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夏太妃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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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夏太妃的建議 第二日一大早,昀皇貴妃就傳了一道懿旨讓陸言之去深鳴宮拿人,然而慎刑司卻傳來消息,太皇太后已經(jīng)下了密旨,晴貴人暫時拘禁于寢宮之內(nèi),閑雜人等不得探望。 他對一旁陪坐的曄貴妃道:“肯定是曇妃攛掇的。” “那是沒跑的,昨兒個他去了一趟莊逸宮,聽說還去找過晴貴人?!睍腺F妃說。 “真是失策!本想昨天跟陸言之說這事兒的,結(jié)果回去歇了一會兒竟然忘了,今兒早上才想起來,平白讓他鉆了空子?!?/br> “其實晴貴人關(guān)哪都一樣,哥哥不用太擔(dān)心?!?/br> “怎么能一樣?”昀皇貴妃提高聲音,“慎刑司是不許探視的,曇妃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愿把晴貴人送進(jìn)去?!?/br> “難道他們真是同伙?” “這很難說,但曇妃一定會利用晴貴人來污蔑我?!?/br> “污蔑什么?” “叔父信中曾提過,當(dāng)初議和時,幽邏島就提出來和親人選,他還見過一面,這要是晴貴人刺殺皇上的罪名成立,那么馬上就會有人質(zhì)疑這是不是叔父和幽邏島暗地里的勾當(dāng),這樣一來,謀反的帽子可就摘不掉了?!彼f得急,喘了一下,又道,“就算最后洗脫罪名,可這種事就像根刺,扎在皇上心里,以后都不會再重用叔父了?!?/br> 而如此一來,他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也就再無指望。 曄貴妃道:“太皇太后雖然說了任何人不準(zhǔn)探望,可曇妃不就去了。” “他應(yīng)該是過去傳達(dá)懿旨的。” “哥哥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曄貴妃挪到他身旁坐下,“曇妃能去,哥哥也能去啊,畢竟軟禁之事馬虎不得……” 昀皇貴妃眼前一亮:“說得有理,我怎么沒想到呢?!?/br> 他讓曄貴妃先回去,自己則馬上去深鳴宮。 此時的深鳴宮靜悄悄,晴貴人得傳染病的消息一出,原本冷清的宮道上更是行人寥寥,偌大個庭院里幾乎看不見一個人。 昀皇貴妃往偏殿瞅,發(fā)現(xiàn)門窗都閉著,也不知田常在在不在里面。 主殿門口站了兩個健壯的宮人,看樣子不像是侍奉人的,更像是脫下鎧甲的士兵。 應(yīng)該是太皇太后派來的,這老家伙的權(quán)力是真大,能讓御林軍聽他調(diào)遣。他昂起頭,擺出皇貴妃的威儀,邁上臺階。 左邊的宮人攔住他:“皇貴妃有事嗎?” “有幾句話想問晴貴人?!彼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門上的雕花,語氣淺淡。 “太皇太后已經(jīng)吩咐過了,除了送食水之外,任何人不得進(jìn)去。” “我是奉皇上之命來傳話的?!彼戳四侨艘谎邸?/br> “……”宮人猶豫了,右邊的宮人道:“敢問傳的是什么話?” “大膽!皇上口諭也是你能聽的?”昀皇貴妃厲聲道,“還不快把門打開,耽誤了皇上的事,你們吃罪不起?!?/br> “可太皇太后……” “這天下是姓梁還是姓方,你們二位可要搞清楚。” 就在兩人琢磨這話的意思時,章丹掏出兩塊碎銀:“天熱,大家都不容易……” 兩位宮人拿了銀子,對視一眼,默默讓了位置。 