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可以給個微信嗎？”

    在霍霆云等因為突然的言語sao擾而不知所措的白樓羽緩口氣回來的時候，突然有位女性前來搭訕。

    “我已經(jīng)有伴侶了?！?/br>
    “啊……好吧?！蹦俏慌月柭柤?，“果然好男人都有主了？”

    等那位女性離開后，霍霆云發(fā)現(xiàn)白樓羽就站在不遠處，沒有走過來，就那樣站在原地。剛剛的事情，白樓羽大概全部都看見了。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白樓羽怔愣片刻，露出了一個笑容。

    “怎么了，這樣看著我?！卑讟怯鹱哌^來，拉開椅子坐到座位上，“不看吃的看我，難道霍先生覺得我比較美味？”

    “……”

    ——我沒有在意，不用擔心。

    那種表現(xiàn)，就好像是在這么說。

    其實霍霆云覺得白樓羽完全可以和自己說“你被搭訕了我不高興”，但是既然白樓羽已經(jīng)揭過去了，再提起好像有些不識好歹。

    白樓羽選的大多都是些素菜，像是豆腐、芽菜、白菜，只夾了一點點豬rou。白樓羽不沾任何醬料，一口菜一口飯慢慢地吃著?？礃幼邮遣淮蛩阍偌硬土?，吃多少夾多少。

    “……豆腐，”安靜了一會后白樓羽開口道，“還不錯?！?/br>
    “是嗎？”

    “嗯?！?/br>
    霍霆云突然起身。

    “怎么了？”

    霍霆云拿起盤，白樓羽松了口氣：只是加菜而已。

    沒過多久霍霆云就回來了，把碟子放桌子上。

    白樓羽看了一眼，筷子啪啦一聲掉到地上。

    是豆腐。

    剛剛才說完覺得豆腐還不錯，霍霆云就起身去夾了豆腐回來，這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釋，太明顯了。

    “你……”

    “有什么意見嗎？”

    “……不……沒有?！被赧谱龅脤嵲谑翘匀涣耍岢鋈魏我蓡柖硷@得那么地奇怪。

    霍霆云也覺得白樓羽奇怪，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既然白樓羽說了不錯，他當然會想試一試吧？

    不過白樓羽害羞的樣子……霍霆云很喜歡。

    霍霆云板著一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吃完后，給出結論：“確實還可以?！?/br>
    白樓羽也站起來，但頓了頓，又坐下去了。

    “……我吃不了辣。”

    “我并沒有要求你做一樣的事情?！被赧频?，“沒有坐立不安的必要?！?/br>
    一頓下來還算是平靜，沒有發(fā)生沖突。

    “味道不錯?！币蛔叱鋈グ讟怯鹁桶褍芍皇侄疾暹M口袋里，和霍霆云拉開了一點距離，“霍先生的眼力還不賴嘛?！?/br>
    “除了豆腐，有沒有喜歡吃的？”

    “其實因為霍先生讓人胃口大開，那種事根本無所謂？”

    “我想知道。你有意見嗎？”

    “……不，沒有?！?/br>
    “那么，回答？”

    “霍先生～我是真的沒辦法說清楚啦，感覺都挺不錯的。”

    “那就是都喜歡？”

    “……倒也不是?！卑讟怯鸩惶栽冢Z調(diào)一轉又變得輕浮了，“霍先生還真是壞心啊，非要逼著人回答，真是的，難道這是你的惡趣味嗎？”

    “下周末能空出時間嗎？”

    “嗯？啊……我要看看工作安排才行，怎么了？”

    “約會?！?/br>
    白樓羽停下腳步。

    他看了看周圍，沒什么人。

    那是當然的，因為霍霆云也知道白樓羽在意，所以刻意往少人的地方走了。

    “……可能會很無聊哦？我們的喜好說不定天差地別，而且我大概不會有什么有趣的反應呢。而且要是霍先生像上次那樣生氣了，我只知道一種滅火方式。”

    “有問題就說。不要出現(xiàn)上次的情況?！?/br>
    “看來霍先生堅持要約會呢，我知道了?！卑讟怯鹦α诵Γ拔疫@么麻煩，還真是抱歉。我要怎么報答這樣考慮我的霍先生呢？霍先生想要什么報·酬·呢？”

