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黃粱夢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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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黑,山坳里潮氣起來,叫風一刮,便陰冷得很。 我擔心折思謨身體,便和那少年一起勸他先回家,明日備足東西,再來祭拜。折父折母葬在此處也不大妥,明日還要去城里尋個風水先生好生看一看,為兩位老人家尋個更好的安眠之所。 折思謨不答話,我將拉他起來時,他竟有些踉蹌。我一路緊拉著他手,叫那少年帶著回了家。 那少年原來是折家一個小廝,我聽他聲音久了,才想起來他似乎就是那時替折思謨照顧馬匹那個少年。他將事情前后講了一遍,但其實他也不太清楚具體原委,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官府來了人,將折老爺和折夫人帶走了,還把莊子給封了。他到縣衙里去打聽,才知道是省里來的令,老爺夫人直接便叫帶到巡撫衙里去了。過不多久,縣里又有人來找他,卻是叫他去省里領尸。 “老爺夫人叫那狗官上了刑,我見著他們時,老爺夫人身上都是血……”少年說著,便又哭了起來。“少爺……他們,他們說,你在京城犯了大事,說是什么謀逆的罪……少爺,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呀……” 折思謨一直低頭沉默著,雙手都將拳頭攥得死緊,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片。 那少年見折思謨不說話,也不再追問,只拼命止住抽噎,不多久便告了辭,道明日再過來幫忙。 我從柜里取了床褥鋪在地上,哄著折思謨睡下,這樣明日才有精神為兩位老人家重新cao辦后事。 折思謨看著我,眼里似乎藏著萬千情緒,卻什么也不說,最終,只握了握我手,低聲道:“睡罷?!?/br> 折思謨背對我睡著,我便湊上去拿手將他抱住,將臉貼在他背上。這段時日,他比以往消瘦很多,腰背上骨頭顯得厲害。我知他心里難受,我心中亦是疼痛,只希望能將他心中的痛楚都移到我身上來,叫他好過一些。 我叫許多事情纏住思緒,睡得極不安穩(wěn),做了許多夢。待我突然叫噩夢驚醒,睜開眼時,房間里已微染著些光。 可身邊卻空了。 我立時清醒過來,慌忙披了衣衫起身找折思謨。屋里衣柜敞著門,里面也有些凌亂,一旁架子上原本懸著的一把長劍也不見了蹤影。 我忙往外奔去。 折思謨昨夜便十分古怪,現(xiàn)下又拿走了劍…… 此時天色只微透著光,集市還未開張。他若……他若想去尋仇,永安離這里甚遠,他定要找匹馬的。 可他這么早便出去…… 我循著記憶趕到昨日那處山坳,此時天光已大亮,不遠處那兩座新墳前果真立著一個瘦削的身影。 我顧不上喘氣,立刻奔過去,將折思謨衣袖拉住。 他未回頭看我,卻動了動手臂,將衣袖從我手中掙開。 “折思謨……”手中忽然空了的感覺叫我心中也空了一些,我望著他,輕聲喚他。 “你來了也好。我父母親的墓,以后便拜托你了。”他自顧自地說,話語間卻冰冷地很。 “折思謨,你要去永安找那個巡撫嗎?” 他又不回答。 “你不要去!”我又去拉他手。 我有些心慌。他想去永安為他父母報仇,若失敗了,便要將命丟在那里。若成功了,便背上殺孽,莫說此生無可能回歸天界,便是來生,定也要叫那殺孽纏住,不得安寧。 他卻又將我手拂去。 “血海深仇,不報枉為人子?!彼蛔忠蛔滞鲁觯哉Z間盡是狠厲。 我拉著他手臂將他扯轉身,認真望著他道:“此事仍有轉機,未必便只有尋仇一途。我們去報官,總有比巡撫更大的官罷,我們還可以去京城,去敲登聞鼓,找皇帝……” 他看著我,眼里都是痛色。 “本就是皇帝身邊人主使,找皇帝又能如何!” “你如何知道……” “我此番被誣謀逆,本就是皇帝身邊的內臣,尋著機會故意陷害。當初那樁舞弊案,他們叫親衛(wèi)軍除去許多黨羽,便懷恨在心,只借著我姓氏便大做文章,稱我為前朝逆臣之后,污蔑我欲圖皇帝性命?!?