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有來有去
一輛車大概就正對著他們,在凌晨相對清冷的街道,車燈那么亮著,加上他們做的多少也是比較敏感的事,顧耀和江欲行就很難不注意到那輛車了。 于是他們看了過去,就看見了車內(nèi)坐著的關(guān)文茵。 顧耀直接受到了驚嚇,連忙跟江欲行分開,站好。尷尬、心虛得手足都不知道怎么擺才好,不敢去直視關(guān)文茵的臉,只大概知道對方臉色不是很好——這當然不可能好了。 而江欲行,他也表現(xiàn)出了猝不及防該有的樣子,不過實則卻有很好地將關(guān)文茵的表情全部仔仔細細地看在眼里。 然后便覺得很有意思了。 吃驚、詫異、憤怒,這些都很好理解,很正常的反應(yīng)。但那么強烈的厭惡又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說是因為競爭失敗而產(chǎn)生的連帶對這種異常關(guān)系的恨屋及烏,也說得通,但這份厭惡卻還是濃烈得有些違和了。 恐同? 雖然關(guān)文茵給人的感覺不像是會對性少數(shù)群體抱有偏見、或者說就算有偏見也不會達到敵意程度的人,但人嘛,也沒人能規(guī)定她就不能是嘛。 不過…… 呵。 ——江欲行卻對關(guān)文茵的這種反應(yīng)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因為他早就有過某個猜想。甚至現(xiàn)在因為這個猜想被進一步證實,他幾乎有點想笑。 不過他的臉上,自然毫無破綻地演繹好了那份老實人的尷尬和成年人的穩(wěn)重。 關(guān)文茵本來在看清的那一瞬間就想掉頭離開的,但是她心中的那份難以置信和不甘又讓她說服自己是不是還可以再爭取一下?也許是誤會呢? 說不定是故意做給她看,好讓她放棄的呢? 于是她強忍著憤怒、惡心、以及心口和臉面上的刺痛,下了車,跨過一條窄街的距離,走到這兩人的跟前。 她故意不去看顧耀,否則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露出什么不體面的表情來。她直視著江欲行,讓自己盡量表現(xiàn)得平靜。 “你們,是這種關(guān)系?”她問。 顧耀咬著唇,忐忑又糾結(jié)。江欲行卻干脆明快:“是?!?/br> 關(guān)文茵的眉眼快速地皺了一下,這是為了控制酸澀的感覺而自發(fā)進行的面部肌rou運動?!笆裁磿r候開始的?” “今年八月初的時候。” 顧耀瞄了身旁的江欲行一眼,不合時宜地被甜蜜了一下。他叔記得這么清楚呢,脫口而出。 關(guān)文茵:“你是同性戀?” “我不知道算不算,我應(yīng)該是不介意性別,只要人對了。” 關(guān)文茵這才看向了顧耀,不過也只是順帶一眼就又對視向了江欲行?!八?,他就是你的選擇,是你對的人?” 這次的回答,江欲行有了個微妙的停頓,嘴唇微動似欲言又止,但又只是非常短暫,如果沒有注意到的話一點不會影響別人依舊覺得他這話是即答的:“是?!?/br> “好,我知道了?!标P(guān)文茵就這么轉(zhuǎn)身走了,平靜地,體面地。 只不過她心中的波瀾,并不難想象。 這時候的關(guān)文茵是情緒強烈的,所以或許不會太注意細節(jié),或者就算注意到了,不想糾纏不休顯得難堪也會去下意識忽略的。而等她之后冷靜下來,有可能她就會想起江欲行剛才那個微妙的停頓了。 然后在腦補中自我說服,自我攻略。 “叔,關(guān)姐知道了……不會怎么吧?”顧耀有些擔(dān)憂地拉了拉江欲行的衣袖。 江欲行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會怎么的,關(guān)小姐是很好的人?!?/br> “嗯……”雖然確實很好,但畢竟現(xiàn)在有了怨,上位者真的能接受別人對他們的傷害和羞辱嗎?他擔(dān)心自己,也擔(dān)心江欲行。 關(guān)文茵的車已經(jīng)消失,江欲行沒有往那邊多看一眼。然而他寬慰著眼前的顧耀,心里想的卻都是關(guān)文茵的事。 以關(guān)文茵的驕傲,接下來一段時間多半都不會來藍調(diào)了吧。