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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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中,不少幸存的修士仍然困于幻境,昏迷不醒,與那些血淋淋的死尸倒在一起。這份死寂襯得遠處的戰(zhàn)斗聲愈發(fā)震耳。 陳酒瞇眼望去,隱約見到那堆真仙血rou化成了一只巨狼,被三大尊者合力圍殺,只是巨狼到底由真仙境cao控,穩(wěn)穩(wěn)占了上風。 顧漸的目光落在顧昌黎身上。他分身消散的時候,顧昌黎被其余兩位尊者合攻,現(xiàn)在卻似乎沒有什么傷勢。 看來面對趙兗,那三個尊者選擇聯(lián)合對外,也是,若是他們打下去,只會讓趙兗漁翁得利。 對他來說,若是趙兗勝,反而比較安全,只是…… 顧漸問陳酒:“那位真仙叫趙兗,你認識他嗎?” 陳酒不解:“怎么問這個?” 顧漸沒有回答,只是道:“再拖下去,趙兗也許會敗?!?/br> 雖然趙兗現(xiàn)在占了上風,但真仙血rou是靠那些死去修士的血氣與死氣激活的,尸體雖堆積如山,卻終有用盡的時候。 有真仙桎梏在,趙兗也不可能真正發(fā)揮出實力。 何況,那三位尊者可以說是皇界如今最強的三人,手上還有足足三件神器。 陳酒卻搖搖頭:“趙兗不會敗,即使趙兗現(xiàn)在遠沒有真仙境的實力,也不是他們三個能對付的。” 顧漸嗯了一聲,握著陳酒的手抓得更緊,陳酒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拉著顧漸,趕緊松了手。 顧漸側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勉強他,目光落回遠處的戰(zhàn)斗。半空中,紫桓樽神光大盛,純論氣勢,這件頂尖的血脈神器甚至壓過了巨狼的風頭。 陳酒隨顧漸的目光望去,笑了一下:“想要神器?” 顧漸收回目光:“沒有?!?/br> 顧家是不會給庶子什么神器的,熾神鞭晉升為神器還需要時間和契機。 陳酒想起已毀的三生劍,也不免心中微動,他對顧漸笑道:“我以后送你一個?!?/br> 顧漸道:“我送給你?!?/br> 陳酒:?這人不知道什么是開玩笑嗎? 半日后,墓葬中的血氣終是用盡,趙兗rou身從空中重重墜落而下,砸在地面上。巨狼的全身上下都龜裂開來,涌出大片大片鮮紅的血液。 顧漸一把抱起陳酒,找了個遠一些又相對沒有血rou的地方落下。 顧昌黎在巨狼頭頂現(xiàn)身,居高臨下,手中的紫垣樽閃爍不定:“我并不貪圖你的遺物,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轉身就走?!?/br> 眾人都以為他要問真仙桎梏,顧昌黎卻道:“真仙可以復活死去的人嗎?” 乩尊者噎住了:“顧兄,重點是這個嗎?” 趙兗的冷笑回響在天地間:“真仙也救不回已死之人,不然我又如何會死。” 陳酒在心里搖頭,凡人幻想真仙無所不能,可實際上真仙境死了也就是死了,頂多留存執(zhí)念,甚至沒有特殊機緣,連向他一樣覺醒記憶都不可能。 而且趙兗只是rou身重傷,他的執(zhí)念,可并未有半點傷勢。 那三個尊者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未免自負了。 顧昌黎怔了許久,大笑一聲:“那算什么仙!” 趙兗冷冷道:“仙?凡人罷了?!?/br> 然后巨狼咆哮一聲,一爪拍向他,同一時刻,云尊者和乩尊者亦轉身攻向顧昌黎。 顧昌黎險險避過巨狼的利爪,卻被云尊者手中白色的云霧纏住。 云尊者和乩尊者竟與趙兗聯(lián)手? “你們瘋了!我死了趙兗也不可能放過你們!” 云尊者冷笑道:“你顧家狼子野心,與趙兗為伍,頂多我與莫乩死在這里,與你為伍,荒閣和飛鴻宗必會被你們顧家吞下!” 遠處,顧漸皺起眉,若是顧昌黎死了,那兩位尊者必不介意順手殺了自己,而趙兗心思難測,未必會幫自己。 陳酒拽住他:“那個層次的戰(zhàn)斗,你如何插的上手?” 兩人對視,陳酒松了手,顧漸應該去的,他只是有點擔心顧漸。 不過沒關系,還有自己在。 顧漸很淡地笑了一下:“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br> 他縱身而起。 天邊,紫色的酒樽被厚重的云霧纏住,顧昌黎只要企圖掙脫,竹簡就會準確無誤地阻礙他的行動,何況他還要正面對抗最強的趙兗。