/br> 竟是如此。我見他臉上狠色更厲,漸顯出癲狂狀,便握緊他手臂,道:“那我們便去尋親衛(wèi)軍……” 折思謨聽見我話,臉上竟露出怪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知當初,是皇帝的親衛(wèi)軍統(tǒng)領親自拿的我!枉我竟以為他正直親善,還將他當做我此生榜樣。那宦官不過幾句虛話,他便當場拿了我,生怕那宦官將話頭引到他身上。那宦官顛倒黑白,誣我重罪。可我身上這些傷,皆是親衛(wèi)軍所留!” 他又去掙脫我手,我扯住他衣袖,無論如何也不放。他力氣那般大,我的手叫他扯得通紅,指甲里漸滲出血來。 “放手罷。我此生都不可能修道了……你……你不用再跟著我。你自回昆侖去罷?!?/br> “不,折思謨。我說過的,我一直陪著你。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報仇?!蔽胰讨稚蟼鱽淼耐匆猓?。 他似乎安靜了一瞬,下一刻,卻抬起手往我胸口擊了一掌。 我被他推遠,險些站立不穩(wěn)跌倒。 他手微抬了抬,似乎想來拉我,卻終于什么也沒有做。 “你走罷!你一個修道之人,怎能去做這些事!我父母的死,本就是我的責任,若我當初不執(zhí)意去考科舉……我去給他們報仇,即便是敗了,也不過是給他們賠罪罷了……”折思謨臉上透出令人絕望的苦痛,眼里也通紅一片。 “不,我陪你去!”我如何能任他一個人去犯險!更莫說他現(xiàn)在這般形容,竟似抱著必死之心一般。 我仍往他身邊奔去,卻叫一柄長劍攔住去路。 他將劍對著我,臉上仍是痛色:“你莫要逼我!” 錚亮的劍身在陽光下泛著光,叫我有一瞬的恍惚。 我往前邁了一步,劍尖觸到了我的胸膛。 那曾在我身上作亂的溫厚的手,此刻只冷漠地握著長劍。 我仍往前走。長劍并未刺進我身體。長劍的主人猛地收了劍勢,那劍尖倒離我更遠了些。 我繼續(xù)朝折思謨走去。“你要報仇,我陪……” 我眼前忽然一片昏暗,手腳脫力,往地上倒去…… “阿瑛,阿瑛……” 似乎有人在喚我。 我努力睜開眼,一張紅唇濃眉的俊俏臉龐便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愣了愣,一瞬竟不知今夕何夕。 “阿瑛,有些痛,你忍著些?!?/br> 我不知他意思,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但還來不及開口問,他便從空中幻出一張符咒。他拿手指引著那符咒來到我胸膛,些微刺痛傳來,那符咒已不見蹤影,似乎,是融到我身體里去了。 我愣愣看著他,眼前一切叫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瑛,你莫不是忘記我了罷!”他臉上顯出些生氣,臉頰鼓鼓的,還是那般憨態(tài)。 “靈猙兒……” 他立刻便顯出高興,眼里盡是亮晶晶的光。 “方才,那是什么?”我想起那符咒,便問他。 “給你保命的東西!”他臉上透出些得意,又道,“你怎么總是叫人欺負……” 我回過神來,抬頭往四周看去,已不見折思謨身影,便去問靈猙兒?!澳憧煽匆娨粋€二十來歲的少年,穿著墨黑的衣裳,手上拿著一把長劍的。” 靈猙兒卻不答我,只“哼”了一聲,道:“你管他作甚。那我也問你,你可看見那邊躺著的都是些什么?” 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看到不遠處躺著幾個男子。 “這是怎么回事?”我駭了一跳,靈猙兒莫不是闖了什么禍吧。 “沒什么,幾個黑心的魔修而已,死有余辜?!膘`猙兒不屑道。 “你將他們殺了?靈猙兒,你怎么闖下這種禍事!”如今天魔兩界修好,不管是天人弒魔,還是魔修弒神,都是兩界大忌。 “你怕什么,他們既是魔修,不好好待在靈力充沛之地修煉,跑到這荒山墳地里來,肯定是存了齷齪心思,說不定是想扒些新尸回去練功呢?!?/br> “那你也不能便將他們都殺了。他們若在人界作亂,將他們捉了,帶去魔界交由他們處置便是……” “可是他們想碰你!”靈猙兒不耐煩起來,脫口道。 我有些愕然。 “那人將你丟在這里,自己走了,若不是我,你就叫這些魔修……”靈猙兒生起氣來,一雙杏眼兒望著我,透著幾分委屈。 “真叫他們碰了,原也,也沒什么打緊的……我這樣的身子……”我胡亂尋了話,想安慰靈猙兒一些。 “阿瑛!”靈猙兒卻喊叫起來,“以后有我在,我護著你!再不叫你被別人碰了!” 靈猙兒話語里透著生氣,臉上卻是十分的認真。我望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空中卻傳來聲音。 “你一個靈獸,也敢學人胡亂承諾?!?/br> 竟是帝尊! 不過一瞬,帝尊的身影便在空中顯現(xiàn)出來。 “我就是要護著阿瑛,不叫他再被你們欺負了。”靈猙兒每每面對著他的主人,便擺出十分任性的姿態(tài)。但帝尊卻似乎從未將這些放在心上。 帝尊似乎從未將任何東西放在心上。 “你莫以為偷吃了些靈丹,便生出了多大能耐罷?!钡圩鹑允堑?,“碧瑛在人界自有際會因緣,你擅自插手,只會亂了因果,說不定還會害他此番功德盡毀?!?/br> “你少拿這些來唬人。我只問你,難道那些魔修,也是阿瑛一定要承受的因果?”靈猙兒越發(fā)激動,竟質問起帝尊來。 那些魔修原本是想將我…… 想到這處,我閉了閉眼,將心中忽然生起的一絲痛楚壓下。 我向靈猙兒望去,想勸他莫要再與帝尊斗氣。 靈猙兒似乎感應到一般向我望來。他沖我笑了笑,卻伸手將我攬到身后。 “你倒有臉自己提起那些魔修。此番你私自下界,又犯下殺孽,還不立刻隨我回天界領罰?!钡圩鹫Z氣重了幾分,面上卻仍是淡淡看著靈猙兒。 “你莫要再說。”靈猙兒往前走了幾步,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既下了來,便不會再回去了?!?/br> 帝尊不再開口,卻突然身形一動,向靈猙兒掠來。 我嚇了一跳,忙叫靈猙兒小心。 靈猙兒似是早有防范,移了身形到一旁,又從空中幻出一張符咒,往帝尊擲去。 那符咒尚未到帝尊面前,便叫帝尊一拂手化在了空中。 “你竟偷了我的符咒!”帝尊面上終于顯出怒氣。“膽大妄為!如今你這般行徑,我再不能容你!” 靈猙兒又幻出幾張符咒,俱往帝尊擲去。 帝尊應是動了真怒,山坳里刮起強風,天上也突然凝聚起厚厚黑云。 帝尊身邊翻涌著真氣,那些符咒才剛被揮出,便迅速被真氣絞成齏粉。 帝尊將手輕輕一揮,數道符咒便俱朝靈猙兒而去,靈猙兒躲避不及,被擊倒在地,口中涌出鮮血。 又一道符咒被帝尊揮出,靈猙兒身邊突然幻出一條銀色鎖鏈。鎖鏈忽的收緊,便將靈猙兒縛在了原地。 靈猙兒用力掙扎,嘴邊染著鮮血,仍顯著些稚嫩的臉叫鎖鏈憋得通紅。 我忙跑到靈猙兒身邊,向帝尊跪下,求到:“此番都是碧瑛的錯,靈猙兒他只是想幫我。求帝尊開恩罷!” 帝尊似乎睨了我一眼,道:“這畜生自化靈以來,便多惹事端。我便將他靈體化去,叫他仍是做一個不懂世情的獸罷。” 靈猙兒越發(fā)掙扎起來,臉上俱是不甘與痛苦。他向來是驕傲的樣子,此刻眼瞳里,卻透出懼意。 帝尊以指作訣,一道符咒在空中漸凝出形。 靈猙兒身體顫抖起來,他望向我,眼里全是懼怕與絕望。 我拿手去捉靈猙兒的手,輕輕道:“莫怕。” 那符咒成形,帝尊手掌輕揮,符咒便向靈猙兒迅速掠來。 但它怎會有我快。 我將靈猙兒抱進懷里,擋在它與符咒中間。 靈猙兒都是護我……若要化去靈體,也該是我才對…… “你……” 一道似乎極具怒氣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接著是一聲鈍響,然后一切化為寂靜。 可我卻仍跪在那處,靈猙兒在我懷中微微顫抖著。 靈猙兒身上的鎖鏈不知為何化去,他得了自由,立刻翻身,半跪在地,又將我護在身下。 “帝尊……”他忽然喃喃道。 我順著他眼望去,那里已沒有帝尊身影,只一條青龍闔眼臥在地上。 “怎會如此……”我愣愣道。 靈猙兒眉頭擰到一處,話語里透著擔憂。“方才,我在你身體里種下了一枚符咒,望著在危急關頭救你一命的。那符咒,是我從帝尊那里偷來的,是,是一枚‘回圜咒’?!?/br> “那,是什么?”我仍叫這變故驚得有些昏然。 “我,我本來也不知道。只是以前見別人向帝尊討過,也是拿去救人的??峙拢菍⒛切﹨柡Φ男g法倒逆回去的咒法罷?!?