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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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砸過去,段忌塵一瞬間就愣在那里了。 他睜大了眼睛,呼吸都放輕了,張了張嘴,可沒能立刻說出話來。他緩了一緩,又怔怔地開口:“你說謊,你又在騙我?!?/br> 他說你騙我,可聲音卻是抖著的,神情拼命繃緊了,但眼角已經(jīng)泛起了紅。 邵凡安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段少爺,你怎么這么分不清好賴話的,我騙你時,你都信,我現(xiàn)在同你說實話,你又不信了。” 段忌塵直著眼睛,定定望著邵凡安。 “我那時候一見到你,便會沒來由的心跳加快,我以為是我心動,原來只是受了情蠱影響?!鄙鄯舶舱f起這件事來,表情淡淡的,語氣也似是隨意得很,“后來對你表了白,也不過是逗你玩玩兒的,沒存多少真心。在南疆那會兒,師父讓我解釋為什么會和你攪和到一起,我解釋不了,就話趕話趕出來的那么一句,沒想到好巧不巧被你聽見了。”說到這里,他像是覺著好笑,還停下來勾了一下唇角,“我就是覺著你那個反應(yīng)挺有意思的,之后才會又和你當(dāng)面……” 話沒說完,邵凡安一下子住了口。 段忌塵看著他,眨了下眼,眼皮落下的一剎那,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下來。 第一滴淚落下來,之后的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連著一顆的往下掉。 少年人的心緒藏不住,傷心了就哭,難過和痛苦明明白白的全寫在臉上。 邵凡安喉嚨發(fā)干,有那么一小會兒幾乎說不出話。 他心里也針扎似的疼。 可他這次就是要把話說絕,他不想再給段忌塵希望了。 他倆之間的緣分已經(jīng)盡了。 段忌塵提到蠱毒的那兩句雖然說得有些模棱兩可,但他一聽,腦子里立馬就回想起之前自己和對方接觸時,無緣無故的會有心跳加快的反應(yīng),他當(dāng)時還奇怪過,現(xiàn)在前后這么一串,心里立刻就琢磨過來了。 蠱毒的確是會對心緒產(chǎn)生一定影響,但作用并沒有那么大,至多是會起到些催化的效果,他到底動沒動心,他自己一清二楚。 他當(dāng)初對段忌塵表白,不是因為什么蠱毒,就是因為他對段忌塵有了情意,他離不開眼了,他喜歡上了。 他活這么大也第一回對誰動了心,動心了他就去追了,追得上追不上他都認(rèn),他當(dāng)初兩次表露情意,段忌塵都沒給答案,時至今日才等來了這么個遲到的回應(yīng),可又有何用呢? 說沒一點(diǎn)兒觸動是假的,可觸不觸動都毫無意義了,感情上的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段忌塵哭得他心里發(fā)澀,可他的心意早在鬼門關(guān)門口轉(zhuǎn)一圈回來以后就徹底定下了,他不改口。 “段忌塵,我在重華時就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給我治病,你也不虧欠我什么,更不用擅自做主安排帶我去什么藥谷?!彼曇舯M力保持著平靜,“我沒有生你的氣,我也沒喜歡過你,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咱倆以前那些……過往,都不是真的,做不得數(shù)。從此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你我之間,再無瓜葛?!?/br> 段忌塵泣不成聲,哭得幾乎氣竭,他死死拉住邵凡安的胳膊,嘴唇直抖:“你答應(yīng)過我的,說你不會再騙我了,可你……你一直在騙我?!?/br> 邵凡安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得厲害,可面兒上滴水不漏,像是玩笑著說:“啊對,我都是騙你的,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好騙呢?!?/br> 段忌塵也是真的很好騙,被他哄了這么多次,還是他說什么就信什么,真話也信,假話也信。 邵凡安覺得自己比段忌塵心性成熟得多,可遇著他倆之間這事兒,他心里也無解。 他一向自認(rèn)性格灑脫,起碼心胸算不得狹隘,但這時候才意識到,他也沒大度到哪里去。 他心里有道坎兒,在當(dāng)初危急時段忌塵撲向賀白玨的那一刻起,就橫在了他倆中間。 他邁過不去。 就如同他所說,這整件事情里,除了作惡的蘇綺生之外沒人有錯。那么短的時間里,段忌塵護(hù)不住兩個人,救誰不救誰,沒有對錯,只是選擇。 邵凡安捫心自問,其實如果當(dāng)初是他遇到了同樣的事情,一邊是意中人,一邊是他的師門,兩邊對他都很重要,可兩個里他只來得及救一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也許哪種選擇他最后都會后悔。 此題本就無解。 就因為沒有對錯,所以哪怕他遭受了苦痛,他受了很重的傷,他心里也覺得很疼,可他誰都不能怪。 但人心都是rou長的,他也會心有不甘,也會覺得委屈,段忌塵舍棄了他去救了賀白玨,偏偏就是心上人賀白玨。 蘇綺生那一掌,奪走的不光是他這么多年的修為,還有他人生里第一次對一個人萌生的情意。 事到如今,段忌塵一句姍姍來遲的喜歡,已經(jīng)來得太遲了,兩情相悅也不意味著兩個人就可以毫無芥蒂的和好如初,邵凡安沒辦法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吧。 段忌塵眼睛都哭腫了,臉上全是淚,兩手緊緊抓住邵凡安,死活都不肯松。 邵凡安最后還是被他哭得心軟了,伸手推了推他,語氣變得稍稍溫和了一些:“咱們……就這樣吧,以后不必再見面了?!?/br> 段忌塵被他推了一下,手上反而摟得更緊了,腦袋強(qiáng)行埋在他肩窩上,眼淚蹭得他側(cè)頸都是濕漉漉的,一直在抽噎著。 邵凡安咬了咬牙,狠心一把將他掙脫開:“段忌塵,你哭夠了吧,你我本就不該相識,我只是下了一趟青霄山,要不是你心懷鬼胎養(yǎng)了情蠱在身上,我平白無故的又怎么會和你糾纏至今,從頭至尾,你可曾問過我是否愿意?” 段忌塵閉了閉眼,掉著眼淚說:“……對不起?!?/br> 邵凡安攥緊了手心兒,硬著語氣道,“現(xiàn)在情蠱已解,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就是希望……你別再來糾纏我?!?/br> 說這話時,邵凡安臉上冷冰冰的,其實心里也難受得緊,一時間恍恍惚惚的,就沒注意到周圍。 直到一道醇厚的男聲冷冷從后院外傳來:“什么情蠱?” 邵凡安心神大震,立刻循聲看過去。 江五的臉半掩在斗笠下的陰影里,臉色十分凝重,身后還站著兩個人,一個玄清真人,一個代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