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撩撥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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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先放下筷子,她不習(xí)慣入睡前吃太多,撐得難受容易睡不著。沉微明的碗已見底,見她碗里還剩幾個餛飩,一股腦全倒進自己碗里,三兩口解決完,擦擦嘴,“送你回家?” 路上依舊喧鬧,襯的兩個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只夠入到彼此耳中。聊的多是些沒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的東西,比如香港潮悶的四月天氣讓人沒走幾步身上就像被覆上一層潮唧唧的紗網(wǎng),扯也扯不掉,很難受;比如醫(yī)院收了什么疑難雜癥的病人,葉主任兩夜沒合眼研究手術(shù)方案,一雙眼睛跟熊貓似的還總愛瞪人。 一個在說的時候,另一個就是安靜的聽眾。 兩個人的話語交纏迭加如棉花般不急不緩地填補了心中幾日不見的失落。 林聽不由得腳步輕快,一旁的沉微明看上去若有所思,手上的帆布包和他整個人產(chǎn)生強烈的反差;他倒沒什么不自在,甩來甩去當(dāng)玩兒,惹得她總想笑。 “林聽?!?/br> “嗯?” “不出意外的話,等手上的事情全部處理完,我應(yīng)該就在南城呆著了?!彼恼Z氣聽上去很堅定,再仔細(xì)回味的話,又夾雜一些試探。 林聽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心也跟著提起來,“那你的工作?” “再說,現(xiàn)在只是初步打算?!?/br> 林聽點點頭,忍不住看向別處偷偷釋懷一笑。沉微明看到她轉(zhuǎn)過頭時沒忍住收起的嘴角,暗自松口氣。 從醫(yī)院到她家的路程本來就短,因為心情大好的緣故,一眨眼就到了。 “上去吧,早些休息?!背廖⒚鲗⒎及鼟旎氐剿w細(xì)的手腕上,嘴上催促她快點上樓,自己卻遲遲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林聽慢慢后退著走,看向他的眼眸在暗夜里閃閃發(fā)亮,誘得他忍不住跟上去,在她差點撞到別人時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拉住,力道有點大,人被直接帶進懷里。 鼻尖蹭著她的頭發(fā),好聞的桃子香氣。懷里的人一動不動,最后才說,“我今天穿的,和那天拍的明明是三件不同的襯衣?!?/br> “。。。” 他推開她,在月色下打量。林聽沒見過這么嚴(yán)謹(jǐn)?shù)娜?,被逗的不行,索性邁幾步到路燈下讓他觀察個夠。 沉微明皺著眉,嘖了一聲,想說什么又沒開口。 “說?!?/br> “你不能生氣?!?/br> 林聽忍著笑,“我不生氣。” “以后別花錢買三件在外人眼里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衣服了。” 林聽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揮揮手,也不想白費口舌跟他解釋細(xì)微的差別?!拔一丶伊?,晚安?!?/br> 沉微明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卻也跟著笑,最后嗯了一聲,“明早見?!?/br> 林聽邊上樓邊回味“明早見”三個字,是簡單又不會讓人期待太久的約定,她很喜歡。 第二天一醒林聽就起床去了醫(yī)院。到的時候小劉護士長打著哈欠眼巴巴盯著墻上的時鐘,估計在心里祈禱能不能走快些好讓她快些下班。她起了玩心,模仿葉主任的習(xí)慣,敲敲桌面,對方果然一個精神抖擻下意識坐直身體,定睛發(fā)現(xiàn)是她,又軟下腰板,“提前一個小時來上班,真有你的?!?/br>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提早來轉(zhuǎn)轉(zhuǎn),老葉到了嗎?”葉知秋一向是早起的鳥兒,而在醫(yī)院當(dāng)早起的鳥兒并不會有蟲吃,只會忙的沒空上廁所。 小劉搖搖頭,林聽得意起來,“今天我第一?!?/br> “所以?”小劉不懂這個第一有什么好爭的,果然是不缺覺的人不知熬夜人的苦。昨晚她和值班王醫(yī)生的電話鈴幾乎就沒停過,此起彼伏,交替登場,跟商量好似的。 林聽想想,“沒所以,就贏了他一次很開心?!?/br> “嘖嘖嘖,你不會愛上老葉了吧,雖然我們背地里都在磕你倆的cp,但真來的話,過來人給你個忠告,年紀(jì)太大的男人不能要。”小劉半捂著嘴壓低聲音,其實走廊壓根就她倆,沒人會偷聽。 “???什么都磕只會害了你們?!绷致犙燮ひ淮睿挥柚迷u?!案奶煊锌崭嬖V我你們都亂磕什么了?!碧滞罂戳搜蹠r間,往樓梯道的方向走。 小劉吐吐舌頭,心想那可多了去了。葉主任看著對誰都兇,可眼神落到林聽身上總會柔軟幾分;還有每次她熬夜值班,葉主任都會請整個科室的人吃早飯。 小劉覺得林聽和以前不一樣了,又說不上哪不一樣。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瞬間被困意席卷,眼皮又不知不覺耷拉下去。 這個點,城市還沒完全蘇醒,醫(yī)院的過道里卻坐了不少徹夜難寐的人。 