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往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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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周清弦仍在尋找那日替他解情欲之人,他只尋經(jīng)過弟子,未透露具體事由,倒是有幾個膽大的女弟子前來冒充,沒問兩句便露了餡,全被以扯謊之名罰去面壁數(shù)日。 沈知晗心中藏事,不敢直面周清弦,刻意疏遠(yuǎn)躲避,怕一見周清弦便回想起那日種種細(xì)節(jié),怕惹周清弦嫌惡,怕最后連師兄弟情分也不剩絲毫。 周清弦雖不解其意,卻只當(dāng)沈知晗有要事忙碌,更是一心投在尋人,甚至不小心驚動了宗主。沈知晗途徑朝暉殿前,正聽周秉常訓(xùn)誡兒子:“混賬,你失了元精便罷了,竟還要去尋那不知廉恥之人?!?/br> 長鞭破風(fēng),嗖嗖打在肌背之上,周清弦悶哼一聲,似在強(qiáng)忍苦痛:“父親從小教導(dǎo)我志于道,據(jù)于德,行便尊禮,做便敢當(dāng),為何我為我所做之事去彌補(bǔ)過失,卻要遭受責(zé)罰?” 周秉常怒不可遏,厲聲罵道:“你是什么人,你將來要接掌南華宗,怎能為這點事情費心勞力,再者,你又如何得知那女子是被你破身,在宗里做出此等yin穢下作之事,我看分明早有預(yù)謀,墻花路柳,冶葉倡條貨色。” 沈知晗臉色蒼白,無法抑制地戰(zhàn)栗,竟連劍也拿不穩(wěn)。又聽屋內(nèi)周清弦反駁:“父親,她在我衣衫落了紅?!?/br> 周秉常忽而問道:“那衣物你可曾留有?” 周清弦答:“尚在我屋內(nèi)。” 周秉常問周清弦拿了衣物,竟不再追問,斥責(zé)幾句便拂衣而去,出門時撞見惶惶不安的沈知晗,瞥他一眼,眉弓一蹙,沈知晗清楚看見宗主手中那日被二人墊在身下衣物,干燥的紅突兀落在白衫上,似一簇鮮艷的花。 他匆忙進(jìn)屋,周清弦脊背端正,跪立在地,身后衣衫被抽得破碎,鮮血浸染而出。 沈知晗哪里見得他這副模樣,一陣心疼,扶起周清弦回榻上,替他脫了粘連衣物,露出斑駁鞭痕的后背來。 周秉常半點沒有因為是兒子而手下留情,鞭鞭到rou,原本光潔的脊背被抽得血rou模糊,皮rou外翻,深可見骨,沈知晗心底發(fā)怵,手指停在半空,不敢往下觸碰。 “宗主下手真重。”周秉常鞭子抽了百年龍筋制成,尋常修復(fù)法術(shù)無法治愈,縱使周清弦步及金丹,也要忍受入骨之痛。沈知晗取來化傷膏藥,才觸上便聽周清弦“嘶”一聲抽氣,手掌攥起拳頭,繃緊的手臂顫動。 他將白膏沾在指腹,怕周清弦疼了,特意從尾椎處一點一點向上涂抹。 “很疼嗎?” 周清弦轉(zhuǎn)了身體,自然而然趴在沈知晗腿上,背上盡數(shù)是剛涂抹好的脂白藥膏,清涼之感抵了些許疼痛,“好些了?!?/br> 沈知晗替他將鋪散在自己膝蓋的發(fā)絲挽到一側(cè),以免滑落到傷口處,輕聲勸慰,“別再和宗主頂撞了……他的脾氣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周清弦道:“我不過是想尋個人。” “你有沒有想過,你尋了她幾只,南華宗統(tǒng)共就這些女弟子,她若是想見你,早就出來了?!?/br> “你是說她不愿見我?” “也許只是有難言之隱也說不定。”沈知晗嘆道:“既然對方不愿認(rèn)你,便不要強(qiáng)求了罷。” 周清弦閉上眼睛,沉聲道:“我只是想讓她知道,我并非不負(fù)責(zé)任之人……若是她愿意,我會與她結(jié)為道侶。” 沈知晗聽他言此,心底泛出幾分酸楚來,周清弦身份尊貴,霽月清風(fēng)之姿,怎能令人不心生愛慕。幫他的人是自己,卻落入了無法講出口的境地,也許天上神仙看他這一生過得太平順了,所以要給他些跨越不去的苦難與折磨,讓他想得卻不能得,日日看著眼前人而難過。 沈知晗很想親吻他,卻只是輕輕按揉周清弦額邊太陽xue,“他定然是愿意的?!?/br> 周清弦背上傷養(yǎng)了半月,入了冬才好起來。 曹子亦不知從何處聽聞周清弦在尋人,想到又有了結(jié)交機(jī)會,便自告奮勇上前毛遂自薦。周清弦半月未出門,再見他卻如以往一般,連眼神都未加施舍。 曹子亦又一次碰了釘子,仍不想放棄這千載難逢機(jī)會。他雖不知發(fā)生何事,但卻記得一點——周清弦要尋那一日經(jīng)過朝暉殿的女弟子。 那一日他記得清晰,沈知晗早早便從練劍場回了房,他的房屋于周清弦?guī)捉B在一處,卻自稱那日未曾經(jīng)過沈知晗屋前,這里面定然是藏了問題。可沈知晗為何要說謊?