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破釜沉舟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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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無風(fēng)無雨過了三天,胡子越出院了。 其實我覺得很奇怪,他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大抵是皮外傷,怎么說也不用住院那么多天的。我懷疑是謝泊生刻意讓他在醫(yī)院里待著,可又想不出是什么理由。 胡子越是被謝泊生的那兩個老朋友開車送到旅館來的,手上還抱著一個大紙箱。那兩人的神色跟前幾天不同,顯得很嚴(yán)肅,我忍不住問:「你們怎么了?」 那矮個子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做到安份待著別亂跑?」 「我怎么安份待著?我要找的人連個影子都沒,你讓我安份?」胡子越白了他一眼。 「不是,嚴(yán)老闆把你們託給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又把你們託給我們,你倆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可沒法負(fù)責(zé)??!」 「為什么謝先生要把我們託給你們???」 「這個嘛……」高個子欲言又止,看了矮個子一眼,他點(diǎn)點(diǎn)頭,才放心地說:「三天前,也就是你去探望胡先生的那天,我們把你送回來之后,當(dāng)家的說他有事要辦就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br> 「臨走前,他還特別叮嚀我們要看好你倆,讓你們千萬別亂跑,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讓他來辦?!拱珎€子接話。 「你的意思是又要讓咱們乾等?」胡子越把紙箱放在矮桌上,一把揪住高個子的領(lǐng)口:「那他媽是我的仇人還是他的仇人?你們當(dāng)家的應(yīng)該只是協(xié)助的角色,怎么變成由他來主導(dǎo)了?他有什么理由把我排除在外?」 「我、我也不知道??!」高個子怕了,連忙搖頭。 「胡先生,你別瞪鼻子上臉了,當(dāng)家的有告訴我們,假如你倆不聽話,是可以動用暴力手段的?!拱珎€子從腰際拿出一支警棍,指著胡子越道。 「就你這樣還想跟我玩兒暴力手段?就別丟人現(xiàn)眼了吧?!?/br> 「咳,胡子越。」我走過去把他們隔開:「沒關(guān)係,先這樣,現(xiàn)在不是起內(nèi)鬨的時候?!?/br> 「你就那么相信謝泊生?」胡子越松開手,高個子摸著脖子喘氣。 「我只能相信他?!刮尹c(diǎn)頭,示意他過來坐好。 「……」 聽我這么說,胡子越終于冷靜下來,乖乖進(jìn)到房間。那兩個人也沒再多說,把電話號碼給我就離開了。 「你剛才干嘛那么激動,那可是謝泊生的人,把他們都得罪了,我們也很麻煩的好不?」我說。 「我的錯?!?/br> 胡子越倒是很坦誠,說完也沒看我一眼,就開始拆箱子。我問那是什么?他說是謝泊生的手下交給他的,說是從落沙二村里帶出來的,他爺爺?shù)臇|西。這勾起了我的興趣,我湊近一看,又有點(diǎn)失望了,箱子里裝的大多都是紙,日記本、符紙,甚至還有些舊報紙。 怎么全是這些玩意兒?胡子越也嘟囔著,把紙分堆拿出來。我隨意抽了一本日記來看,上面落滿了灰,弄得我打了個噴涕。胡老爺?shù)娜沼洷任蚁胂竦酶菰?,并沒有什么神祕的咒語,也沒有與「嵞嵞」有關(guān)的祕密,就只是純粹的日常瑣事而已。更別提胡老爺?shù)淖址浅ky以辨識,讀起來特費(fèi)神。 我仔細(xì)地想看懂胡老爺日記的時候,胡子越「啊」了一聲,從那堆舊報紙里翻出一個大牛皮紙袋,保存得很好,表面幾乎沒有褶痕。這一看就跟其他東西不是同個等級,胡子越把紙袋打開,居然是厚厚一整疊的信。 連著信封跟郵票一塊的信。 胡子越看了下信封,輕聲說這是他爺爺寫給奶奶的信,每一封都是按照日期順序排好的,時間跨了好多年。接下來,他便從第一封開始看起,中途我與他說什么,他都沒有在理我。我也在旁邊跟著看,發(fā)覺胡老爺寫情書的時候字要好看多了。 這些信里面,終于出現(xiàn)了嵞嵞的名字。 原來嵞嵞,是胡家世世代代供養(yǎng)著的神獸。這里所謂的「神獸」,是胡老爺信中的原話,看起來有點(diǎn)玄幻,可跟電腦游戲里那種閃閃發(fā)光的那些玩意兒不是一個概念,而是跟麒麟、貔貅等等生物比較類似的東西。 胡家的祖先對這類神獸頗有研究,甚至能夠聽得懂嵞嵞說的話,這隻藏身在落沙二村地底下的嵞嵞其實已經(jīng)很老,特別脆弱,依靠著胡家的供養(yǎng)才得以存活。因為村子里所有的植物都是種在嵞嵞背上的,若是嵞嵞一死,那整個村子就別想再住人。胡家便是擔(dān)起維系整個村子生生不息的重任,胡老爺也不例外。那個時候胡小刀之所以殺不死嵞嵞,就是因為嵞嵞身上有著胡家設(shè)下的幾百年來都破解不了的牢固陣法。 末了,胡老爺在信中寫道,他只求所有人能安好,自己的后代能平安地在村子里活下去,共同締造太平盛世,便是此生最大的夢想。 看到這一句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胡子越居然在發(fā)抖,瀏海蓋住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再堅強(qiáng)的人都是有軟肋的,這些文字,恰巧觸碰到了胡子越心里最柔軟的部份。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我還頭一次見他出現(xiàn)這種反應(yīng)。彷彿在掩飾著什么似地,胡子越把信收好,說,不看了不看了,看著心煩。 我?guī)椭研欧呕丶埾淅?,問:「你那天說等傷好了再告訴我的事情,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什么事情?」胡子越還沒從剛才的情緒里回神,猛地一愣,四處看了看,隨即會意地點(diǎn)頭:「喔,你說那事兒?」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真的老年癡呆了?!?/br> 「講點(diǎn)有營養(yǎng)的行嗎?」胡子越從背包里拿出一罐啤酒:「我就直說吧,我其實根本就沒有失憶?!?/br> 「真的假的?」我被他弄得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受傷前后發(fā)生的事情,我一件都沒忘?!购釉胶攘艘豢诰疲f出了我完全沒猜到的真相:「那個時候,我在街上看見了自己?!?/br> 「什、什么意思?」 胡子越放下啤酒罐子,一字一頓地說: 「我在那個小區(qū)里,看見了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