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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一:山神像】 七 你們這些人真的是壞得很啊

    江驟讓顧憂把自己送到了夏宅外的那片竹林。

    “如果我遇到危險(xiǎn),我第一時間叫你。”江驟握著那縷屬于顧憂的水霧晃了晃。

    想起了袁永明對自己做的事,江驟還是有點(diǎn)心悸。至于袁永明現(xiàn)在是否死亡,江驟還沒有空思考這件事。他只能先認(rèn)定了自己是自衛(wèi),其他事明天再說吧。

    想到這里,江驟就想嘆氣,不過,看著面前滿腦子除了某件事之外,毫無理智可言的顧憂,江驟又忍住了。

    他對自己面前的顧憂繼續(xù)說:“我就像請神一樣,把你請過來。等做完任務(wù),我們就回山上睡覺?!?/br>
    聽到關(guān)鍵詞“睡覺”,顧憂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驟笑了,拍了拍顧憂的肩頭:“看我去大干一場!”說完,自覺擔(dān)負(fù)起“養(yǎng)家糊口”重任的江驟有些豪邁地轉(zhuǎn)身走了。

    顧憂蹙著眉頭歪了歪頭,又放了一縷水霧跟上去。

    剛剛江驟研究了一下自己這個從來沒有認(rèn)真地打量過的游戲界面,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界面里是有快捷鍵設(shè)置的。

    江驟把自己道具庫里的道具[蓮葉]、[幻身入畫筆]、[回府符]和[鬼面具]都設(shè)置到了任務(wù)界面上的右下方,還把防御的吊墜都掛在身上。不管有用沒用,都先擺上再說。

    準(zhǔn)備好了一切,江驟直奔上次翻墻的地方。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夏家人直接在外面又砌了一堵高墻,把那段矮墻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堵住了。

    那堵墻應(yīng)該是幾個小時前新造的,帶著一股濃烈的香灰和血腥味。江驟靠近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堵墻每塊磚頭的縫隙之間都混了香灰和動物血,有些縫隙上還有渾濁的血液被擠了出來,緩緩地從墻面滑落。

    這已經(jīng)不是做賊心虛、欲蓋彌彰,而是光明正大地寫著“我怕”了。

    夏家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江驟帶著疑惑繞開了這堵墻,往里面走,試圖找到其他可以進(jìn)去的入口。

    走了好一會,都是無邊無際的高墻,江驟忍不住感嘆,這夏家可真有錢。家里可真大。忽然,他眼睛一亮,看到前方某個長滿了雜草的墻角處似乎有些不對勁。

    江驟上前,蹲下來在草叢里摸了一把,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有一個半米見方的大洞,草叢里還藏著不少碎磚塊和墻灰粉末。

    四周雜草并不多,江驟想了想游戲里那些神奇的道具,覺得這應(yīng)該是哪個玩家使用了道具后的效果??赡苁且股璋担s草又長得極高,一時間沒讓夏家人察覺到。

    這的確就是玩家遺留下來的。

    這個墻洞是艾卿之三人用了掘墻道具挖出來的,他們又種了雜草叢掩蓋行跡。而江驟之前見到的那堵新加的墻,則是因?yàn)橄惹班嵨魈优艿臅r候,倉促之間用爆破道具[火爆雷]將那堵矮墻直接給炸了。跑了出來。因此,夏家人不得不又盡快地重新砌了一堵墻緊緊地加在外面。

    不管是誰了,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江驟壓著雜草從那個大洞里鉆了進(jìn)去。不過,江驟又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diǎn)像鉆狗洞呢。

    鉆進(jìn)去之后,江驟拋開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他打開了自己任務(wù)界面,看著一張做任務(wù)給的夏宅平面圖,那是奇蘭任務(wù)給的。

    族長、夏二老爺、夏大爺、二爺、三爺、四爺……大致對了下各個人物所在的院子,江驟卻沒有著急去找夏三爺,而是轉(zhuǎn)身去了另一個地方——藏畫樓。

    奇蘭和陳漱玉的任務(wù)里面都有提到,所有畫好的畫像都會先放到藏畫樓,等著有賣家定了,再取出送出。

    江驟只是想著,這個副本名字叫山神像吧,可他來這里這么久,卻沒見過一副山神像,所以他想看看藏畫樓里的山神像到底有什么稀奇之處。

    子夜時分,沒有一個人在,包括應(yīng)該守著院子的人,所以,江驟按地圖很快找到了藏畫樓。

    那是一棟有著青綠色柱子和瓦片的盔頂重樓,樓一共有四層,自下而上,面積越來越小。

    江驟躲在墻后面,查看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藏畫樓樓下的空地上,建了一個小小的木房子,里面似乎有燈亮著。

