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傾聽一回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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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卅在山洞外,俯視著蕭雨歇。 他極黑的眼睛泛出鮮紅的微光,丘生門外的妖魔受到召喚,眼中如燃燭火,程卅將頭往右一轉(zhuǎn),數(shù)千條被他控制的邪祟就扭斷了自己的脖子,獻(xiàn)祭出了他們的命。 邪血之陣,亡魂之鎖。 這些妖魔本不堪一擊,圍困丘生門完全是不自量力,領(lǐng)頭者到底藏匿于何處,又想達(dá)到什么目的?這曾讓丘晚奚百思不得其解?,F(xiàn)在,謎底已被揭開。 程卅要以他們的死亡造陣,用滔天的怨氣壓制丘生門的靈氣,編織修仙者的牢籠。 他欲借此逼丘生門交出蕭雨歇,再當(dāng)場誅殺樹妖。 情況有變,趙至身死之后,魂魄破碎于遍地紫花之中,蕭雨歇來收尸之時,沾上了花。以趙至被他用馭鬼術(shù)緊密相連的殘魂做接應(yīng),他從地底深淵成功潛入。 順利殺掉林安森,那這些血就不必撒落?;蛘吡职采惺聣蛑?jǐn)慎,不引起他人懷疑,順利營造出蕭雨歇是自己離開丘生門的假象,那此陣,也無需再啟??赡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非要去屠守門之魚…… 程卅被他的愚蠢激怒,忍了許久才發(fā)出聲音。他對蕭雨歇說:“過來?!?/br> 蕭雨歇抬頭,對上了他的紅瞳,一動不動。 系統(tǒng)介紹:“幽冥古界的統(tǒng)領(lǐng),程卅,與樹妖有淵源,絕非善類?!?/br> 蕭雨歇的心臟異常疼痛,胸悶惡心,他捏緊腰間命劍,手背青筋暴起,牙關(guān)緊咬,拼命壓抑昏厥的念頭,站起,挺直了他的脊梁。 魚腥氣充溢鼻腔,眼中噙滿眼淚,悲慟與酸楚席卷全身,現(xiàn)實(shí)卻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 他仍然選擇站起來。 程卅說:“不過來,我就敲碎你的腿骨?!?/br> “就憑你?”蕭雨歇揮劍而出,劍靈咆哮,水火之靈雙纏環(huán)繞,直取程卅的要害,劍卻只刺入一片虛無。 白霧飄散,程卅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從頸后伸出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水靈根引水化為冰刃,向程卅的手臂襲去,嗖地一聲,冰刃劃破了蕭雨歇的后頸。 程卅是鬼,沒有實(shí)體。他想接觸外物時,可以用鬼氣短暫鑄體,消散輕而易舉。 系統(tǒng)導(dǎo)出數(shù)枚跟蹤炸彈,手指大小的炸彈接連引爆,命中率達(dá)百分之百。林火四起,轟鳴不停。蕭雨歇避開炸彈,撲倒在一旁,暫作休整。 硝煙彌漫,程卅卻完好地從中走出。 “我倒是沒有見過你施展的這種法術(shù)?!背特σ灿X怪異,但未停下攻擊,手心凝聚黑霧,手一揚(yáng),就將蕭雨歇的左腿砸得血rou模糊。 蕭雨歇痛極,無力地收腿,那黑霧卻綁住了他的腿,捆住了他的手。 枯枝斷裂之聲在山林中響起,一個被烈火吸引而來的砍樵人目睹了這場屠戮。 蕭雨歇與程卅同時望向了他,一時間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 砍樵人看了一眼垂死的蕭雨歇,轉(zhuǎn)身奔逃。 蕭雨歇想要拯救的眾生,不會來救他。 程卅停止施暴,冷眼看著,用靜默來告訴蕭雨歇這一點(diǎn)。 蕭雨歇閉上了眼睛,被攥住頭發(fā),像牲口一樣拖著走。 無計可施,系統(tǒng)難過地說:“A2,我接你回控制艙?!?/br> 蕭雨歇沒有作答,他的身體被地上的銳石劃傷,被枯腐枝葉與塵土弄臟。他想起,原身在大殿之上,被人質(zhì)疑根本不可能從程卅的手中逃脫。 他曾同原身一起在幻境中被轟開大腦,隨他一同撲倒在黃花蘗叢中,與他共用一只手,掏出了自己的心臟。那都是絕望過后的自戕,不是造就絕望的原因。如今,他脫離幻境,開始將原身受過的痛苦一一品嘗。 系統(tǒng)重復(fù)道:“A2,我接你回控制艙。” 程卅體內(nèi)的血液早已揮發(fā)殆盡,毒性如潮水般涌來,卻不消退,不斷疊加,直至無法忍受,他猛地將蕭雨歇的衣襟掀開,去取心頭血。 蕭雨歇見狀,對系統(tǒng)說:“不慌?!?