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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撒不開手在線閱讀 - 17:你會愛我,在61分鐘,在25小時,在星期八

17:你會愛我,在61分鐘,在25小時,在星期八

    每當郝云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時候,封卷柏他冰冷粘膩的視線就像一條毒蛇似的纏繞在自己身上。

    這種感覺讓他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又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劍,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給自己當頭一擊。

    郝云的父母還在世的時候,雖說也只是每天為茶米油鹽而忙碌的普通人家,但他們非常恩愛,這讓郝云的愛情觀從小就定型了。

    他很確定自己想要什么——一個家庭,一個讓自己可以有容身之處的家。

    這個愿望在父母去世后愈加強烈,在弟弟有了歸屬以后,又讓他心里無形中增添了幾分對于家庭的美好遐想。

    他不知道最終能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是不是沈宣彤,但是不論是誰都絕不可能是封卷柏。

    他們就像螞蟻和大象,連物種都不同。

    只是這種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封卷柏的感覺讓郝云內心深處有一種直擊靈魂的惶恐不安,沒有辦法抹去。

    他期待而又害怕著微信上的消息,每次看到消息框彈出來的時候,他都心頭猛然一跳,那是一種強烈的要破開心臟的心悸。

    以至于這種反應幾乎要成為一種病,當給他發(fā)消息的人的名字不是“封卷柏”的時候,郝云就會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心被人用鏟子硬生生挖出來一塊似的,血淋淋的讓別人觀賞,讓他失望至極。

    當他看到就是封卷柏時,這種心悸并不會停下,而是更加猖狂。

    仿若一陣狂風驟雨在他心里叫囂著拍打,他卻只能反反復復的翻看著那寥寥無幾的聊天記錄,仔細的去品味他的每一句話。

    像是那種頭腦戰(zhàn)一樣,說的每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顯得卑微如塵。

    沒人告訴郝云,他該怎么做。

    周末很快就到了,本應是春寒料峭的時節(jié),但Z市出了名的天氣極端,這幾天的溫度都已經高達30℃,穿短袖都嫌熱的天氣。

    上午九點多,郝云又從夢中驚醒,他渾身上下都被汗打濕了,像一條被從水里撈出來的魚。

    因為圖省錢,雖然這幾天熱的要死,他也沒有開空調。再加上光怪陸離的夢境,讓他睡的不踏實。

    坐在床邊發(fā)了會呆,他起身去客廳倒水喝。

    郝云仰頭,展露出他令人發(fā)指的好身材。水珠順著嘴角滑下,掠過他繃緊而清晰的下顎線條,一路順著喉結脖頸鎖骨來到胸前。

    因為汗水的浸濕,使得他穿的背心緊緊的和身體貼合。飽滿的大胸的輪廓是讓女人都嫉妒的線條,小小的rutou從布料處激凸出兩個小點,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乳暈的形狀。

    或許郝云自己也沒發(fā)現,因為封卷柏對他的胸的調教,他也潛移默化的關注起來了自己的胸??倳乱庾R的摸摸捏捏,有時候甚至自己摸過頭了還會舒服的叫出聲來。

    不過這胸好像確實太大了點,郝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呆呆地想。

    當初封卷柏嫌他的胸不夠大,還給他吃豐胸的東西,他后來才知道。不過那時早已為時已晚,現在不僅胸大的都成D杯了,還變得更軟了,和以前朋友們總是說自己是奶牛這個詞更接近了。

    他搖搖頭,去廚房簡單的做了個早飯吃。他下周就要恢復上班,這兩天是他最后休息的時候了。不過郝云還是閑不住,去洗了洗衣服拖了拖地。

    郝云答應沈宣彤周末的時候要和她出去約會的來著,這次絕不可能再忘了。

    可是正當他想和封卷柏說自己今天有事,沒辦法去找他的時候,封卷柏的電話就打來了。

    郝云先是一愣,心臟猛然跳的快了起來,隔了幾秒他接起了電話。

    “怎么接的這么慢?”封卷柏略顯不滿的聲音響起。

    郝云還沒說話,那頭就傳來封卷柏命令的語氣:“今天晚上我要和他們吃飯,你晚點來接我,等會給你發(fā)位置。”