昀皇貴妃走進(jìn)去。 由于一直閉著窗戶,殿中有些悶熱,他走了幾步就覺身上冒汗,衣服黏糊糊的。大致尋了一圈后,他在最里面的一個陰暗的小隔間里發(fā)現(xiàn)了面朝里席地而坐的晴貴人。 “我來看你了?!彼诰嚯x五六步時站定。 晴貴人沒有理他,依舊坐著自言自語:“床要竹子做的,木頭的太厚重,竹子涼快。床上的帳子要用豆綠,我喜歡這顏色。妝臺挨著床,要有六個抽屜,每個抽屜里放不同的東西,還要有黑色的八角漆盒,蓋子上要繪花鳥。衣架子不能太高,要高低兩層,放到灰絨地毯上,這樣光腳換衣服的時候不覺得涼。西南角要準(zhǔn)備個落地?zé)?,那一處是死角,太陽照不進(jìn)來,要時刻添著燈油才行……” 晴貴人的聲音沙啞而幽遠(yuǎn),仿佛是從遙遠(yuǎn)的時空彼岸傳來,昀皇貴妃聽著心中發(fā)涼,竟再不覺得殿中悶熱?!澳阍谡f什么?” 微弱的話語停下,晴貴人慢慢轉(zhuǎn)過頭,動作僵硬得好像是個木頭玩偶。 昀皇貴妃看到他的面容時暗自心驚。晴貴人原本英朗的臉上呈現(xiàn)出一片死灰,眼圈烏青,嘴唇干涸起皮,人消瘦極了,兩個顴骨突兀著,再不見曾經(jīng)的俊逸?!笆裁词??”他輕聲說。 “來看看你如何了,順便有幾句話想問。” “事情的經(jīng)過已經(jīng)跟曇妃說了,你可以問他去。”晴貴人扶著墻吃力地站起來。 “我不問刺殺之事,只想知道曇妃昨日都跟你說了什么?!?/br> 晴貴人仿佛沒骨頭一樣靠在墻上,笑了:“他跟我說的話與你接下來想說的大同小異?!?/br> 昀皇貴妃心下了然,急切道:“他的話你不能信?!?/br> “那你的話呢?”晴貴人眼睛里忽然多了幾分怨毒,“你叔父屠殺了我們那么多人,這可是個報復(fù)他的好機(jī)會?!?/br> “兩軍交戰(zhàn)哪有不死人的,你們的人在我國邊境制造無數(shù)殺孽,難道我們的百姓就死得不冤?” “說得對,我們自不量力入侵在先,理應(yīng)被屠,道理我懂,但這并不能阻止我想報復(fù)他的心?!?/br> “你幫我,我能保你不死?!?/br> “你覺得我怕死嗎?”晴貴人忽然來了力氣,站直身子,“你們兩人誰能保住幽邏,我就聽誰的?!?/br> 昀皇貴妃為難道:“幽邏島居心叵測,皇上不會姑息的?!?/br> “那就請回吧。你既然沒辦法,那就別想利用我?!?/br> 昀皇貴妃不甘心道:“我沒辦法,曇妃也沒有。但我至少能做到皇上出兵幽邏時,定武將軍可以剛好因病無法出征。 “沒有他也會有別人,你們?nèi)瞬艥?jì)濟(jì),還愁找不到帶兵打仗的?”晴貴人轉(zhuǎn)過身又回到小隔間里,不再看他,“你走吧,我還要布置我的宮殿呢?!?/br> “什么宮殿?” 晴貴人回頭一笑,迷離的眼神飄向遠(yuǎn)方:“皇上答應(yīng)我的,要送我一座家鄉(xiāng)的宮殿,只有我們兩人住,是我和皇上的家?!?/br> 昀皇貴妃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 出去之后,他對章丹說:“我看晴貴人是瘋了。” 他并不可憐晴貴人,更應(yīng)痛恨才對,可一想到如果曇妃jian計得逞那么自己的下場未必比晴貴人好多少時,他是怎么也恨不起來,反而憂心忡忡。 他對守門的人說:“把窗戶打開通通風(fēng),別中暑了?!?/br> 章丹又給了兩人一些銀錢,然后追上昀皇貴妃,見他不上步輦,信步溜達(dá),問:“主子準(zhǔn)備去哪兒?” “去永寧宮,找夏太妃討杯茶喝。” 永寧宮內(nèi),夏太妃一見昀皇貴妃來了,面皮立即皺成苦瓜狀,連桌上的冰鎮(zhèn)西瓜也不覺得甜了,直接賞給當(dāng)值的幾人回去分食。 