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尋梅(調情,用嘴喂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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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尋梅 大雪過后,萬籟俱寂。 沈從衣夢魘了,他夢到狹窄逼仄的囚牢中,炭火灼熱,呼吸困難,他渾身赤裸被粗糙麻繩綁在木質刑架之上,一帶刺鐵鏈緊緊環(huán)繞他脖頸拴在刑架后,粘稠鮮紅的血順著脊背緩緩流下。 蕭衍從黑暗影子中走出,年少俊美的面容帶著冷酷笑意,他伸手撥弄炭盆中被燒得火紅的烙鐵,神情專注,動作溫和。 火光勾勒出蕭衍的側臉輪廓,美得觸目驚心。 “你喜歡嗎?”蕭衍漫不經心掃了眼烙鐵頂端燒紅的金蓮紋樣,松開手,他走向一旁,取來一把精美絕倫鑲金嵌玉的華麗長劍。 那是沈從衣的佩劍——淬淵。 沈從衣被堵住嘴,發(fā)不出聲,他覺察到蕭衍喝醉了,清冽酒香環(huán)繞。 蕭衍突然拔出劍,長劍寒芒四射,紫電青光,他一劍刺穿沈從衣胸口,眸中倒映寒冰霜雪,怒斥:“你竟敢毒害我?” 沈從衣被嚇得猛然睜開眼,手心冷汗淋漓。 東方泛白,晨光熹微,金光透過紅梅斑駁繁枝帶著一抹冷香薄灑雪上。 沈從衣口鼻間都是蕭衍的味道,讓他沉醉而迷戀,他為蕭衍暖了一夜的槍,臉頰酸痛,透明津液順嘴角流下,他小心翼翼吐出口中寶貝,半撐起身子,他有早起練功的習慣。 蕭衍呼吸均勻睡在他身邊,烏黑睫毛微微顫動,少年雪白褻衣領口大開,俊美小臉軟糯。 沈從衣沒忍住,拿手小心翼翼輕輕戳了戳他臉頰,蕭衍蜷縮著沒醒,迷迷糊糊推開作亂的手,嘴里嘟噥著罵罵咧咧,聽不真切。 可愛得心都要化了。 沈從衣再次伸出魔爪。 突然,蕭衍無意識的翻個身抱住他的胳膊。 沈從衣頭腦猛地一熱,心跳加速,砰,砰,砰。他穩(wěn)住自己不動,溫柔凝視蕭衍,蕭衍還很稚嫩,五官秀美,這么人畜無害的抱著他,讓他不由心生憐惜。 曾經的蕭衍,眾人環(huán)繞,戾氣深重,太多人慣壞了他。 若是能一直如此,你只屬于我一個人,該多好。 銀夢粉……沈從衣靜靜看著蕭衍沉睡的容顏,一雙冷眸繾綣猶疑。 半晌,他收回目光,輕輕抽出胳膊,下床出門。 門扉吱一聲,跪在門口的小蠻顫聲請安。 “噓,別吵?!鄙驈囊聫澭?,手指壓在小蠻唇上,他仔細打量小蠻漂亮的臉蛋。 小蠻不敢出聲,維持著僵硬的動作,恭順垂眼不敢看沈從衣。 沈從衣想,這貓奴低頭的時候,側臉的確與夜卿皇五分相似,十分令人生厭。 想罷,他俯身湊在小蠻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小蠻瞪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渾身一抖,他內心波瀾萬丈,顫巍巍頷首:“是……” 蕭衍起床用早膳時,沈從衣已經練完一套劍法,渾身冒著未散去的凜冽真氣,大步邁入膳廳,白衣銀發(fā),仙氣飄飄。 蕭衍眸中掠過毫不遮掩的驚艷,他多瞧了沈從衣兩眼,伸手拿桌上擱著的華麗長劍把玩。 “此劍名喚淬淵。”沈從衣解釋。 蕭衍輕撫劍身,淬淵突然不安嗡鳴起來,寒芒更甚,利刃傷人,一道寒光驀然在蕭衍掌中削過。 “小心!”沈從衣一步掠到蕭衍身邊接下掉落長劍,立即吩咐:“去拿藥?!?/br> “真痛?!笔捬荃久?,他低頭看掌心,一道深長血口觸目驚心,粘稠血液順著指縫滴落。 “淬淵認主,抱歉,是我沒提醒你。”沈從衣滿臉自責,他小心捧起蕭衍受傷的手指,湊近,輕輕吹氣。 蕭衍微微驚訝,他認真思索,以前,沈從衣應該很愛他吧。 那自己呢?自己愛不愛沈從衣? 很快有人送上藥酒,小蠻顫顫巍巍爬過來舉起托盤,蕭衍回神,踢了他一下:“你來給我上藥吧,小貓咪?!?/br> 沈從衣沒說什么,松開蕭衍手腕,為他盛了一碗清粥。 “是?!毙⌒U起身,由于沈從衣氣場太強,小蠻顫抖的更加厲害,他小心翼翼用棉巾擦去蕭衍手上血液,取了一只白瓷瓶,輕抖手腕,瓷瓶中的銀白色藥粉均勻覆蓋在血口之上,立刻止血。 