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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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才開始,我們便碰上了似乎與白衣人還有遲夙山莊有著千絲萬縷關(guān)系的東方聞英,還有后來出現(xiàn)的秦寶兒,接連的事情叫人應(yīng)接不暇,不過到了后半日,卻是平淡如水一般的過去了。 在臨風(fēng)酒樓住過一晚后,第二日清晨便下起了蒙蒙細(xì)雨,我們沒有回城西小筑,車夫便暫時充當(dāng)了照顧我們的角色,用過早預(yù)備下的早飯,雨還是沒停,臨出發(fā)之時車夫便遞來了兩把油紙傘。 接過傘,我忽然想起秦寶兒來,我們起得早,他昨天又是喝了酒的,這會兒估計還在睡夢中沒醒來,等到他醒了,估計我和龍傲天也該在盤龍山上了。 正想著要怎么告訴秦寶兒我們要走這件事,龍傲天卻似心有靈犀,不等我想出法子,他便先一步開口道:“不若讓車夫留下來,等到秦小姐醒后再由他告知?!?/br> 這倒是個好辦法,反正我們?nèi)①愐簿褪且惶煲灰沟氖?,明天就能回來了,讓車夫留下告訴秦寶兒一聲倒也不怕他來說我們不辭而別。打定了主意,我便轉(zhuǎn)頭向車夫道:“麻煩你告知他一聲了。” 車夫忙道:“公子客氣了。” 龍傲天笑了笑,說道:“走吧!” 看著門外斜風(fēng)細(xì)雨,心情也不由跟著沉悶起來,可看著他的笑容,這份沉悶卻是減輕不少。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躲不掉也不能躲,也就唯有迎難而上了。我笑著應(yīng)他:“好。” 走出臨風(fēng)酒樓,便如車夫昨日所說,只要沿著外頭一條小道直行數(shù)百米便能去到盤龍山。這一路上稀稀落落行走著神色各異的年輕人,有的幾人結(jié)伴,有的獨自前行,而隊伍最前面則有位灰衣短打裝扮的中年男子領(lǐng)路。人數(shù)約莫有十幾,當(dāng)然,這支隊伍總的人數(shù)是不止十幾人的,有些準(zhǔn)備得早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盤龍山下等著了。 一行人的速度不快不慢,他們的腳步行走在濕潤的泥土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腳印,不過始終沒有人低頭或者回頭去看,而雨卻在繼續(xù)下著,越有加急之勢,而那些腳印經(jīng)過雨水的沖刷,不多時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面走,我一面暗自留意著這支隊伍里的人,卻始終沒有找到那日客棧里與沙漫天纏斗的白衣人的身影。我想或許他先行去了盤龍山也說不定,總之現(xiàn)在這支隊伍里頭沒有他也是好的,至少我不會現(xiàn)在就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說來真是奇怪,我雖然一心想要回家去,而眼下這個機會也總算要來了,可真到這臨門一腳的時候,心里卻是說不出的奇怪和驚怕的。被人殺死是回去的唯一條件不錯,可那畢竟是死,我也只是個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對于回家的渴望是不能夠完全消除對死的恐懼的。這也使得我現(xiàn)在一想到遲夙生這三個字臉上的表情就如便秘了一般。 龍傲天,遲夙生。 龍傲天,遲夙生。 ……遲夙生。 我心里反復(fù)默念著這兩個名字,一面又想著書本里的劇情,這樣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我腦袋里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會兒穿白衣服的提著劍叫嚷,一會兒穿灰藍(lán)衣服的閃身躲避,兩個放在一處,就像天雷勾地火,局勢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正想的出神,前方忽聽有人啊的一聲喊叫道:“蛇!有蛇!”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驚了一驚,不由皆停住腳步,因心中對蛇有懼怕的緣故紛紛向小道兩旁退避,而我順著中間讓出的一條道看去,確實見得左面一側(cè)正盤著條拇指粗細(xì)渾身赤色的細(xì)蛇,那蛇或因被人的叫聲驚到生出了敵意,正半直起身來瞪張著兩只黃澄澄的豎眼,嘶嘶吐出分岔長舌。 