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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北羽(骨科)在線閱讀 - 平行世界:第四面墻(一)

平行世界:第四面墻(一)

    一、改變和不變

    踏出車門的那一刻,記憶中的潮熱空氣撲面而來,片刻之間竟有些恍惚。炫目的日光刺進眼睛里,看出去的一切都顯得模糊且飄渺。

    我捏緊手中行李箱,匯入人潮之中。

    站口外,mama等候在樹蔭之下,弟弟也在,正咬著什么,腳尖踮起東張西望。mama一直注視著這邊,我一出站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一把拽過旁邊的弟弟向我走來。

    弟弟被拽了個踉蹌,差點摔下去。

    我微微張開嘴,但當眾大喊不是我能做出來的事,只沉默著加快步伐走過去。

    “坐了這么多個小時的車,累不累嘛?要不要上個廁所?”我還沒來得及回答,mama又連珠炮一般繼續(xù)說道:“來,行李箱給mama。”

    一邊輕輕推了推視線亂竄的弟弟:“快喊哥哥噻,兩年沒看到老,認不到老嗦?”

    弟弟朝我看了一眼,繼續(xù)啜著冰棒,沒有說話。

    “哎呀,勒個娃兒,害羞得很!”

    “我知道的,”抬手摸了摸弟弟濡濕的腦袋,我微微抿起一個笑,“mama,快走吧,太陽好曬?!?/br>
    “要得,走,你爸爸在停車場等我們?!?/br>
    我試圖牽起弟弟,被他甩開了。他墊腳跑向mama,握住她的手,卻又時不時回頭來望我。

    是的,他很害羞,哪怕對自己的親哥哥,長時間未見之后,也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yīng)、接納。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長到mama顯見地老了許多,臉上的紋路加深,短又短到弟弟依然癡胖,依然喜歡墊腳走路,依然無法集中關(guān)注什么。

    我跟在他們后面,默默無言。

    北站新修了停車場,離廣場有段距離,一路蟬鳴沸騰,路面白亮,熱氣蒸騰,令我如墜夢中。

    夢里也是這樣,蟬聲喧鬧,街道耀眼,空氣guntang,前面飄蕩著一道白色身影,她一會籠罩在熾烈的陽光下,一會走進斑駁的樹影里,光影明滅,忽近忽遠。

    ~~~

    砰——砰——砰——

    mama大力拍擊車窗,擋光玻璃降下來,露出爸爸的臉,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

    “看到人都不曉得出來接一哈邁?”就像之前沒等我回答一樣,mama也沒等爸爸的回答,又朝他吼道:“后備箱打開!”

    但爸爸不是我,哪怕錯過了時機,他依然會選擇開口:“老子剛剛在打電話!”說著,將煙叼進嘴里,下了車。

    他奪過mama手里的箱子,塞進后備箱。

    我和弟弟坐進后座,mama坐入副駕駛,接著爸爸也回到車里。

    車還沒開動,mama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煙搞快點掐老!窗子都關(guān)到起滴,熏人得很!”

    爸爸沒有說話,煙依然叼在嘴里,只是打開頂窗,啟動車輛。有熱風卷著新的空氣灌進來。

    mama沒有再說話。

    頂窗敞開,弟弟站起來,笑著將頭伸出去。

    “批娃兒!坐到!搞快點坐到起!”mama大力地拽弟弟,想把他拉下來。

    弟弟不為所動,可拽著他的手讓他不舒服。弟弟的腳開始亂蹬,手胡亂拍打mama的手,掙脫不開,眼看就要哭起來。

    熱氣在小小的車內(nèi)積攢得越來越多,我竟覺得有點悶。

    “媽,我扶著弟弟,沒事的?!?/br>
    我輕輕扶住弟弟的腰,mama放了手,弟弟不再暴躁。車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熱風呼呼灌進來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爸爸的煙抽完了。他那邊的車窗降下來一點,煙頭從空隙里被扔了出去。他抬眼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弟弟,緩緩開口:“昊昊,快坐到老噻,爸爸要關(guān)窗子老?!毕啾萴ama的火辣響亮,爸爸好好說話時,嗓音如泉水般清冽。

