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關文茵的指名
江欲行是被關文茵指名的。 老板李齊笙親自來找的他,向他傳達客戶指名,并帶他過去。李齊笙自己顯然就有很多疑問,但這不是聊的時候。 他也沒有告訴江欲行任何其他訊息,因為他也不知道關文茵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心血來潮,那江欲行知道的越少越好。 雖然沒有被告知客戶身份或得到其他提示,但這么神神秘秘的樣子,江欲行也已經(jīng)有了猜測——或者說如他所料。而最后,他果然停在了那個曾經(jīng)只有堯歌有資格進出的包間前面。 真是個喜聞樂見的展開。 他雖然能盡可能地算計他人的心理,但人心卻又是最不可控的,不像數(shù)學題那樣只要步驟正確就能通往那個唯一且想要的答案。所以,能順著他的期待發(fā)展真是幫大忙了,不需要動用后手也算是給彼此都省了功夫。 江欲行打開門走進去,便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表情有些無聊的關文茵。但是她無聊而冷淡的臉上,卻還有一絲暗含著期待的似笑非笑。 她在期待江欲行的反應。好奇且感到趣味,江欲行見到了她這個曾在商場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突然就成了這種地方工作的自己的客戶;外面清清白白的老實人,突然就被拉進了這種見不得光的現(xiàn)實…… 很有意思不是嗎。 她也不是什么故意使壞的惡趣味,只是,無聊之中稍微起了點興趣的消遣。 本來,堯歌離開后,她都打算不再來了。她本就對這種事不算熱衷。 今天也是這樣,日常地突然感到一個人呆著很空虛,習慣性地想聯(lián)系堯歌去店里坐坐,然后才反應過來這種關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于是放下手機,準備打開書繼續(xù)一個人度過這樣習以為常的安寧到宛如死寂的每一天。 卻是突然,想到了江欲行。 哦,那個店里,還有個認識的人來著。雖然也不熟。 不是自己會感興趣的、看上去隨處可見又無趣的平凡成年男性…… 又不知為何會跟楚軒認識——只這一點就讓她感覺糟透了…… 雖然看上去老實但到底不了解,貿(mào)然接觸的話說不定身份會暴露…… ——明明都是負面的因素,但奇異的是,她有些想動了。 也許是她真的太無聊了吧。 她不是一個會踟躕不前選擇困難的人,不管是因為什么,也不想考慮太多,既然想去,那就去。剩下的就留給老天,如果今天去了,江欲行卻不在的話,那就到此為止。 ——而江欲行,當然不會讓她白來一趟的。 江欲行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如關文茵設想和期待的那樣,對于這樣的再會感到突然和驚愕。 然后,一個成熟的社畜,總要秉持著專業(yè)素養(yǎng)盡快地收斂好表情。在一定的尷尬的驅(qū)使下,他微微低頭斂著眸整理情緒,再抬起頭來,神色間還殘留著心緒不穩(wěn)的痕跡,略顯局促地露出職業(yè)笑容來,招呼到:“你好…” 像是小小的惡作劇取得了成功,關文茵感到了一絲愉悅。 人很容易在對方更被動的時候而變得主動起來,江欲行的反應就讓關文茵有了一種這是她的主場的感覺,她想要做點什么,想要繼續(xù)把控局面的流向,想要進攻。 和堯歌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會這樣,更多是堯歌主動說笑親昵,她則是傾聽和偶爾的應和兩句,顯得有些聊賴,不過也比她一個人呆著時好多了。 關文茵勾了勾唇角,“這么生硬做什么,是要裝作不認識么?” “…不是,也許小姐你都不記得我了,而且萬一,小姐你也是不想被認出來……”江欲行斟酌地解釋到。 小姐這個稱呼弄得關文茵有一剎的尷尬,自己都是三十出頭的人了,還被這么叫。