待眾人心定后,一些個膽大的緊握手中兵器,開聲道:“一只畜生罷了,也值得驚慌成這樣?!” 那驚慌尖叫出聲的人聽得此話,臉不由一陣青一陣白,雖是惱怒至極,卻也不想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只得強作鎮(zhèn)定,咬牙道:“都說蛇的顏色越鮮艷毒性便越強,而這條渾身赤色,仿若血玉一般,毒性強弱便也可想而知了。這雖是只畜生,卻也是只含帶劇毒的畜生,在下奉勸兄臺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 那人嗤笑道:“我等皆是為拜白須長老為師而來的,若是在這第一關(guān)開頭便敗在這條小蛇上,也別說要拜師了,趁早回家放牛耕地去吧!” 眾人聽罷,皆以為然。 驚慌那人只得假意拱手道:“聽兄臺這般說來,應(yīng)是懷有絕技在身了,不知兄臺有何方法可除了這只畜生?” 那人拔出長劍,洋洋自得道:“龍有逆鱗,蛇有七寸,不過是要斬下它的七寸罷了,這有何難?” 驚慌那人先是將人看了眼,又看了眼地上那條赤色細(xì)蛇,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笑,退兩步道:“那便請吧!” 那人冷哼一聲,拿劍便要上前去斬下赤蛇,只不過不等他多行兩步,那一直默不作聲的灰衣短打裝扮的領(lǐng)路人卻是開口說話了,喝住他道:“你若想死,便盡管上前!” 那人腳步一頓,回過頭望向那領(lǐng)路人,見他一副胡子邋遢并不出眾的模樣,只當(dāng)他是尋常,并不以為意,冷哼道:“我堂堂青山門下大弟子徐玄清,難道還奈何不了一條小蛇?” 領(lǐng)路人也不理會他,只蹲下從腰間取下一只竹筒來,擰開竹蓋對住赤蛇,一面口中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那蛇聽得此聲,竟出乎意料的收起獠牙長舌,神色也變得溫順無比,蛇尾一擺,竟徑自一路爬進(jìn)了領(lǐng)路人手中的竹筒里。 領(lǐng)路人收起竹筒起身,看向徐玄清,眼睛一瞇,道:“這蛇名為赤練蛇,劇毒無比,被它咬中后行走三步便能立時斃命且無藥可解,因此又稱三步絕命蛇。你自詡武功高強,卻不知這蛇的厲害之處,若是一時失手自己喪命也就罷了,激怒了這蛇向他人處攻擊,豈非是害人害己?” 徐玄清一噎,竟是無話反駁。 領(lǐng)路人哼了哼,又道:“蜀中青山派乃當(dāng)年悲風(fēng)老道所創(chuàng),一手悲風(fēng)三十六式稱絕武林,只可惜青山派傳到至今已是逐漸式微,以致如今教出的弟子也這般不中看了!” 徐玄清面色紫漲,他被人當(dāng)眾如此斥責(zé),現(xiàn)下也就顧不得許多,提劍喝的一聲便朝領(lǐng)路人襲來,高聲道:“我現(xiàn)在便讓你領(lǐng)教領(lǐng)教悲風(fēng)三十六式,看看究竟中看還是不中看!” 悲風(fēng)三十六式乃當(dāng)年青山派開山祖師悲風(fēng)老道所創(chuàng),招式輕巧靈便,變化無窮,修習(xí)此法者最是講究靈臺清凈,心平氣和,然則這位青山門下大弟子徐玄清招式也稱得上是靈巧變幻,卻是只修得其表不得真意,而那領(lǐng)路人招式步法都似平常,可交手?jǐn)?shù)十招后,徐玄清不僅沒有在他手上得到半點便宜,反而還有被其隱隱壓制之勢。 不成想這看似尋常的領(lǐng)路人竟也是個練家子! 眾人皆是暗自心驚。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徐玄清已是敵未亂自身卻先亂了,他劍法變得越來越快,幾乎只剩殘影,而領(lǐng)路人卻是巍然不動,就在徐玄清朝他命門襲來一擊,領(lǐng)路人朝側(cè)一偏,劍便撲了個空,他運氣在指朝劍去彈,只聽得喀嚓一聲清響,徐玄清手中長劍竟就被他彈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徐玄清眼睛一瞪,恍若夢中不能回神,領(lǐng)路人卻是收起了招式負(fù)手在后,淡淡道:“驕傲自負(fù),沖動易怒,像你這般如何能成大事?” 徐玄清面色一僵,卻是不再反駁。 領(lǐng)路人不再看他,僅是揚聲道:“心胸狹窄,愛使小計者亦不能成大事!不論做什么事,都需先學(xué)會了做人才能成事,我希望最后不論你們誰成為了白須長老的入門弟子都能將這句話銘記在心!” 說罷,他轉(zhuǎn)身道:“走吧!” 如此,停頓的隊伍這才繼續(xù)恢復(fù)前行,而雨在不知覺中竟也停了下來。涼涼一蓬風(fēng)拂面吹來,不知吹動了誰的心誰的意。 行走時,龍傲天抓住我手腕,悄悄附在我耳邊說:“近日來皆有下雨,想來那蛇是因積水才下了山來,似赤練蛇這等毒物平常是不多見的,而盤龍山附近卻讓我們輕易見到了,等到了山上不知還有多少。