    可能正因為如此,弟弟最聽爸爸的。

    頂窗關(guān)閉,流動的熱氣漸漸變冷,沉降下來。

    窗外的景物飛速后退,兩年過去,依然熟悉。

    時間帶來改變,有些東西卻仿佛永遠不變。

    比如明知不會因為她聲音大而起效,卻仍要大聲叫嚷的mama;比如明知mama會大聲叫嚷,卻仍然無所謂的爸爸,比如聽見他們爭吵,心中厭煩卻依舊沉默的我。

    二、面和碗

    路上堵車,到家已是深夜。

    弟弟睡著了,爸爸背著他,往小房間里送。

    mama的大嗓門終于低下來,她拉住爸爸,小聲說:“白天啷個熱,出了一身滴汗,給昊兒拿帕子擦一哈,莫把他弄醒老?!?/br>
    “曉得?!闭Z氣中夾雜著疲憊和不耐煩。

    mama動嘴想繼續(xù)說些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過頭來看我。

    我們家客廳裝的是很多年前非常流行的可變換燈光的吊頂大燈,連續(xù)按下不同次開關(guān),可以得到不同的燈效。如果我們快速從客廳經(jīng)過,不多停留,就會按一下,開啟最外面那圈燈珠——

    它們會發(fā)出低微又慘淡的白光。

    在這樣的燈光下,mama對我張起一個笑。

    “餓老沒得?我煮碗面給你吃哇?!?/br>
    不等我回答,她已經(jīng)進了廚房。

    于是我不再說什么,走到開關(guān)前,按一下,慘淡白光熄滅,再按一下,暖黃大燈打開。

    面熟得很快,mama端起碗走出來:“啷個不開空調(diào)哎?”

    “就吃碗面,反正等會兒要洗澡。”

    暖黃燈光里,mama又笑了一下,她看著我:“還在說普通話?”

    “說久老,一哈子沒換過來?!蔽医舆^碗,坐在桌前慢慢地吃。

    mama拉開椅子,坐到我對面,默默看著我。

    這樣的mama更讓我無所適從。

    入口的面guntang,怎么吹也吹不涼。

    “更黑老,也更拽實老,勒兩年訓練是不是嘿苦嘛?”

    我搖搖頭,回以一個笑,接著就聽見mama嘆出一口氣:“成成,你今天一天都沒喊爸爸喲,”她一定很累了,話里沒多少責怪,只透露出疲憊,頓了一下之后,語氣突然變得尖利,“你莫學到和你jiejie一樣哈。”

    碗里的面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味道,但我沒有停下,也沒有回應(yīng)。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

    “真滴是個悶登兒,”mama放棄等我開口,站起來準備回房,轉(zhuǎn)身前她囑咐我:“明天記到喊人哈。等哈兒吃完老碗放到起就是,我明天早上起來洗。床單換好老,你洗完澡早點睡哈?!?/br>
    “恩?!?/br>
    其實我不怎么餓,也不怎么喜歡吃水煮面。

    最開始好像也是喜歡的,jiejie只會煮面,她睡得晚,常常自己做宵夜。如果那時候我還沒睡,她會問我要不要,我總是回答要的。

    后來怎么不喜歡了呢?

    哦,有一天早上,jiejie還沒起來,mama給我和爸爸煮面當早餐。那天,mama錯將糖當成鹽加進碗里,爸爸嘗了一口之后便吐了出來,靠坐在椅子上,抱著手一臉嫌棄地數(shù)落mama連碗面也做不好,罵完就出門去了面館,留下我和mama默默吞咽著甜悶油膩的掛面。

    如果那天jiejie在就好了。

    那樣的話,我就能像jiejie一樣,喜歡水煮面。

    ~~~

    所有家務(wù)里,jiejie最討厭洗碗,她寧愿用拖把將整個屋子拖干凈,也不愿意洗碗。

    有時候我會想,她拉著我一起吃宵夜,是不是因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讓我洗碗呢?