    ……白樓羽，在緊張。

    “不麻煩。”

    霍霆云突然覺得白樓羽那些話有些好笑，就像是小孩子穿上西裝硬要裝大人一樣，但轉念一想之前白樓羽那些自暴自棄的話，又不太笑得出來了。

    “我不覺得麻煩?！?/br>
    “是嗎?！?/br>
    “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嗯……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正在想要不要告訴霍先生呢～我個人是無所謂……”

    “什么？”

    “其實，”白樓羽頓了頓，“我的胃不太好?！?/br>
    霍霆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白樓羽這是什么意思，還以為就是單純地回答什么地方會有問題。但是兩秒后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和白樓羽吃了火鍋，雖然白樓羽沒有動辣的那一邊，但是另一邊的湯底比較濃，而且就算不考慮湯底也……

    “……所以，”霍霆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擰眉看著白樓羽，“你不能吃火鍋？”

    “當然能吃，”白樓羽笑了，“我不是都吃了嗎？”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

    “我不想聽廢話?！?/br>
    “……稍微，有那么一點點胃痛?！望}有些重。”白樓羽用的語氣明明很輕巧，但霍霆云還是聽出了字斟句酌的味道，“就和一些人一口氣吃冰太多會頭痛一樣，沒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不想讓我擔心或者內(nèi)疚，那么正確的做法是明確地告訴我你不喜歡什么，忌諱什么，害怕什么?！?/br>
    “……還是饒了我吧，霍先生。那太煞風景了?！卑讟怯鹄^續(xù)走起來，“在氣氛正好的時候，突然說什么‘欸，其實你準備的東西我沒辦法接受呢，而且因為是過去的原因理由很正當你沒辦法拒絕哦，不然我就當～場哇哇哇地哭給你看’。那樣可不符合我的浪漫?！?/br>
    “第一，共同相處的機會有很多，氣氛破壞了也可以再創(chuàng)造；第二，我不會因為你無法控制的事情責怪你，不會因此覺得你麻煩，沒什么好害怕的；第三，問題不提出不代表不存在，遲早有一天會再次出現(xiàn)，及早發(fā)現(xiàn)，避免夜長夢多?！被赧谱プ“讟怯鸬氖直圩尠讟怯鹜Ｏ履_步，“我聽出的就是這些。還有別的嗎？”

    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白樓羽不忍心拒絕自己的請求，或者說不忍心浪費別人為自己付出的時間精力。

    白樓羽剛剛說的話……就好像因為自己的問題而拒絕別人，是一種潛在的道德綁架，是在辜負對他好的人一樣。

    “……何必呢。”白樓羽扯了扯手臂，“我不是都說了無所謂了嗎，我本人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因為這些本來就是伴侶之間應該在意的事情，如果你不在意，那就只能我來在意?！?/br>
    “這么麻煩的家伙，放著不管就好了吧?！?/br>
    “我樂意。”

    “……太浪費了。人品好、長相帥、身材好、有錢有權有勢有人脈，從來都是別人討好你吧？哪有讓這樣的大爺討好自己的道理啊，我可受不起呢?！?/br>
    “我并不是大爺，也并沒有在討好你，只是正常地在考慮而已。”

    “你……”白樓羽一時語塞。

    “我？”

    “你，”白樓羽輕聲說，“其實眼力不怎么好嗎？”

    “或許?！被赧频皖^看了看表，“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家了?！?/br>
    “……不是家。”

    “什么？”

    “我……不喜歡那里?！?/br>
    “……”

    ——你家里類似這樣的，還有？”

    ——不是……

    那句不是的意思，是“那里不是我的家”？

    白樓羽抬起眼睛，試探性地看向霍霆云，簡而言之，就是一副不太明顯的“求肯定”的樣子：我已經(jīng)像你說的那樣明確說了我不喜歡的東西了，所以……

    霍霆云被看得心頭一顫，黑夜中那雙眼尾上翹的眼睛非常地亮，他莫名地看到了一個小心翼翼地朝自己伸出一點點手，腳微微抬起的白樓羽。

    他在試著往前走。

    “好。”霍霆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不自覺放輕了，“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叫了。還有嗎？”

