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小皮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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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小皮筋的確救了他一命——失血過多前,醫(yī)護人員把他抬上救護車。 在醫(yī)院躺了整整兩天,薄冀總算恢復些許清醒意識。 病房天花板慘淡的白,他睜眼久久凝視著,若有似無地呼吸,不出聲也不動。 小臂纏滿繃帶,他把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那里的皮膚還算完好,被一根素凈的黑色細圈輕輕圍住,這讓他心里涌起點滴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到時間,護士過來給他換藥清洗創(chuàng)口,看他青白著一張臉,側頭瞥了眼床頭柜上的手機,邊拆繃帶邊問他說這兩天有好多消息,要不要回一下。 他沒動,但護士還是好心的把手機遞到他手里,大約想他能分散下注意力。 屏幕被無意點亮,薄冀垂眸盯著,手指并不動作。 不巧此時一個電話進來,來電顯示薄永鋒助理。 直到屏熄,他也沒有接起。 護士換好藥,又細細跟他交代了許多注意事項后,轉身離開。 他想放下手機,屏幕又亮了,還是薄永鋒助理。 頓了幾秒,薄冀點開通話:“喂?!?/br> “太好了,”助理在那邊大松一口氣,“您總算接電話了?!?/br>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已經解決了,倒是一直聯系不上您讓薄總特別掛心,吩咐我必須打通為止。“ 薄冀還是問:”什么事?“”啊,是小姐在學校出了點事情……“ 他直接打斷:”說清楚?!?/br> 簡單來說,薄翼和盧斯分手的事情在當晚被好事者以醒目標題發(fā)到校園網上,激起千層浪,薄翼室友氣不過,截屏整理出二人的聊天記錄,另開新帖痛斥學生會長精神控制。 輿論有所轉向但仍有質疑聲音,后來陸續(xù)有其他女生站出來訴說自己被盧斯PUA的相同遭遇,證據詳實,觸目驚心,至此開始出現大量吐槽、佐證、陰陽怪氣。 次日,事情居然鬧到互聯網上,頂尖名校學生會長是人渣敗類的事實迅速引發(fā)一場群體狂歡,盧斯被責罵,被討伐,被人rou,等同社死。 薄翼和其他受害者的信息也被扒出來,但很快有女網友們自發(fā)聯合起來抵制,學校也出面把這些信息撤下去,薄永鋒更因此被驚動,才有了找不到薄冀這件事。 反復翻看著那些聊天截圖,薄冀全身僵硬,幾乎不能思考。 他扯掉輸液管,單手換掉衣服,跑出醫(yī)院直奔學校。 出租車上,他給薄翼打電話,薄翼不接,發(fā)消息也沒有回應,他又給方佳彈語音,仍然無人接聽,最后只能打給薄翼的系主任,系主任說人情況還好,正在院辦接受心理疏導,讓他不要太擔心。 不要擔心,說得容易。 光是想起那些字眼,他就抑制不住想殺人。 下車時,手機彈出消息,薄翼回:我沒事,不要來。 他仍然趕去院辦,彼時薄翼正被老師送著出門,她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有未干的淚跡。 系主任看見他和他臉上表情,面色一僵,連忙安撫:“薄老師,學校非常重視這件事,那個學生我們一定會加緊處理,薄翼同學她……” 他實在沒辦法再聽他把話說完,上前把人攬進懷里,只說:“秦老師,有空著的辦公室嗎?“ 系主任連忙引他們去邊上的會客間,低頭退出來把門帶上。 門一關緊薄翼就從她哥的臂彎里掙出來,揉著眼睛坐進沙發(fā)。 秦老師是真的擔心她出問題,噓寒問暖開解半天,她就跟著哭了半天,雖然是裝的,但也確實一直在輸出情緒,勞心費神。 這怪不了誰,路是她自己選的,她就是要對人渣趕盡殺絕,就是要借此讓薄永鋒進一步覺得她軟弱好拿捏,所以她無話可說,甘愿領受所有代價。 只是現在眼睛又干又澀,腦仁發(fā)悶,疲憊得不想再多說一個字,哪怕知道身邊這個人狀態(tài)很不對勁。 場面就這樣靜默了好一會兒,薄冀挪動腳步,坐去對面,開口聲音又輕又沉:“小翼……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br> “哪個地步?”薄翼嗤笑,“你是不是看不懂也聽不懂人話?不要你來你還來做什么?要我把話說得多清楚才夠啊?” 對面斂眉,并不說話。 她真的完全搞不懂這個人了,自顧自地要來,自顧自地要走,自顧自帶她去見薄永鋒,自顧自要把一切塞給她,可他不欠她的,她同樣也不欠他。 所以,行了,就這樣吧,自己選好的路,反反復復又有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用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直視他:“薄冀,我最后再說一遍,你就當好mama的好兒子,我也當好mama的乖女兒,我和你,沒有必要就別再見面了,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嗎? 薄冀低斂的雙目中一片漆黑,沒有一絲情緒起伏,視線凝定在薄翼腕間的銀鏈子上一動不動,以一種極其平直冰冷的聲線問道:“你還戴著它做什么?” 她一下子全炸了:“那你呢?”抬手指向他左手袖口露出的一截黑色:“戴著我的東西算怎么回事?” 他終于被刺動,徹底收緊目光,右手捂住左手手腕。 但薄翼撐在桌上,將伸出的手逼得更近,要他不得不看,不得不聽。 “給我,我沒有要給你,還給我。” 天可憐見,她在這一刻連自己都厭棄自己。 ~~~ 走出院辦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暮色稀薄,不過短短七天,樹葉全被染成黃色,氣溫急轉直下,比菁城可涼太多了。 還沒到下課時間,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路上走,風吹來沒有遮擋,讓人直打哆嗦。 薄翼身心俱疲,又冷又餓,她拉緊衣服往食堂走,路過垃圾桶時取下手鏈一把扔進去,這個演戲道具再不需要了,抬腳要走卻又停下,她從包里摸出她的小皮筋,它在風里顫巍巍直晃,看起來那么無助又可憐。 她最終沒有扔掉它。 先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