/br> 我腦中轟然一片,這下闖下滔天大禍,便是將我剝皮碎骨,只怕也難消罪孽了! 靈猙兒仍有些不敢相信,道:“帝尊,竟沒能避開。他定是,分神了……” 說完,靈猙兒瞧了我一眼,臉上帶著些古怪的神情。 我正要問他,卻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 “方才似乎便是這里傳出的異動……” “不過是掘幾具新尸,那幾個怎么搞出這么大動靜?” “哈哈,說不定是尋到寶了。方才這處靈力充沛,莫不是要叫我們找到幾頭仙獸罷!這下可省去千年的修煉工夫咯!” 竟又有幾個魔修尋來了! 我從沒像此刻一般憎恨過自己愚鈍,身上竟半點術法也無。 靈猙兒受了重傷,帝尊也叫我害得化出了原身,此刻昏迷著,若叫那些魔修誤捉去…… “阿瑛,你將帝尊抱好?!膘`猙兒突然道。 我忙奔過去將青龍抱在懷里。靈猙兒一手攬住我腰,一手捏訣。 天地間又起了旋風,靈猙兒將放在我腰間的手收緊,道:“阿瑛閉眼?!?/br> 我依他話閉上眼睛,只將懷里的青龍抱緊。 再睜開眼時,我們已不在原來那山坳。眼前是熟悉的飛云流霞,一棵巨樹拔地而起,直沖九霄之外。 我們竟又到了虛妄境。 靈猙兒將我松開,我便蹲下身,將青龍小心放到地上。 我轉頭去看靈猙兒,卻見他面容慘白,口鼻間又涌出許多鮮血。 我忙扶著他坐下,他將頭靠在我肩上,吐息間俱是虛弱。 他竟將我們直接從人界帶到了虛妄境,身體定是虛耗至極了。 “靈猙兒,可是很痛?” 我拿衣袖輕輕去擦他臉上的血跡,他十分乖巧,閉了眼任我動作。 “阿瑛……”他忽然喃喃道。 “我在?!?/br> “我有些累,可能要睡一會兒……” 我叫他話駭到,立時便繃緊了身體。 他卻將我手輕輕握住,道:“你別擔心,只是睡上一些時候,待我好些了,便會醒轉過來的。” 他闔著眼睛,不再說話。我以為他已睡去了,他卻又忽然開口道:“虛妄境時間流逝極慢,你莫要擔心……擔心那人……等我醒過來,我便帶你回去……然后,然后……我陪你一起去找那人……” 他身體軟下來,陷入沉睡。我將他輕放到地上,片刻后,他靈體幻去,變作了白面長須的模樣。 我撫了撫它身上厚軟的長毛,它將身體蜷起來,發(fā)出輕微的呼嚕聲。 我回過身去看帝尊。 青龍不知何時醒了,正睜著眼朝我望著。 我也朝他望去,他卻不再看我,只半闔了眼,將龍尾擺了擺,顯出些焦躁。 我走過去,撫了撫青龍身體,想安慰它些許,它卻突然發(fā)出一聲龍嘯,龍身微抖,將我震到了一旁。 他睜圓了眸子看著我,眼里顯著怒氣,卻又似乎透著些其他情緒。 我怔怔看著他,不知該怎么辦。 我心中對帝尊一直有些懼怕。他那時嫌我身子其他地方污穢,竟將yinjing插進我rufang里…… 可是那時在虛妄境,在那幻象中,他那般纏著我歡好,言語里俱是小心翼翼的溫柔……靈猙兒說虛妄境中所見,或許是過去之境,或許是未來之境……難道未來,我竟會與他,有那般情緣? 我立刻搖頭,拿手掌在我額上使勁敲了敲,將這荒誕的想法敲散去。 我天資愚鈍,身子又污穢,這些,帝尊都是知道的。又怎會,愿意與我…… 但這妄想在我腦中存在了一瞬,倒叫我不再那樣懼怕他。 我見帝尊斂了眼不再看我,只龍尾仍在一陣一陣拍打著地面,便壯了膽子,又挪到他身邊。 他面上龍須抖了抖,卻仍只閉著眼,不理會我。 我伸手試探著在他額上觸了觸,他微微震了震,卻沒有咆哮,也沒有將我震開去。我見他不像剛才那般抗拒我,便大了膽子,又拿手去撫他龍身。他睜眼瞪著我,我卻不理他,既然他不將我甩到一邊,便是允了我碰他,叫他瞪一瞪有什么大不了。 我只一下下輕輕撫著他身體,漸漸地,他的龍尾也安靜下來,不再像發(fā)泄怒氣般,將地面當做我來捶。 他闔著眼,吐息平和很多,想來應該是睡去了。 今日種種變故,叫我也十分疲累。我在青龍身邊躺下,也合上眼,只仍拿手在他背上輕輕撫著…… 我想,我定是做夢了。 夢里我又到了帝尊的寢殿,他與我在床上歡好。我肚腹高聳著,他捉著我雙腿擱在肩上,又握住我腳腕,雙唇在我小腿上親吻。他下身聳動地那般激烈,我一邊拿手護住肚腹,一邊難耐呻吟。 “慢,慢些……”我聽見我自己說,“小心孩子……” 他將我小腿松開,又拿手將我雙腿分得更開些,身子壓下來,在我肚上親吻。 “上次在昆侖,那個小東西不是好好的生出來了麼,怕什么。” 