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結(jié)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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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提前訂的桌,是一間逼仄的四人隔間,游連生一坐下,牛斌就找機會坐在了他旁邊,何建沒覺得什么,坐在二人對面,游連生握緊雙拳,渾身都繃緊了。 “看看喜歡什么菜,想吃什么就點什么,不用給你牛叔叔省錢……”牛斌把菜單推到他面前,游連生盯著那只短而粗的手,越靠越近,近在咫尺,猛地站起身,椅子順勢被抵開,發(fā)出刺耳的“呲啦”聲。 他的反應(yīng)太大,那種驚弓之鳥般的驚懼終于讓何建察覺到了不對,他皺著眉頭,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兒子:“你怎么了?” “你別碰我?!庇芜B生已經(jīng)沒有心力搭理何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于抵御牛斌帶來的負面情緒了,他對著牛斌,冷冰冰道。 “游連生,你懂不懂禮貌!”何建感覺自己父親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惱怒地指責游連生,卻換來他更為冰冷的一瞥。 “哎,怎么又吵了?孩子在青春期,咱們做長輩的體諒一點,”牛斌趕忙打圓場,順便把游連生的反常歸于年齡,接著拉住何建的手臂,沖他使眼色,“你這脾氣!總是收不住,這么多年沒好好見過一面,怎么還要吵架?” 何建輕哼兩聲,順著臺階下了,游連生一言不發(fā),把椅子拉遠后勉強坐下,身邊的男人問他吃什么,他都只是胡亂“嗯”了幾聲,服務(wù)生上菜,他們竟還點了啤酒,游連生不喝,另外的人要喝,一瓶酒下肚,空間變得喧囂。 游連生強壓下惡心,慢慢挑碗里的米粒,他坐在這里食不下咽,兩個男人不在意他的沉默,你一言我一語在隔間聊開了,四處充斥著中年男人渾厚的聲音,以及刺鼻的啤酒味,牛斌主動聊起游連生小時候的事。 “……唉,我還記得,連生小時候可好看了,像個小姑娘,”男人自然而然地拖椅子靠近,游連生呼吸一滯,屬于他的那一丁點空間都被極度壓縮,惡魔入侵安全距離,讓他無處可躲,爪子碰到自己的身體,嘴巴開闔:“現(xiàn)在也是個漂亮小伙兒?!?/br> “你不要碰我!”游連生觸電似的站起身,往后退了一大步,死死瞪著男人,何建不知道他在這里鬧個什么,只當他是看不上自己跟自己的兄弟,面子上掛不住,站起身沖他發(fā)火。 “你是怎么回事!啊?游連生?進了豪門,連你親爹都看不起了?碰一下都那么金貴?牛叔叔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又是怎么回事?”游連生憤恨而痛苦地望著何建,剝下理智的外衣,里面全都是憤怒和恐懼,“你說只有我們兩個,我才答應(yīng)跟你見面,結(jié)果,現(xiàn)在又是什么?他來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這個……” 游連生倒吸一口涼氣,他說不出口,他無法在自己父親面前說出自己的遭遇——他父親的多年老友,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在他床邊自慰。 太惡心了,無論是牛斌,還是何建,以至于自己,都惡心至極。 “哎哎,怎么又吵起來……”牛斌在一邊略帶慌亂地勸父子倆,無人搭理,游連生深深呼吸,壓抑住身上的顫抖,眼前一片模糊,轉(zhuǎn)向自己生父的方向,盡量緩下聲音,“你直說吧,你找我是做什么的?” “我就是想來看看我的兒子……” “你如果今天不說,我以后再也不會跟你見面,”游連生打斷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nèi)心翻涌著什么樣的風暴,他再也受不了這個地方,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一切,“我說到做到,我會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拉黑,你自己愛找誰找誰,別再來sao擾我,你要是覺得我看不上你們,呵,那就是,我就是看不上你——” 越說,游連生越是激動,激烈的情緒從語言中傾瀉,好像是另一個自己搶奪了他的身體,代替他在這里說話, “今天往后,你別想再用你那個父親的身份跟我有任何交流!” “你——”何建頓時被他氣紅了臉,又“你”了好幾聲,這時候牛斌出來做好人,他看著困獸一般的少年,游連生害怕他看出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虛弱,冷著臉,怒目圓睜,牛斌笑了笑。 “唉,怎么還是鬧成這樣,連生啊,這次我們來找你的確有正事,但是,也的確是你爸爸想看看你,你們總是親父子不是?