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因為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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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茵踩上岸后,立刻抬手給自己施了個避水決弄干凈了身上的衣物。 不管怎么說,能夠拿到洛水蓮花就是收獲,這花質(zhì)地脆弱,不能長久保存,最好是先找個煉藥師制化成藥液。 她捻來一個術法,隨手將蓮花瀝了水凍住安置進乾坤袋。 回去路上,剛好遇上了和他同往一個方向的許禎卿。 不過,謝錦茵猜測,許禎卿會走這條路,本來就是要去找她的。 雖然已經(jīng)知曉他已經(jīng)回來,面上還是佯裝意外道:“好巧,許師兄,你這么快便回來了?!?/br> 許禎卿微微頷首,面上未流露出什么情緒,只是淡淡回:“師父的洞府禁制師祖已經(jīng)解開,我現(xiàn)在帶你過去?!?/br> “好?!?/br> 謝錦茵來玄夜目的之一就是在此,她自是求之不得。 倒也是順路,反正之后她也要順道帶著洛水蓮花出宗煉化,所以她跟在許禎卿的身后,不久后便到了鳳梧的故居。 庭宇幽靜,云窗霧閣,青苔深竹相連交錯。 鳳梧的居所在撤去禁制后煥然如新,庭下草木郁郁青青,富有生機,至鳳梧隕落已有三年余,時間卻仿佛從未流動過。 謝錦茵推開半掩的門扉,一間清雅素凈居室立刻呈現(xiàn)在她眼前。 鳳梧那般清冷的性子,所住之地自然也與他差不了多少,陳設之物算不得多,就連書架和多寶閣都是整整齊齊。 謝錦茵一邊用視線搜刮著值錢的物件,一邊觀察有可能藏匿貴重之物的地方…… 還真被她找到了。 室內(nèi)陳設大多落落大方,唯有書桌下的匣屜落了鎖。 謝錦茵思來想去,也唯有里面的東西極為珍貴重要這一條原因可以解釋。 鎖上留有主人神識印記,若是主人還活著,謝錦茵定然無法這么輕松的撬開這個鎖。 但鳳梧已然隕落,所以謝錦茵略試術法就抹去了上頭的神識印記,將匣子撬開。 ……鎖開了。 里頭的東西卻令謝錦茵大失所望。 滿滿一匣屜裝著的都是尋??梢姺胖玫に幍拇善浚颐恳黄慷际强盏?。 她隨手拿起一瓶嗅了嗅,不由微微皺起眉頭,里頭還殘留了一點苦澀的藥味,雖不知是什么藥,但謝錦茵還是隨手順了一瓶放進乾坤袋里。 她之后倒要找藥師問問看,鳳梧這么寶貝,還鎖在柜子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靈丹妙藥。 卻不想,她這般舉動,落在旁人眼里卻有一番別的意味。 許禎卿見她四處翻箱倒柜,還以為她在尋二人過去的紀念之物,胸口微微發(fā)緊,聲音略有些沉悶:“你和師父是如何相識的?” “他救過我?!?/br> 謝錦茵動作一頓,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一句。 “師父救過你,你還……”許禎卿面色沉了下來,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她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個性。 師父救過她,她卻強迫了師父對他做出那種事? 謝錦茵倒也理解他的驚詫,不過,她并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對,左右她又不是什么好女人,在意男人的尊嚴、男人的感受做什么? 讓他們夸獎自己? 開什么玩笑,男人的看法和夸獎值幾個錢? 她將稍許值錢的物件一件不留地收進乾坤袋里,隨后轉身笑著看向許禎卿。 “有什么關系,反正最后他也挺享受的……你不也一樣?” 少女半遮檀口,一雙杏眸清皎動人,還朝他眨些眼睛頗為無辜道:“不是有個說法么?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明明是強詞奪理。 許禎卿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站在原地,抿唇不語。 倒是謝錦茵越走越近,指尖熟稔勾挑起男子完美的下頜,朱唇輕啟,徐徐吐字道:“嗯?你敢不敢用心魔發(fā)誓,你不喜歡我對你做的這些事?” 