他將兩根yinjing往我身子里又入了幾分,又低下頭來在我額角親了親,繼續(xù)道:“阿瑛,你偏心得很……連那蠢東西都有兩個了,你才給我生這一個……上次飲宴,昊兒見其他幾個都有弟弟meimei,只他沒有,還躲起來哭了一場……” “哈啊,啊……昊兒……你怎的不告訴我……啊,啊……分明,分明是你自己忙得很……啊,嗯啊……我便是在你殿里住著,也時常見不到你面的……” “你就是偏心……你懷著玄鋆的孩兒的時候,便不叫他慢些,還叫他插快些,將你插壞……” “不,不是的……是玄鋆他……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叫我,叫我難受……” 他聽了我的話,只更加用力將yinjing往我身子里搗了搗。我身子忽然一陣戰(zhàn)栗,xue里便噴出一股yin水來。帝尊卻忽然壓低了身子,將我兩只rutou并到一起,含進嘴里吸吮。 他吮得那般用力,嘴里發(fā)出“嘖嘖”聲響。 空氣中泛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好甜……”帝尊叼著我rutou,望著我道…… 我猛地睜開眼睛。 我竟做了這樣不知廉恥的夢…… 我竟幻想著……我定是瘋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青龍仍閉著眼在歇息,我走到靈猙兒身邊看了看,他仍拿掌抱著頭睡得香甜。 方才的夢境攪得我頭腦一片混亂,我站起身,隨意挑了個方向往遠處走去,只想立刻把那荒誕的場景盡數忘掉。 不知不覺,我已走到了那神樹近旁。 遠看時不知,走到近處了,我才看清,原來這神樹竟是由兩株樹干倚抱而成。兩樹相依,互相扶持,仿若天底下最親密的情人。 我抬頭往上看去,這神樹雖高似萬丈,卻無任何枝條分岔,只倚在一起的兩具樹干互為陪伴,直上云霄。重重疊疊的葉間,棲著幾只金烏。天地間吹來一陣清風,將繁葉吹散了些,顯出些零星的果實。 那果實色赤形圓,竟跟我身體孕出的乾坤果十分相似。 我總以為我在這三界間只孤身一人,現(xiàn)在竟尋著一處相扶之木,他們所化果實與我的果兒無二致般。 我心中有些歡喜,便伸手去碰那神木,可就在我觸到它的一瞬,神木竟消失不見。 我心中駭然,嚇得將手縮回。我手剛離了那處,那神樹便又顯出形來,靜靜立著。 我竟忘了,此處是虛妄境。 想來一切景物,皆是幻象,觸之即散。靈猙兒上次說,此景乃是過去之景。也對,之前帝尊曾帶我去過御日神君的仙島,那神樹分明不是這番模樣。 還以為天地間多了一絲陪伴,沒想到,他們早已湮滅在不知何時的過去了。 而我,仍是孑然一人。 我想陪著師尊,師尊不愿。 我想陪著折思謨,他也將我趕走。 靈猙兒說,他想陪著我。 可他是天界仙獸,享數萬年壽命。而我不過一個陰差陽錯化出的草靈,壽數雖較人界長些,但也少有活過五百年的。 師尊,玄鋆神君,靈猙兒,或是帝尊……對于他們來說,我實在太過平凡、渺小,我孤單無望的一生,于他們來說,不過幾瞬的工夫,頃刻間,便足矣將我遺忘了。 遠處忽然又傳來陣陣鈍響,將我腳下大地都震得顫了顫。 我急忙趕回去,見果然是青龍又將那龍尾擺得焦急,似是感覺不到疼痛般。 我忙奔過去跪坐在他身邊,拿手去撫他身體。他漸漸安靜下來,不再甩著龍尾,眼睛卻牢牢將我看住,眸中似乎釀著濃烈的情緒。 這情緒,我曾在昆侖見過許多回。 每次昆侖將我送去林間叫野獸輪jian時,它們的眼眸中,也是這樣的情緒。 帝尊,是想要我麼…… 那時在天界,靈猙兒jian過我?guī)谆睾?,便化了靈。在昆侖時,也有野獸jian過我后,便生出了靈體,隨后還拜入了昆侖…… 或許,讓青龍jian我?guī)谆兀材芙械圩鸹謴瓦^來…… 可帝尊嫌我臟污,是不愿碰我其他地方的。我那rufang……上次是帝尊拿術法叫我rutou漲開,才能將yinjing插進去,這次可怎么…… 我將衣衫除去,一手捏著一只rufang,另一只手試著用指頭在rutou處鉆了鉆。 “嘶……”疼痛從rutou傳來,我卻顧不上了,只能忍著疼,繼續(xù)在rutou處摳挖。 我的rufang叫我捏得通紅,rutou上也破了皮,滲出血來,可rutou只緊閉著,無論如何也不露出任何縫隙。 青龍卻突然探起頭來。