但總不能讓江欲行跟堯歌一樣叫她關姐吧?關文茵也就沒急著糾正稱呼問題。 “我都特意指名你了,還會是不認得你或者跟你裝不認識么?”她好整以暇地反問。 江欲行看了看她,突然笑了,不好意思而灑脫地。“抱歉。” 關文茵有一瞬怔然,很快想到這是牛郎的職業(yè)素養(yǎng)出來了?調(diào)整蠻快的么。不過,她感覺也不壞就是了,至少不顯得刻意或油膩。 對方找到了狀態(tài),關文茵的主動便有所收斂了。她示意江欲行坐到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坐吧?!?/br> 換了堯歌的話,都是坐在她旁邊的,但她和江欲行不僅還不熟,江欲行這個年紀的男性,可不是小男生,她會有天然的警戒心和對抗心在。 “你不用太奇怪我為什么找你,只是覺得挺有緣分的?!标P文茵說到。 她稍微的打量了一下江欲行,眼神有些揶揄。“我是沒想到,你這樣的,還會在這里工作。你擅長跟客人怎么聊?” “沒什么擅長的,大家其實都有自己想聊的?!苯锌戳岁P文茵一眼,“不過客人要是沒什么想說的話,那我們就隨便找個話題吧——你喜歡看書嗎?” 關文茵隨意地點了點頭。心想,她這樣一看就偏向于文靜的人,從書籍入手,中規(guī)中矩,卻也算知趣了。 不過,你本人又會像堯歌那樣好歹是個大學生,腹有詩書跟我聊這個話題嗎? 關文茵也不是看不起這些做牛郎的,她就是客觀地明白這個問題而已。 “還好。你看過什么書,準備跟我聊?” 順著話題往下走但并沒有多少興趣且已經(jīng)逐漸感到乏味了的關文茵,屬實是沒料到,接下來的畫風會清奇成這樣—— “我初中文憑都沒有拿到,要說看就只看過新聞、雜志了,也斷斷續(xù)續(xù)讀過一些好書,不過肯定沒法跟你聊的,屬于班門弄斧了。但我近來正打算自學自考,如果小姐你有這方面的建議的話,我能參考到就好了。”江欲行笑得溫良又誠摯。 關文茵卻是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 她不明白這本該是男女之間借著話題賣弄、撩sao的時候,怎么就變得這么生活風了?江欲行不以自曝其短為恥,且有心上進,這其實還挺拉好感的,但,自己這個客人,怎么好像成工具人了? Emm,話是這么說,本質(zhì)上還是找話題跟她搭話吧。 “呃,抱歉,我也不清楚這方面。不過,你確實讓我意外到了,我有些好奇你為什么會想要自考了,有什么契機嗎是?” “啊…呵呵?!苯兴剖窍氲绞裁?,帶著感嘆和一絲靦腆地失笑了兩聲。 “呃,嗯…其實,我以前,大概一年之前,都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我因為生病的關系,腦子渾渾噩噩的,就是,可能跟傻子差不多。然后,一年前腦袋因為受傷,突然恢復了清明,所以……” 江欲行沒打算隱瞞他以前是個傻子的事,因為只要想去查就能查到,他作為傻子生活了二十多年,那些痕跡是擦不掉的。 關文茵表情詫異。突然冒出來這么戲劇化的過往,真不是編故事給她聽嗎?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好在還自覺江欲行不是這么浮夸幼稚的人,于是感覺再突兀,也試著把這個故事當做真的消化下去了。 “就像電視劇里失憶的人,再受個傷就好了那樣?” “差不多吧?!?/br> “你的經(jīng)歷還…蠻戲劇的。那你想重新?lián)炱饘W習的事,我算是理解了。這也不錯呢,學不在晚,你也不算大齡,能這個時候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幸運了。” 大體上,關文茵還是個心靈美好的人,她此時真心地為一個僅僅認識的外人感到了高興。她于其中感受到了命運的慷慨和美好,僅是為此而動容。 “是啊。等這個工作能結(jié)束的時候,希望能換一個待遇不錯的工作,我還有個兒子要養(yǎng),不努力不行了,以前我那樣讓他跟著我吃了不少苦。”