    郝云差點就本能的回答一句好,他搖搖頭:“封卷柏,我,我,我……”

    “你,你,你?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狈饩戆氐穆曇袈犉饋砗芊潘桑磥硭F在心情不錯,郝云幾乎都能想象得到他現在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悠哉悠哉喝咖啡的樣子。

    “……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郝云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幾乎是蚊子哼哼了。

    封卷柏那邊一時間沒有說話。

    郝云坐立難安,誰能想象的出來?一個渾身肌rou,胸肌飽滿的都快爆出來的男人,此時正忐忑不安,小女兒情態(tài)般的等待著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那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我想去的,但是那個,我今天實在有事——”郝云急急忙忙的解釋道。

    “哦,隨你。”冷冽的聲音從郝云耳邊略過,還沒等郝云回話,電話就被封卷柏掛斷了。

    聽著電話掛斷的忙音,郝云感覺空氣都變冷了。吸入腹腔讓他感到鉆心的疼,心里空落落的。

    窗外射進來的金色陽光照射出空氣中飛揚的粉塵,寧靜而和諧。

    “……阿云?阿云?郝云!”

    一聲聲呼喚終于換回了郝云的理智,他看著身旁精心打扮,一臉不滿的看著自己的沈宣彤。

    竟然一不留神又想起來了今天上午的事,郝云有些失神的錯過了沈宣彤審視的視線。

    “宣彤,我……”郝云剛要和沈宣彤道歉,還沒說完,就被沈宣彤打斷。

    “別你你你了,走,咱們去吃飯?!鄙蛐⒉唤o郝云說話的機會,自顧自的說著話。

    比起一直心不在焉的郝云,沈宣彤其實心里更害怕——她不知道郝云是怎么了,郝云這種態(tài)度讓她惶恐不安。

    以前他們一起出來約會的時候,郝云滿心滿眼都是她。他看她買衣服,總是會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很好看;他們一起去看電影,他總是提前買好她想吃的爆米花和可樂;吃飯的時候,他總是把菜夾到她碗里,說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

    是什么變了?究竟有什么變了?

    郝云今天晚上確實非常不在狀態(tài),他時不時的看看手機——封卷柏說晚上九點半去接他的,雖然自己已經拒絕他了,但是……

    封卷柏,封卷柏,封卷柏,封卷柏,封卷柏,封卷柏……郝云發(fā)現自己的腦子里全是封卷柏,他的生活已經被封卷柏全部占據了。

    “這個好吃,阿云,你嘗嘗?”沈宣彤第二次把心不在焉的郝云拉回來。

    “嗯,好,我嘗嘗。”郝云回過神。他夾了一口菜,又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消息,九點半了。

    人聲鼎沸的餐廳外是無盡的漆黑天幕,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飯。

    十點,他們走出餐廳。

    夜風是溫溫的,吹在人身上是軟軟的。

    郝云突然站定了,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女友,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

    他突然覺得有些艱難:“宣彤,那,你早點回家吧,外面冷?!?/br>
    說罷,他視線往下看——他不敢直視沈宣彤的眼睛,那雙眼睛太清澈太純凈,可以輕而易舉的就照出他內心想要隱藏的臟污。

    無言的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沈宣彤靜默了很久,他們兩人之間安靜的甚至可以聽到遠處江邊夜市的歡聲笑語。

    “……好啊,你也要早點回家哦?!鄙蛐f話了。

    “嗯?!焙略瓶戳艘谎凵蛐?,她低著頭,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然后他就急匆匆的走了,沿著剛剛他們走的反方向。