屆時我們上了山,你一定記得緊跟著我,不要分開?!?/br> 我一愣,點點頭道:“好?!?/br> 龍傲天嗯了一聲,直起身來繼續(xù)向前走,而抓住我的手的那只卻是一直沒再放開過。 終于來到盤龍山下時已是烏云漸開,晨光微露,站在山底下向上去望,只見得山體挺拔,幾乎欲成一條直線,山間多有草木,郁郁蔥蔥間彌漫有一片濃霧,像層層窗紗格擋在眼前,叫人怎么看也看不清,而山腳下則有一條小道環(huán)繞山體盤旋,沿著小道向上便能夠一路登上盤龍山頂,而這就是盤龍棧道了。 一行人停下后,領(lǐng)路人先是整頓好人數(shù),隨即又從身上取出一本花名冊來一一核對過姓名后,朗聲說道:“你們在此稍作歇息,到了辰時便一同上山去,比賽時長為一天一夜,登上山頂者方為通過比賽,規(guī)則則是不許憑借外力,亦不能夠運用內(nèi)功心法,需憑自身之力登上山頂。在場皆是來自五湖四海的青年才俊,還望切莫違反了比賽規(guī)則!” 此話說完后,眾人便各自尋了地方坐下歇息,只等比賽開始。 我和龍傲天則找了個干燥的石面坐下,他從身后包袱里拿出一個水袋遞給我,說:“喝點吧?!?/br> 我搖搖頭:“我不渴,你喝吧!” 龍傲天一笑,倒也沒喝,而是將水袋放回包袱去了,道:“我也不渴。” 我笑笑,沒再說話,而是轉(zhuǎn)頭向上仰望這座盤龍山,這山體之高少說有幾千米,人位于其下,只覺有天與地一般的距離,方知自然造物之神秀以及人的渺小,還未上山,便先讓人感到畏縮之意了。 龍傲天在身旁緩聲說道:“仁甲,你知道關(guān)于盤龍棧道的一個傳說么?” 我搖頭,他便笑著繼續(xù)說:“我原先也不知道,不過偶然從他人口中聽來的。據(jù)說早在百年前的一個動蕩不安的朝代,有對夫妻為了躲避戰(zhàn)亂便從鄉(xiāng)間逃上了盤龍山避難,他們在盤龍山安然度過了一生,不過年老后妻子每每下山采物時多有不便,丈夫便決定為其修一條棧道供她行走,年復(fù)一年,年復(fù)一年,丈夫每天都在不斷開路采石,費盡心血,終于開出了這條棧道來,聽聞現(xiàn)在盤龍山上還保留有他們曾經(jīng)住過的屋子?!?/br> 單憑一人之力自然是不可能開出這樣一條盤龍棧道來的,可這故事所描述的真摯情感又無法不令人動容,就算明知不可能,也足夠讓人唏噓感慨了。 龍傲天道:“山上日子想來定是清苦的,可能得這樣的有心人在身邊陪伴一生,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說的大概便是如此罷!” 他這句話不知撥動了哪根神經(jīng),我心里竟是五味雜陳了一番,支吾著說:“或許吧?!?/br> 龍傲天仍是笑著,卻只是說:“盤龍山雖有登頂棧道,但路卻也是難行,又兼之近日來常有雨下,青苔雜草之物定是瘋長,行走難度愈加加倍,越往上走,山間瘴氣便越是濃重,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其中,到了夜里,夜深露重,寒意更深,且其中又有不少毒物……盤龍山這關(guān)看則容易,實則要比登天還難!” 說到后頭,他面上表情越加凝重起來,又再一次叮囑我說:“到了山上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離開我,知道嗎?” 我說:“知道!” 辰時將近,一行人也就逐漸起身準(zhǔn)備要進(jìn)盤龍山去,而在隊伍中,我也終于見到了那日客棧里與沙漫天纏斗的白衣人,恰巧的,我看見他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我倆,不同于那天客棧的浴血狼狽的模樣,他換上了一身玄色繞絲水紋袍,腰懸四尺青峰,頭束銀冠,面如白玉,眉宇間自有一股輕傲驕狂之氣。 我心下忐忑,上去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了,難道要假裝沒看見繞道走開?正猶豫著要去看龍傲天是個什么神情,卻見著他徑直朝我們走來停在面前,唇角一勾,神色莫名,道:“真是巧?。 ?/br> 我額角一抽,只覺得他這話里有話,陰陽怪氣的,總之就是讓人聽了不舒服。龍傲天擰著眉頭沒答他,他倒也沒在意,反而舉手抱拳報上姓名:“在下遲夙山莊遲夙生。” 如遭雷擊,我霎時便凝住了呼吸,雖然早有猜測他就是遲夙生,可由他親口說出的沖擊力卻是只增不減。真的是他! 我被震得說不來話,龍傲天卻是還了抱拳一禮,沉聲道:“久聞遲夙山莊大名?!?/br> 遲夙生輕哼了聲,轉(zhuǎn)頭看了眼盤龍山,一笑,道:“盤龍山一關(guān)兇險無比,希望能在山頂見到你們,好心的愛多管閑事的龍少俠!” 他輕飄飄落下一句話,也不等龍傲天再說什么便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