至于這段時間有多長,還要看他各條線的推進程度怎樣,他畢竟分身乏術(shù),把被向晴刺激到的關(guān)文茵先放著晾晾也算正好了。 而且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在以后讓關(guān)文茵被人挑撥著發(fā)現(xiàn)他有過同性戀人的事,不如提前脫敏。 ——不要覺得挑撥這種事會是想太多啊,不說別人,就看楚軒的性格和他跟關(guān)文茵的關(guān)系,這完全是能預(yù)想到的一種展開。 且說,脫敏也很講究時機的,既不能在感情過于薄弱的時候進行,否則可能惡感過高直接把好感對沖沒了;但也不能在雙方感情已經(jīng)很深的時候發(fā)生,不然隱瞞就會上升到欺騙、甚至是背叛。 現(xiàn)在這個時機嘛,算是還不錯。 江欲行為顧耀掖了下衣領(lǐng),笑了笑,“別想那么多。好了,回家吧?!?/br> “嗯!”是的呢,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也只有先且行且看了。 說來這還是他跟江欲行的關(guān)系第一次被別人知道,相當于出柜官宣呢,顧耀竟也還有些興奮開心,抓著江欲行的手高高興興往停摩托的地方走。 …… “你之前有個女朋友,還是A大美女呢,是吧?老江你真挺牛逼啊,哈哈。”賀正寅搭著沙發(fā)靠背笑到。 仿佛不知道他說出這話所代表的含義足以讓當事人用怎樣的眼神看待他。 “你怎么知…你調(diào)查我?”江欲行是詫異的,驚疑的,但隨之似想到了什么,恍然、且心情復(fù)雜地:“你還在懷疑我?陸總…那個,搶劫犯?” 你說誰這個時候心情不得復(fù)雜呢,雖然當初是他為證清白表示愿意配合,如果懷疑他他不介意被調(diào)查。但是吧,這都過去這么久了,還在懷疑他,這就…… 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人,被人如此堅定不移地懷疑,那也覺得膈應(yīng)吧?江欲行性子已經(jīng)夠老實寬容了,那也得心情微妙一下呢。 “賀先生……”江欲行充滿無奈地。 賀正寅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皢?,這你不應(yīng)聘到明琛的公司、自己晃到我跟前了嘛,合理懷疑,合理好奇。” 他還爽朗地拍了一下江欲行的肩背?!皠e太在意,你知道自己清白就行。” 江欲行只能略顯尷尬地笑了笑,碰到這種自以為是的社交牛馬誰不覺得無語呢。 “然后我發(fā)現(xiàn),那位韓小姐的弟弟還遇上了那種事……不是我說啊,老江你身邊還真容易發(fā)生這種事——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沾上了,哈?” 賀正寅調(diào)侃的笑容下,分明是別有深意的眼神。 江欲行無奈又有些嚴肅地:“賀先生,這種事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 賀正寅聳肩,“好吧,不開你玩笑了?!?/br> “不,不是對我,我是指對那些受到傷害的人?!?/br> 賀正寅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那正色而真摯的眼神,除了善良似乎已經(jīng)找不出別的臆測來玷污這份高潔的品質(zhì)了。 但是一想到這些可能全是演繹出來的假象,他便興奮得渾身的血都要叫囂了! 他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傾身取了桌上一杯酒,對著江欲行一晃,“是我冒犯了?!?/br> 他喝了一口又放下,話鋒一轉(zhuǎn)又繼續(xù)到:“不過你那女朋友、哦,前女友,其實我上個月去見了她一面,我這人好奇心重,對不住。不過我也不是故意過去打擾她生活的,是負責(zé)她弟弟案子的警官要過去,我順個路只是?!?/br> “賀先生想說什么呢?”知道了賀正寅的一系列saocao作,連江欲行這種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把無奈和一絲慍怒掛在了臉上?!