說到未來的愿景,江欲行露出向往的神色,說到兒子,又透露出一絲心酸和歉疚。 他的表情并不露骨,有著成年男人的穩(wěn)重內(nèi)斂。但就是這些細微的變化和流露,便能讓人感受出他內(nèi)心情感的豐富、深沉,真摯而動人,充滿了溫度。 關文茵突然很想知道,這樣的江欲行為什么會來做牛郎的工作?還有江欲行的妻子呢,雖然很冒昧但怎么隱隱覺得像離婚了?她甚至想知道,江欲行又是怎么和楚軒牽扯上的——這個她并不樂意提及的話題…… 不急,他們可以慢慢聊。 … 這晚,要不是江欲行透露出想下班回家了的意思,關文茵幾乎沒能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當她回去的時候,她猶自感到驚訝,她從不曾和人聊過這么多話,便是堯歌一個勁嘰喳不停,她都沒有如此過。 這樣出離了常態(tài)的變化,還讓她生出了些不自在的感覺。 …… 兩天后,堯歌就來店里辭職了,挑了業(yè)務高峰期前的時段,人比較齊的時候,關鍵是要老板和江欲行在,其他人他是不怎么在乎的,本來交情就浮于表面。 統(tǒng)一地寒暄過了,堯歌就先去跟老板單獨道了會兒別,完了要找江欲行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反而走過來一個跟他不太對付的同事,大概是想嘲諷他,跟他陰陽怪氣地說到: “我說你待遇那么好怎么突然想著辭職呢,感情是金主另結(jié)新歡了。不是,我記得你跟老黑關系不錯呢吧,結(jié)果被人從你這兒挖了墻角,嘖嘖嘖。老黑夠可……” 這人還沒得瑟完,就被堯歌突然變了臉色打斷到:“你說什么?另結(jié)新歡?黑叔怎么了?你話說清楚什么意思?” 堯歌不希望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那人也被搞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反應也算快,抓到了問題所在:“你那個大金主不是跟老黑在一起了么,前兩天我看著李哥把他帶過去的啊,原來你不知道?” 他開始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但堯歌已經(jīng)不再理會,丟下他開始找起了江欲行。沒找一會兒就看到江欲行從廁所那邊走出來,他立刻沖上前去,拉著人就往角落走。 一站定,就質(zhì)問到:“關姐點了你?” 江欲行表現(xiàn)得愣了一下,然后:“嗯?!?/br> 堯歌抿著唇陷入了沉默。 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認為這是自己導致的,因為關文茵根本不好江欲行這一口,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交集,要不是因為自己在關文茵面前說了不少關于江欲行的事……肯定關姐以為是江欲行教唆了自己離開,所以注意到了江欲行,說不定還會遷怒到江欲行身上! 事實上也可以說是江欲行“教唆”他離開的,堯歌很自然地就往這方面靠了。 反正他是絕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被算計好了的。 堯歌很愧疚,江欲行為自己考慮著想,自己卻反而連累了對方…… “我,我去,去跟她說吧,跟你沒關系的,都是我自己……”好不容易脫離了泥潭,又主動往回跳,還一來就要得罪關文茵,堯歌做著決定說這話時,頭皮都是發(fā)麻的! 不過才說到一半,就被江欲行一下拍住了肩膀?!澳阆壤潇o一點,這不是你的責任?!?/br> “可是……” “我是在店外的時候認識的你那個關姐,她也是因此點的我,跟你沒關系?!苯姓f的半真半假,倒不是為了騙人,純屬沒必要解釋太清楚。 