    人有守著?江驟皺了皺眉頭,然后,他在自己的任務(wù)界面里那少得可憐的道具中選了一下,最后使用了[鬼面具]。

    有什么東西輕飄飄地貼到了臉上,但是不算難受。江驟看不到自己現(xiàn)在那青面獠牙的樣子,他伸手摸了一下,摸了一手的血。

    算了,甩了甩手,江驟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有……人……在……嗎?”江驟敲了敲門,問候了一句。不過,帶了鬼面具他發(fā)出的聲音都自帶了顫抖、慢速和混響效果,在黑夜中聽起來有些驚悚。

    小木屋內(nèi)的兩個護(hù)院嚇得心驚膽戰(zhàn)。

    今天早上起來,宅子里就很不平靜。

    先是北院那個地方附近的圍墻上出現(xiàn)了混著香灰的血手印,然后下人們發(fā)現(xiàn)夏二老爺?shù)囊粋€孌寵不見了。傍晚和晚上,宅院里又不停地有外人闖入。傍晚的時候,那個地方的墻被什么東西炸掉了,而晚上,一兩個護(hù)院被殺了。

    不想去守著那個地方,這兩個護(hù)院賄賂了管事的,才能被派到這里來守藏畫樓。

    這里從來沒有什么鬼怪侵?jǐn)_,可今夜怎么會……兩個護(hù)院都握緊了手中的腰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門口,生怕外面的鬼會突然闖進(jìn)來。

    “回……答……我……啊……”見沒有動靜,江驟又敲了兩下。江驟原本是想用鬼面具把他們嚇跑,然后自己趁機(jī)溜進(jìn)去。結(jié)果里面的人都沒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

    江驟靈機(jī)一動,讓他們就呆在這里面,不敢出來也挺好的。

    “你……們……出……來……我……好……餓……啊……”

    江驟敲了敲門,拿出了一點(diǎn)觀摩景淮他們排練時學(xué)到的演技,還聲情并茂地嚎叫了兩聲。后者是跟晴空學(xué)的。

    那兩人嚇得腰刀都離了手,緊緊貼著墻面不敢動彈。尋常的刀槍棍棒對于鬼來說根本沒有用,這個時候只有不出去才能保住一命。

    江驟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下,卻只能聽到兩人有些急促的呼吸。那兩人應(yīng)該是不敢出來了,江驟放心了下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藏書樓門口。

    門上有一把大鎖,江驟撥弄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鎖芯已經(jīng)被破壞了,只是被人擺出了假裝還是完整的樣子。

    又有玩家來過了?江驟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己果然不聰明。自己能想到的東西,別人都能想到。

    不過,嘆氣歸嘆氣,任務(wù)還是要做的。江驟拿掉了鎖,輕輕打開門走了進(jìn)去。

    里面看不到一絲亮光。點(diǎn)掉了[鬼面具]的效果,江驟小心地在里面摸索,他摸到了一排排柜子。柜子里都是硬木的筐子,而筐子里面是一幅幅卷好的畫卷,應(yīng)該就是那些山神像了。

    在江驟摸到畫卷的那一瞬間,他界面中的[幻身入畫筆]忽然亮了。它在黑暗的環(huán)境里特別顯眼,讓江驟難以忽視。

    他只好點(diǎn)擊了[幻身入畫筆],瞬間就被畫像中發(fā)出的一陣白光拖了進(jìn)去了。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江驟伸出手扶住了旁邊的柱子。然后,他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神君府。

    不過,這卻不是現(xiàn)在的神君府。

    路過的丫鬟小廝從江驟避之不及的身體中穿過,江驟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體,明白了他們應(yīng)該是看不到自己,也接觸不到自己。

    “夏三爺,你再不快些,就趕不及正君大人歸來了?!币粋€男聲催促道。說話的內(nèi)容是催促,可他的語氣卻像是嘲弄。

    江驟聞聲,不自覺走近了一些。他看到一個不認(rèn)識的英俊男子穿著侍君身份的衣服倚靠在了湖泊旁的假山前。

    “漱玉大人說笑了?!蹦弥嫻P的夏三爺不緊不慢地說,“畫總是要細(xì)細(xì)地畫好了才是。”