昀皇貴妃看其他人端著西瓜盤子退出去,陪著笑臉道:“這是誰又惹著您了?” “你說呢?!毕奶鷼獾?,“當(dāng)初你信誓旦旦說不會出錯,可結(jié)果呢?” “都是曇妃做的局,我實在沒想到他竟以己身作餌,誘騙我們上當(dāng)?!?/br> “我早就勸你三思,可你就是不聽,現(xiàn)在摔了個狗啃泥還好意思來?” 要是別人這么說,昀皇貴妃早就惱了,可這番話從夏太妃嘴里說出,卻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昀皇貴妃虛心接受:“您說的是,上次是我思慮不周,急躁了。” “既然知道錯了還不關(guān)起門來修身養(yǎng)性,反正皇上現(xiàn)在病著,你們也就不用爭風(fēng)吃醋了?!?/br> 昀皇貴妃表情微妙,向前探出半個身子:“您還不知道?” “知道什么?”夏太妃很茫然。 昀皇貴妃一想也是,這種機(jī)密肯定不會外傳到夏太妃這等閑散之人的耳中,否則宮里早就亂套了。他故作神秘地小聲說了幾句,夏太妃的表情如同他預(yù)想的一般精彩紛呈。 夏太妃半捂著嘴巴,驚道:“出了這么大的事,宮中一點兒風(fēng)聲都沒有?!?/br> “口風(fēng)都捂死了,那些個知道實情的宮人和侍衛(wèi)們?nèi)性趯m外的一處宅子里,不許出去。什么時候事情了結(jié),什么時候再放回來當(dāng)差。” “那皇上現(xiàn)在可好些了?” “時昏時醒?!?/br> “你告訴我這些干什么?” 昀皇貴妃把自己的擔(dān)憂合盤托出,夏太妃聽后慢慢道:“這事可難辦,嘴長在人家身上,他要怎么說,你也控制不了。” “可氣的是我現(xiàn)在連威脅的籌碼都找不到。” “你確定曇妃會在這上面搗鬼?” “當(dāng)然,他上次沒把我搞垮,心里正憋著氣呢,又怎么會浪費(fèi)這么好的機(jī)會?” “依你的說法,的確要未雨綢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皇上對鎮(zhèn)國公還是十分信任的?!?/br> “這是自然,”說到這個,昀皇貴妃有些驕傲,“叔父在軍中的威望很高,這些年的勝仗幾乎都是他打下來的,所以就連太皇太后都要拜托我去給他寫信來京護(hù)駕。” “什么?!”夏太妃忽然站起來,指著他道,“那老東西讓你寫什么了?” 昀皇貴妃被這激烈反應(yīng)嚇到了,本能地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急道:“他就說讓我私下給叔父寫封信,讓他整頓軍備,秘密來京?!?/br> “你寫了?” “已經(jīng)寫了?!?/br> “那鎮(zhèn)國公如何回復(fù)?” “叔父表示會勤加cao練,原地待命。” 夏太妃呼出長氣,又癱回椅子里,拍著心口道:“你可嚇?biāo)牢伊?。?/br> “有什么問題嗎?” 夏太妃嫌棄道:“你是越活越?jīng)]長進(jìn)了,這么淺顯的道理都看不出來?” 昀皇貴妃低頭細(xì)思。 夏太妃繼續(xù)道:“你要是想不出來就回去吧,我可不跟糊涂蟲打交道?!闭f完,他又忍不住提點,“你好好想想,把前后事情梳理一遍,從寫信讓鎮(zhèn)國公來京,再到曇妃企圖讓晴貴人誣告……” 電光石火間,昀皇貴妃終于把事情串聯(lián)起來,瑤帝病重,鎮(zhèn)國公無召卻帶兵來京,往好了說是護(hù)駕,往壞了說那就是逼宮。如若再有晴貴人的證詞,那鎮(zhèn)國公參與謀反的帽子算是扣死了。 至于他自己……昀皇貴妃突然驚出冷汗,當(dāng)時還是他向瑤帝推薦晴貴人去澋山行宮的。 夏太妃好整以暇道:“這下想明白了吧?!?/br> “他們這是把人往死里逼。”