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母狗,真是學不乖?。ㄐ蓿?/h1>
alpha握著一把冒出青煙的長管獵槍,暗紅色的血從他漆黑蜷曲的發(fā)絲間滴落下來,蒼白的臉上,那條從眉骨到眼窩的血痕令他看起來更加瘋狂。 男人的雙眸似乎也被血染紅,身體卻筆直地站立著,嘴角勾起興奮至極的笑。 “很精彩的鬧劇,還有下一場么?” 晏云跡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他看著alpha手中的獵槍,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向何處逃離。 他違抗了男人,就算現(xiàn)在跪下投降或者道歉,也很有可能會被這個陷入瘋狂的alpha殺掉。 不,或許會比死更加殘酷……會遭受連生殖腔都被貫穿的刑罰、會被拔光牙齒、會被扔給其他“狗”們輪jian,最后變得像眼前這個狗奴一樣生不如死。 接二連三的酷刑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晏云跡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雙腿不受控制地軟了。 忽然,被槍擊中的“狗”抽搐怪叫著,一把抱住了alpha的腳腕,并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他。 快,跑。他從對方渾濁的眼中看見了這兩個字。 被纏住的alpha煩躁起來,嫌惡地想要踢開“狗”,“狗”卻仍舊死死地抓住了alpha的腿,alpha拉開保險栓垂下槍管,對準了“狗”的腦袋。 僵硬的身體下意識地動了。 啪—— 槍響聲回蕩在身后的屋子里,晏云跡大腦一片空白,開始頭也不回地向著門外的方向奔跑。 第二聲槍響過后,“狗”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也許男人正向著他的方向追來,而晏云跡沒有回頭去確認的余裕。 門外的世界是一片蒼白的樺樹林,奔跑使得四周的景物已經(jīng)模糊成色塊,他也根本無暇思考自己該繼續(xù)向著哪個方向逃離。 裸露的雙腳正接觸著粗糙的沙礫,柔嫩的腳掌踩在尖銳的石頭上被劃破,然而,因為太過恐懼,他連痛楚都感覺不到了。 晏云跡的肺和心臟已經(jīng)快要炸裂開了,他跑得喘不上氣,快要席卷全身的恐怖和缺氧令大腦不住泛白。 他跑到雙腿已經(jīng)疼得不能動了。 一顆石子刺入他的腳心,晏云跡的身體像忽然cao縱線斷裂的提線木偶,狠狠摔倒在地,臉頰擦過硬質(zhì)的柏油馬路,火辣辣的刺痛感隨之而來。 他連哀鳴都忍住了,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喉嚨里也全是血腥味。 此時,有什么從他的手里掉了出來——是狗交給他的,那個男人的手機,一部老式的按鍵手機。 晏云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顫抖著打開緊急通話按鍵,下一瞬間,強烈的汽車燈平行光刺痛了他的雙眼。 嘭—— 尖銳的剎車聲呼嘯在耳邊,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被迎面而來的轎車撞到在地。 男人坐在黑色轎車的駕駛座上,單手扶著方向盤,透過車窗正對他勾起勢在必得的笑。 , 頭磕在地面上的時候,手機也從他的手中滾落,在馬路上翻滾了幾圈。 “哈啊——” 腹痛令他的神經(jīng)開始昏聵,晏云跡絕望看著映著三個規(guī)整數(shù)字的屏幕摔碎在不遠處,而自己明明已經(jīng)按下了通話鍵。 他徹底失敗了。 噠、噠。是皮鞋底碰撞地面發(fā)出的清脆響聲,從駕駛座上下來的男人走向他,慢慢在他的面前蹲下來,擋住了車燈射出的耀眼強光。 “你輸了。” 晏云跡艱難地抬起腫痛的頭,嘴唇毫無血色,緊貼著地面的身體冷得快要凍僵。 那漆黑的身影逆著光,卻能夠看到男人在發(fā)笑,那雙猩紅的瞳孔就如同最初自己見到他時一樣,仿佛自己永遠都會是他的囊中物。 “你很聰明,也很值得佩服,能讓那個狗奴做你的幫手,為了讓你逃走,他寧可犧牲自己的命?!?/br> 鄭峰文已經(jīng)死了……這是晏云跡唯一能夠從男人的話語里面得到的信息。 “我正考慮該如何處死他會比較有趣,”冰冷的指尖輕輕蹭去omega臉龐上的血痕,alpha輕笑一聲,解開外套覆蓋在晏云跡的身上:“這個劇本,我滿意極了。” “那個電話……假的……你……根本就……沒有……” 晏云跡顫顫巍巍地張開嘴唇,遲鈍的大腦只能說出簡單的單詞,但男人依舊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挑了挑眉。 “沒錯,接電話是假的,我是故意在你面前做戲,想看看你會怎么做?!?/br> “其實,這臺手機被切斷了通訊功能,我今天也并沒有要出門的工作??上В忝靼椎奶砹??!?/br> 晏云跡唇邊扯出一抹悲哀的冷笑。 “就為了,玩我?” 身體忽然騰空,晏云跡冷得打顫的軀干被裹進了男人的外套里,這是alpha第一次用抱的方式帶走他。 “不……為了給你一個提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俯身將他平放在后備箱里,眼神里濃郁的感情讓晏云跡無從解析。 “你還記得陸湛第一個打贏的官司嗎?” 晏云跡愣住了,在男人的提示下,支離破碎的回憶在腦海中慢慢浮現(xiàn)。