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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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個大晴天,雖然村中處處都是積水和爛泥,但是該上工還是要上工的。 各家各戶的男女老少都背著鋤頭背簍從各處匯集到地頭,由大隊長分配今日的活計。 下過雨后生命力最旺盛的便是各種雜草,今天是沒有挑糞和踩水車這種活兒的,不管是知青還是李寶山,都被分配去地里拔草了。 李寶山?jīng)]有和遲雨農(nóng)分在一處,而是和村里的知青們分在了一起。崔家莊被鎮(zhèn)上指派分過來的知青有五個,其中的兩男兩女住在知青所,還有一個不知怎么的沒和其他知青住在一起,使錢借住在了村人家里。 李寶山和那群平日里就挺被村人孤立的知青們都不是什么熱愛交際的性子,也沒有打招呼之類的,各自尋了一塊地便蹲在田壟上干起活來。 拔草不是什么輕松活計,剛剛冒尖的草芽又小又密,蹲在田壟上還得當(dāng)心不要滑倒壓傷地里的莊稼,不一會兒草沒拔多少,指甲縫里全都是泥。 日頭漸漸爬高,李寶山錘了錘酸痛的腰,拿胳膊擦了擦頭上的汗,臉上一下子就多了幾道不小心蹭上的泥道子。 他直起身子的時候渾身都卡巴作響,剛想伸個懶腰,卻腳下一滑,一個呲咧,眼看就要扭傷腳腕摔到田里去,旁邊卻突然伸出來一只白皙瘦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拽了回來。 見他站穩(wěn)了身形,那只手又迅速收了回去,李寶山驚魂未定的喘了幾口氣,下意識將頭轉(zhuǎn)向手伸來的方向,卻只看到一道瘦高的身影遠遠走開。 不遠處遲雨農(nóng)正焦急的拎著水葫蘆跑向他,“寶山!你沒事吧!”遲雨農(nóng)跑到近前后,立馬蹲下身,輕輕捏住寶山的腳腕,細細檢查起來。 李寶山重心不穩(wěn)差點又被他扯倒,還好及時抓住了遲雨農(nóng)的頭發(fā),大力一扯才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遲雨農(nóng)疼得呲牙咧嘴,卻顧不得自己的頭皮,眼中充滿焦急的與他對視,“怎么樣?有沒有扭傷?” “你快松開我,不然等下我可就真要扭傷了?!崩顚毶接趾脷庥趾眯?,頗為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遲雨農(nóng)的腦袋瓜,“我沒事,剛剛有個瘦高個扶了我一把,我沒摔到?!?/br> 遲雨農(nóng)這才松了一口氣,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摸了摸自己被拽過的頭皮,“你差點把你男人嚇?biāo)?,還差點把你男人拽禿,小心回頭別人說你是遲禿子的婆娘?!?/br> 李寶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搶過了遲雨農(nóng)手里的水葫蘆扭開塞子喝了兩口又遞給遲雨農(nóng),“行了我沒事,你趕緊回吧,等下你地里的活兒該干不完了?!?/br> 遲雨農(nóng)笑嘻嘻的接過水葫蘆,沖李寶山挑了挑眉,對著自己豎了個大拇指,“你男人在崔家莊干活兒可是這個,我那活兒干的差不多了,我?guī)湍愀梢粫喝ナ諅€尾就行。” 遲雨農(nóng)確實是干活兒的好手,那些煩人又瑣碎的小雜草,到了遲雨農(nóng)手里乖順的不行,遲雨農(nóng)靈巧的指尖從地里掠過,那些小草芽就通通被他斂到了手心他的指尖甚至沒有粘太多泥土。 隊上對這種一家人互相幫襯著干活兒的行為一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把自己活兒干完了,愛幫襯誰幫襯誰。 李寶山倒是有他男人幫襯,日頭還沒到最高的時候就把今天上午的任務(wù)完成了,又跟著遲雨農(nóng)去他地里做個了收尾,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五個知青還有一小半多沒做完。 別人怎么樣李寶山犯不著關(guān)心,但是剛剛拉了他一把的那個瘦高個,他于情于理也應(yīng)該把人情還了,他拉住遲雨農(nóng)的胳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遲雨農(nóng)了然的點點頭,讓他站在原地,自己去跟那個瘦高個交涉。 