暗铩皇俏遗芭笥??!?/br> 哦?賀正寅一挑眉,表示靜待下文。 江欲行便解釋到:“我們應(yīng)該還不算正式交往,然后就發(fā)生了小凡…她弟弟的事,就分開了。賀先生既然去找過她,可能很多事都已經(jīng)問過知道了吧。您要還有什么想知道的,您問。” 你要懷疑嘛,你要調(diào)查嘛,那問嘛,行吧,我配合。 ——江欲行就是一臉這個態(tài)度。無奈的老實良民。 “怎么就不算正式交往了?”這倒是那位韓小姐沒提到的。 “她對我很好,只是我…我可能不清楚自己對她,到底有沒有那種感情?!?/br> 賀正寅挑了挑眉毛勾了勾嘴角地點了下頭,一副他懂的神情。就是不夠喜歡又不拒絕,說是養(yǎng)備胎呢也有想過嘗試一下好好走下去的意愿,總之就是人之常情那套了。 呵,如果這些話都是真的,那這個大叔也真是夠牛逼的呢,能把韓秋舒那樣的女人都死死吸引住。 也是他現(xiàn)在對江欲行、準確來說是對“X”更感興趣,不然他都想去追求一下那姑娘了,跟他在飯桌上明爭暗斗的那股聰慧冷靜又帶勁的味道,都挑起他征服的欲望了。 是個想要讓人勢均力敵喜歡下去的女人呢。 不過暫時不是他最大的興趣。 賀正寅跟江欲行又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地把這些敏感的話題夾雜在閑聊中進行了下去,他們之間的明爭暗斗又何時少過呢。 李齊笙(藍調(diào)老板)走到吧臺讓趙佚給他調(diào)了杯酒,然后往江欲行他們那邊掃了一眼,心中不禁默默吐槽:老江的固定客人里,雖然最近關(guān)太太不來了——也不知道跟江欲行有沒有關(guān)系——但又多了個賀少呢。 別人不知道賀少的身份,又不認為江欲行夠格認識貴人朋友,所以私下里都覺得江欲行是被基佬看上了。畢竟來藍調(diào)的人,他不僅是經(jīng)濟條件的問題,更是因為牛郎店這種地方啊,就算朋友來捧場也不會經(jīng)常來吧?多招人誤會。 而他雖然看得出來賀少對江欲行沒那意思,但他其實也很好奇這兩人產(chǎn)生交集的契機就是了。 不過賀少這樣還要持續(xù)多久???他這可是牛郎店,看他們兩個大男人大剌剌地坐在大廳卡座,氛圍都搞得怪怪的。而且賀少這種身份的人不明原因地出現(xiàn)在他店里,弄得人心里也毛毛的。 但他也只能心里吐槽了,畢竟藍調(diào)的靠山、藍調(diào)背后真正的老板都沒說什么呢。而且估計也是不敢說什么的。 … 賀正寅看這歲月靜好的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尋思著看來不到陸明琛回來大概率是不會有什么新的展開了。他這么等著也無聊,然后腦袋靈光一現(xiàn),想起來可以再去深入調(diào)查下江欲行的過去。 比如,在江欲行搬來A市前生活的城市——H省B市。 江欲行在那里生活多年,可比A市留下的痕跡多得多吧,如果有什么原因會導(dǎo)致一個人變成心理變態(tài),說不定也能查出什么線索來。 妙哉,這就去看看!正好趁著現(xiàn)在無事發(fā)生的時候。 結(jié)果就在賀正寅飛到H省B市上躥下跳走訪各路人馬、尋找蛛絲馬跡還沒多久的時候,他就接到陸明琛的電話,說要回國了。 賀正寅驚,“怎么這么快?你上回不還說可能還得要一個月嗎?” “效率不錯,事情完了當然就回來了。你怎么好像不歡迎我似的?” “我現(xiàn)在在外省,這不是沒法給你接風(fēng)洗塵嘛?!边@可真是不湊巧,他這邊調(diào)查才剛有些起色結(jié)果陸明琛就回來了,讓他在返回A市還是繼續(xù)調(diào)查中進退兩難。 陸明琛回歸,他當然就擔(dān)心“X”會有所動作,尤其被他這個“威脅”虎視眈眈著,原本挺沉得住氣的“X”說不定出手就更凌厲了。他怕陸明琛有危險。 而這邊的調(diào)查呢,不能一鼓作氣搞定就還挺吊人,以后還不定有時間能抽身再來一次了。但更需要擔(dān)心的是,他這次也算出其不意,但多半已經(jīng)被“X”…江欲行注意到,下次來肯定有些線索就被處理掉了。 陸明琛不以為意地:“那不用,你要有事就去做,接風(fēng)洗塵沒那必要?!?/br> “那不,我還是回去吧,反正我這邊也不是什么正事?!