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千古江山英雄無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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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難產(chǎn)了一天一夜一,溫香織與徐傳朗也跟著耗到了五更才得以入睡。溫香織掀了帳簾,瞧了眼窗外的天色:“蘅娘,什么時辰了?”蘅娘正在往外屋的玻璃香爐中添新香,見主子醒了忙回:“已過了辰時三刻了?!薄岸歼@個點兒了……”溫香織揉了揉太陽xue埋怨道:“如何不叫我起來?!?/br> 蘅娘走到門口喚醒竹去接盆水伺候溫香織梳洗,這才慢慢走進(jìn)了屋,“來請安的我都打發(fā)了,又沒旁的事,多睡會兒不妨事?!?/br> “誰說不妨事”溫香織被蘅娘扶起了身,“胡氏生了一天一夜才勉強(qiáng)生下一個哥兒,這回兒子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見醒竹端了水進(jìn)屋,就走了過去邊凈臉邊問道:“炎恒人呢,有去看過她和孩子嗎?” 蘅娘覺得自家小姐就是活該cao心的命,“還不曾去呢,這會兒也在書房睡著呢。許是夜里站得久了,他醒了自會去看的?!悲B著疊著床上的被子想到了什么,“對了,小姐,你別忘了那屋的賞賜。” 溫香織顯也是睡得懵了,被蘅娘這一提醒才想起來,連忙皺了眉頭說:“說得可是呢。”將手中的帕巾遞給了醒竹,扭了頭同蘅娘說:“她是頭一胎我做嫡母的要多賞些才是?!钡P眼在眼眶轉(zhuǎn)了兩圈略一尋思,“一會兒你去查一下府里其他房給庶子的賞賜銀兩,再從我的賬上添三成進(jìn)去算我的心意,務(wù)必拿現(xiàn)銀抬了去顯誠意,也體面。” “那物件呢?”蘅娘追問。 “金鳳仙童珠串賞了孩子,去庫里取閃色織金麒麟云改機(jī)三匹、五色妝花錦三匹一并賞了給她開春做新衣?!笨崔磕镎谒闹閷毾蛔又蟹医袢盏拇┐?,忽又想到:“對了,我記得她很是喜歡我的那個金廂玉鴛鴦摺絲珊瑚寶石墜領(lǐng),也拿去賞了她吧?!?/br> 蘅娘白眼一翻,臉上一冷,很是不樂意將這些好東西給了胡冰容:“哎喲。看我家小姐這個大方,這賞賜的東西說的我都心動了?!?/br> 溫香織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拿了她打趣:“那你也倒是給我家當(dāng)姨娘啊,我抬了你入門。” “呸!”蘅娘扔了那手中本已選好的金寶琵琶耳環(huán),罵道:“這輩子我只同你當(dāng)主仆,別打著姐妹的心思?!?/br> 溫香織本是也舍不得蘅娘,但這是早晚都會來得事,避無可避,“說來你也不小了,轉(zhuǎn)了眼十九了,不好老在我身邊空耗著,等炎恒空閑了我讓他替你相看個軍里的官兒,許了去做正頭娘子。” “我放不下你,你沒我不行,我寧愿老死在你身邊?!鞭磕锬睦锊恢浪暮眯?,但若是她走了這往后幾十年,若只是胡冰容那個成不了氣候的二房自是不必?fù)?dān)心,但府中還有國公爺?shù)氖畮追康艿?、子侄,這要論起了分家,眼前這善心的人可不要被那些人欺負(fù)死:“你若心不安就給在府中給我配個管事的,這輩子我守著你,知足?!?/br> 好不容易回了徐府,溫香織要辦的自然是千頭萬緒,“將樾固山莊還有通州的那五十頃良田的地契都找出來,趁正月在府中將阿清的籍契和身契一并做在山莊中,這兩處以后就與他傍身?!?/br> “早就安排了!”溫香織這輩子得了蘅娘又何嘗不是福氣。 ******* 徐傳朗回到樾固山莊的時候已是半夜,身上的京營的軍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曲從和家丁將大門打開的時候都還在納悶小公爺怎么突然回了山莊,莫不是算到了連公子這幾日就要生了吧。 “親征???”溫香織這一嗓子幾乎是喊出了來的,“和瓦剌勾結(jié)的是他‘王先生’,要查馬市的也是他!如今還攛掇著圣上親征?!” 小可完全聽不懂這國家大事,只是拿著扇子來回為徐傳朗和溫香織扇著風(fēng),盼著自己能給這倆人解解暑消消氣。 “毫無廉恥!”溫香織將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上。