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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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輪換,陸天闕終于熬過了這個奪命的夜晚。 黎明前那一陣,他高燒不止、口鼻流血,癲癇發(fā)作。 蕭雨歇目睹他如同離水之魚一樣在瀕死邊緣徒勞地掙扎,無法分擔對方的痛苦,讓他備受煎熬、痛不欲生。 這讓他理智全無,將手探向封印著程卅的匣子。 “程卅,不用十日了,我立刻把樹妖挖出來……”匣被打開,蕭雨歇的五指陷入胸口,折斷肋骨,伸向心臟,攥住樹妖凸顯出來的根系,滴滴鮮血砸在程卅的魂魄之上,他說,“我要你現(xiàn)在就救他。” 石序見情況不對,環(huán)繞在蕭雨歇的身旁,見他不為所動,急得到處亂飛,四處敲打。陸天闕被擊中后,費力地睜開雙眼,模糊地望見蕭雨歇在對一縷黑魂說著什么,手伸進了胸口。 陸天闕抬起食指,蕭雨歇身旁的命劍出鞘,猛然朝程卅沾血之處戳刺過去,直將其插入厚土,斬斷那縷鬼魂的慘叫。 蕭雨歇不明緣由,轉頭還未望見什么,手臂就被陸天闕按住,跌倒在地。陸天闕撐在他身上,溫熱的血滴入他的臉頰,陸天闕顫栗著用手去揩,把血從臉抹到耳垂之下,長長一道,他太想擦干凈,卻無法做到。眼睛漸漸無法聚焦,他口中含混不明地問:“蕭雨歇,你在做什么?” “我想一命換一命,讓他救你。” 陸天闕抑制不住喉中癢意,側過頭咳血,他身形搖晃,竭力使自己不跌在蕭雨歇身上,栽倒在一旁??v使已無半點力氣,他的手還是順著蕭雨歇的手臂緩緩下移,覆在了對方沾滿血的手指上,按住。 他其實根本聽不清蕭雨歇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喚出命劍刺中的邪祟究竟是誰,他不清醒,也失了一貫的處變不驚,只是不停地懇求著:“別傷害自己?!?/br> 蕭雨歇哭著反過來扣住他的手指,答應他。 陸天闕不停地說,他就一遍又一遍地答應,直到對方終于聽清,握他更緊。 在休克之前,蕭雨歇都未放棄思索如何才能解決掉那些怨靈。 草莖掛著的血被晨光烘烤,于荒草叢中第一個醒來的,是陸天闕。 他想站起來時,發(fā)現(xiàn)他與蕭雨歇的腰間系帶連在一起,他看了好一會兒,沒有選擇解開,而是伸出手扶住蕭雨歇的肩膀,將人抱了起來。 陸天闕垂下眼簾,風涌動,白光繞體,兩人被血黏連的衣服舒展開來,恢復如新。他動用了造物之法,織草成屋,彎腰進去,把對方放下。 記憶中蕭雨歇昨夜對自己下手,受了傷,他掀開衣領,折于一旁,傷口淤血泛紫,觸目驚心,稍稍按壓用神識探查,窺得肋骨已斷,臟器受損,縱使盡力療愈,也不可能很快恢復。 陸天闕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他得弄清楚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不舍地解開兩人綁在一起的衣帶,出屋,回到原處。 石序分散作陣,將插在地上的劍圍住。劍下,是一抹被血壓制,動彈不得的亡魂。 程卅與陸天闕對視,兩人對于彼此的出現(xiàn)均有些吃驚,長久無言。 陸天闕首先打破僵持的局面,問:“你怎會在此處?” “看不出來嗎?我是蕭雨歇的手下敗將?!?/br> 陸天闕盯著程卅,眉頭緊皺,大惑不解。程卅的崛起,步步以血鋪就,名聲在外,讓各大修仙門派都不敢妄動,蕭雨歇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別看了,我是程卅,”他說,“蕭雨歇的心頭血折損了我的功力。” “那昨晚,為何他還在求你?” “他沒求我,他以助我復仇做交換,要我救你,”程卅的魂魄在劍的貫穿下靜靜躺著,他說,“可你如今怎么好端端地站在這里?那些怨靈可不會自行消失,也不是你一晚就可以煉化的?!?/br> 陸天闕不答。 “你把他們吞噬了?”程卅陡覺好笑,“自斷仙途,徒添罪孽。這些亡魂的命,都會算到你的頭上。你一開始不是不愿嗎?即便痛到抽搐抖顫,血淹口鼻,都不肯吃它們。我看你挺有修仙者的堅持和自傲的,這下流法子,我還以為只有我會用呢?!?/br> 他掃視陸天闕的臉,看著對方偏過頭,凝望天邊,漸漸止住笑。 他問:“你心系他?” “嗯?!?/br> “那你本就無仙途可言?!?/br> “是?!?/br> “可不可惜啊,陸天闕?!?/br> 陸天闕不再目視紅日,眼中殘留重重疊疊的影和血光,只說:“他不想我死?!?/br> 他用手背拂開石序,握住劍柄,往上拔,把程卅的魂收入散落在地的匣中,又大喘著氣,俯身,吐出一口血。惡心感縈繞不散,妖丹反客為主,強壓靈根,每吞噬一個,功德減損一分,妖氣增益一分,直逼得他往妖道靠攏,為天道不容。 他再也無法修仙。 蕭雨歇在屋里,夢魘纏身。 他夢見,陸天闕被玄鐵長鏈所困,跪坐在不平的地上,身上傷痕累累,神情不屈。直到對方仰頭,看見了坐在小葉紫檀雕龍椅上的他,神情陡變。 “別看。” 蕭雨歇施術蒙住他的眼睛,不敢讓那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在草堆上劇烈掙扎,想脫離夢境。 