    “我……”

    白樓羽說得猶豫，霍霆云心也跟著吊起。白樓羽想說什么？會是重要的秘密嗎？

    可這時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笑聲，白樓羽受驚般扭頭看向聲源——是一個低頭看著手機的路人，根本沒看他們兩個。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白樓羽那曇花一現(xiàn)的脆弱表情消失了，他笑著說：“沒什么。今天很愉快，再見了，霍先生。”

    “……”

    霍霆云想罵人了。

    但其實也怪不得誰，要罵也只能罵運氣不好?；赧撇⒉幌嘈胚\氣，他只相信準備，他想，下次一定要在只有兩個人的地方談。

    白樓羽走出去，剛好遠處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他招了招手，坐著出租車離開了。

    說起來那天坐公交車的時候，白樓羽的反應很奇怪……他很緊張。

    回到家手機響了，霍霆云打開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白樓羽發(fā)了條短信過來。

    「我的私人微信號是XXXXX，Q號是XXXXXXXX。我比較習慣用QQ，所以這個微信號可能會回復不及時。工作上的微信號你也知道了。我已經(jīng)把你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抱歉。

    還有，晚安，霍先生?！?/br>
    從短信上看不出來什么畫面來，霍霆云卻無端覺得白樓羽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定不會說得太順暢，會害羞　，最后一句會說得很小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霍霆云申請了好友，秒過。

    霍霆云設定備注一向都是一律用名字，這次也沒想什么，直接設了“白樓羽（個人）”的備注，僅僅只是和工作上的賬號做了一個簡單的區(qū)分。

    霍霆云斟酌片刻，在QQ上打過去兩個字：晚安。

    白樓羽回了一個月亮。

    霍霆云并沒有馬上睡覺，而是點進了白樓羽的空間。不知道白樓羽是忘了還是不介意，他沒有限制權限——霍霆云更傾向于白樓羽是前者。

    考慮到白樓羽似乎有幾分秘密主義者的味道，霍霆云選擇以不留記錄的方式訪問白樓羽的空間。

    空間內(nèi)容不多，霍霆云翻到最后也就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

    白樓羽發(fā)的全部都是純文字簡單句。像是“打籃球時是好帥”，“他扔了一張卷子”，“?；ǜ姘琢恕?，“他今天又幫忙搬東西了”，基本都是這種碎碎念的風格，指代不明，語焉不詳。此外，每一年白樓羽都會在霍霆云生日那天零時零分零秒準時發(fā)“生日快樂”。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牢sao。像是“我討厭公交車”，“真的好熱啊”，“發(fā)紙還蠻輕松的”，“衣服上一大片完全洗不掉”，這一類的。

    霍霆云又翻到頂部，再次看到那幾條最新的內(nèi)容。

    “居然和他見面了”。

    “沒忍住”。

    “怎么辦”。

    “真的該放棄了”。

    “完蛋了”。

    “我在做夢？”。

    最新的一條是：

    “……已經(jīng)夠了，結束吧”。

    霍霆云意識到自己大概撞在白樓羽打算徹底放棄，把有關他的東西全部扔掉前搶得了先機——即慶幸，又有些后怕。

    白樓羽所有的內(nèi)容都沒有一個贊，印象中白樓羽似乎也沒什么朋友?？磥硭拥倪@個號碼應該是真的非常私密的號碼，私密到白樓羽甚至沒有防備他人來看他這個暴露了許多東西的空間的意識。

    ……等到白樓羽反應過來以后，自己恐怕就沒辦法再進去了。

    想到這里，霍霆云立刻去打開白樓羽的個人微信。不過就像是白樓羽說的一樣，他不常用微信，朋友圈里只有一些圖片。

    而那些圖片……都是白樓羽偷拍的他。

    霍霆云看了個遍，發(fā)現(xiàn)除了畢業(yè)照，其他通通都不是正臉，甚至有些只能看到背影。他又翻了一遍，真的一張都沒有。

    畢竟都是偷拍了，被偷拍的人當然是不可能正對鏡頭的。

    “……”