有些靠在角落打盹,手里緊緊捏著親人的化驗單滿臉愁云;有的眼神放空魂不附體,一不小心踩空臺階才回過神來,看到林聽還不忘打個招呼,“醫(yī)生早”;還有的半蹲著,捂著臉,看不清表情,肩膀抖動多半是在哭泣。 醫(yī)院的樓梯間見了太多人在深夜里的崩潰和無力,氣氛難免有些壓抑。林聽想走快些,又怕自己急促的腳步聲打擾他們本就不多的整理情緒的時間。畢竟等天一亮,他們又要面對新的煎熬的一天。 她上到五樓,在老陳病房門口駐足。沉微明正上半身趴在病床上休息,老陳翻身的時候他都沒動,看樣子是睡熟了;林聽想果然昨晚沒回家,跑醫(yī)院守著了。 認(rèn)真分析的話,她其實對沉微明了解不多:他的家庭,他的年少,他的過往;她一概不知。卻不知為什么會在心里篤定沉微明就是這樣的人:對自己人掏心掏肺不計回報的好。事實證明他的確是這樣。 她沒進門,點了個外賣,聯(lián)系人寫的是沉微明。等過會醫(yī)生查房的時候他怎么都要醒,醒了多半會去樓下的小花園抽根煙,但空腹抽煙不好。 “給你點了外賣,你吃完早飯再抽煙。”她查房前算好時間給他發(fā)過去。 他回的很快,“嗯,我現(xiàn)在抽的少了。” 樓梯間又恢復(fù)了熱熱鬧鬧的腳步聲,人們步履匆匆,只專注腳下的臺階和墻上大寫加粗的樓梯數(shù)。而不久前還窩在這兒的人們一轉(zhuǎn)眼功夫已經(jīng)分散在樓里,不知道一夜過去他們有沒有積攢多一點面對困境的勇氣。 林聽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醫(yī)院又一次碰到梁帆,還是在她查房的時候。 不過這次梁帆不是奔著她來的。他身穿病號服躺在床上,臉上不見以往的神氣,嘴唇發(fā)白,干的脫皮。見到林聽時眼神慌忙別開,還撇了撇嘴。 林聽心里打鼓,臉上沒寫出什么詫異來。翻出他的病歷,原來是昨夜急診送來的,急性闌尾炎。手術(shù)是葉主任親自做的,不算嚴(yán)重,但因為有腹腔黏連花了兩個多小時,算一下時間,手術(shù)剛做完不到六小時,他還不能下床。 難怪,看樣子的確是遭罪了。 他隔壁床是上次胰腺炎癥狀稍重的小伙子,兩次引流之后他燒漸漸退下,只是每天還需要打點滴減緩腹脹感。住了近二十天的院,林聽每次見他都是滿臉愁云不曾舒展,多半是為了生計犯難。小劉說他最終還是沒瞞過父母,前一天父母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趕來,好好的大小伙子哇一下就哭了。 “哭什么?”林聽第一反應(yīng)是被罵哭了。 “在外面吃苦受委屈,一個人咬咬牙就扛過去了。你知道什么時候會破防么?就是至親或者愛人給關(guān)心的時候。不管多大,在父母面前都是那個隨時能嗷嗷癟嘴哭的孩子,他還是幸福的。” 林聽沒說話,她想象不出這是怎樣的情感連接。 直到兩個小時后她又回到病房,小伙子的爸媽正忙前忙后幫忙收拾衣服辦出院手續(xù)。他們手腳麻利,嘴也沒閑著,嘮叨里盡是父母放不下的牽掛和cao不完的心。一家三口歡聲笑語,好像天塌下來都不用擔(dān)心。 林聽突然有點羨慕,一點點而已。 “誒,你是來看我的笑話么?”梁帆見她在那站著遲遲不肯走,終于吱了聲。 林聽想這人大抵就是如此,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不可一世,覺得全天下的女孩子都要對他另眼相看;稍有落魄時,甚至都稱不上落魄,就開始自卑心作祟,疑心全天下的嘲笑都是沖他而來。 她不想搭理,轉(zhuǎn)身要走,眼睛瞥到他手機上的視頻,是一個釣魚博主的直播。屏幕里的人從頭到腳裹得很嚴(yán)實,坐在小馬扎上一動不動,牢牢地盯著平靜如斯的湖水;魚竿呢,除去風(fēng)的因素,大部分時間也一動不動,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上鉤。如此無聊的視頻,梁帆看的津津有味。 “你喜歡釣魚?” “昂,怎么?”他眼皮都沒抬,生怕錯過魚鉤顫動的瞬間。見她沒回答,把手機放下,“喜歡釣魚有問題?” “沒問題?!辈欢趺从腥艘婚_口就讓別人失去和他對話的興致。 林聽思考一會,還是翻出手機上的照片,遞給他,“這個牌子的魚竿你見過么?” 梁帆伸出手接過,將圖片放大再放大,“有意思,你在哪搞得?” “怎么有意思了?” “魚竿不是什么值錢貨”,他的話剛開個頭,林聽就想打斷,忍住了。 “但是吧,這個牌子,很小眾,國內(nèi)買不到。Wright and McGill,是丹佛本土的一個老牌子,90多年的歷史,他們基本上只在美國制造和售賣,我之前去過他們總部一次,聽員工說川普還曾經(jīng)請他們?nèi)グ讓m做客呢?!?/br> 林聽一想倒也正常,夏冉在美國讀書,買一根只有美國造的魚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自己大概是多慮了。 “不過,你這根,是定做的。”梁帆喘了口大氣才把后半句說完。他把圖片放大到最大,指著模糊不清的字母,“看到?jīng)],logo最下面還有字母,感覺是人名的縮寫和日期?!?/br> 林聽忙拿過來,這串不起眼的小字緊跟在魚竿的尺寸長短介紹后面,難怪她沒注意到。上面寫的是,B amp; R,Sep 8, 2015。 R應(yīng)該是冉,B又是誰? 梁帆一臉得意,“怎么謝我?好歹幫你個忙。” 林聽面無表情,“謝謝,下次痛得不行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打止痛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