    原來那人就是陳漱玉。

    江驟仔細(xì)看了看陳漱玉,發(fā)現(xiàn)他不僅英俊瀟灑,還有一些放蕩不羈,感覺……不像是江驟想象中那種強(qiáng)jian犯。不過,袁永明長得也不像強(qiáng)jian犯,甚至有些正氣,不也對自己做出了那種事情。

    陳漱玉勾唇嗤笑:“瞧你這裝模做樣的樣子,這都五年了,我還不知道你?怕是三爺?shù)男亩疾恢w何處去了?!?/br>
    夏三爺不緊不慢地畫好了最后一筆,仔細(xì)打量了自己的畫,才道:“丹心不敢,大人言重了。”

    江驟又看了看夏丹心的長相,他與陳漱玉差不多年紀(jì),看起來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陳漱玉站了起來,揮開了一旁的想要上前服侍的小廝,自己整了整衣服。他走過來,也沒看那畫,低聲問夏丹心:“夏青成,五年后你會把李朱顏接走嗎?”

    夏丹心沉默了一會,道:“夏家并非我當(dāng)家?!?/br>
    意思就是他一人決定不了了,陳漱玉又嘲諷地笑了一聲。李朱顏是被賣進(jìn)來的,他陳漱玉可不是,更重要的是沈步月也不是。

    這時候,遠(yuǎn)遠(yuǎn)來了一群人。

    打頭的是兩個背著箭囊的年輕男子,他們袖子都被有著甲片的護(hù)臂束了起來,應(yīng)該是剛剛圍獵了下次祭祀要用的牲禮回來。

    陳漱玉看與李朱顏言笑晏晏的沈步月,心中一陣嫉恨。沈步月和李朱顏素習(xí)交好,有不少侍君私下議論,道這二人便如同契兄弟一般,怕是十年期滿沈步月就會將李朱顏贖了去。

    可明明李朱顏和夏家這幾個爺都有些首尾,尤其是他身邊這個夏三爺。

    陳漱玉見夏三爺也定定地看向那邊,便幽幽道:“他們關(guān)系這般親厚……三爺不怕日后沈步月將李朱顏帶走?”

    侍君離開時是可以提出一些特殊的要求,若是夏家人和李朱顏愿意,再加些錢,以他們貪財(cái)?shù)男宰樱虿皆聨ё呃钪祛伈皇鞘裁床豢赡艿氖虑椤?/br>
    夏丹心卻輕描淡寫地說:“他帶不走。”

    一旁聽著的江驟只覺得云里霧里的。他看了看不遠(yuǎn)處相談甚歡的兩個男子,有些艷麗、像是齊蘇杰那種長相的應(yīng)該就是李朱顏,而另一個有些清冷疏離氣質(zhì)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沈步月,不過他這時候帶著點(diǎn)笑意,讓人覺得沒什么距離感。

    陳漱玉喜歡沈步月這事江驟知道,但是聽他們的意思,夏丹心喜歡李朱顏?而沈步月和李朱顏相愛?

    可是為什么夏丹心說夏家不是他當(dāng)家,又說沈步月不能帶走李朱顏。夏家……

    江驟又想起了齊蘇杰說過,他呆的那個房間里有沈步月的東西……江驟睜大了眼睛,難道像齊蘇杰或者沈步月遭遇的那樣,夏家這些人想把李朱顏也扣下來做……性奴?

    “我會和他結(jié)契。”夏三爺招手,讓他的小廝收起了畫卷和畫筆,江驟又聽見他對陳漱玉說:“我要是大人,就會想個法子,好好地管一管沈步月?!?/br>
    江驟震驚到不行,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陳漱玉的反應(yīng),就被那陣白光拉了出去。

    陳漱玉會去強(qiáng)jian沈步月是夏丹心暗示教唆的……

    江驟又回到了藏畫樓,呆呆地想著剛剛看到的事情。然后,江驟才意識到原來[幻身入畫筆]是這么用的。

    又順便試了幾副畫后,江驟終于試到了李朱顏的畫。

    這次是在李朱顏的正院里。門沒闔上,聽著隱約的人聲,江驟跨過熟悉的門檻走了進(jìn)去,卻未料到撲面而來的yin聲浪語把江驟打了個悶頭。

    “顏兒可快活?”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李朱顏帶著呻吟婉轉(zhuǎn)地回答著:“啊……四哥……顏兒……好——唔!”但他的嘴突然被什么堵住了。

    “顏兒再吃吃大哥這根。”另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傳來,“好顏兒,含得深一些罷。讓丹心把你這番神色畫下來,若是拿去售賣,想必是比那勞什子山神像值錢多了。”

