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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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第三間屋內(nèi),陸飲溪找到密道入口,還沒踏進去,寒氣已撲面而來。 “難道這里也有萬年寒冰?”陸飲溪驚異道,向下走去。密道墻壁每隔一段就設(shè)有油燈,油燈火苗的顏色與尋常不同,白中泛綠,鬼氣森森,沒有半點溫度。 游浩然所修功法至純至陽,必須在極陰之地修煉,且在突破下一境界之前絕不能被人打斷,否則會遭到反噬。 陸飲溪心中生疑,先前他派人調(diào)查過游浩然閉關(guān)之處,那地方應(yīng)在游龍莊后山的山洞,四面環(huán)水處于山陰面,山洞內(nèi)存放著由極北之地運來的萬年寒冰,具有類似極陰之地的效果,僅此一處。怎會又會出現(xiàn)在游龍莊地下? 地面是刺目的慘白,越往里走寒意越刺骨。 陸飲溪驚覺除了自己似乎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那個腳步聲倉皇又急促,隱隱夾雜著哭聲,聽起來像個孩子。 密道狹窄,迎面與身后都不見人影,更無煞氣,不知那聲音從何而來。由遠(yuǎn)及近,從陸飲溪身旁經(jīng)過,掠起一絲微風(fēng),又漸漸遠(yuǎn)去。 這聲音驟然出現(xiàn)又消失,陸飲溪卻不覺得詭異,反而無端生出一絲憐憫。 往前行了段距離,陸飲溪進入密道盡頭的石室。石室屋頂、四壁,以及地面都結(jié)著厚重的冰,中央砌起一座石臺,上面空無一物,看樣子廢棄已久。 全然不見有人來往的痕跡,周蘅當(dāng)真是從這里出來的?賀同生極有可能跟著周蘅進入這里才對。 陸飲溪不信自己的判斷出了錯,沿著石壁細(xì)細(xì)搜索,果然看到賀同生隨身玉佩遺落在墻角。 他拾起玉佩,盯著石壁凝神不語。細(xì)看石壁,這才看出其上并非完整的冰層,一條縫隙勾勒出門的形狀。 “后面還有密室?”陸飲溪自言自語,伸手推門,冰層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裂縫如樹枝般散開,石門卻毫無動靜。 猛然間,數(shù)只手從冰下破出,一把抓陸飲溪的雙腿往下撕扯。陸飲溪取出一把短刃,手起刀落,數(shù)只冰手瞬時斷成兩截。 斬斷冰手后,陸飲溪才反應(yīng)過來,許是自己貿(mào)然接觸石門,因此觸發(fā)了機關(guān),說不定賀同生也犯了同樣的錯。 思及此處,他果斷再次伸手,門卻出乎意料地緩緩凹陷進去,露出黑色的邊沿,與此同時,比方才更多的冰手出現(xiàn)在陸飲溪腳邊,死死箍住他的雙腿向下拉拽,可陸飲溪雙腿紋絲不動,也不動手除去這些東西。 石門后涌出一陣刺骨的寒意,距離陸飲溪三丈之外隱約有一人影在打坐,身形與外貌乃是一副未及弱冠的少年模樣,衣著打扮華麗,不像普通人。 少年雙掌平貼懸于腹前,眼睛微瞇,如同毒蛇端詳著不速之客,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掌合十,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位置襲向陸飲溪,意圖將陸飲溪拉過去。 陸飲溪胸有成竹,輕笑一聲,收起護著雙腿的靈力,任由冰手將自己拽下去,在少年抓到他之前從密室消失。 他跌落在一間如同水井般的地牢中,四壁結(jié)有堅冰,光滑寒冷,井底層層疊疊堆著十?dāng)?shù)具完整的尸體,看這些尸體身上裝扮,應(yīng)是游龍莊下人,偶然闖入密道而喪命。 賀同生果然也被拽了下來,與陸飲溪不同的是,他竟渾身是血,正靠墻打坐,臉上已結(jié)了薄薄一層冰霜,胸前的血跡已變成血紅的冰碴子。 “同生,你怎么了?”