/br> 他想知道,這鬼為何會主動服毒,一只鬼的身體內(nèi)若存在著人的血液,是否便不能隨意消散于無形。 長針刺穿,只取一縷,程卅舔舐過后,終于感覺好受了一些。蕭雨歇抓住時機(jī),忍住刺痛,破開捆縛,伸手握住了程卅的脖子,倏然間掌下的骨rou又成虛空,但那縷血卻依舊懸停在那里,他順著血往上一攥,喚系統(tǒng)來炸。 系統(tǒng)說:“你的手還在那里?!?/br> 蕭雨歇說:“炸?!?/br> 血花四濺,他的右手被炸開,現(xiàn)出白骨。 蕭雨歇終于聽到了程卅的痛呼。 程卅周身的白霧化為灰煙,他身受重傷,忙不迭地撤退,遠(yuǎn)離這個連自己都敢傷的人。 他在遠(yuǎn)處凝視著蕭雨歇的胸口。 那是他身中之毒,也是他的解藥。里面還藏著,他曾跟隨的一只妖。 他想得到一句道歉,再拿走這只妖的命。成為鬼之后的這么多年里,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兒老小顛沛流離,老死故鄉(xiāng),這種憤懣與仇恨,不是一條命的終結(jié)就可以消弭的。 他卻也明白,他等不到那句道歉。 蕭雨歇已被強(qiáng)制喚回控制艙。 身體破損到這個程度,維修需要大量耗能。蕭雨歇只服下了幾顆止疼藥,便靜靜地躺在那里,看著外面的程卅為找到憑空消失的他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痛苦自語。 大概聽出了緣由,明白他被樹妖算計,已中了自己體內(nèi)的毒。A2才回答問他為何要這么做的系統(tǒng):“我想親身感受一回蕭雨歇遭受的痛苦,我想幫他除掉他生命中所有的仇人?!?/br> 這種無力掙扎、無可反抗的壓制與侮辱,原身承受了大約三載。 系統(tǒng)說:“你還記得嗎?我們兩個來到這里,本來是想直接炸毀蕭雨歇的。實(shí)在找不到目標(biāo),反遭封鎖,才決定另想它法。” 而今,維修人員卻決定手刃原身的所有仇人。 A2說:“我記得。可怎么辦,我實(shí)在想不出來他原諒這個世界的理由。人魔妖邪挖他祖祖輩輩的心,屢屢身陷險境卻無人來救。他至死都想擺脫樹妖,當(dāng)一個真正的人,卻在他心中溫暖的東方,被說不配為人?!?/br> 系統(tǒng)嘆道:“蕭雨歇最后用妖族首領(lǐng)的內(nèi)丹、魔族首領(lǐng)的魔魂、陸天闕的半顆心、人界九五之尊的脊骨鑄就了一把骨劍,那恐怕是他于清醒之時,做的最大的一個惡了?!?/br> A2緩緩地說:“這劍唯一一次被拔出鞘,是陸天闕用來誅殺他。” 系統(tǒng)察覺到他情緒的異常,問:“你是不是與蕭雨歇共情、共苦過后,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了?” “不,我想為蕭雨歇創(chuàng)造一個充滿希望的世界,讓他成為他本該成為的人。如果我有能力做到這點(diǎn)的話,就好了。” 控制艙外,程卅抓住了那個逃跑的樵夫,正想遷怒。 A2見狀再度出艙,以血抹劍,以火燃刃,朝那絲游走于程卅體內(nèi)的鮮活血線劈了過去。 程卅倒地,成為浮在地面的薄薄一層青煙,連人形都無法維持。他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真是可笑,那人不救你,你卻還要來救他?!?/br> A2回答:“因?yàn)樗炔涣宋?,我可以救他?!?/br> 沒有道理怨恨一個連自己的命都很難保全的人,不救自己。 A2拖著蕭雨歇的身體,只能跛行,握劍的手都是骨頭外露的模樣。休息這一陣所恢復(fù)的力量只夠他使出這一招,靈氣耗盡,他連清污令都使不出來,滿身污穢。 所幸,程卅也是如此。 他將儲物戒中的封魂壇打開,將這個曾風(fēng)光無兩的幽冥古界首領(lǐng)裝了進(jìn)去。他說:“喝過我心頭血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系統(tǒng)呼喚他:“我把維修生物機(jī)體裝置為你打開了,你進(jìn)來吧?!?/br> 他說:“這么耗能的事情,不要做了?!?/br> “那我還能為你做什么呢?” “我要你相信我,能帶你回家,”A2氣喘吁吁,林中只有烈火燃燒的聲音相伴,樵夫早已丟下他再度落荒而逃,他說,“我想要蕭雨歇相信我,除卻最初失敗的炸毀計劃,我始終、一直、永遠(yuǎn)站在他這一邊,若他還有魂靈殘存于世,求他傾聽一回我的聲音?!?/br> 林火并未蔓延,因?yàn)檫@天穹之上的大雨,此刻,為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