蕭衍盯著他垂頭側顏有些發(fā)怔。 一種熟悉而異樣的感覺。 等到傷口包扎好,蕭衍看起來不像傷了手掌,而像被人砍了一只手。 白色紗布裹得好似一只粽子。 “……” 蕭衍咳嗽兩聲,“作為下人,你這個包扎水平……有待提高啊……” 他轉向沈從衣,比劃著左手問道,“從衣,你說我去劍閣上課,左手拿劍如何?” “你受傷了還要去劍閣?”沈從衣見他行動不便,親手為他布菜,“這個點才去,會受罰的,索性不去了吧?!?/br> 過于寵溺。 蕭衍睜大眼睛:“從衣,你這個師兄三觀很不端正啊?!?/br> 沈從衣不以為意,伸筷夾了一只合歡糕,放在蕭衍唇邊:“你不是最愛吃甜糕,再吃一塊吧。” 美食當前,蕭衍乖乖張嘴咬下,咀嚼咽下,糕點軟糯清甜口中回甘,他漆黑墨瞳轉了轉,望著沈從衣,“還要吃一塊。” 沈從衣深吸一口氣,這也太可愛了吧。 昨夜在床上那么兇,現在又這么萌! 他鬼使神差再夾起一塊糕點,小心翼翼喂到蕭衍嘴邊。 蕭衍像只得逞的小狐貍,一臉滿足吃掉點心。 沈從衣心底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愉悅,以前在王府,侍疾都輪不到他,更別說喂蕭衍吃東西。 “我還想吃……”蕭衍無辜盯著沈從衣,猶豫著開口。 “好?!鄙驈囊旅ι炜曜?。 “不要筷子喂……”蕭衍盤算著,慢悠悠開口,“你的劍劃傷了我的手,你要賠罪?!?/br> 沈從衣一開始就察覺蕭衍在故意試探,他也由著蕭衍小奶貓一樣的慢慢踩他的底線,他在蕭衍面前,何曾有底線? 若真有底線,當初怎么會淪落到被棄如敝屣,趕出王府的境地? “好,是我的錯,不該把淬淵放在你能拿到的地方?!鄙驈囊驴桃夥湃嵘ひ?,他天生氣質冷漠,言語間也有疏離冷淡之感,蕭衍之前不喜歡,如今他有機會彌補,定要改過來,“衍要我如何賠罪?” 蕭衍指著桌上點心,蓄謀已久,迫不及待道:“用嘴喂我?!?/br> “……” 這誰頂得住。 沈從衣面無表情,內心天人交戰(zhàn)。他重重點點腦袋,準備去咬點心。 “主子!”青冥走進來,抱拳高聲稟告,“三長老有請!” 沈從衣一怔,蹙眉道:“說我有事,晚點去,滾?!彼f罷繼續(xù)準備咬點心。 青冥冷汗冒出來,硬著頭皮堅持道:“三長老……說……此事緊急……”他哀求的偷偷看了蕭衍一眼,請求援助。 蕭衍想起沈從衣身上傷痕,心想慕云閣規(guī)矩森嚴,從衣又不得掌門青睞,忤逆師命實在不妥,于是伸手揉了揉沈從衣腦袋,笑著:“點心晚上再吃吧,你先去?!?/br> 他如此說,沈從衣只得作罷,不悅狠狠瞪了青冥一眼,起身出門。 青冥渾身一抖,忙匆匆跟上去。 一出門,沈從衣淡淡問道:“到底是何事?” 能讓青冥忤逆他命令的事情,應該不多。 青冥湊近些,低聲道:“閣中最近不太平,天屏峰下似有人埋伏,昨夜亦有人夜探慕云閣,不為財不為劍,可能是王府的探子?!?/br> “這么快?”沈從衣微微驚愕,他知曉定王府勢力很大,可這才區(qū)區(qū)幾日……難道門派中有細作? 這個可能性很快被排除,慕云閣除了掌門和長老們的嫡傳弟子,只有從小培養(yǎng)的殺手與死士,最是忠誠。 “王府世子失蹤,暗地里各方勢力都在尋找蕭少爺,可能是我們的人監(jiān)視王府動靜時,露出了馬腳?!鼻嘹せ胤A。 “一群廢物?!鄙驈囊吕淅淞R道。 青冥不敢接話,沈從衣并未繼續(xù)斥責,他才敢開口:“如今掌門在閉關,三長老希望和主子商討如何應付此事……” 沈從衣不再說話,面若寒冰,快步去三長老的劍閣之所。 蕭衍用過早膳,無所事事,頗為無聊,他逗著小蠻玩了會兒,忽想起昨夜白玉庵那一樹綠梅,踢了踢小蠻:“我們去摘花,你穿厚點,外頭冷?!?/br> 小蠻正是少年最活潑的年歲,他雖畏懼沈從衣入骨,可并不太怕蕭衍,聽說可以出門采花,他臉上露出開心笑容,四肢著地爬上去親吻了主人的靴子,笑著:“主人待奴真好?!?/br> 蕭衍想,這貓奴真是天真可愛,對他好一點點,就能感恩戴德。 二人穿上厚厚的斗篷,出了溯雪閣。 