陸飲溪蹲下來問道。 賀同生有氣無力地睜開雙眼,一見到陸飲溪,他強打起精神道:“我剛撞見了家主和游浩然密謀,游浩然發(fā)現(xiàn)之后,將我重傷丟在這里……” “游浩然,你是指石門之后的紫袍少年?”陸飲溪問道。 “沒錯,正是他?!辟R同生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來的都是血,身子一晃,儼然已經(jīng)支撐不住。 陸飲溪取出一瓶聚靈丹遞給他,關(guān)切道:“你先別說了,吃下丹藥調(diào)息片刻,我有辦法離開這里?!?/br> 傳聞游浩然脾氣古怪,做事狠辣,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陸飲溪環(huán)顧四周,確定此處完全封閉,絕無逃走的通道,決意試試方若霖贈予他的法陣。 此地空間狹窄,他并不能像方若霖那般用長劍繪制,只能用手中短刃在冰上刻畫,如此一筆不斷地注入靈力,方算得上大功告成。 陸飲溪手中動作迅捷,生怕游浩然心中生疑追過來,不消片刻,法陣已接近尾聲。就在此時,他耳畔忽然傳來方若霖模糊的聲音。 那聲音憤怒而嘈雜,聽不清究竟是什么。 “師父?”縱使知道方若霖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陸飲溪仍是不惜中斷法陣,回首喚道,背后除了賀同生再無一人。 游浩然的紫色袍角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井口,少年般的臉冷漠地盯著井中的兩人。 幼時的游三思漸漸跑遠(yuǎn),幻境猛烈抖動起來。方若霖再不希冀能從這些回憶中找到線索,起身雙手結(jié)印收回機關(guān)球。他離開幻境,準(zhǔn)備回房,卻發(fā)覺客棧氣氛有異。 池塘邊的石塊上濺了血跡,荷葉被劃開,耷拉在池水之上。 方若霖加快步伐,剛轉(zhuǎn)了個彎,就看到廊下的尸體。沒走幾步,又在自己房間門口見到了兩具尸體。這三具尸體通身黑衣,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正是陸飲溪的暗衛(wèi)。 陸飲溪的暗衛(wèi)死了,莫非是他的仇家尋仇?方若霖?fù)u搖頭,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若真是陸飲溪的仇家,絕不會殺暗衛(wèi)打草驚蛇,而且暗衛(wèi)死在自己門口,恐怕兇手是沖著自己來的。 方若霖跨過尸體,想去找?guī)熃銌柷迩闆r,雙腿忽然發(fā)軟,頭也昏昏沉沉。 “毒氣……”方若霖咬著牙扶墻站起,腦海中第一個浮現(xiàn)的便是天香閣主,轉(zhuǎn)身又朝關(guān)著她的那間屋子走去。 屋內(nèi)空無一人,桌椅碎成木片,地上無一處可落腳的地方。 方若霖見此情狀,擔(dān)憂祝無晦等人的安危,邊走邊試圖逼出體內(nèi)劇毒,額上滿是汗珠,呼吸粗重,兩條腿沉重?zé)o比。 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在不遠(yuǎn)處停下,方若霖先是看見那雙華麗的黑色鍛靴,繼而抬頭看清來人的模樣,喘著氣低聲道:“游雙憶……” 游雙憶并未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連眼珠都不動。 也對,他已經(jīng)死了。但他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就說明石君仁也來了。方若霖目光掃過游雙憶身后,并未見到其他人。 “竟淪為小人的殺人工具,真是可憐?!狈饺袅乩涑耙宦?。他并不想與游雙憶正面交鋒,眼下身中劇毒,必然會處于劣勢。 可他還未踏出兩步,游雙憶不知何時已閃到他身后,掌風(fēng)狠厲,狠狠拍在他后背。 