    “唔……唔……不……”李朱顏含含糊糊地拒絕。

    江驟四肢僵硬地看到那隔著紗帳的軟榻上,李朱顏跪趴著,前后各有一個男人。他不敢看那場面,飛快地別過頭,卻看到了一旁衣衫半開、腰帶也未系的夏丹心。

    夏丹心正畫著床上這一幕,而另一張畫好的山神像隨意地被扔在了地上。

    江驟不明白,為什么夏丹心的表情依舊那么從容,就像面前不是他喜歡的對象在同他的兄弟交媾一般。

    夏丹心似乎畫好了,扔了畫筆站了起來,走向軟榻。江驟被別過臉,不敢看他們四人。

    夏大爺?shù)痛艘宦暎淞顺鰜?,拍著李朱顏艷色絕絕的一張臉說:“顏兒,咽下去?!崩钪祛伵Φ厥諗n喉嚨,把那正在射精的guitou伺候得無比舒爽,夏大爺喟嘆了一聲,才從李朱顏的嘴里把自己的家伙抽了出來,穿了袴,坐一邊玩著畫筆。

    夏丹心走上前去,李朱顏便湊到了他的懷里呻吟,勾著他親吻。

    正掌著李朱顏臀roucao弄得啪啪作響的夏四爺?shù)溃骸叭邕^來,顏兒就當(dāng)爺幾個不存在了似的。是哥哥這根東西不如三哥么?”

    說著,他更用力地撞了起來,讓李朱顏癡癡地叫起來,說:“啊……四哥cao得……顏兒很爽利……啊……嗚……要破了……”

    夏丹心撫摸著他的唇角,然后讓夏四爺把他抱坐起來,雙腿大張地面向了夏丹心。

    他伸出手去摸李朱顏后屄的屄口,那里全是水和水沫。屄口被紫黑色的yinjing撐得極大,不停地被進(jìn)出著。

    夏丹心滑了一根手指進(jìn)去,說:“破不了,顏兒這xue里,還能吃。”

    “嗚……不……啊……”李朱顏流著眼淚搖頭:“不……丹心……吃不下了……”

    “怎地吃不下,上次我和爹是怎么弄你的,顏兒忘了么?”夏四爺一邊頂弄著,一邊咬著李朱顏的唇,和他接吻,“十年快到了,以后顏兒可是要做我們的妻子,不好好吃怎么行?”

    夏丹心揉著那屄口,很快就讓那里又松了幾份,他扶著自己的性器湊了上去。

    見李朱顏腰身扭動,似乎還想要掙扎,夏丹心道:“顏兒乖乖聽話,你央求我保下沈步月,我們不是也做了嗎?”他一寸一寸地將自己的性器擠了進(jìn)去,說:“你想要的,我們都會幫你留下,只要你乖乖的?!?/br>
    李朱顏似乎又怒又驚,一時晃神之間,夏丹心便全根擠了進(jìn)去。

    “啊——”李朱顏被兩根擠得滿滿地,他常年用yin藥的身體慢慢地軟了下來后,夏四爺與夏丹心或交錯、或同時地cao弄起李朱顏來。

    夏家大爺僅僅著了袴,站在一邊畫著這一幕,臉上還帶著些yin笑。江驟實(shí)現(xiàn)聽不下去了,他邁腿往外走,卻聽到門口晃當(dāng)一聲響——

    “誰?!”夏大爺厲聲道。

    軟榻上兩人卻是依舊不管不顧地壓著李朱顏抽插著,李朱顏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無言地哭泣著。

    江驟抬眼去看,卻發(fā)現(xiàn)居然是九斤!

    他年紀(jì)同江驟見到的時候差不多,十三四歲,此刻跌坐在地上。銅盆倒扣在他的腳邊,灑了一地的水。九斤蒼白了一張臉?biāo)坪跸胍q解:“蒼連說里頭叫水……”九斤知道自己定是被人整了。

    不知道九斤聽見了多少,夏大爺臉色陰晴不定地丟下畫筆走了出來,叫來了人把九斤拖下去。江驟著急地跟著夏宅帶過來的管事的走,不知道他們要把九斤拖到哪里去。

    屋內(nèi)夏丹心和夏家四爺細(xì)細(xì)地安慰著李朱顏說:“顏兒別擔(dān)心,大哥會給九斤找個好去處……”

    而江驟卻看到,那管事的帶著孔武有力的小廝和隨從,將九斤拖到了外院。

    管事的問:“你小子剛剛聽到了什么?”