逼鋵崈?yōu)先級明顯還是陸明琛的安危更重要,至于調(diào)查的事,就先找人來替他做吧。 “哦對了,跟你說個事。那個,之前給你們那郊區(qū)項目當過保安的江欲行,你還記得吧?” “……記得。怎么了?” “咳,這人之前去你們大樓應(yīng)聘保安,我讓人事給同意了?!?/br> “……賀正寅??”陸總經(jīng)理大人不怒自威。 賀正寅搶先賠罪:“我的錯。你要不樂意回頭炒了就是一句話的事?!?/br> 陸明琛也知道生氣沒用,只無奈又冷靜分析著地:“所以,你是還懷疑這人?我不是都沒讓你調(diào)查那件事了嗎,過去這么久了還能查出什么。反倒是讓你跟我亂來,把這人放我眼皮底下膈應(yīng)我?!?/br> “你這大老板也不是人家小保安想見就能見的,煩不到你?!?/br> 聽這話說得,“你還想讓我把人留下?” “也不是,你要真討厭開了就開了,主要這人嫌疑還是有的,你別覺得過去太久就翻篇了,要是真有這么個人還在暗處窺視著你,你不怕嗎?所以我看他來應(yīng)聘,覺得把人放在明處肯定比敵在暗更安全?!?/br> 賀正寅對江欲行的懷疑是如此信誓旦旦,搞得陸明琛明明覺得那個一看就是個真善美老實代言人的男人跟那個鬼畜變態(tài)強jian犯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的,這一下也忍不住又試圖把兩個畫風(fēng)完全不同的人重疊到一起設(shè)想了。 如果真是同一個人的話? 嘶—— 一股電流從脊椎竄過大腦。 怎么說呢,不能說不帶感…… 有些期待,有些怪異,有些無措到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 陸明琛讓自己打住,無證據(jù)的臆測,萬一不是的話,那他看待人家一個無辜的局外人和那個強jian犯都會變得奇怪起來了,豈不尷尬。 “總之這事兒等我回去再說,你別再給我亂搞了。” “嗻?!彼呀械拇嬖邳c明后,讓陸明琛注意留個心就可以了。 … 賀正寅找了人來接替調(diào)查的工作后,回到A市給陸明琛接風(fēng)洗塵,又看著陸明琛重新在國內(nèi)工作上走入正軌,這日子一直都相安無事著。 他堂堂賀家小爺給發(fā)小當保鏢,結(jié)果他發(fā)小先嫌棄起來了。其實能理解,都是成年人了,被人這么關(guān)注著能自在才見鬼了。而只要危險不發(fā)生,那就都是他的一廂情愿,能讓人多理解體諒他呢。 行吧,給人添麻煩也要講個度。也是他現(xiàn)在確實沒什么有說服力的證據(jù),他連自己都不能完全說服這不會是一場自以為是、自我滿足的狂歡呢。 于是他的護衛(wèi)和監(jiān)視都收斂了很多。 如此才叫陸明琛終于找到了機會溜號…… 從昏迷中醒來,陸明琛便情難自禁地進入了發(fā)情狀態(tài),畢竟他曠了這么久、想了這么久啊,近三個月的時間里就只在線上聽著這個人的聲音自慰了兩次而已,真是旁人聽了都要懷疑他是否健全的程度。 是以,對比他之前的各種嘴硬、驕傲,他這次真是少有的坦率,迅速地就沉湎于性愛了。實在是小別勝新婚的zuoai真的太爽了,讓人哪還顧得上其他。 當然,他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也不能說不是其中原因。不過要讓陸明琛承認,那可能還是有些別扭不甘心。 而陸明琛也帶著一兩分自侃地想到,他是不是還要感念一下這個人的體貼或?qū)Ψ执绲陌芽兀恳矝]有吊著他,就像知道他小別重逢后比起什么玩具、調(diào)教之類的,會更想要靈rou交融的zuoai。 哦,不是“就像知道”,這個人肯定很清楚。 然后,滿足了他。 “嗯,唔…哈啊,唔,?。 彼胍髦?,被人抱著cao,上下顛簸著,用身體的重量把體內(nèi)的那根東西吃得更深,然后讓身體和聲音都一同顫抖起來。 對方是坐著的姿勢,而他就面對面跨坐在對方腿上,這是個多么適合擁抱的姿勢,雖然他的雙手被束縛在了身后。 這又是個多么適合親吻的姿勢,可惜陸明琛做不出來。這弄得他的心情有些失落和焦慮,這就是他們之間畸形又漂浮的關(guān)系…… “……唔,呃嗯…你,你都在哪里、哪里監(jiān)視著我?唔!”