陸湛雖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想到的人,但這和他們之間曾擁有美好的回憶并不沖突。 當時陸湛是法律系最年輕的講師,他被譽為律界天才的原因,是他所接手的第一個案子,讓一個beta青年免受了貴族alpha的栽贓和欺凌。 那是陸湛的成名之戰(zhàn)。 那時,作為商學系學生的自己碰巧對這場庭審的結(jié)果十分感興趣,看著他站在法庭上為平權(quán)據(jù)理力爭的模樣,為民意而戰(zhàn)的筆直身影,宛如正義的使者痛斥著高位者胡作非為的罪行。 這讓身為omega、內(nèi)心卻從未打算屈服于任何人的他久久不能平息傾慕之情,他渴望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這便是他愛上陸湛的瞬間。 以至于后來每次想起這個人,這個名字,腦海中都會浮現(xiàn)出他清冷凜然的身影。 那場官司被媒體大肆報道過這次來之不易的勝利,他依稀記得,那位委托陸湛進行辯護的beta青年的名字,似乎是—— “我叫蕭銘晝,現(xiàn)在是一名律師。” 毫無頭緒的一切似乎都明晰了起來。 “多年前,陸湛用法律救了我一命,而他不明不白地死去,總需要有人為他主持正義?!?/br> alpha垂下眼眸,將眼底復雜的感情隱去。 “接下來,你該接受懲罰了?!?/br> 緊接著,后備箱蓋被不由分說地合攏,晏云跡無言地輕顫著睫羽,視野重回一片漆黑。 >>> 他再一次回到了那個房間,男人粗暴地將他甩在地上,用鎖鏈將他束縛在客廳里,正面對著那面掛滿了照片和猩紅標記的墻。 晏云跡早已筋疲力盡,雙眼無神地垂著,然而在男人抓住他的一剎那,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起來。 男人壓著他跪在一層軟墊上,晏云跡只有膝蓋是完好的,傷痕累累的雙腿布滿了逃跑時留下的樹枝和沙礫劃痕,腳掌也受了傷,膝下的軟墊算是男人對他唯一的仁慈。 “你要……對我做什么……” 男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從嗓子里發(fā)出了一聲怪異的獰笑,下一瞬,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扔在了他的腳邊。 “你可真是學不乖啊,小母狗。” 晏云跡僵住了視線,理智好像忽然被割裂了。 一團烏黑的毛發(fā)側(cè)躺在地,圓形的底部露出了被什么切開了的斷面。 是一顆人頭。那是鄭鋒文的頭。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恐怖感開始流遍全身。晏云跡不受控制地大喊起來,圓睜著的雙眸眥目欲裂,交替后蹭的雙腿無法協(xié)調(diào)地維持身體平衡。 “啊啊啊??!拿走……拿走?。 ?/br> 晏云跡雙眼流出恐懼的淚水,然而,蕭銘晝從背后環(huán)住了他,堵住了他的退路。 “噓——”男人笑著將下巴埋在他的頸窩,食指貼在他的唇上,“這樣嫌棄為你而死的同伴的尸體,他若是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晏云跡的身體癱軟下來,俊美臉龐上慘白一片、他開始絕望地閉上雙眼。 “你有罪……你利用了他,丟下了他,是你害死了他?!盿lpha的眼神咄咄逼人,如同夢魘般糾纏著他,仿佛要將他內(nèi)心最痛苦的部分給挖出來: “就像你當年害死陸湛一樣?!?/br> 晏云跡痛苦地緊蹙著眉梢,那段令他恐懼至極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 “別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陸湛的死,和你,和他,還有墻上的那些人,都脫不了干系。”蕭銘晝眼神晦暗:“你還記得陸湛死前的樣子么?” “……!”晏云跡倒吸了一口氣,那夢魘般的聲音仿佛重復在耳邊響起—— 【小云……小云……】 那人艱難地張著鮮血淋漓的唇,伸出焦黑殘損的手指,整個人已經(jīng)不成人形,面目猙獰地向自己走來。 他張著嘴,似乎艱難的想要向自己說什么。 再聽下去,一定會聽見極其可怕的事,晏云跡瞳孔緊縮,頭像是快要炸開一般痛,他狂亂地掙扎起來,宣泄般放聲吼道、 “住口!” “看樣子……你是想起來了?”蕭銘晝滿意地抱著雙臂,眼神驟然凌厲,抬起一條腿踢在了晏云跡柔軟的腹部,看著omega痛苦地彎下身去。 “陸湛那樣子很可怕吧,臉已經(jīng)被傷得面目全非,腿也斷了一條,手指也被碾碎了,渾身都是血……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br> 男人彎著雙眸,狹長的瞳孔間隱隱流露出嗜血的兇光。 “把他變成這副模樣的人,就是這個只剩個頭的男人。你說,我以牙還牙,再送他下地獄,是不是做得很對呢?” “你是說,鄭峰文殺了……陸湛……”晏云跡滿臉冷汗地重復道。 男人聽了他的說辭,忽然不可抑止地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極其可笑的東西。 “哈哈哈,晏云跡,你可真是……” 眼神微微頓住,緊接著卻變?yōu)榱诵杉t的恨意。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啊!殺死陸湛的人,難道不是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