    九斤慌張地?fù)u頭,跪著趴下,慌忙地說:“小的什么也沒聽見……求求管事的,饒了小的……”

    這時候,江驟看到那管事招了招手,便有一帶著刀的隨從走了上來。他抽出了腰間的大刀,在日光下,對準(zhǔn)了跪伏在地上、不斷磕著頭的九斤用力砍下——

    “不!不要!——”江驟撲了上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他們?nèi)魏我粋€人。

    因?yàn)榭念^的動作,九斤剛抬起頭,便對上了那急速而下的刀刃。鮮血飆出,九斤的腦袋咕嚕嚕地滾到了一邊,他錯愕地睜著眼睛,臉上還掛著些淚水。

    “九斤……”江驟撲在地面上看著尸首分離的九斤,簡直不敢相信發(fā)生了什么。

    那管事的拿著帕子捂著自己的鼻子,罵那隨從:“每次總是搞得這么血淋淋的……再說了,這九斤怎地也是夏二的兒子,好歹你給他留個全尸。”

    那隨從擦著自己刀上的血,討好一笑道:“他這脖子又細(xì)又長的,看得小的手癢,一時便忘了?!?/br>
    那管事的甩了甩手,說:“隨了他那娘吧……夏二也是個糊涂蛋,十一二年前媳婦跟人私通被打死了,如今兒子又沖撞了主君大人……罷了罷了,趕緊收拾掉……”他轉(zhuǎn)身走了,還在跟那隨從說:“我得跟大爺說道說道,待朱顏大人回夏宅,這神君府的人恐怕都得清理一番了?!?/br>
    江驟眼眶酸澀,看著他們收拾九斤那未合眼的尸身,眼淚不知不覺地滑落了。他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白光一晃,他便回到了藏書樓。

    江驟抹掉了自己的眼淚,將最后摸到的那幅畫放進(jìn)了自己的道具庫中。江驟看到那個小小的格子上出現(xiàn)了[李朱顏的山神像其一],然后推門走了出去。

    懶得掩飾有人來過了,江驟門都沒闔上,直接去了夏三爺?shù)脑鹤印?/br>
    就算因此觸發(fā)任務(wù)的倒計(jì)時,江驟也要知道,現(xiàn)在神君府上那些人……九斤、奇蘭、夏二、菱歸、故衣……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就是這些人害怕的鬼嗎?

    江驟按奇蘭的地圖找到了夏三爺?shù)脑鹤?。夏丹心的院子居然也上了鎖,像是害怕他逃出來一般。

    江驟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院門上不止一把鎖,還貼了朱砂黃符。到底是怕夏丹心跑出來,還是怕鬼跑進(jìn)去?江驟完全不明白。

    看著這院子的院墻,江驟這時候終于想起了[蓮葉]。江驟拖出蓮葉,坐著飛了進(jìn)去。

    蓮葉帶著他在正屋臺階前落下,江驟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院里十分破亂,石桌、盆景甚至假山都被推得東倒西歪,庭院里雜草叢生,與夏宅和神君府一貫精致的山水或園林風(fēng)格完全不同。

    這夏三爺瘋了嗎?

    江驟看著周圍屋子都緊閉著,料想著這些伺候夏三爺?shù)娜诉@個時刻也不敢出來。握緊了顧憂的水霧,江驟上前猛地踹開了正屋的院門。

    不過踹開了,江驟就嚇了一跳,因?yàn)閺奈輧?nèi)氣味傳出來的味道十分難聞。那是一股撲面而來的腐爛的味道,里面混合了屎尿的味道,另外還有一陣令人窒息般的悶熱。

    江驟被熏得退了一步,發(fā)現(xiàn)正屋的大門口躺著一個人!

    捂著鼻子,江驟小心地上前看,借著月光,他能看到那是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他胸膛起伏著,還在呼吸。

    是夏丹心!

    江驟立刻把他拖了出來,然后迅速把門關(guān)上了。不過,江驟這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夏三爺也是臭味的來源之一。

    他放出了自己的靈泉水洗了洗手,然后捏著鼻子靠近了夏丹心。

    “醒醒!”江驟不想碰他,卻又不得不叫醒他。

    “顏兒!”夏丹心睜開眼睛,就想把面前的人抱入懷中。

    江驟被他的口臭熏得干嘔,一時間沒來得及躲避。還好跟著他的水霧把他的腰身一勾帶走了,沒讓他被夏丹心碰到一片衣角。

    夏丹心卻發(fā)著狂跟著追趕起來,他把江驟當(dāng)成了李朱顏,不停地喊著:“顏兒!顏兒!別走!”