陸明琛脫力地跌向?qū)Ψ降男靥?,雖然沒有肌膚相貼的觸感和溫度,但這種依偎相靠的感覺還是讓人覺得安心喜歡。 只是對方并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什么回應(yīng),無視了他,只依舊緩慢而深入地進出著他的身體。 也不知道陸明琛是在尋找一個支撐,還是為了發(fā)泄他的不滿,他隔著衣服咬在了對方的肩窩,有些用力地,還反復(fù)加深地?;蛟S會留下一個暫時的牙印。 不過上下的起伏讓他維持不住,松開嘴后,他的腦袋就掛在了對方的肩頸處。多像耳鬢廝磨。 失去視覺的陸明琛自然會更多地去注意聲音。于是他聽著…… 他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這個人只要不說話羞辱他,聲音總是不多的,就連這樣zuoai的時候,都只能聽到從鼻腔偶爾發(fā)出一點點悶哼。要不是陸明琛知道對方那東西在自己體內(nèi)有多精神,真是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性冷淡了。 所以,這只是自控力的強大嗎?那會是,只有他一個人在失控、在投入、在深陷其中不能自已嗎? 難受和不快突然涌起,陸明琛皺起了眉頭。不過和他本來因為快感而蹙起的眉頭疊加在一起,也分不清彼此吧?至少如果陸明琛要自欺欺人的話,也夠他自我忽略了。 “你到底…唔,是誰?嗯…哈啊,你到底,要對我,唔…做這種事,到,到什么時候?” 他還是得不到回應(yīng)。 只能兀自繼續(xù):“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唔…你明明很清楚,就算,我現(xiàn)在知道你是誰了,也,不會…唔嗯……” 還是陸明琛的驕傲作祟,沒法把完整的、明確的話說出來,但他相信意思絕對傳達到了。 所以,他都已經(jīng)退讓到這一步了,這個人如果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如果只是想打壓他到低頭主動,這樣總該夠了吧? 然而他依舊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委屈和難受、憤怒讓陸明琛的性欲都萎靡了,幾乎想要爆發(fā)?!斑€是你只想這樣控制我,羞辱我?” 江欲行突然抱著人站了起來,他懷里的人出于本能也會用雙腿夾緊他,同樣夾緊的還有含著他roubang的后xue。他托著屁股顛了兩下,懟著前列腺的位置強制性地喚回陸明琛的欲望。 “唔……!” 然后把軟了腰的人陷進床里,他覆身而上。終于出聲:“陸大少是愛上一個強jian犯了嗎?” 口吻揶揄得像在糟踐人心。 明明這種事已經(jīng)是彼此心知肚明,明明心照不宣就夠了,也算給他留些體面,可就非要這樣問出來,非要擊碎他所有的驕傲才夠嗎? 陸明琛真的很煩躁。 這個人的愛畸形病態(tài)就算了,還讓人難受至極。他真是有病,才會被蠱到動心,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這句糟踐人的問話陸明琛承認不了,他不答反問回到最初的問題:“你在哪里監(jiān)視著我?” 再問:“我認識你嗎?” 陸明琛想到的是賀正寅說的那些話,想到了那個叫江欲行的男人。 “你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嗎?” 江欲行俯身在陸明琛的耳邊,“我,無處不在?!?/br> 幾乎在同時,他埋在陸明琛體內(nèi)的那根也重重地頂入到了深處,炸開的快感瞬間霸占了陸明琛來不及思考的大腦! 但這種沒什么實質(zhì)信息的回答,思考又能思考出個什么呢。陸明琛已經(jīng)又被拉入下一個快感的漩渦了。罷了,才剛重逢,他著急什么呢,反而把心情弄糟了,不如只好好享受。 于是呻吟再起。 然而,當陸明琛第二天走出旅館,看著這依舊沒變的選址,他的眼神又不禁隨著他的心起了波瀾。 …… 12月10日,江欲行成功申請到了畢業(yè),等回頭辦理好了證書就可以寄給他了,這樣他就是個大專生了,可以正式向?qū)I具~進了。 對了,上個月他把駕照也拿下了。 瞧他生活多充實多認真啊,看得賀正寅都郁悶。 