他身形微動,頭已移到我胸乳處。他清嘯一聲,便張口將我rufang含住,舌頭在我rutou上舔吮起來。 片刻后,他將我乳rou從口中吐出,便又垂了頭假寐去了。 我低頭去看,rufang上紅腫已消了,rutou上浸血的地方也愈合如初,不見一點傷處。 我湊過身去撫了撫青龍額頭,輕輕道:“謝謝你?!?/br> 他仍閉著眼,只輕輕擺了擺龍尾,似在回應。 我坐在他身旁,仍拿手去輕輕撫他身體,但他卻漸漸地更焦躁起來。他一會兒將頭擱在我腿上,一會兒又將頭扭到一旁,龍尾雖不再摔打,卻在地上扭動著,似是十分難受。 我朝他龍尾處望去,他腹部較下方的位置,兩根碩大的yinjing已突了出來,漲得通紅。 他不安地扭動著下身,拿yinjing在地上摩擦著。地上砂石粗糲,將他yinjing磨得更顯深紅。 我挪過身去,將他yinjing握在手中輕輕摩挲,不讓他再拿那砂石去磨那脆弱的地方。 我將他身體翻過去,他那兩根yinjing朝著上方直直立著。我將衣衫褪去,跨坐到他上方,將兩處xue口對著他yinjing。 “帝尊,碧瑛冒犯了……等你恢復過來,罰碧瑛便是?!?/br> 我用手扶著他yinjing,將一根對著我前xue,一根對準我后xue,然后緩緩坐下。 他yinjing十分腫大,又生著許多倒刺,刮在我xuerou上,幾乎立刻便叫我雙腿軟了力氣。 我手撐在他腹上,盡量撐著身體,害怕落得快了,叫他疼痛。 他卻漸不耐煩,龍尾在地面上輕輕拍打起來。 忽的又一聲龍嘯傳來,我腿間龍腹突然猛地往上一頂,兩根yinjing霎時往我身子里頂入許多。我立刻便脫了力,身體直直落下,兩根yinjing竟徑直插進了我rou腔里。 “啊……” 他龍身本就巨大,yinjing也較平時大上許多。兩根yinjing在我身子里盡根而入,竟在我肚腹上頂出兩處突起。那突起在我肚腹上直直立著,分明便是兩根yinjing的形狀。 我叫他插得幾乎失了呼吸,腦中轟然一片,只能半伏在他身上不斷喘氣。 我在青龍身上伏了不知多久。待我腦中清明過后,我才反應過來,青龍雖yinjing俱在我身子里,卻并沒有半分動作。 我急忙去看他。剛剛他那樣冒失,莫不是,受傷了罷…… 我一抬頭,便對上他正盯著我的雙眼。那眼里幽深一片,俱是情欲,哪里有半分受傷的痛苦樣子。 我放下心來,便慢慢將身子抬起一些,他yinjing從我身子里滑出一截,我肚腹上的突起也小了幾分。 但他yinjing那樣大,我盡量抬起身子,那兩根yinjing仍深深頂在我rou腔里,在我肚腹上頂出一片突起。我腿腳卸了力,再支不起身子,便又直直落了下去。 “哈啊……啊……” 這般幾個起落,我已完全脫了力,伏在他身上,再提不起任何力氣了。 天地間又是一陣龍嘯。他忽然擺過身子,我失了平衡,從他身上跌落下去。一陣天旋地轉,我已躺在了地上,青龍雙爪撐地,覆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兩根yinjing從我身子里滑出許多,只剩一截guitou仍在我xue里插著。 他仰頭又清嘯兩聲,便聳動起身體,在我身體里抽插起來。他只微微往外抽出一些,便用力插進來,只數下,便又來到我rou腔口了。 我被他的動作插得幾乎失了神智,只能微張著口喘息,眼前白光陣陣,什么也辨不出來。待我回過神來,他yinjing早已盡插進了我身子里,又將我肚腹頂得陣陣突起。 他動作激烈,插到爽處,便發(fā)出聲聲清嘯。我叫他頂得身子聳動不止,腦中一片眩暈,兩團乳rou都幾乎要被顛了出去。我只能盡力抓住他龍爪,穩(wěn)住身體,盡量保持住神智一分清明。 快要到極致時,他忽然將yinjing在我xue口牢牢抵住,陣陣龍嘯響徹天地,隨即,大股大股的jingye便從他yinjing中噴射出來,俱打在我兩個已叫他插成yinjing模樣的rou腔薄壁上。 我叫他射得身子陣陣戰(zhàn)栗,幾乎要暈厥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安靜下來,兩根yinjing也退到了我身子外。他低下頭,在我臉頰上舔了舔,又移到我肚腹處,輕輕舔弄。 他射了那許久,我肚腹微微聳著,里面俱是他方才射進去的龍精。 