堯歌有些意外,然后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堯歌還是覺得有可能只是江欲行安慰他才這樣說的。但他本來也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僥幸心理之下他又希望這是真的。 “那,那這樣…那如果真是我的原因,黑…江叔你要告訴我?!?/br> 江欲行收回手?!岸??!?/br> 就算如此堯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他又說:“就算我走了,我希望叔你還是別忘了我,我們保持聯(lián)系,回頭我請你搓一頓,貴的我請不起,我們學校里面和周圍的,你隨便吃,管飽,而且味道絕對好!” 他又恢復了青春活力又帥氣的樣子,對江欲行發(fā)出邀約。不算什么大的回報,但有一點算一點了。以江欲行對他的恩情,出血請頓好的他也沒問題,但他擔心江欲行反而不好意思,就跟他客氣了。 但江欲行并沒有跟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繼續(xù)交往的意思,浪費精力,說不定還會牽扯上什么不必要的事。而且于對方而言,跟自己這種人保持距離才是最正確、最好的。 只不過這里就先敷衍過去才是最簡單的:“行啊,那叔等著了?!?/br> 堯歌心滿意足。 …… 關文茵很快就又來了,距離上次見面過去才四天。這一次聊完天后,她奇怪的叫了江欲行送她,去到地下停車場就行。 這藍調(diào)和旁邊的店下面有個打通的小停車場,被藍調(diào)包了,不僅方便貴客們停車,還方便了那些不方面從正門進出的客人。 關文茵說是讓江欲行送她,目的卻不在此,她把人帶到車后,就打開后備廂,讓江欲行抱了一摞的書出來。一看,全是初高中的課本和輔導書。 關文茵那仿佛天生淡漠的表情里都有了一絲不自然?!澳阏f了初中文憑沒拿到,我想你初中的書應該也需要。你問我有沒有建議,上次沒能幫到你,這些書就送你了,你應該用得上吧?” 饒是江欲行,這次都真的有點驚訝了。他把這情緒原原本本地表現(xiàn)了出來。 “我沒想到…關小姐,你不用…這樣就對我太好了,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正應該受寵若驚的江欲行仿佛話都說不好了。 跟同樣不太自在但故作無謂的關文茵頗有些面面相覷的味道,只不過,當視線交匯,還有絲什么別的氣氛在。 “我真的能收下嗎?”江欲行像做了什么決定一樣頗有些正式地確認到。 尷尬到了一個臨界點,關文茵反而有些適應了。還能調(diào)侃起來:“不然我留著自己看嗎?” 江欲行笑了笑,“謝謝?!?/br> “你放松一點,我給堯歌送的東西可比這些貴重多了,買這些也不費事,都是助理辦的。”她有個手工藝品的個人工作室,弟弟就給她找了個助理,不過她很少用得上。 “不善言辭”的江欲行只笑而不語。 傳遞出來的樸實的珍重,卻讓關文茵心暖。比之前任何一次堯歌用盡甜言蜜語表達的高興和感謝都更讓她感到了開心。 突然就覺得有了回報。 但并不是回報她的給予,而是這幾天來她自問了好幾次,為什么會對一個不相干之人的事上了心? 她自己都想不通。 關文茵很清楚自己不是對江欲行有什么好感,說是朋友也都還算不上。送堯歌的表啊鞋子啊什么的還好說,買書這么…這么不浪漫、瑣碎日常到一點不像金主打賞小蜜的事,真的很奇怪。 莫名其妙卻偏又放不下就這么耽誤了兩三天。 “不過我還是送晚了,這跟你自己買的是不是已經(jīng)重了?”之前在包間聊過,她知道江欲行已經(jīng)開始自學了。當時還讓她小小地懊惱了一下。 江欲行看了看書脊,“還好,大都是我還沒買的?!?/br> “那就好。我不太用快遞那些,就這樣直接給你,還得讓你帶回家去了,你還方便么?” “我摩托有后備箱,沒問題的。” “那就好……那,再見了?!?/br> “嗯。你路上小心?!?/br> “你也是?!?/br> 告別。關文茵又一次帶著充實的心情離開了。 …… 蘇庭希終于回來了,這一出差就是一個多月,真是把他累得夠嗆?;氐紸市后先處理了工作,便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了。 沉沉地睡了一晚,終于活了過來,然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江欲行了。出差前他就跟江欲行已有半個月沒見,這加起來可差不多兩個月了! 不僅是他素了這么久只能靠自給自足所以十分欲求不滿,就單是這么久不見人,便夠不得勁了,還很奇怪! 在聯(lián)系江欲行之前,蘇庭希還特意跟物業(yè)處電話確認過了,今天江欲行沒外務,不值班。今天周三,孩子上學江欲行也不可能陪他兒子這樣那樣……總之,只要沒意外,江欲行絕對有空! 接到蘇庭希的電話,完全在江欲行的意料之中。 他也確實空閑,但只要應了蘇庭希,肯定就會滾床單,只要滾床單,他身上還沒好利索的傷就藏不住了。而都孤男寡男老炮友了,蘇庭希要是想做他還推三阻四的,那比拒絕見面更可疑。 比起在身體方面顯露出可疑的痕跡,江欲行已經(jīng)無所謂現(xiàn)在直接拒絕蘇庭希的見面了。他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不過,巧的是,就在剛剛,他收到了堯歌的微信消息。 堯歌跟他說,他今天上午第一節(jié)課結(jié)束就沒課了,那天答應的請客,江欲行有沒有空來啊。 堯歌知道江欲行白天的工作并不規(guī)律,排班不是完全根據(jù)工作日或節(jié)假日來的,就算是周三說不定江欲行也有空,所以就這么一問。周六日的話,大學也沒那么熱鬧了嘛。 本來并不打算繼續(xù)和堯歌有交集的江欲行,這時,卻打算接下老天安排的這個巧合了。 這么想著,他接通了蘇庭希的來電。 … 成了“和朋友一早有約”的江欲行,就這么來了A大,本市的最高學府,全國都排名前列的名牌大學。 蘇庭希今天也有的是空閑,也算是以防萬一被蘇庭希找上門,江欲行當時掛了電話就出了門,來的還有點早,堯歌都還沒下課。 江欲行就在校園里自己走了走,往安靜的地方走,就走到了一條風景優(yōu)美又幽靜的林蔭道來。這還不到九點,除了第一節(jié)有課的,其他學生應該都舍不得起床,更不會充斥著校園里到處都是人。 所以,當江欲行路遇不平的時候,周圍也不見什么能夠挺身而出的觀眾。 看著是幾個打扮比較社會的女學生在欺負一個看上去就很斯文嫻靜的女生。 江欲行不想惹事上身,正想趁他還沒完全走進這幾人的視野前轉(zhuǎn)身離開的,偏偏,這時候林蔭道的那一頭突然冒出來兩個人。 這兩人看到了江欲行,但注意力馬上就被那邊的霸凌現(xiàn)場吸引了,看得出來她們想要幫忙卻又不敢。 這個時候再走,江欲行就要背負被人記住人設崩壞的風險了。 罷了,他一個又高又壯的成年人,只需要出面,這些女學生應該自己就會散了,也不用他做什么太拉仇恨的事。 于是江欲行裝作剛發(fā)現(xiàn)欺凌現(xiàn)場正要過去阻止的樣子,大步朝著那邊走過去。 被欺負的文靜女生正被推搡得一個踉蹌,眼見著一個巴掌要跟著扇過來,江欲行長臂一攬,就把人扶住了,另一只手也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揮舞到半空中的手腕。 韓秋舒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她纖細的身體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支撐著,那些她雖然無法反抗但并不看在眼里的傷害也被人隔絕在外,而保護了她的人,那張成熟堅毅眉目深刻的臉上,有著介于淡漠和無害之間的不明氣質(zhì)。 雖然事發(fā)突然,不過,她很確定,自己對這個男人,一見鐘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