而顧耀那邊呢,底線也是在穩(wěn)定持續(xù)地被江欲行往下拉。上次被關(guān)文茵撞見親密現(xiàn)場,也是拜此所賜呢。 其實,江欲行知道,楚軒已經(jīng)拍到了一些他和顧耀的親密照,但只是這種程度的還不夠,還不夠刺激楚軒發(fā)瘋,不夠楚軒拿來當武器。 所以還得再接再厲呢。他和楚軒都是。 日子很快又要接近年尾,但畢竟不是春節(jié),街上的氣氛比起年味還是更多地靠向圣誕。 又是一年圣誕啊,陸明琛避不可免地想到了去年這個時候,他的弟弟、陸明玦,因為那個艷照門的事,就在圣誕這一天,出國去避了風(fēng)頭。 然后又是同一天,他被那個人抓了去。至于做什么事就不用多說了…… 他因為陸明玦的糟心事還懷疑了那個人,而那個人卻像是為了他才選擇在這個時候“抱”他。 不過那個人依舊是可惡的啊,給他做那種羞恥的圣誕裝扮,甚至用他的手機拍了照,他差點在別人面前打開而社死…… 只是,那句—— “Merry Christmas?!?/br> 現(xiàn)在一想起,就像還能響在他的耳邊。耳朵都一陣發(fā)麻發(fā)熱。 陸明琛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沒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都不自覺地溫柔且?guī)狭诵σ?,怎么看都像戀愛中的人?/br> 而后陸明琛又想到,今天、這個圣誕節(jié),也會來找他嗎? 正想著,就有人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然后是王秘書帶了個包裹進來交給他。 陸明琛本來也在忙,就沒太注意這個包裹。但王秘書離開也沒太久,他又像福至心靈一般,看著那個包裹然后拿了過來。看到寄件人那里是一個不認識的英文名時,頓時便是心頭一跳。 呵,還挺有即視感。某個人很早以前,也這樣給他寄過一個裝著他手機的包裹。那手機里還錄著他被強jian時的聲音…… 真是心情復(fù)雜。 但時過境遷,現(xiàn)在收到包裹又跟當初的心情天差地別,也真是,不知道說是唏噓好,還是諷刺好了。 陸明琛懷著這樣的心情,再加一點詭異的期待,拆開了包裹。 然后看著盒子里的布片——其實是圣誕風(fēng)格的情趣服裝,陸明琛一整個大無語。 這不就是去年今日那個人打扮到他身上的東西嗎?連那個綁在他yinjing上、一cao一晃便一響的鈴鐺都在。 “……” 什么意思? 喚起他羞恥的記憶,以此捉弄他取樂? 還是,還是…示意他,今、今晚就穿著這個,等他出現(xiàn)? 陸明琛簡直不敢直視自己的這個猜測,看看,他都被那個變態(tài)帶壞了!然后他把盒子翻了個遍,也沒有什么比如說寫了指示的小紙條。 所以這到底幾個意思,看他胡思亂想很有意思嗎? 可惡的混蛋! 而在這邊糾結(jié)的陸明琛,還不知道他今晚并沒有見到某個人的機會了——畢竟是個很有浪漫氣氛的節(jié)日,顧耀當然要陪著他的男朋友啊。 雖然最后也沒拉下臉主動穿上那身圣誕情趣服,但懷抱期待的陸明琛最后卻收獲了一個失落又自嘲的夜晚。 他真的越來越難以忍受這種單方面失控又無可奈何的局面了。 … 圣誕一過,元旦再翻過去,春節(jié)就越來越近了。 而寒假一放,即便顧耀非常舍不得,也不得不跟江欲行分別,他總要回家,雖然家里只剩下一位親人了,但正因為此,他也更應(yīng)該陪在唯一的親人身邊團圓吧。 思念和情意就放在線上千里傳情吧,只能這樣了。 春節(jié)真的是個大召喚術(shù),賀正寅也被他們家老爺子叫回了京城。不得不說,江欲行也覺得有松快舒心一點。 而今年的春節(jié),好像還是江欲行來A市后最無事的一個春節(jié)?身邊也沒什么人纏著他了。 于是,陸氏地產(chǎn)總部大樓的年假執(zhí)勤,他很“合情合理”地接下了。加班費很高的呢。 然后,這年假某日,他就在空蕩蕩的大樓里,不算意外地遇到了抽空也要過來處理些工作、或者坐坐清靜清靜放松心情也好的陸總經(jīng)理。 “陸總?”江欲行面露驚訝地看著在廁所里偶遇到的老板。 陸明琛提起褲子轉(zhuǎn)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