嚇得一旁的小可和蘅娘在這剛?cè)敕奶靸荷鲁隽艘簧砝浜?,自打小可進(jìn)了這個家還沒有見過溫香織發(fā)過這么大火,他壯著膽子捋了捋溫香織的后背,溫香織只是看著徐傳朗問:“我爹如何說?” 徐傳朗哪里敢告訴她自打蒙古騎兵兵分四路,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攻擊而來這朝堂就已然全亂了套,只是垂頭喪氣道:“爹和岳丈在朝上一句話都沒有……只有于侍郎一桿人反對,但沒用。不光如此,連英國公也附議親征了。” “什么???”聽了這話溫香織突然有種脊梁被抽了的感覺,這滿朝的被一個沒有根的‘男人’挾持???她一下子愣怔了。 “我和爹三日后就會隨圣上一同出發(fā)?!毙靷骼蕠@了口氣,“這次一共帶了二十萬兵?!?/br> 溫香織咕噥著似是在自言自語:“二十萬兵……只用了五日準(zhǔn)備……阿清的肚子也就在這幾日了。” 徐傳朗看了一眼小可,那眼神有不舍又有擔(dān)心,“莊子里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嗎?” “我娘半月前就安排了穩(wěn)婆過來,就怕隨時會生。”提到小可溫香織臉色才算好點,只是想到徐傳朗不能守著小可生孩子,心中為他委屈。 “只能勞煩你多擔(dān)待?!毙靷骼释蝗幌氲介泄躺角f雖隱在群山之中,但難保會有散亂在外的韃子趁亂打劫城郊的富戶,連忙叮囑眾人:“記得我后走這莊子盡量夜里盡量不要點燈,環(huán)山一側(cè)務(wù)必讓家丁守好?!?/br> “小,小,小公爺放心,這兩個月我與木骨閭學(xué)了不少射箭的功夫。”曲從不知道什么時候溜到了門外,顯然是在門口已聽了半天,也不等主子喚自個邁步進(jìn)了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到時候要有韃子來,我躲在暗處放暗箭,拼了命也會護(hù)著大奶奶和連公子?!蹦悄樕系纳袂榫顾七@幾個月突然長大了一樣。 蘅娘忙招呼他起來,“是呢,這幾個月,我們從哥兒早晚的練習(xí),一點兒都沒有懈怠呢?!?/br> “好樣的!”徐傳朗也是會心一笑拍著從哥兒的肩,臉又轉(zhuǎn)向了溫香織思索了片刻忽地眉頭又深鎖了起來:“這荒郊野嶺還是不安全,這伏天總好過數(shù)九,也不怕著了風(fēng)寒,生完了還是盡快回府。畢竟皇城腳下,幾個城門皆有禁軍守衛(wèi),安全的多?!?/br> 溫香織點頭,她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她也正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孩子落了地,就奔回國公府一刻也不在這里多停,因此這次回莊子隨行的人又減了不少,連穆荇都沒帶了來,就怕人多誤事。 今年的伏天與往年不同,許是即將臨盆,小可總是大汗淋漓,尤其到了夜間那坐臥的姿勢也是甚難拿捏,雖然隆起的小腹只有平常女子六、七個月大小,但仍是稍有不慎就會折窩了肚子。 現(xiàn)下他正側(cè)臥在黃花梨月洞式門罩架子床上,手上端了本眼里看著那紙上的字,心里卻滿揣了徐傳朗日后的安危。 門聲一響,是徐傳朗回了屋,小可吃力地挺起了腰身,徐傳朗一見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攔住了他,“躺著別動,我摟著你?!彪S即與他一同坐到了床邊,嘆了口氣:“這次倒真被我這烏鴉嘴說著了,許是真的難回來了。” “你胡說,圣上親征哪里有不凱旋的道理!?”小可的嘴上逞著強(qiáng),心卻抖了起來,用眼睛死死盯著徐傳朗想讓他把剛才的話吃回去一般。 “對,對,我家阿清說得是。”徐傳朗怕他動了氣,連忙哄道:“這次圣上帶得可不止是咱家,英國公和曹閣老、張閣老、兵部鄺尚書還有許多大官也都隨著一同去呢?!币娦】擅嫔€是不好,又找補(bǔ):“我就是沾著他們的光也不能死不是?!?/br> “別說‘死’”小可攥緊了徐傳朗的衣袖,神情突然又多了幾分鄭重:“我求你!”這回他的眼中已不在是含著盈盈的淚,而是迸出了鮮紅的血絲:“別看我只有十七,可我見過的生死可不少。見過人間的苦肯定也比你小公爺見過的要多得多!我怕了!” 他急于告訴他他的心,他怕他不說就沒了機(jī)會:“你可知,對我好的都走了,我打小生得和別人不同,我阿娘護(hù)著我,但她才三十不到就死了,石公子本來好端端,因為遇了我丟了命,阮二爺也病死了,我怕了,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