顧昌黎在三人聯(lián)手下節(jié)節(jié)敗退。 顧昌黎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他咳了一聲,問趙兗:“你何必要與他們一起殺我,你就這么恨顧家嗎?” 趙兗神情冷淡:“死人不會恨,活人才會?!?/br> 乩尊者見狀忙道:“前輩,我們愿以心魔為誓,只要顧昌黎身死,我們立馬就走,不會打擾前輩。” 他和云尊者來此根本就不是為了真仙桎梏,他們的第一目標就是殺了顧昌黎! 巨狼不置可否,只是繼續(xù)攻擊。 顧昌黎心知今日必死,高聲道:“顧漸,你的心不夠堅定,所以摸不到半步真仙的境界?!?/br> 堅定嗎? 但顧漸明白,顧昌黎表面在說修行,實際上是在說,你要永遠記得,你是顧家之人。 顧家人骨子里,流的是冷血。 顧漸道:“晚輩受教?!?/br> 顧昌黎的點紫玄功盡情爆發(fā),他的生命力亦像洪水般泄出。 云尊者的云霧被沖散,面色瞬間比白霧還白上三分,乩尊者手中的竹簡裂開幾道裂縫。 紫桓樽的光芒亦黯淡下去。 只是顧昌黎的拼命,足以重傷云乩兩位尊者,甚至拖延住巨狼,卻不夠傷到趙兗執(zhí)念。 顧昌黎心里長嘆一聲,此局無解,趙兗根本不是他這個層次能看透的,云尊者和乩尊者躲在趙兗身后,他也沒機會拉一個墊背的。 可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句傳音:打這只狼的右眼。 顧昌黎一愣,是誰? 那人又道:星河斗轉,太上至玄,記住了,趙兗的執(zhí)念無法完全控制軀體,不難。 顧昌黎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他沒有選擇,深紫色的靈氣帶著鮮紅的血色,化為巨箭,直直向巨狼的右眼刺去。 趙兗重傷的軀體無法躲開。紫焰觸碰到巨狼的一瞬間,巨狼像是陽光下的積雪,快速融化起來,甚至連代表趙兗執(zhí)念的神識波動,也震蕩一瞬。 金羽嚇得從巨狼胸口疾飛而出:“趙兗!” 巨狼沒有回應,只是倒下前,卻回過頭,朝陳酒的方向看去,目光如冰。 陳酒心道,果然被發(fā)現(xiàn)了嗎?可惜,顧昌黎聽了他的話,傷到了趙兗的執(zhí)念。 畢竟趙兗現(xiàn)在,太弱了。 金鳥死死咬上顧昌黎的脖頸,顧昌黎閉上眼,用最后的力氣把紫桓樽扔出。 漫天紫氣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露出黑云壓覆的天空。 顧昌黎從空中墜落。 兩大半步真仙重傷,三件神器皆損,真仙執(zhí)念開始消散。 顧昌黎死亡。 紫垣樽久久哀鳴。 金羽咆哮道:“你們都要死!” 云尊者并不在乎一個“靈境器靈”,只是看向顧漸,紫色的酒樽果然落在顧漸手中。 顧昌黎最后把紫桓樽交給了顧漸。 乩尊者冷冷對顧漸道:“便是你有了紫垣樽,依舊勝不了我們,顧家沒有顧昌黎,又沒了你,我看顧家如何做這個靈皇!” 云尊者突然道:“閃開!” 眾人都以為巨狼已沒了戰(zhàn)力,巨狼卻暴起撲向乩尊者。乩尊者匆匆后退,可還是沒有避開,半邊身軀都被撕裂:“趙兗!你瘋了!他是顧家人!” 該死,若不是剛才被顧昌黎傷到了,他現(xiàn)在還不至于這么狼狽! 云尊者無奈道:“趙兗,我們這就走,我們之間沒有仇恨,我們也不會逼問真仙桎梏。” 趙兗冷漠道:“可他似乎不想放過你們 ?!?/br> 這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戕害他的血脈,真是夠囂張。 云尊者心思急轉,以顧家的作風,顧漸莫不也是趙家血脈,他冷靜道:“好一個顧家少族長,但你不過洞天境,我與乩尊者狀態(tài)不好,他趙兗也瀕死,何必魚死網破?!?/br> 金羽落在顧漸肩上,金色的幻境空間和紫垣樽的紫氣籠罩住云乩兩人。顧漸平靜道:“不試試怎么知道?!?/br> 他伸出手,指尖血液滴落在酒樽中,紫桓樽微微顫動,整個墓葬空間布滿奪目的紫光。 血脈神器,庇佑子孫。 顧漸的目光冷了下來,他與云乩兩位尊者,沒有回旋的余地,顧家與荒閣和飛鴻宗,亦無! 渡法真錄全力運轉,無盡地涌入紫垣樽。 這就是神器的力量嗎? 然后。 轟! 墓葬空間以紫桓樽為中心開始極速坍塌。云尊者毫不猶豫施展秘法,留下替身,他正要逃脫,一抹血色準確無誤地擊在他本體上。 這是……殺之法則? 好強!此處還有別的半步真仙? 云尊者只停頓了一瞬,一只金鳥就攔在他身前。云尊者怒吼一聲:“靈境!你瘋了!這樣你也出不去!” “是你們的貪婪害了自己!” 