我只覺十分疲累,眼皮重的很,實在難以睜開。 忽然面前一陣濕熱吐息,我勉力睜開眼,原是青龍也將頭垂了下來,躺在了我身邊。他拿眼睛柔柔地望著我,龍尾似乎又在輕輕拍打著地面,發(fā)出陣陣聲音。我抬起手放到他頭頂,輕輕撫著,他喉嚨里發(fā)出微微的哼哼聲,似乎極為享受,尾巴拍打地面的聲音也漸輕下來。 我合上眼,只仍伸著手在他頭上、背上輕撫。漸漸地睡意襲來,我便抱著他,沉睡過去。 我醒過來時,一睜開眼,便看見青龍那雙幽深的眼眸。 他瞧見我醒了,便一聲清嘯,接著便拿龍爪將我擺成仰躺的姿勢,龍身擠到我腿間,微一用力,yinjing便又入到了我身子里。 虛妄境里不辨晨昏,我不知道時日已過去多久,只知道青龍將我jian了一次又一次。有時他射過jingye,便將yinjing抽出,然后將頭擠到我胸前,我便抱著他睡去。有時他仍有興致,射過后yinjing仍在我xue里抽插,我便也不管他,自顧自睡去,然后又在他激烈的射精中喘息著醒來。 即便時光感受不到變化,我的肚子卻實實在在地大了起來。 我叫一陣熟悉的疼痛驚醒,青龍仍伏在我身上抽插。 “莫,莫要插了……”我眼里泛起濕意,竟在他面前哭了起來?!疤邸锰邸?/br> 兩根yinjing幾乎立刻便從我身子里退了出去。青龍低下頭來,在我臉頰上輕輕舔著,似在安撫我。 但我肚里疼痛一陣勝過一陣,我只能蜷起身體,繼續(xù)哭道:“好疼……”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巨嘯,青龍竟從地上盤旋而起,直躍入云霄間。下一刻,我叫人抱進溫暖的懷里,那人聲音極為輕柔,向我問道:“碧瑛,怎么了?” 我仰頭望著那清俊的容顏,一時間竟將疼痛也忘了。 “帝尊……” 他伸手在我額間撫了撫,道:“我先帶你出去。” “破……” 天地似又旋轉起來,但我叫一個寬厚的胸膛緊緊抱住,感官竟似十分遲鈍。 頃刻間,仙島的景致已盡數不見,四周風清月明,不遠處城墻高聳,我們竟回到四方城外了。 怔愣過后,疼痛重新襲來,比方才更甚。 我緊緊抓住帝尊衣袖,咬緊牙齒,想抵御這疼痛。 “碧瑛,到底怎么了,為何這般疼痛?”帝尊仍抱著我,眉頭皺在一處,一只手將我手握住,輕輕摩挲。 “歸,歸化訣……”我疼得難以喘息,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只能勉力擠出這幾個字。 帝尊將我松開,平放在地上。突然失去的溫暖叫我心中一滯,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絲恐慌。 帝尊以指畫訣,指尖凝出點點銀光。那銀光往我肚腹而去,在我肚腹上方聚成一圈法咒。 我腹間疼痛立時便消失不見,肚腹?jié)u漸消去,頃刻間,兩枚朱果已滑出體外。 我還以為要和上次一樣,受上許多苦楚,沒想到,只片刻的工夫,果子便孕出了。 不知帝尊這是什么法咒,竟如此厲害! 我心中生起歡快,便朝帝尊望去。 帝尊仍站在原處,手中握著我孕出的兩枚朱果。他將那朱果死死盯著,臉上竟?jié)u漸顯出狠色。 “乾坤果……”他突然喃喃道。 帝尊神色怎么如此古怪…… 我從地上爬起,才發(fā)覺帝尊不知什么時候已幻了身衣裳在我身上。 我手腳仍有些泛軟,腦中也起了一絲眩暈。我閉上眼,等這眩暈過去。待我睜眼時,卻見著一把長劍又現(xiàn)在了我面前,劍尖抵著我胸膛,在月光下泛著涼涼的光。 我望著長劍的主人,啞然失言。 “阿瑛!”旁邊傳來驚慌的少年聲音,我愣愣朝那處望去,靈猙兒正向我們這處跑來。 帝尊面上冰冷,一手執(zhí)劍,另一只手輕輕一揮,便將靈猙兒圈在了一處法陣中。 帝尊轉過頭看著我,眼中冰冷將我心里也刺得冰冷一片。 “你竟孕出了乾坤果!”他沖著我厲聲道。 我叫他嚇住,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方才,分明他還那般溫柔……便是以前,他對我盡是鄙夷與冷漠,也從未這般過。他眼中的冷意竟似透著恨,叫我茫然無措。 “難怪那蠢東西似入障了般追著你,你竟沒有死!”他又道,言語間更厲了一分。 他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明白。 