至于牛叔叔我,也是看你從小長到大的?!?/br> 游連生把微微顫抖的手背到身后,僵立著,沒有給牛斌一個眼神,那男人竟做出一副長輩看不聽話的小輩時的姿態(tài),苦笑著搖搖頭。 “你還小,脾氣是直,我跟你爸爸以前是合伙人,一起做事業(yè),白手起家,不知道在外面受過多少委屈,現(xiàn)在卻還是破產(chǎn)了,一事無成,我們不是沒有本事啊,連生,這個世道,要辦事業(yè),那還得有些關(guān)系,比如說夏家這種的,才能走得長久?!?/br> 聽到這里,即便游連生情緒上頭,也明白了他們想做什么,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頭腦里的那根線斷裂了,與何建之間再沒有所謂的父子親情,他瞪大眼,直愣愣地看著那個把頭偏到一邊不看自己的男人。 這倆人居然是打算通過自己搭上夏家這條線?游連生第一次懷疑他們兩個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極度的震驚碾過腦海之后,內(nèi)心深處反倒生出些可笑的荒唐感。 他真的笑了一聲。 “你們找我,是為了夏家?”他無法理喻,實際上他十分混亂,“你們瘋了嗎?我在夏家算個什么?我最多算是……一個客人!” “不需要你做得太多,只是牽線搭橋……” “牽線搭橋?”游連生閉上眼,“牽線……” 許是暖氣開得太足,熱氣上沖,他只感覺頭昏腦脹,思緒緊跟著紛亂了,這個狀態(tài)太過失常,他明白自己不能繼續(xù)聽下去,他得離開,緩一緩,三步并做兩步趕到門口,逃離這間牢籠。 約莫是他臉色太差,門口的服務(wù)生小姑娘都被嚇了一跳。 游連生躲進洗手間,這間飯館的隔間大都有廁所,公共衛(wèi)生間反而沒什么人,游連生與鏡子里的自己對視,那雙眼睛里沒多少光彩,目光有些散,他打開水龍頭,寒冷的清水撲在臉上,讓他發(fā)燒的大腦舒服了些。 再抬起頭,看向鏡面,他頓時僵住,有人站在他背后,是牛斌,那個矮壯的男人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什么時候過來的,神情陰邪,再不是在何建面前的慈眉善目,仿佛露出獠牙惡鬼。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 “游連生……”牛斌輕輕呢喃他的名字,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這個動作暴露出他支撐起來的襠部,游連生看見了,硬生生打了個寒顫,過去的記憶攜著恐懼席卷他的神經(jīng),周圍的空氣變得沉重,無形的壓力壓得他難以行動,他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變回那個躲在被窩里不敢動,也不敢出聲的孩子。 “以前,我最喜歡聽你叫我你叔叔,”牛斌一步步靠近,表情猙獰,帶來強烈的壓迫感,“現(xiàn)在你都不叫我了,不過,你還是如此漂亮?!?/br> 他站在面前,伸手就能觸碰到的距離,游連生能看清他眼白里蛛網(wǎng)般的紅血絲。 情緒壓縮到極致。 “游連生,你十歲就會誘惑男人了,你看,我一見你就控制不了了,曾經(jīng)是你也引誘我,讓我迷戀你,兩年,那么多次,你都是醒著的吧?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現(xiàn)在你長大了,我們可以比過去更唔——” 就在他碰到游連生的瞬間,一只拳頭憑空出現(xiàn),游連生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牛斌身上,他好像不會動了,也難以呼吸,怕得要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手接近自己,千鈞一發(fā)之時這個男人卻被一拳錘到側(cè)臉,倒在地上,他還在發(fā)懵,又有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耳邊。 “愣著干嘛?這還不揍他?個死變態(tài),握緊拳頭揍他的臉??!” 這句話振聾發(fā)聵,叫醒了游連生,神經(jīng)還在打結(jié),身體已經(jīng)順著這個聲音展開行動,拳頭第一次掄在男人臉上時,他并沒有用盡全力,但某種發(fā)泄、復(fù)仇的快感順著這種暴力行動宣泄出來,他無師自通,一手壓制住男人,再次揮舞拳頭。 仿佛有猛獸沖破牢籠。 一時間,耳邊傳來男人的哀嚎,游連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許獸性本能接管了身體,無論通過什么辦法,他都要將內(nèi)心的那些積壓多年的恐懼、委屈全都發(fā)泄出來。 他不想再半夜因噩夢驚醒、因不知名的恐懼輾轉(zhuǎn)反側(cè),坐在窗臺難以閉眼,他要結(jié)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