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按著關(guān)機鍵直到手機震動關(guān)機。

    看見蔣赤的臉色，原本想笑的風羽意笑不出來了，端起豆?jié){大口喝，腦袋側(cè)向一邊，很認真地裝沒聽見。

    “小意，你說我，怎么就遇到風戚了。”蔣赤攤開手，盯著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發(fā)呆，“我現(xiàn)在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贏了，我輸?shù)煤脩K啊。”

    蔣赤的表情很不對勁，風羽意感到一股大廈將傾的危機，立刻起身扶住他，“哥，別，別這樣?！?/br>
    “如果他不恢復記憶，我會比他先死?！?/br>
    聽到這句低聲威脅，風羽意才意識到剛才的崩潰八成是裝的，苦rou計罷了。風知曉不是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的人。如果說人的意志力分十個等級，那他一定是滿級，甚至超越，強大到重新制定等級規(guī)則的程度。

    千年一遇風知曉，不只是嘴上說說。

    風羽意假裝悲痛，眉毛擠出一個八字，　“如果舅舅不恢復記憶，我會比你們兩個都先死?！贝罅耸Y赤二十來歲，從年齡上來講，他的確會先死。神職沒有入仙籍，并不是長生不老的。

    一聽這刻意喪氣的反諷，蔣赤就知道風羽意沒上當，“狐心有沒有治療失憶的潛力，我研究三天就可以得出結(jié)論?！?/br>
    風羽意臉往下一拉，“還我?！?/br>
    裙子沒穿上，老婆也沒當成，蔣念三把手機還給張姨，扒著窗戶看江景。

    “你爸爸呢?！崩钅驹诼愤叧呛埃蛲砣c開車回來洗澡，剛好碰見蔣赤開車出門，想來問問什么情況。

    “出去玩去了。”蔣念三的世界里只有玩和寫字兩種概念，“姑媽，我可以去你家玩嗎？爸爸不在，我一個人好無聊啊?！?/br>
    “來吧，正好今天星期六，小米在家?！崩钅闹屑m結(jié)，也想乘這個機會了結(jié)。

    蔣念三和五歲的小米一拍即合，悄悄話躲著大人說個不停，從娃圈經(jīng)典奧特曼說到娃圈新寵，再從什么牌子的麻辣味最好吃說到班里模樣最乖的妹子。

    “她的眼睛比我門牙都大?！毙∶走珠_嘴讓蔣念三看他的門牙，“你這么大了，也換牙嗎？”

    “沒有，我的門牙是我老公打掉的?！笔Y念三心里想著老婆游戲，說話不自覺帶了出來。

    “老公？”小米頭頂冒出一個躍動的問號。

    玩這么野？正端水果進來的李凝咳嗽兩聲，表情寫滿晦澀，“當著孩子的面別說這些?！?/br>
    蔣念三頭頂升起一個大寫加粗的問號，“說那些？”

    “mama最喜歡的榴蓮忘記了，小米去告訴阿姨讓她開一個端上來好嗎？”李凝設(shè)計支開小米。

    小米高聲應下，打著光腳跑下樓。李凝本來想喊他把拖鞋穿上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她注意到蔣念三也是光腳，拖鞋隨意地翻倒在一邊。

    從行為舉止上來說，不能把蔣念三當個成年人看，可這180幾的個子和年齡擺這兒，不是成年人是什么。李凝說服自己，很親切地開了口，“跟姑媽說說，牙是誰打掉的？”

    “爸爸?！?/br>
    “他為什么把你牙打掉？”

    “因為我想吃他內(nèi)褲上的蜂蜜。”蔣念三怨懟地撇撇嘴，“那天還有半勺沒吃到呢?！?/br>
    李凝不想自取其辱了，開門見山，“你爸爸愛你嗎？”如果蔣赤做了選擇，這一次，她不會再繼續(xù)等待。

    “什么是愛？”蔣念三模糊地懂一些，但說不清具體。

    “愛就是愿意一個輩子只和你一個人上床?！崩钅屪约旱谋磉_盡量通俗易懂。

    “上床是什么意思？”蔣念三平常得像是在問床字怎么寫。

    “zuoai啊?！?/br>
    “zuoai是什么意思？”

    蔣念三接二連三地反問把李凝問蒙了，“你們晚上不光著身體抱在一起嗎？”

    “欸。”蔣念三這下懂了，“mama說，身體是每個人最寶貴的東西，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脫光光?！?/br>
    “mama？”李凝一頭霧水，“他們離婚的時候你才三歲，殷黎什么時候給你說的這話？”

    蔣念三蒙著眼睛轉(zhuǎn)圈圈，交流太費勁，他索性玩自己的。

    結(jié)合前后，李凝想到一種最不可能的可能性，她拿開蔣念三蒙眼的手，眼神宛如看到天地翻覆，“你爸爸他有幾條尾巴？”

    蔣念三擺動肩膀，動作夸張地搖腦袋。

    看蔣念三不配合，李凝使出殺手锏，“幫姑媽數(shù)數(shù)爸爸有幾條尾巴，數(shù)了我就把小米的玩具全部送給你，包括客廳那臺遙控飛機。”

    蔣念三睜大眼睛，嘴角慢慢向上拉起。

    “加上我家里所有的好吃的?！崩钅哟蠼粨Q籌碼，“全部哦，全部送給你?！?/br>
    自上次感冒后，蔣念三就不被允許吃雪糕了，甜食數(shù)量也大大銳減，李凝開出的條件無異是天上掉餡餅，還是各種味道的。

    蔣念三咽一口唾沫，伸出一根手指，非常機智地加價，“再加一個，冰箱里所有漂亮的小雪糕。”

    “成交。”

    交代好數(shù)尾巴的具體細節(jié)，李凝打開衣柜，準備拿一套情趣服給蔣念三，她的富商丈夫是做情趣用品生意的，家里有很多新款的試用裝。

    打包好一套男仆裝，她捏著蔣念三的手囑咐，“只有一次機會，一定要成功?！?/br>
    滿屋的玩具和吃的長了腳似的，排著隊往蔣念三兜里擠，他美得一個勁兒的傻笑，挺直腰背，學電視里的敬禮手勢，“保證完成任務(wù)?！?/br>
    貪吃的小狐貍并不知道，尾巴是九尾狐身上非常重要的一個器官，約等于生殖器。

    而李凝教的數(shù)尾巴的方式，必然會導致蔣赤進入狂暴的發(fā)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