乾坤果……我百年來皆是如此,師尊也是知道的。 我初化靈時,與師尊歡好七日,最后一日,便孕出了這果子。當時師尊也似這般,似問非問地嘆了一句:“你竟孕出了乾坤果……” 我聽了師尊的話,才知道原來這果兒還有名字。 “我領天人兩界,為蒼生計,今日便容不得你活著離開……”帝尊一字一字吐出絕情話語,只一句話,便定了我的生死,斷了我的宿命。 “你莫要濫殺無辜!”靈猙兒喊道,話語間盡是慌亂。 “他如何無辜!”帝尊卻只厲聲道,面上竟帶了些狂亂。 “他如今根本不是阿若,如何不無辜!” 阿若……阿若是誰…… “現(xiàn)在不是,難保以后也不是……我不能冒此風險!”帝尊凝起劍勢,長劍往我胸膛更近一分,我肌膚叫劍氣劃破,已滲出血來。 帝尊站在我面前,眼中只有要取我性命的狠絕。虛妄境中一場,竟真如幻境一般。 “你竟如此不辨是非!”靈猙兒似乎也要癲狂了,他厲聲道:“碧瑛如今不過是個極普通的草靈,半分術法不會,身上連半點靈力也無。他這百年,叫你們這些有心人……叫你們作踐……他可曾對你們有過半分怨恨?!要論良善,你這個天界至尊,也比不上他半分!” 帝尊仍死死凝著我,長劍在我心口處懸著,泛著幽幽的光。 那劍終于還是沒能在我心口刺下。 帝尊將長劍化去,卻雙手捏訣,在空中凝出一道符咒。 他以手指引著那符咒到我胸前,然后一掌將那符咒種入我胸膛。我胸中一滯,一陣悶痛傳遍全身,叫我?guī)缀蹼y以站立。 他只冷聲道:“你最好一直如此。若以后你敢為亂三界,你獲取靈力術法之日,便是你靈脈盡斷,灰飛煙滅之時?!?/br> 擲下話語,帝尊便不再看我,徑自往靈猙兒那處去。 我望向靈猙兒,他站在那處與帝尊對峙,身上是劍拔弩張的怒氣。 我張了張口,想叫靈猙兒乖巧些,莫要與他的主人置氣。為了我,不值得…… 可我發(fā)不出聲音。 我努力又試了試,卻只有嘶啞,一個音也吐不出。 “隨我回天界領罰?!钡圩鸬穆曇魝鱽?。 “我說過,我既下了來,便不會再回去!”靈猙兒話語里仍滿是不馴。 “靈……”我終于擠出聲音,卻叫眼前突生的變故驚得手腳冰冷。 靈猙兒竟幻出數道符咒,俱往胸口而去。 他發(fā)出一聲痛苦的長嘯,口中噴涌出鮮血。 我拔腿朝他奔去。方才與帝尊對峙,已耗盡了我所有力氣。我跑得踉踉蹌蹌,靈猙兒分明就在眼前,我卻似乎怎么都跑不到。 “靈猙兒,莫要……”莫要為我這樣,不值得的…… 他蜷在那處痛苦地掙扎,身上溢出金光點點,俱消散在空中。 “你竟棄了仙身……”帝尊聲音仍是淡淡,靈猙兒的痛苦似乎不能叫他有半分動容?!澳慵茸詨櫈檠闼阕黝I了罰。你自己好自為之?!?/br> 帝尊身形便這樣消失在月下,半點痕跡不留。 靈猙兒叫痛苦折磨得昏厥,只靜靜蜷在地上,手掌上盡是指甲劃出的傷。 我抱著靈猙兒在月下靜靜坐著,待身上恢復些力氣,便背著他往城門走去。 城門已緊閉了。 我找了處角落坐下,將靈猙兒緊緊護在懷里。他渾身冰冷,不時打著冷顫。我將手舉到嘴邊,對著腕處咬下。我用力撕咬著皮rou,直到那處流下汩汩鮮血。 我將腕子貼到靈猙兒唇邊,鮮血順著他唇流進嘴里。 他似乎不喜歡這味道,緊閉著唇,不愿張開。 我便拿另一只手輕輕拍著他背,哄道:“你乖些,乖乖喝了,好起來,以后我們便時常在一處,好不好……” 他果真不再抗拒,一口一口咽著我手上鮮血。 今日發(fā)生的事,我有許多不明白,也得了許多明白。 我將那些不明白的事一件一件地拿來想,卻總不敢深想下去。 帝尊說我是什么阿若,靈猙兒也說我是阿若。 我憶起以前,帝尊曾和御日神君說,阿若是害了三界的妖靈…… 師尊……他知道嗎? 他也覺得……我是阿若嗎…… 他也會像帝尊那般,恨我嗎? 我不敢再想。 我只護住靈猙兒,叫他盡量溫暖些,然后便望著那冰冷的月亮發(fā)呆,直到天色漸亮,月亮隱去。 太陽漸漸顯露出來,那便是御日神君開始當值了。 太陽帶來晨初的暖意,不知為何,卻只叫我一身冰涼。 守城的衙差開了城門,我便背起靈猙兒,一步一步往城里走去。 虛妄境中幻夢一場,我便將它都忘掉,便好了。 繁華京都,也叫折思謨做了一場夢。 我還要去找折思謨。 若他也能將那夢都忘掉,應當,也能便好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