊悔不迭。 麟英回過神,趕緊松開了手,重新把頭重重磕到地上:“奴冒犯了祝姑娘,請少主贖罪!” ……應該是請我贖罪才對??! 祝君君在心里沒好氣地吐槽。 遂又無奈說道:“褻什么瀆……你不會以為我是在故意開玩笑吧,但我說的是真的,讓你家少主和我睡一覺,包治百病的?!?/br> 麟英又恨又氣,咬緊牙關,卻不敢再說話,司徒邪聽完祝君君的“辦法”也是默然許久。 這又黑又靜的場面搞得祝君君莫名尷尬,想,這事兒在他們眼里難道比司徒邪的身世還要離譜? 她身上的金蠶蠱乃萬蠱之王,任何蠱蟲哪怕是神一階的百彩青髓蠱見了它都得俯首稱臣,只是這金蠶蠱已經被種到了她的心脈上,剝離不了了,只有通過雙修之法,將二人身體連合在一塊,金蠶蠱才能借陰蹺相通降服另一人體內的蠱蟲。 ——好吧,她承認,這事聽上去確實挺離譜。 但離譜歸離譜,事實也是事實,這是現(xiàn)在唯一可行的、最安全且最有效的辦法。 司徒邪沉吟半晌后終于出聲道:“姑娘此言……當真?” “真的不能再真。”祝君君保證。 “但……無媒茍合,司徒邪恐辱沒了姑娘,” 祝君君頭頂緩緩浮起一個問號:“什么……?” 男人在黑暗中緩了緩呼吸,鄭重說道:“請允我,備三書六禮、四聘五金,與姑娘拜天地,飲合巹,如此方可……方可……行夫妻敦倫之禮……” 祝君君瞬間愣在當場。 “不行!” 回神后祝君君當即拒絕,不留半點余地:“只是雙修一場治個病,怎么還要拜堂成親?!司徒邪你是不是——” “瘋了”兩個字在祝君君瞄見麟英手邊那柄明晃晃的匕首后又迅速咽回了肚子,變成:“蠱毒發(fā)作太久,神志又不清醒了?” 司徒邪搖頭:“……我欽慕姑娘已久,愿聘以為妻,你若不肯答應,我也不會勉強。但我絕不能……以解蠱一事,玷污姑娘清白?!?/br> 祝君君眉頭絞成一團,心道什么狗屁清白,那玩意兒她壓根就沒有過,還輪得到你來玷污? 但這話沒法直接說,只能迂回著勸:“你多想了,我好歹也算半個百花谷弟子,醫(yī)者救人,天經地義,怎能用世俗眼光看待?” 然而司徒邪卻是“冥頑不靈”:“肌膚相親,占盡女子便宜之事,怎能看作天經地義……?祝姑娘,這種事司徒邪不會做,也不屑去做,區(qū)區(qū)蠱毒要不了我的命,可若連累你名聲受損,卻能讓我自責一世!” “……” 祝君君咬牙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朝司徒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丟下一句“那你自求多福吧”便氣沖沖離開了暗艙。 司徒邪的處世立場是“剛正”,就和當初那愣頭書生管笙一個樣,但祝君君可以對管笙霸王硬上弓,卻沒法對司徒邪也來這套—— 她要真不顧司徒邪的意愿把他強睡了,恐怕麟英第一個把她扔下海去喂鯊魚。 司徒邪要是自己能想通,她就給他治,順便做點利益上的交換,司徒邪要是認死理想不通,那就隨他去,她對他已經仁至義盡。 *** 伏龍壇的大船向福州方向穩(wěn)定航行,之后兩天祝君君沒再見到司徒邪,問了麟英才知道他的身體情況很不好,上船那天氣宇軒昂、神采奕奕的模樣完全是催動氣血裝出來的,特意穿金戴銀也并非完全為了開屏,而是金銀之物最能轉移她的注意力,也能將人襯得比較精神。 祝君君聽了直嘆氣。 海風一陣陣地拂過來,仰頭是白云和海鳥,俯身是浪濤與魚群,袁少諫一顆一顆地剝好荔枝送到祝君君嘴邊,祝君君心口的郁悶很快便煙消云散——既然司徒邪還能撐,那就讓他撐,對付死腦筋的人就得讓他受盡折磨、嘗盡苦頭,這才能開竅,才能頓悟,活著是件多美好的事。 “祝姑娘,”麟英猶豫再三,還是把心中疑問出了口,“奴曾用匕首威脅過你的性命,你為何仍讓奴隨侍?” 祝君君吐出嘴里的荔枝核,坦然道:“因為這艘船上我只認識你一個啊。再說,你都已經知道救你家少主的辦法了,肯定也不會再謀劃讓我放血要我的性命,那我還有什么可擔心的?!?/br> 經過那夜的事,祝君君對麟英的信任蕩然無存,但出于雙方各自的利益和目的考慮,她確信麟英現(xiàn)在是安全的,所以才會繼續(xù)和她相處,身處一艘船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為一時之氣把關系搞得太僵對祝君君沒好處。 而且祝君君相信,麟英也是懂這一點的,或者說,麟英應該比她更在意這一點,畢竟,祝君君不需要仰賴司徒邪鼻息而活,而麟英卻是全副身家都維系在司徒邪一人身上。 麟英默了默,又問:“姑娘之前所說的那個辦法……” 祝君君已經解釋了一百遍,嘴皮子都要說爛了,要不是不能再讓更多人知道她身懷金蠶蠱雌蠱這種異寶,真想直接自曝算了:“辦法千真萬確,否則你以為那個從不近女色的岳星樓為何要囚我?” 即便祝君君感覺到岳星樓后來對她動了心,可最開始時,還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真的能治病。 說起來,她走之前真應該和她的蔣掌匣多睡幾覺的,也不知道那個佛光舍利丹到底有沒有用,蔣掌匣如今恢復得怎么樣了。 “對了,我倒是有件事想問問你?”祝君君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發(fā)現(xiàn)有個問題之前一直沒留意,此時想來頗有些奇怪。 “姑娘請問?!?/br> 祝君君也不繞彎子,直白說道:“那天我聽你說,你曾潛入過獅相門的梅州分舵,更曉得我曾被岳星樓喂下過心魔蠱,那么我是否可以認為,你也知道我和岳星樓是個怎樣的相處模式?” 麟英罕見地訥了口,片刻后才點頭應“是”。 祝君君回頭瞥了麟英一眼,笑笑說:“既然如此,為何你不告訴你家少主,我這個人并無‘清白’可言,替他雙修解蠱也不需要他為我負責,更不需要成親,這樣,他說不定就點頭同意了?!?/br> 麟英聽完,微微垂下頭,下巴收著,臉上看不出有什么明顯的情緒,但祝君君能感覺到她在認真思考,不是思考要如何組織語言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思考自己當時為何沒有說。 最后,麟英誠實回答:“奴當時并未深想,但如今回憶起來,或許是因為那一刻奴隱隱知道,奴說了,便真的會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