方若霖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左手撐在地上,趁游雙憶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右手反手一劍刺入其右臂??伤廊瞬恢弁?,游雙憶的攻擊并未減弱半分。 忽然間,游雙憶踉蹌著后退半步,方若霖趁此機會逃開,凝神細(xì)看,出手助他的竟然是天香閣主,不禁脫口而出:“是你?” “怎么,還不相信是我?” 天香閣主的聲音虛弱,語調(diào)倒是一如既往張揚。 方若霖道:“我還以為是你下的毒。” “天香閣鮮少做這種見血的腌臜事,我可沒有戀尸癖。”天香閣主柔柔一笑,抓住方若霖的手腕,“跟我來?!?/br> 她帶著方若霖穿過月洞朝隔壁院子跑去,游雙憶緊追不舍,幾乎就要抓住方若霖的衣角。 “你沒中毒嗎?”方若霖喊道。 天香閣主無暇回頭,急匆匆答道:“我擅長制毒,自然也懂得解毒。” 兩人跑進院子角落的一間倉庫,門應(yīng)聲關(guān)上,將游雙憶關(guān)在門外。 方若霖想不到堂堂修士,一派之主想到的方法竟然是躲在屋內(nèi),目瞪口呆道:“這門怕是不結(jié)實吧?” “門上貼了符,能撐一段時間,祝樓主交代我注意你從幻境里出來,就把你帶過來?!碧煜汩w主喘著粗氣,扶著腰說道,哪有半分之前的端莊模樣。 “可游三思還在自己屋內(nèi)?!狈饺袅氐?。 聞言天香閣主一臉正色地說道:“此處毒氣彌漫,我只能救一人,要讓我在你和游三思之間選擇,你樣貌比他更加出眾,我當(dāng)然選你?!?/br> 方若霖登時無語,扭過頭問道:“我?guī)煛侵髂兀俊?/br> “再往里走就能看見了?!?/br> 方若霖依言往里走,果然見到祝無晦等人都在此處,祝無晦嘴唇蒼白,像是受了傷。 “發(fā)生了什么?”方若霖奔上前去問道。 祝無晦緩緩睜開雙眼道:“……客棧被人封起來,毒氣彌漫,我們?nèi)恐姓?,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我被游雙憶所傷,幸虧有天香閣主替他們解毒,才能在這里躲一會兒?!?/br> 方若霖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掠過,修為較弱的揚八、纖云昏迷不醒,祝無晦、樂恒都已負(fù)傷,霎時心涼了半截。毒氣無法驅(qū)散,體內(nèi)的毒就無法徹底清掉,這樣一來,豈不是毫無勝算。 “來,把解藥含在嘴里?!碧煜汩w主的手從后面伸過來,手掌在方若霖臉頰旁攤開,掌中是一枚草綠色的藥丸。 方若霖看了眼祝無晦,見她微微頷首,這才放心地捏起藥丸放在口中,剛一入口,他差點就吐出來。天香閣主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說道:“別浪費啊?!?/br> 藥丸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入口立時一股涼意直沖天靈蓋,逼得方若霖兩眼泛著淚花,苦著臉問道:“你這是什么?” “這里面放了芥末,醒神?!碧煜汩w主笑吟吟地看著他的神情。 話音未落,游雙憶試圖破門而入,倉庫門開始劇烈震動,草棚頂落下許多塵土。 “嘖,這傀儡做得太好了,竟然還能保存游二爺原本的修為?!碧煜汩w主嘖嘖稱奇。 方若霖艱難地咽下不自覺分泌的口水,站起身對著樂恒道:“你保護好你家主人,我去除掉游雙憶。”眼下也只有他尚有一戰(zhàn)之力。 “可你的身體……”樂恒面露難色道。 “別擔(dān)心,沒有報仇之前,我是不會死的?!狈饺袅貙捨康?,提劍向門口走去。 門扇被撞落,游雙憶死尸模樣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陸飲溪的聲音。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