    霍霆云沉默片刻，關了微信，走到家里的鏡子面前，看了一會，又理了理本來就整整齊齊的衣服，然后拿出手機自拍了幾張。

    霍霆云不太懂怎么找角度和擺姿勢，架勢活像拍證件照，幸虧本人硬實力過關，拍出來一樣能打。看著差不多了，霍霆云抿著嘴有點別扭地花了幾分鐘比了又比，最后從里面選了一張他自己覺得最帥的那一張發(fā)給了白樓羽。

    「隨便處置[圖片]」

    發(fā)出去后霍霆云才想起來已經(jīng)和白樓羽說完晚安好一段時間了，白樓羽不一定會看，甚至有可能打擾到白樓羽睡覺。

    過了三分鐘白樓羽都沒回復，看樣子應該是睡了。但就在關屏幕前，白樓羽回復了，而且只有兩個字。

    「謝謝」

    謝什么？

    霍霆云死死盯著這兩個字，好像能從里面看出什么來一樣。關了手機翻了個身，又打開來在看，再關，再看。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也不知道這兩個字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就是想看。

    這天晚上，霍霆云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色情或者曖昧的畫面。他夢到夢到白樓羽看著自己，自己也看著白樓羽，兩個人牽著手走過夜晚的街道，對方的臉在霓虹燈中不斷變換著顏色。

    第二天醒過來雖然避免了麻煩，但是那個小學生談戀愛一樣的夢讓霍霆云感到有些羞惱，太幼稚了，就跟那些牽著手在學校cao場跑道上面莫名其妙一圈又一圈走來走去的小年輕一樣，這還不如情色的夢。

    霍霆云洗了把臉，等到中午的時候給蕭云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和白樓羽的問題暫時解決了，然后又給霍霆軍打電話，說明情況。

    “……就是這樣?！?/br>
    “所以，你和他交往了？”

    “對?！?/br>
    “你的話應該已經(jīng)和媽說了吧？”

    “說了?！?/br>
    “那老爸應該也知道了。雖然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不過，霆云，那孩子，似乎有點問題啊?！?/br>
    “……你說什么？”

    “先別急著生氣，我指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那孩子的言行有些古怪。而且，他高中和大學一直都在兼職。”

    “那并不古怪。”

    “但他母親的收入并不低。他的雙親在他十五歲的時候離婚，也就是初三的時候。他被判給母親，高中的時候，他的母親一次也沒有參加過家長會?！被赧姵聊?，似乎是在斟酌字句，“他和你之前交往過的女朋友不太一樣，不小心說錯話那到時候可不是哭一頓就沒事了?！?/br>
    “我知道?！?/br>
    實際上我已經(jīng)讓他哭過幾次了，雖然不是故意的。

    霍霆云心里這么想。

    “還有，我給你發(fā)了點學習資料，記得去看?！?/br>
    “……已經(jīng)看完了?！?/br>
    “這么快？”霍霆軍樂了，“很積極啊你?！?/br>
    霍霆軍所謂的“學習資料”，其實都是關于肛交的介紹，也不知道是從哪找來的。

    “為什么發(fā)這種東西？”

    “當然是因為你肯定不懂??？”

    “不，是這種行為本身?！?/br>
    “你是說為什么同樣都是交往，你之前交往的時候我卻沒有這么cao心？”霍霆軍笑了，“因為你的表現(xiàn)不一樣，所以我的重視程度自然也不一樣?！?/br>
    霍霆云無可反駁，他自己也感覺到比起之前的女朋友，他對白樓羽的在意要更強烈。

    但是，這么明顯嗎？

    “……我的表現(xiàn)？”

    “想去會一會不高興，問一問是什么人不高興，靠太近不高興，對你們的關系插幾句嘴不高興，說他好不高興，說他不好也不高興……拜托，霆云，雖然我的確有點近視，不過我又不是瞎子?！?/br>
    “……”

    “你從小就是這樣，自己的東西不喜歡別人碰。如果是喜歡的那更是不得了，別人想想都不行?！?/br>
    “你說喜歡？”

    “對，你挺喜歡他的吧？”