昀皇貴妃氣得要吐血,一股腥甜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難受得要命。 “哼,這就是那老東西的手段,兵不血刃卻能將人殺得片甲不留?!?/br> “可他怎么知道皇上一定會痊愈,若萬一……” “萬一皇上沒挺過來,那勢必宮中大亂,鎮(zhèn)國公帶來的人馬就起到大用處,至少能暫時穩(wěn)住局面。” “所以,無論皇上是死是活他都能穩(wěn)cao勝券?” “當(dāng)然,這就是他的強(qiáng)項,總能在不利環(huán)境中找出有利于自己的關(guān)鍵,咱們不佩服不行?!毕奶粗茸泽@懼的人,說道,“得虧鎮(zhèn)國公是個明白人,沒有按你說的帶人過來,否則要是皇上探究起來,你們就是全身長嘴都說不清楚?!?/br>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所謂先下手為強(qiáng),你要害怕被牽連,就干脆來個死無對證。” “你是說殺了晴貴人?” 夏太妃道:“出了這種事,他這輩子算是毀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害人之心,皇上都不會再接近他,所以你幫他解脫未嘗不是好事?!?/br> “最好還能讓他的死歸到那賤人頭上?!?/br> “你就回去好好想想該怎么做吧,行事要小心,不能再讓人抓住把柄?!?/br> 正事說完,兩人又聊了些閑話,夏太妃東拉西扯了半天,終是把話題拐到了無常宮上?!斑@些年多虧了你和陸言之,那兩位才能過得舒服些。當(dāng)初他們剛進(jìn)去的時候,日子別提多苦了,差點沒餓死?!?/br> “瞧您說的,這不都是舉手之勞的事兒嘛,他們?nèi)暨€缺什么,您就派人送去,也不用知會陸言之,我早跟他說好了?!?/br> “除了他倆,我倒還想起一人?!?/br> “是指白茸吧?!?/br> “呦,你這會兒倒聰明了。” 昀皇貴妃道:“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玄青和他關(guān)系好,能不為他舊主子提上幾句?他提了,說明是個有情有義的。若只字不提,可見也是沒良心,不堪大用?!?/br> “那你愿不愿通融?” “如何通融?” “不如直接放了?!?/br> 昀皇貴妃哈哈笑了:“您開玩笑的吧,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成死局把他送進(jìn)去,這會兒能給放出來嗎?不過我倒是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讓他好過一些。比如……”他想了想,食指點在桌上,沉吟,“給他換床被子?” 夏太妃也樂了,這其實也改善不了什么,畢竟大熱天的也用不上。但他對此并沒無異議,試探已成,對方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他按下思緒,淡淡道:“我也是替玄青問的,是關(guān)是放你說了算?!?/br> 昀皇貴妃更得意了。 傍晚,他從永寧宮出來,精神亢奮,坐在步輦上滿腦子想的都是曇妃跪地求饒的畫面,不知不覺嘴唇上翹。 夕陽墜落地平線,這一天又要過去。 在離碧泉宮不遠(yuǎn)處時,他隱約看見宮門口站著一些人,更近些才發(fā)覺那些似乎是曇妃身邊的人。 幾只烏鴉嘎嘎地飛過。 晦氣!他盯著那幫人心想。 他沉著臉來到院中,只見曇妃正站在一叢花草邊,淺碧色的紗衣,飄逸清爽。 他不想廢話,開門見山道:“有事嗎?” 曇妃也不客套,直接說:“晴貴人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