    沈宣彤怔怔的看著郝云離去的背影,第一次,第一次,郝云讓自己看他的背影。

    其實他們兩個人的家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以前每一次他們出來約會完以后,郝云都會和她一起沿著江邊散步,送她到家,再自己回家。剛談的那會,他們甚至可以一起散步散到十一點,然后再吃一頓夜宵……

    她今天化了精致漂亮的妝,戴了日拋,穿了最喜歡的裙子……她覺得自己很可笑。

    淚珠,一滴滴從眼眶處滾了下來。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亮,月亮只有一半,另一半被云遮住了。

    郝云著急忙慌的往封卷柏說的地方趕,東坪山府,那個傳說Z市最貴的飯店。

    一想到可以見到封卷柏,他就感覺心臟好像漏跳一拍,那種期待而焦急的心悸感覺。

    打車到了以后,郝云當然不抱希望封卷柏在等著自己,但是或許是老天爺也眷顧他,他來的太是時候了。

    他看到了封卷柏從飯店里走出來的身影——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很合身的黑色西裝,他還是那么好看。

    郝云沖他揮手:“封卷柏——”

    封卷柏沒有理他,隨之走在封卷柏身旁的是一個長相白凈漂漂亮亮的小男孩,他像是渾身沒有骨頭的依偎在封卷柏肩上。

    郝云僵住了。

    一輛寶藍色的法拉利停在他的左后方,這是封卷柏的車,他知道。

    他們從郝云面前走過,封卷柏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郝云只來得及看清他蒼白的膚色。男孩輕蔑的看了一眼站在這里的郝云,他和封卷柏狀似調情的說道:“封少,這人誰???您認識嗎?”

    郝云看到封卷柏的嘴角牽起一抹嗤笑,他們坐進敞篷的車后座上,他清楚的聽到封卷柏帶著寵溺的笑意說:“寶貝,我不知道啊。”

    然后封卷柏低頭吻了下去,男孩聽話的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仰頭接受這狂風暴雨般的吻。

    封卷柏的長發(fā)滑下,擋住了他的淚痣,擋住了喉結,擋住了他們接吻的側臉。在夜幕的陪襯下,充滿了疏離的氛圍感,讓郝云覺得自己離他很遠,很遠。

    封卷柏的司機把車開走了,郝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反應過來的,他已經打車讓司機師傅跟著封卷柏了。

    江岸園湖,這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門口的安保大叔早已對他眼熟,他被放了進去。

    他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走進去,雙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鉛。這間門口有著紫藤蘿的人家,燈亮著,很亮,一點也不暗,只是他覺得有點刺眼了。

    他的眼睛好像已經失去焦距了。

    對啊,他是誰啊,大名鼎鼎的封卷柏啊。他身邊不缺男人女人,他僅僅只是坐在那里就有無數狂蜂浪蝶追著他,他可以隨意挑選。

    郝云,你心痛什么呢?你不是早就知道知道他是這樣玩票尋開心的太子爺嗎?他喜歡別人了,他有新歡了,他不會再纏著你了,你不開心嗎?

    再也不用被他嘲笑,再也不用下面疼得像要裂開,再也不用生活被他打亂,終于可以回歸正軌。

    我可以當做再也不認識他了,真好。

    這個認知就像刀子,一刀一刀捅著他的心窩子往里面戳,拿出來還能看到上面鮮紅色的血和還跟身體相連的rou。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沒有給封卷柏做過飯,他希望自己沒有和封卷柏出去玩過,他希望自己沒有這么喜歡他……他想起來封卷柏仰著頭,溫溫柔柔的看著自己,叫自己云哥哥……

    能明白嗎?那種幾近窒息的痛感,以往一切甜蜜的回憶都瞬間成為了折磨他的利器,連空氣都變得酸澀。

    他看著那棟熟悉的別墅,只覺得那里離自己一會近一會遠,一會大一會小。

    手抹了一把臉,濕濕的。

    他想起一句話:你會愛我,在61分鐘,在25小時,在星期八,在1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