曹子亦自小生活在村里,早早知道人情世故,窺人想法更是爐火純青,他幾次攔下沈知晗欲問詢那日細(xì)節(jié),見沈知晗神色緊張,惶惶不安,更料定了其中必有蹊蹺,趁沈知晗出門練劍之時,重施舊技偷偷進(jìn)了他屋子,企圖從中尋得幾絲線索。 沈知晗屋內(nèi)布置得極為簡潔,桌上除卻筆墨紙硯,便是周清弦送得一些新奇玩意,其中正包括那只又大又亮的夜明珠。此時青天白日,夜明珠幽幽吐露潤澤光芒,足以想象夜晚炳如日星,赫赫揚揚之光。 曹子亦妒忌之火頓生,欲將那夜明珠摔向地面,卻無意間碰到壓著麻紙的一方硯臺。忽地想起第一次到沈知晗房間時他刻意遮掩動作及偶然窺得幾眼的熟悉身影,未多想便移開了那方硯臺,掀開最上方幾張平鋪作遮擋的白麻紙,看到畫上之人。 畫中人面向群山江河,萬縷千絲飛絮,羽服星冠,反手負(fù)畫影劍,姿態(tài)傲意恣睢——南華宗除卻周清弦,如何能有第二人。 這畫作極為細(xì)膩,落筆松散卻氣韻生動,濃墨處如描龍刺鳳,不拘繩墨,清墨處似筆走煙云,星離雨散,萬頃煙波,畫中水墨和融,濃淡相宜,以形寫神,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畫上右方題了兩句詩: 漸閑酒醒玉琴聲,記喚多斟過五湖。 說與南壑同看雪,取次情深上葉舟。 一手端正小楷不急不緩,卻看得曹子亦登時瞳孔縮緊,急忙環(huán)視一周身側(cè)。 竟是如此。 一種不知是驚恐亦或激動的心情涌上心頭——他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了沈知晗的秘密。這秘密非同一般,曹子亦想過千千萬萬種令沈知晗不再能趾高氣昂方法,卻獨獨未曾想到,把柄來得如此簡單。 曹子亦手握畫紙,忍不住笑出聲來。 沈知晗啊沈知晗,你從小長在南華宗,得長老優(yōu)待,得周清弦交心,亦有師姐師妹仰慕于你,好好一條康莊大道不走,看上誰不好,竟覬覦上了宗主獨子。 怪不得那日分明經(jīng)過了周清弦屋前,卻要蒙騙他人未曾路過,原是害怕周清弦尋到了那女子,自己再無半點機(jī)會,是以刻意欺瞞,好維持自己在周清弦身邊地位。 周秉常待兒子嚴(yán)厲是出了名的,從不讓他與女弟子相親近,沈知晗若不是個男子,也是斷然沒有機(jī)會陪伴周清弦身側(cè)的。 ——竟是讓他鉆了這個空子! 曹子亦忍不住躁動起來,連桌面擺件也懶得去恢復(fù)如初,忙慌不迭帶著畫紙去求見宗主。周秉常正在議事堂與華陽、自清兩位長老論事,想也不想便拒絕,曹子亦便又讓傳令之人告訴宗主,此事關(guān)系重大,與少宗主有關(guān)。果不其然,半柱香后兩位長老離去,宗主宣他入內(nèi)一談。 周秉常因不知何事而勞神,見了曹子亦更是沒幾分好臉色,曹子亦連忙將畫紙遞上前,暗暗在一旁觀察周秉常神色。 周秉常自然認(rèn)得出畫上之人是他兒子,眉頭蹙起,問道:“這幅畫由誰而作?” 曹子亦作大義凜然之勢,道:“此畫是弟子在沈知晗房內(nèi)發(fā)現(xiàn)的。” “你到沈知晗房間作什么?” 曹子亦愣了一下,似在想如何回復(fù),周秉常卻擺擺手,“罷了?!笔疽馑槐卦僬f。 他去做何事已然不重要了,這幅畫擺在面前,足以抵過一切因由。 周秉常看了這幅畫許久,不可否認(rèn)作畫之人的用心,將少年人松風(fēng)水月融群山萬壑,浩渺煙波,一柄畫影照江寒,偏偏意氣飛揚中題了首不入流的情詩,實在毀了這磅礴意境。 曹子亦見周秉常神色不改,擔(dān)心他真就此作罷,急忙添油加醋道:“宗主可還記得前幾日少宗主尋人之事?那日沈知晗分明路過朝暉殿,卻謊稱未路過……” 周秉常手中動作一滯,忽而抬眼,眼神凌厲,居高臨下俯視曹子亦,嗓音渾厚,卻聽得人汗毛豎起,止不住打哆嗦。 “你知道那日發(fā)生的事?” 曹子亦被周秉常氣場驚嚇,上下嘴唇直顫,講話都不利索,咚地一聲跪在地面,“弟子、弟子知道那日沈知晗早早離去,定然是回了朝暉殿的……” 周秉常指腹摩挲畫紙,眼睛緊盯著渾身發(fā)抖的曹子亦,“然后呢?” 曹子亦不敢抬頭,膝蓋支撐不住身體,抖抖瑟瑟道:“然后……然后,少宗主尋那女子,定然是有要事,那沈知晗愛慕少宗主,分明就是為了一己私欲,掩藏那女子蹤跡,說不定、說不定早已將人毀尸滅跡……” 他小腹涌起一股尿意,分神期壓迫感如百斤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正當(dāng)以為自己要忍不住尿出來時,周秉常忽地卻收起了外放氣場,聲音也不如方才逼迫懾人,像對待普通弟子一般令他起身,道:“多謝告知我此事?!?/br> 曹子亦驚魂未定,卻仍然不放棄控訴,“那,那沈知晗……” 周秉常打斷他,語氣不容反駁,“你回去吧,我自有定奪?!?/br> 宗主既已發(fā)話,他也不好再繼續(xù)問下去,道一句“望宗主嚴(yán)懲那些對少宗主不含好心之人。”方才訕訕離去,好似還未從方才壓迫中回魂,后背涔涔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