山間空氣清甜,沁人心脾,蒼山覆雪,目之所及銀裝素裹,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萬籟俱寂,連鳥雀也不曾有,偶爾有幾只山鼠在樹枝間飛速跳躍,震落雪花點點。 青松古樹盤虬臥龍的枝干上,掛著一串串晶瑩剔透的冰凌,日頭高了,金光透過冰凌,折射出五彩光澤,流光溢彩。 蕭衍胸懷暢快,他一邊賞著雪景,一邊憑借昨夜記憶,山中尋梅。小蠻穿著不合身的寬大裘袍,小小一只,伸長腦袋東張西望,活像一只傻狍子。 開心歸開心,兩人沿著竹林而下,穿過別苑樓臺,所到之處,紅梅盛放在白雪中,暗香縈繞。 兩人尋了一個時辰,并沒有尋到綠梅的影子。 “主人,真的有綠色的梅花麼?奴從未見過呢!”小蠻清澈圓瞳睜得很大,他跟著蕭衍瞎晃悠了一個時辰,渾身冒著熱騰騰的汗。 “自然有?!笔捬芎V定道,“應該就在這附近,找人問問吧?!?/br> 不遠處,一高挑男子,一小小女孩兒,并肩而立。 男子一身青衣,墨狐滾邊裘袍披在肩頭,墨發(fā)高束,姿儀出塵,渾身上下透出文人墨客的書卷氣;小女孩約莫十三四歲,一頭烏黑亮麗的墨發(fā)挽成可愛俏皮的雙髻,靈動墨瞳閃著狡黠光彩,伶俐可愛。 “穆師兄,他們走錯了路,還惦記著咱們院里的梅花?!毙∨⑿ζ饋?,梨渦微旋,天真燦爛。 刑堂副堂主穆執(zhí),莞爾一笑,爾雅溫文:“花徑已掃,綠梅正盛,待客剛好?!?/br> “那只貓奴,我見過?!毙∨⒙曇羟宕?,十分快活,“小書時常與他密會,若是小書知道他跟了主子,一定好玩。” “時常密會?下人與貓奴私通款曲,你為何不上報?”穆執(zhí)目光落在蕭衍身上,片刻不離。 小女孩捂嘴笑道,“自然是為著有趣?!彼崃送犷^,瞧了蕭衍,“穆師兄有自己的樂子,我也要?!?/br> “那你說說,小書與這貓奴私會時,會做什么。”穆執(zhí)問。 “他們什么也不做,就一起吃rou?!毙∨⒌?,“貓奴為床笫玩物,不可食葷腥,而那只——”她水蔥般的小手遙指小蠻,“非常貪吃,小書會藏一些rou干,留給那只貓奴。” “此事有違規(guī)矩,你讓小書離開山門吧,今日就走?!蹦聢?zhí)輕描淡寫吩咐。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頗為疑惑:“穆師兄執(zhí)掌慕云閣刑罰,心腸怎如此好?” “待小書離開了山門,你做的干凈些?!蹦聢?zhí)一揮衣袖,“玉兒,那位貴客已繞了許久的圈子,去請他來暖棠居吧。” 仙玉兒舔了舔手背,露出嗜血而天真的笑,她點點腦袋,足下輕點,整個人飛掠出去,如燕子般幾個起落,轉瞬已到蕭衍與小蠻面前。 可惜天寒地凍,腳下一滑。 蕭衍只覺得眼前一花,一物吧唧倒插蔥摔進雪里,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女孩兒。 “……” “小姑娘,你……”蕭衍語塞,蹲下身拉起小姑娘。 “呸呸呸……”林玉兒被塞了一嘴的雪,冷得一個哆嗦,忙將口中雪吐出來,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拍拍身上沾著的雪花,她可憐兮兮望著蕭衍,“我這樣子出場是不是很挫?” 小蠻從蕭衍身后探出頭,小心翼翼看了女孩兒一眼,女孩發(fā)髻亂了,滿頭滿身的白雪,小臉被凍得通紅,實在是……很挫。 蕭衍強忍住笑,一本正經搖搖頭:“小姑娘,你的出場,非常sao?!?/br> “那就好。”林玉兒拉起蕭衍的手,“我?guī)熜挚茨阍诖宿D悠了半天,邀你去坐坐?!?/br> “你師兄是誰?”蕭衍好奇問。 “穆執(zhí),閣中刑堂的副堂主,你認得嗎?”林玉兒活潑的很。 蕭衍想起那日送沈從衣回來的溫潤男子,沒什么興趣,只道:“承蒙美意,我有要事在身……” 林玉兒嬌俏哼一聲:“師兄還說要同你一起賞綠萼梅呢!” 小蠻的眼睛亮了起來。 “要事在身……”蕭衍轉了語調,“也可以緩緩,穆師兄相邀,豈能辜負?” 林玉兒得償所愿,笑的開心,她嗓音清脆尖細悅耳,笑聲若銀鈴:“綠萼梅算什么,暖棠居奇花異草數不勝數,定讓你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