    江驟無語地被顧憂的水霧勾著腰、拖著飛??粗牡ば囊律啦徽喩戆l(fā)臭地追著自己,江驟點(diǎn)出了蓮葉,坐在上面。

    自己和李朱顏長相氣質(zhì)都完全不同,夏丹心這都能認(rèn)錯,是不是因?yàn)樗娴寞偭耍?/br>
    “你停下?!苯E呵斥道。

    夏丹心猶豫地停了下來。他蓬頭垢面,早已失去了曾經(jīng)翩翩君子的風(fēng)采,此刻抬著一張臟兮兮的臉,懵懂又有些期待地看著江驟。

    江驟伸出了左手手腕,釋放了泉水,滴在了夏丹心的臉上。夏丹心只覺得從來嘗過這么甘甜的泉水,抬著頭接著江驟放出來的泉水喝著。

    江驟低聲說:“就給他喝一點(diǎn)點(diǎn)。”說著,他安撫了一下腰間和右手蠢蠢欲動的水霧。

    等泉水喝得差不多了,夏丹心眼神里也有了神光。

    果然,對瘋了的顧憂都有用,大概對夏丹心也是有用的。只是可惜這東西治標(biāo)不治本,不然江驟就是把顧憂的嘴巴親腫了,也要給他灌下去。

    見江驟收了手,水霧也不鬧了,他腰間的那一縷爬上來盤著江驟的脖子。

    夏丹心瘋魔鈍痛的腦子終于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坐在蓮葉上那身上、手上纏著水霧的江驟,問:“你是……山神派來的嗎?”

    山神不可能穿著這樣深色調(diào)的衣服,還戴著頭巾,一副做賊的樣子。但他身下的蓮葉和漂浮著的水霧又明示了自己與山神的關(guān)系,而且,他還能把陷入癲狂的自己恢復(fù)了神智。

    江驟思考了一下,說:“對!”自己跟山神派來也差不多吧。

    夏丹心表情漠然又黯淡,說:“李朱顏已經(jīng)死了,山神大人這時候才派人來,未免太遲。還是說……”他抬著眼皮目光銳利地看著江驟:“山神大人終于肯出來了?!?/br>
    江驟有些微微地驚訝,夏丹心怎么知道山神不愿意出來,不過他馬上正色說道:“……大人自有考量?!?/br>
    夏丹心冷哼了一聲:“五年前,我曾去求過大人幫幫我們,可大人說什么?”

    “‘吾不涉塵世,亦不愿為他人之配角?!?/br>
    夏丹心有些憤恨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他眼看著顏兒被一個人一個人地玩弄,卻不愿意伸出援手。”

    江驟滿腦子問號:“……你不也是其中一個嗎?而且明明你和你的兄弟都一起……”江驟說不下去了。

    夏丹心別過臉,沉默了一陣,說:“……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我明明想要幫他逃走,不想讓他吃那些yin藥,我明明只期望他能和我在一起,但我卻像是牽絲傀儡一般,被控制著,把他推向我的父兄,和我父兄一起享用,甚至更多的人……”

    夏丹心伸出骯臟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說:“明明我和顏兒情投意合,卻要讓我的父兄都……”

    夏丹心也被“規(guī)則”控制著……江驟抓緊了水霧。

    他抬起臉看著江驟說:“更甚,它在誘惑我,它告訴我最后和顏兒結(jié)契的只有我。而且,只有結(jié)契了,這一切才會結(jié)束。我也就半推半就地做了下去……我原想著,等結(jié)契了,就帶顏兒遠(yuǎn)走高飛。我哪里知道,結(jié)契完成之后,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了?!?/br>
    “我被那懸線勒得更緊了,完全無法掙脫那禁錮……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殺死了他……”

    李朱顏……居然是夏丹心殺死的?!江驟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那已經(jīng)默默地垂淚起來的夏丹心。

    夏丹心擦掉了自己臉上的一滴淚,問:“殺了顏兒后,我就瘋了,卻怎么也不肯讓他們帶走顏兒的尸體。他們怕顏兒會來索命,于是在我院里埋了符紙。”

    “從前,夏家殺了再多的人,糟踐了再多的正君侍君,也沒有過鬼魂之說,我們原以為是山神庇佑,后來我才知道,山神根本不屑于管這樣的腌臜事情?!?/br>
    “但顏兒死后,似乎真的就有鬼了。我半瘋半醒之間,也曾聽到過神君府上幾個小廝來敲我的門……”

    是九斤他們!江驟緊緊地盯著絮絮叨叨的夏丹心,說:“夏丹心,我問你……沈步月死了嗎?神君府上的人……都死了嗎?”