    水流沖刷著手里的碗,mama讓我放著就好,但我想洗掉。

    所有家務(wù)里,我最喜歡洗碗。

    三、重要性排序

    終于躺到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我認床的,明明這張床我從初二便開始睡起,一直睡到大二。不過兩年,身體已經(jīng)不認識它,好像它從不屬于我一般。

    翻來覆去,不知不覺間越發(fā)焦躁,想喝水,杯子里卻空了。

    只好去客廳倒水。

    這套房子是mama守著裝修的,當時很花了些錢,用料上乘,門是實木的,隔音很好。

    可即便如此厚重的實木門,只隔著一道依舊擋不住mama的聲音,她張揚著自己的憤怒與埋怨,輕易掩蓋爸爸的聲音:“……昊兒下個月的看護費就要繳老,你褲子荷包屁錢沒得一個!”

    “……”

    “……她不是你寶貝姑娘得嘛,電話都不接你滴,你不曉得打到她接邁?”

    終于聽見爸爸的吼聲:“薄翼為哈子不接老子電話,不落屋?你個批婆娘不曉得邁?還不豆是因為你勒個后媽!”

    “說你媽個錘子薄建斌!不是你個人說滴薄翼大學在外面讀,豆寒暑假才回來,次臥拿給成成住?被你姑娘問到,不敢說,只敢推到老子頭上?成成以前睡滴啥子地方?主臥廁所改出來滴卡卡角角?。?!為老省錢給昊兒看病,瘦桿桿一個娃兒切讀軍校,每個月滴補貼還要打回來,他睡不得大房間邁?!”

    “小房間耶?小房間你又裝成個啥子樣兒?“

    “那昊兒住哪點兒?不是你生滴邁?”

    “到底是哪個想生?”

    “耶——沒查出腦癱滴時候是哪個天天打電話回來問昊兒今天浪個樣,現(xiàn)在就變成只有我個人搶到生的嗦?”

    “還不是因為你生昊兒的時候夾到他腦殼……”

    后面他們在說什么,我已然不想去聽,輕輕走到對面,拉開小房間的門。

    七彩夜燈下,小孩兒安然睡著。

    我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弟弟柔嫩的面龐,心底慢慢平靜下來。

    ~~~

    客廳有個大陽臺,我們家在二十三樓,為防止發(fā)生意外,陽臺做了全封閉。

    它的兩端分別放置著一排大書架,堆滿了jiejie從小到大二的各種書。陽臺日光充足,書架和書都黃得很快。它們是這間房子里jiejie僅剩的東西,其他的全被奶奶帶走妥善存放。

    在我初二,jiejie大二的那年,我們搬了新家,從兩室改三室的房子,終于搬到真正大三室的房子。只不過又多出來一個小孩,而新居買在第三個孩子出現(xiàn)前。

    搬家時,我和jiejie都在學校不在家。

    jiejie放暑假比我早,她回來時,我還在學校。

    她只進過這房子一次,從此再不踏入。哪怕后來的寒暑假,jiejie也直接去奶奶家,工作之后,更是只有過年才會回來,而近幾年,過年也不回來了,只托姑姑帶大紅包給奶奶。

    所以,上一次見到j(luò)iejie,是我的高一寒假。

    我徒勞地想象著jiejie如今的模樣,今年我已經(jīng)二十二歲,jiejie二十八歲。

    我們已經(jīng)快要六年沒再見面了。

    想到不知哪里,腦中竟然自己浮現(xiàn)出一個場景。

    某個陰天傍晚,我們還在最初的家里,jiejie正靠在床上看書。爸爸走過去,坐到床邊。

    他似乎猶豫了好久,最終開口問:“幺兒,爸爸給你講個事,爸爸準備和你汪阿姨結(jié)婚了,打算再要個娃兒,你說要不要得?”

    jiejie放下書,面容平靜,她直視爸爸:“要不得,這對我和成成都不公平?!?/br>
    場景里的jiejie十四歲,我八歲,是我來到這個家的第六年。

    其實能有什么不公平呢,jiejie。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重要性排序。

    在爸爸心里,jiejie在我前面,在mama心里,我在jiejie前面。

    弟弟出生之后,不過是在這兩個排序之前,再加一個他。我們從第一和最后,變成了最后和第二,其實沒有太大差別。

    jiejie心軟,才會在意這個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