李寶山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是能看到瘦高個的推拒,不過遲雨農(nóng)顯然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不知道他又說了什么,最終遲雨農(nóng)咧著嘴招呼他過去。 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個瘦高個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面皮生的非??⌒悖踔劣行┻^于秀氣,只不過人十分冷淡,見李寶山過來也只是疏離的沖他點了點頭。 三個人一起做活兒是很有效率的,原本瘦高個手腳就不慢,只是比不上做慣了地里活兒的村里人,但是比李寶山要快兩成,有了遲雨農(nóng)和李寶山的加入,不到一刻鐘,大隊長分給瘦高個的活兒也做完了。 遲雨農(nóng)拉著李寶山去地頭樹蔭下歇了一會兒,就聽到收工的鑼聲,兩人這才往家走。 路上遲雨農(nóng)給李寶山說了一下瘦高個的事兒。 遲雨農(nóng)知道的關(guān)于瘦高個的事兒也不多,只知道他叫張平元,是前兩年從京都來的高材生,性子比較孤僻,不愛和人交往,也不跟其他知青一起住,現(xiàn)在花錢借住在前街拴柱家。 之前遲雨農(nóng)和張元平的交集也不多,多是在拴柱家撞見,也沒說過什么話,他能出手拉李寶山一把,遲雨農(nóng)十分意外和感激。 回到家,遲雨農(nóng)以給李寶山壓壓驚為由,從李寶山那里要了一毛錢,去拴柱家買了一個大南瓜抱回家給李寶山蒸了一大鍋。 李寶山雖然覺得他這樣有點矯情,自己一個大男人,別說實際上沒崴腳,就算真崴成了,也用不上他這樣哄啊,但是……南瓜吃起來還挺甜的。 一個大小伙子和一個大男人,胃口都不小,直接吃掉了半個南瓜,還剩下半個便燜在鍋里留著晚上吃。 吃飽喝足擦了身子,兩人倒在炕上,李寶山嫌熱不想讓遲雨農(nóng)貼過來,遲雨農(nóng)七個不平八個不愿,撅著嘴坐在炕上指責(zé)李寶山提上褲子翻臉不認人,李寶山一腳踹在他臉上,卻被他抓住腳板沖著腳心一頓撓。 鬧了一陣,最終還是摟在一起睡到了下晌,遲雨農(nóng)醒了以后將頭埋到李寶山后頸深深吸了好幾口,熱氣騰騰的皮rou味兒讓遲雨農(nóng)覺得十分心安,又摟了一會兒才將寶山叫起來。 下午依舊是拔草,遲雨農(nóng)跑去給大隊長說好話,大隊長把他和李寶山分到了一塊地。李寶山頭上帶著遲雨農(nóng)從家里角落找到的破草帽,肩膀上還搭了一條被打濕的汗巾。 三四點的太陽不如正午的毒辣,可依舊熱量令人,土地被炙烤到空氣扭曲,田里的蟲子都不在這個時候活動。 李寶山手臉和后頸被烤得發(fā)紅,遲雨農(nóng)更是曬得黑里透紅,可他一點都顧不上疼惜自己,每過一會兒就去把李寶山脖子上被體溫和太陽蒸熱的汗巾浸到河中重新打濕。 不能說不受用,李寶山看他這副殷勤樣子,無奈嘆氣,把再次冰涼的汗巾塞回了遲雨農(nóng)的手里,看他懵懵的看著自己,好笑的指了指他,“你也不心疼心疼自己,你瞧瞧你,身上都濕透了,都快曬成黑炭了,拿著汗巾去河邊都不知道給自己擦擦,是不是傻。” 遲雨農(nóng)低頭看了看自己濕透了的背心,抬頭沖李寶山傻乎乎的又露出一口大白牙,“媳婦兒你真疼我?!闭f完就把臉埋到冰涼的汗巾里蹭了蹭,而后又將汗巾遞給李寶山。 “你怎么不擦擦身上?”李寶山納罕道。 遲雨農(nóng)羞澀的撓了撓臉側(cè)的酒窩,“我身上都是臭汗,我怕把你汗巾給熏臭了,回頭你該不高興了?!崩顚毶綄λ@個回答感到十分意外,愣了半晌,沒好氣的把汗巾蓋到了遲雨農(nóng)頭上,“滾滾滾,別在我眼前晃悠?!?/br> 遲雨農(nóng)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媳婦兒心疼他,立刻就喜滋滋的把汗巾抱在了懷里,“誒!好嘞!我這就滾!保證不礙眼!” 看著遲雨農(nóng)喜滋滋的抱著汗巾去跟其他漢子炫耀自己婆娘疼惜自己還給自己汗巾用,被笑耙耳朵還是興致不減的搭著汗巾到處炫耀,李寶山是真覺得拿遲雨農(nóng)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