    夏丹心與他對視,說:“你知道得也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多……你到底是誰?”

    江驟咬了咬牙根,說:“你別管我是誰……總之,我確實(shí)是山神派來的?!闭f著,他晃了晃手里的水霧。

    夏丹心這才回道:“我爹將沈步月帶回夏宅后不久,我二叔便想要去弄他……沈步月將我二叔打得半死,逃出了院子。他爬上圍墻的時候,被我家護(hù)院亂箭射倒在上面……”

    夏二老爺?shù)谝淮伪蝗舜虺蛇@副模樣,什么色心也無了,向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命令護(hù)院直接放了箭??傊?,還有更美貌可人的李朱顏在,而且他們只有在cao弄李朱顏的時候,才會有得到滿足的快感。

    “知道這事,我很是煩惱了一陣。他死了便死了,只是顏兒和他關(guān)系好,我曾答應(yīng)過他要把沈步月救下來,我只能又哄著他,能拖多久拖多久了?!?/br>
    “至于神君府的人……”夏丹心沉默了一會,說:“如果你問的是顏兒在的時候那一批下人,確實(shí)都死了?!?/br>
    “我們不是沒有這么處置過下人,但為什么顏兒死后他們就變成鬼了呢?”夏丹心喃喃地說。

    江驟氣都?xì)馑懒?,這個夏丹心直接或者間接地殺了這么多人,但除了李朱顏,其他人的死對他來說都無足掛齒、無足輕重。

    深呼吸了兩下,江驟看著自己任務(wù)界面。[子夜出行]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另外,主線任務(wù)[夏三忘筆]的兩個任務(wù)和隱藏任務(wù)[青夏山神]的第一個任務(wù)都已經(jīng)完成了。

    江驟接受了任務(wù)獎勵之后,有些懵逼地看著眼前的界面。

    因?yàn)樗媲熬尤惶隽恕肮餐婕彝P(guān)游戲!”八個大字,那八個大字旋轉(zhuǎn)了一圈,把左上角的[退出副本]按鈕給點(diǎn)亮了。

    不是吧?!他還沒完成隱藏任務(wù),也沒有找到帶走顧憂的方法??!江驟立刻無視了這個按鈕。

    這時候,江驟聽到夏丹心幽幽地說:“顏兒為什么不能變成鬼來索我的命呢……”

    “……”江驟無語,這個夏丹心滿腦子就在意他的顏兒。不過,說起來江驟曾經(jīng)也只在乎颯颯,這么想來跟這個夏丹心也有些共通之處。

    不對!江驟晃了晃腦袋,自己可不會殺人……不對……好像也殺人了……江驟無力地陷入了混亂之中。

    水霧勾了勾他,讓他回過了神來。

    聽著夏丹心又開始重復(fù)地念叨那句話“顏兒索命”之類的話,江驟知道泉水開始失效了。

    走之前,江驟問了夏丹心最后一個問題:“……你殺死李朱顏的時候,在想什么?”

    夏丹心抬起臉凄慘地笑了一下,說:“我想放了他,也想放了我自己。”

    睫毛微顫,江驟抓緊了自己手中的水霧。

    “我還會再來找你,好好活著?!苯E留下了一句話,乘著蓮葉飛了出去。

    子時過了,心亂如麻的江驟剛跟著顧憂回了青夏山中,而宴追卻去了夏宅。

    那對江驟來說過高的院墻,對宴追卻不是問題。宴追站在圍墻的瓦片上,想起自己剛剛助跑、攀爬的熟練動作,他對自己在讀研究生的身份有所懷疑。自己好像很擅長翻墻?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宴追跳進(jìn)了宅院內(nèi),帶上了隱匿的斗笠,他直接去了夏三爺?shù)脑鹤印?/br>
    主線任務(wù)必須做,順便詢問一下沈步月在哪。

    夏三爺?shù)脑洪T緊鎖,還貼著黃符,宴追想也沒想就又翻墻進(jìn)去了。進(jìn)了那雜亂的院子,宴追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夏丹心。

    宴追收起了自己的帽子,低聲問:“你是不是夏丹心?”