云尊者毫不猶豫燃燒血氣,這才擺脫了金羽的糾纏,然而一卷竹簡卻突然猛砸下來。 “莫乩!” 乩尊者半個身體都灰飛煙滅,他笑道:“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出去,我們三個都死了,御三家才能繼續(xù)維持平衡!” 云尊者面色煞白,來不及了! 身后的虛空像是巨獸的血盆大口,一口吞噬了云尊者和乩尊者。 金羽靈巧地避開崩塌,用靈氣裹住趙兗的執(zhí)念,拼命往外飛。 趙兗依舊神色平靜,金羽是世界之心,世界不死,界心就不會死亡。他只是拿出一塊琉璃一般的世界碎片,碎片飄在金羽面前。 金羽睜大眼,這是……千陽界碎片! 趙兗輕嘆一聲:“傻鳥,快走吧,我早都死了,救我做什么?” “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你死一次了!” “剛才陳酒讓那人斬斷了我的執(zhí)念,我的消散已成定局,我就留在此處吧,這本就是我的歸處?!?/br> 他抬手將金羽遠遠推開,金羽叼住琉璃碎片,被坍塌世界帶起的風暴卷飛。 趙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金羽,別去報仇了,”他的語氣帶了笑,“到了最后,我至少該放過自己,所以你啊,也要自由地活下去?!?/br> 金羽沒有回答。 若是這三千年來,趙兗的仇恨有半點減少,他怎么會因為陳酒的一件玄衣就現(xiàn)身? 就算趙兗不恨了,它又如何不恨!陳酒可是殺了它的主人啊! 沒關系,主人,這三千年,從未磨滅過我的恨意! 陳酒用殺之法阻攔了云尊者,自己借力倒飛而出,身后有人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他。 坍塌的空間像是巨獸的血盆大口,緊追不舍。 在被卷進虛空亂流之前…… 生死法則,停止! 眼前的畫面凝固了一瞬,顧漸抱著陳酒沖出了墓葬空間,在彧界落下。 顧漸把陳酒放在地上,便再也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刺目的血色順著他的指尖流下。顧漸畢竟只是洞天境,神器自爆的反震也幾乎讓顧漸的右臂動彈不得。 陳酒給他喂了一枚丹藥,然后努力把自己身后不受控制的殺之法則按回去。 殺之法則沖他咆哮幾聲,才勉強消失。 陳酒松了口氣,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全力動用殺之法則還是太勉強了。顧漸問:“你沒事吧?” 陳酒搖搖頭,掩飾住聲音中的虛弱,輕聲道:“沒事爆個神器玩?你靈石多?” 原本顧漸拿到神器就不用擔心渡法真錄了,可惜。 顧漸平淡道:“不然我沒法殺了他們?!彼ы聪蜿惥?,“顧昌黎是如何傷到趙兗的?” 陳酒微微一僵,只是含糊道:“我也不知?!鳖櫇u看了他一眼,目光復雜,卻沒有再問。 顧漸右手的傷口不受控制地溢出紫色的靈氣,陳酒握住他的手,用靈氣溫柔地包裹住傷口,渡法真錄并不服輸,一個勁地沖擊幻惑靈氣。 陳酒心道應該把渡法真錄和殺之法則放到一起,讓它們倆慢慢打。 顧漸的靈氣很快穩(wěn)定下來,陳酒回頭看了一眼,身后世界末日般的墓葬世界只剩淡淡一層虛影,即將從現(xiàn)實世界消失。他道:“那些人被卷入虛空亂流,很大可能是全都死透了,但也許有意外?!?/br> 顧漸嘖了一聲:“麻煩?!?/br> 陳酒笑道:“至少現(xiàn)在我們可以回家……” 他突然感覺胸口被什么重擊,陳酒眼前一花,又一次重重倒飛出去。 金色的鳥從水幕中飛出,在它身后,墓葬徹底消失。 陳酒勉強抬起頭,顧漸擋在他身前,熾神鞭不知何時已握在他的左手。 金色的靈氣籠罩陳酒與顧漸。 這種靈氣很特別,隱隱能聽到低泣與哭訴。 那時“顧漸死亡”的夢境,便籠罩在這樣的靈氣中。 讓他看到那場夢境的,是這只金鳥? 顧漸冷聲問:“金羽,你想做什么?” 陳酒只覺得那種沒有緣由的熟悉感又浮上心頭。 金羽?金羽界之心? 可金羽為什么要讓他看到那場夢境?九閽為什么說他忘記了什么?顧漸為什么問他認不認識趙兗? 一塊琉璃般的碎片從金鳥的身體中飄出,爆發(fā)出驚人的靈氣。金羽的語氣平靜地不像是剛從死局中逃脫,它道:“顧漸,我答應過你,你幫我保護墓葬,我告訴你如何解開真仙桎梏。” “很簡單,只需要陳酒?!?/br> 陳酒的目光凝在那塊琉璃般的千陽碎片上。 金羽……趙兗…… 還有千陽。 他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