陸天闕循聲而來,將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拍拍他的脊背,問:“夢到什么了?” 他大汗淋漓地睜開眼,看見陸天闕的第一反應,是用手捂住對方的眼睛。 陸天闕任由他捂眼,安慰道:“夢醒了就沒事了。” 蕭雨歇環(huán)視周圍,手慢慢垂下,清醒過來。他連忙問:“師尊,你還好嗎?” “無礙。” “怎會無礙?” “已被我壓制,自然無礙,”陸天闕看著對方一臉不相信和擔憂的模樣,伸出手,按向他的胸膛,說道,“原來被妖噬心是這種感受。那時,你才九歲,我卻只是逼著你去馴化它,要你雙手干凈,要你內心純凈,不允怨恨滋生?!?/br> 蕭雨歇有些懊惱地說:“這樣是對的,只是我做不到罷了。我曾以為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麻煩,我低估了樹妖,也高看了自己?!?/br> 陸天闕說:“你做得已經很好了?!?/br> “才不好?!彼粭l錯誤的路走了太久,自以為有所成長,結果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無法解決世界的隱患,還有了自己的麻煩。 兩人正打算促膝長談,第三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丘杉今規(guī)矩地站在門外,抬眼詢問。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蕭雨歇望向他,又有些疑惑地望著這間屋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里是何處。 丘杉今說:“于荒草之中矗立,很是顯眼,下山便可看見,陸長老一向擅長造物之術。” 他走進來,將右手打開,露出一堆灰黑碎末,說道:“我只找到這些,有勞陸長老復原了。” 陸天闕接過,仔細端詳過后,對湊過來看的蕭雨歇說:“是石序的?!?/br> 看著蕭雨歇面露驚喜,他說:“多謝,我去外面給石序安上。” 石序不知何時已站在屋旁往里探頭,他帶著它往遠處走——因為此刻他能施展的,只有妖術。 蕭雨歇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表示感謝,這捧塵土于他而言十分重要,他并不奢望有其他人可以理解。 丘杉今說:“早被風吹散了,所幸有些不同尋常的光澤,可以去尋?!?/br> 蕭雨歇問:“為什么這么做?” “我答應了你,會幫你找到的。”丘杉今語氣柔和。 蕭雨歇站起來,向他認真地道謝,心中閃過曾有過的揣測,問道:“你知道蕭雨歇在哪兒嗎?” 他曾懷疑過,丘杉今才是真正的蕭雨歇。 “你不就在我的面前嗎?”丘杉今回道,“我認識的蕭雨歇,只有你。” 對方否認了。 “那你是誰?無緣無故,為何待我這么好?你父親將我逐出師門,你卻來此探望我……”蕭雨歇向他一步一步靠近,細究他的反常,懇切地提出,“你贈我萬寶鏡,說當做交換,以后你會向我討要一樣東西。這樣東西是什么?請你跟我提出來,我會盡全力達成?!?/br> “蕭雨歇,你很警覺,這是好事??赡悴恢?,我對你并不好,”丘杉今苦笑,說道,“那樣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向你討要?!?/br> “我們在對話,不是在打啞謎?!?/br> “我知道你討厭猜來猜去,可是我與人有過約定,要幫他保守秘密。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了他的信任,違背了不計其數(shù)的承諾,做出了太多他不會原諒的事情。我已經開始害怕向你討要東西的那天……” 蕭雨歇追問:“你和誰有約定?那個人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丘杉今不愿作答,垂頭往外走去。蕭雨歇握住他的手臂,不讓人走。 恰逢陸天闕帶著石序回來,蕭雨歇急忙喊道:“師尊,你幫我把門封上。” 丘杉今望他倆一眼,嘭地一聲散作煙霧。 “遁影術……”陸天闕揮開白煙,若有所思。 蕭雨歇望著丘杉今消散的地方,氣得整張臉都皺作一團。 陸天闕問:“你和杉今吵架了嗎?” “沒吵,但是我真的好討厭有話不直說,你瞞我,我騙你,彎彎繞繞,兜兜轉轉,把一件本來可以搞清楚的事情弄得很復雜。如實說又怎么樣呢?天會塌嗎?天塌下來我第一個頂著,怕什么!” “這么厲害?!?/br> 蕭雨歇聽到對方聲音含著笑意,瞬間也不氣了,只是嘟囔:“長了嘴不說,是暴殄天物。” 陸天闕將石序抱起,放在他身前,讓他看。他托起石序的手,陰雨轉晴,用大拇指按按,柔聲問它:“餓不餓???” 石序抓住他的手指,身體前傾,把頭偎在他的頸側。 陸天闕松手,拍拍它的腦袋,讓蕭雨歇將石序抱過去。他問道:“你曾說想跟我一起去看看我的曾外甥孫,這話還作數(shù)嗎?” 蕭雨歇點頭,問:“當然,他還好嗎?” “去上墳時,我問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