    夏丹心念叨著什么顏兒顏兒的,聽到他問話也不理??磥磉@個夏丹心是瘋了,所以才拿不起畫筆。宴追看著自己任務(wù)界面里主線任務(wù)的第一個已經(jīng)完成了,說明自己的猜測正確。

    但是,這個夏丹心一個富貴窩里的公子哥會這么臭?這個夏家因?yàn)槭圪u山神像兩百年來可是堆積不少的財(cái)富。

    而且,即便是瘋了,為什么夏家那幾個人飯桌上都不提到他?夏丹心做了什么見不得光或者有辱門楣的事?

    宴追蹙著眉頭離夏丹心遠(yuǎn)了一些,他想著,自己可能還有點(diǎn)潔癖。沒管躺在地上發(fā)瘋的夏丹心,宴追轉(zhuǎn)身上臺階,推開了正屋的門——

    “嘔——”宴追掛在欄桿上捂著嘴低聲干嘔。這個夏丹心屋里是化糞池和尸山嗎?怎么這味道這么惡心。

    尸體……里面有腐爛的尸體。宴追突然想到,誰死了?他撕下衣擺的一片碎布,疊好了綁在自己的鼻子上,然后屏住呼吸,走了進(jìn)去。

    屋內(nèi)比院子更亂。一地都是桌子椅子、茶具、碗筷、壞掉的食物還有排泄物……宴追發(fā)現(xiàn)哪怕捂住了鼻子,他都被熏得眼睛疼。

    避開臟污,宴追快速地進(jìn)了次間,看到了床榻上那具腐尸。

    那是一個男子,他穿著紅色的衣服,像是婚服。

    夏丹心和誰結(jié)婚了?宴追忍住嘔吐的欲望仔細(xì)看了看那尸體,腐爛的程度很高,死了兩三個月肯定有。

    但,肯定不是沈步月,宴追放心了下來,立刻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嘔——”宴追一出來就忍不住又趴在欄桿邊,壓著聲音吐了一陣。這時候旁邊一個廂房亮起了燈,有小廝拿著油燈靠在門口,聲音顫抖地問:“是誰……”

    見驚動了人,宴追翻過欄桿躲進(jìn)了一旁的一個歪倒的假山后面。

    那小廝大著膽子走了出來,發(fā)現(xiàn)了在庭院中躺著發(fā)瘋的夏丹心。

    “爺……您怎么出來了……”那小廝有些抱怨,他佯裝要伸手,“小的也不想進(jìn)你那屋,我扶著您去廂房吧……”

    夏丹心聞言,突然自己又站了起來,道:“我要和顏兒在一起!滾!”他用力地打開了那小廝的手,又重新回到了那臭不可聞的正屋內(nèi)。

    那小廝甩甩手,道:“臭死了!自己把人殺了,天天又抱著尸體……”小廝打了冷戰(zhàn):“我還是快進(jìn)去睡覺了……天天鬧鬼……這日子真沒法過了……”說完,他就舉著油燈走了。

    顏兒……宴追走了出來,想著,李朱顏。夏丹心和李朱顏結(jié)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把李朱顏殺了,因此夏丹心瘋了。

    宴追看到自己主線任務(wù)兩個都完成了,他刷出了那行“恭喜玩家通關(guān)游戲!”。

    但是,沈步月到底在哪里?

    沒有理會已經(jīng)可以退出副本的按鈕,帶上斗笠的宴追翻過了院墻,跳下來的時候胃里還一陣晃蕩,于是他又扶著圍墻緩了一會。

    這時候,他聽到了一陣清越的男子笑聲。

    “宴追……你找我……?”

    沈步月?!宴追抬起頭,他跟著那忽遠(yuǎn)忽近的聲音不停地追著,然后被引到了一垮掉的矮墻邊上。

    那里像是被什么炸開了,一時還沒有修繕,但夏家又在外面加了一堵高墻,緊緊地壓在了邊上。

    宴追蹲下來,細(xì)細(xì)察看那被炸開的矮墻,他總覺得像是聞到了血腥味。

    沈步月的鬼影貼著宴追的脖子,那寒冷侵入骨髓,讓宴追這種忍耐力極強(qiáng)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他聽見沈步月說:“明天晚上……子夜……記得給我開門……”

    宴追想要回頭看他一眼,卻完全無法動彈。半晌,他才開口說:“好?!?/br>
    隨著宴追的應(yīng)答,沈步月消失了。宴追站起來看向矮墻,心里覺得空落落的。

    我是誰?沈步月……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