突然地肢體接觸令他霎時間氣息有些不穩(wěn),回憶起兩人經(jīng)歷的情事,許禎卿面色微紅,如朝霞眏薄雪,偏偏少女的柔滑的指尖又在他喉結處若即若離地勾挑撫摸……令他有些受不住。 他的矜持早已被她狠狠踩在腳下肆意踐踏過,而他避無可避,只能放縱自己在那種美妙而恣意的感覺之中沉淪下去。 可這是師父身前的居所,他已再三對不起師父,又怎能在這種地方對她產(chǎn)生那種不堪的念頭。 故而他移開視線,烏睫垂下,本是冷淡的眼角眉梢暈開點淺淺緋意,壓低了聲音。 “我不明白師父當年是如何想的,但我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你?!?/br> “嗯?” 少女的回應聽起來卻很是慵懶,顯然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 他覺得對方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拉開謝錦茵的手,又看著她認真強調(diào)了一遍:“我的意思是,那種事,只有你可以對我做,因為是你,所以我才并不討厭?!?/br> 一下就這么認真起來,可令謝錦茵一時間無法適從,笑意頓時僵在唇角。 甚至令她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可別真對她動心了吧。 怎么說呢,玩玩倒是可以,若是真的動心,事情會變得有些麻煩,她還要在玄夜呆一段時日,總不能和當初丟了鳳梧一樣將他丟了。 得想想辦法。 她乾坤袋里的洛水蓮花要趕緊送去煉化,“忽然想起點事,我要出去一趟?!?/br> “你要出宗,要去哪?”許禎卿拉住她的手追問。 謝錦茵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過頭,語氣有些輕佻:“嗯,這是我的私事,和許師兄無關吧?” 想到這幾日她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許禎卿蹙眉又道:“你為何對我忽然這樣疏遠?” 對方已經(jīng)察覺到端倪了…… 這令謝錦茵不由開始思考,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是不是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了。 ——喜新厭舊,用膩的東西立刻就要丟掉,也算是她的一個壞習慣。 雖說許禎卿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但好歹也沒有到撕破臉的時候,先留著他……往后說不定還有什么可以利用上的地方。 想到這里,她微微頷首,佯裝不經(jīng)意擺弄肩頭的發(fā)帶,烏發(fā)與玉潤的手指糾纏在一起。 少女肌膚白皙可欺霜賽雪,從鼻尖至下頜優(yōu)雅清秀的曲線就這樣暴露在他眼下,纖密的睫羽低垂,眼里隱隱有淚光,看起來有幾分楚楚可憐。 就這樣默了一會,她才對許禎卿緩緩開口,嗓音哽咽,帶著哭腔:“倒不是疏遠,只是想到許師兄先前對我厭惡的言語態(tài)度,我就……” 說著說著,竟是強忍淚水,朝他擠出一個笑容:“我知曉許師兄只是因為礙于我與小瑾的身份才這般照拂我,但今日看到鳳梧故居我心底實在愧怍難安……先前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對,所以,不如忘了之前的事情,我們就維持最開始的關系,好么?” 我們就維持最開始的關系,好么? 他已見過她最惡劣的模樣,忽然見她這樣啜泣,一時間令許禎卿有些無法適從,胸口抽痛,不免有些憐惜起來。 其實深想一下,她到底是個柔弱的女子,變成那般張揚恣意的性子,背后定然有原因。師父當年與她之事,自己也并未知曉前因后果,只憑自己臆測就給她定罪以為是她一人知錯,實屬不妥…… 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外生下師父的兒子,將他拉扯大,還教導得這般好,定然吃了不少苦頭。 而他不僅沒有體諒她的辛苦,還因先前那般荒唐之事對她發(fā)難,她有幾分委屈也是自然的。 許禎卿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溫柔許多:“抱歉,往后我不會再對你說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