    “……應該?！?/br>
    霍霆云對白樓羽有愧疚，有憐憫，也有欲望，喜歡……

    霍霆云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該是有些喜歡白樓羽沒有錯。

    最后簡單聊了聊近況以后，霍霆云掛了電話。

    霍霆軍字里行間都是滿滿的都是調(diào)侃意味，霍霆云明白那是為什么，因為他不久前還和霍霆軍提過白樓羽，還說白樓羽是個莫名其妙的家伙。

    霍霆軍雖然有所克制，但那揶揄的口吻還是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來，搞得霍霆云有點惱羞成怒，可是想到白樓羽后，那種心情也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憐惜，還有煩躁。白樓羽依舊沒有主動聯(lián)系他，霍霆云想到白樓羽暗戀了他這么久，雖然他無法理解暗戀的人的心情，但多少也明白白樓羽大概是不敢主動聯(lián)系的?；叵肫饋?，之前的白樓羽也沒有真正地親近他，只是通過無所謂的態(tài)度拉進物理上的距離而已。

    白樓羽每天晚上十點二十五分會準時給霍霆云發(fā)晚安的消息，霍霆云的作息時間很規(guī)律，　除了有時因為漫畫靈感等問題會拖延以外，每天晚上準時十點半上床睡覺?；赧茮]有刻意向誰隱瞞這件事，在工作時也和白樓羽說過這一點，所以他并不驚訝白樓羽選擇的時間這么恰巧。

    但就算是這樣，看到那兩個字的時候，還是被莫名地有些觸動。

    既然白樓羽發(fā)了晚安，霍霆云自然要給回答，也是簡單是晚安兩個字，天天晚上如此。

    除此之外白樓羽和之前一樣，幾乎沒主動找過他。

    兩個人要交往下去這種狀態(tài)顯然是不合適的。既然白樓羽因為各種各樣他還不了解的原因沒辦法主動，那么作為另一方的他自然要主動一些。

    ……好吧，其實都是借口。

    真實的答案就是，他霍霆云想到白樓羽因為不知名原因不敢靠他太近，用一副他一定會討厭的樣子看似無所謂實則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的樣子就覺得特別不爽。

    快點給我過來！想這么說，但又說不出口。

    白樓羽在擔心的事情霍霆云隱約明白，他擔心霍霆云只是被他勾引了，并不喜歡他。

    霍霆云覺得自己提出交往的時候大概的確稱不上喜歡，只是被一種他難以描述的沖動控制了，霍霆云甚至覺得自己雖然對白樓羽有復雜的好感，但的確有些意亂情迷，確實是……被勾引到了。

    現(xiàn)在應該是喜歡的，但是霍霆云也無法拍著胸膛說這絕對就是喜歡。

    所以霍霆云于心有愧，只能盡量對白樓羽好一些——他也想對白樓羽好。

    明天就要約會了，霍霆云想自己應該做些什么。這次和上次不一樣，是真正意義上的約會。可要做什么？

    這時手機響了，霍霆云知道是什么，因為他的生物鐘已經(jīng)開始在催他睡覺了。

    打開手機，又是那兩個熟悉的字。

    ——晚安。

    「晚安，白樓羽?！?/br>
    后面那三個字完全是多余的，沒有必要添上，但霍霆云還是加上去了。等了三分鐘，對面沒有回復，于是他干脆地關了屏幕，閉上雙眼。

    片刻后他想起了什么，又按亮手機屏幕，打開QQ點進白樓羽的空間。

    果然，已經(jīng)沒辦法進去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預料之中——果然還是不爽。

    叮。

    白樓羽發(fā)了條消息，霍霆云頓了頓，打開。

    「霍先生不怕麻煩，對嗎？」

    這是在擔心明天的約會？

    「是?！?/br>
    「好的。」

    「有什么想說的就說?！?/br>
    「沒有了?！?/br>
    真的嗎？

    絕對是假的吧。

    那么多人都說我可靠，都是騙人的吧。

    我要真可靠，白樓羽怎么不來靠？

    白樓羽這家伙，真的是——

    「晚安，霍霆云?！?/br>
    “……”

    晚安，霍霆云。

    霍霆云盯著后面的三個字，剛剛抿著的嘴角放松了下來，有往上抬的趨勢，可是他總覺得因為這點事就高興蠢斃了，不想笑。

    結果到了最后，還是忍不住不干不脆地彎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