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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敢相信,怎么偏偏這么巧呢?!?/br> 蔡森森給他找來了員工名冊,照片、名字以及簡單的個人信息備注赫然紙上。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酒精帶來的麻木感已經(jīng)失效,現(xiàn)在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徐征然,徐征然……”他念念有詞,“好像是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br>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沮喪又可憐巴巴地抱住蔡森森,“小森哥哥,要是他把這事告訴學校就完了,我失業(yè)了只能來你這兒做個酒保了?!?/br> 蔡森森撤開他的手:“我只能說,你活該?!?/br> “你也別太擔心,這個孩子是個明事理的,做事穩(wěn)當,我去找他談一下。問題不大?!?/br> 林知點點頭。 蔡森森走到門口,林知又喊了他一聲,表情糾結(jié),欲言又止。然后把頭低下去,搓著被子玩兒。 他真的是不忍心告訴林知實情,但是當痛則痛,“沒看見周律師的車?!庇謸漠斒氯诵那橛艚Y(jié),說:“可能…….路上堵車?!?/br> “我問他了什么了嗎?干嘛提這個人?我不認識他?!?/br> “這么兇干嘛,不認識就不認識唄。”蔡森森真是拿他沒辦法,林知可以把得了便宜就賣乖運用地恰如其分,讓人討厭不起來。 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剛才小小的“運動”出了一點汗,靜坐了一會兒他連打了幾個噴嚏,把空調(diào)調(diào)到適宜溫度。林知脫掉了褲子,鉆進了并不怎么軟和的被窩。 他終于還是開了機,且給自己找了非常正當?shù)暮啙嵉睦碛?,看時間。 未接來電還是原來的數(shù)目,這就意味著,他關(guān)機之后,周就沒再打了。這點上還有夠默契的。 有一個陌生號碼……是本地號,林知只當是打錯了,沒有在意。 他躺著,眼睜著盯著陌生的天花板,思緒漫無邊際地飄蕩。難道周令頤真的不打算來接他了?這都過去幾個小時了,如果沒記錯,這還是第一次。毫無疑問,一定是被佳人絆住了腳,還不是一般的佳人,是身藏著他們十幾年珍貴回憶的佳人。 他沒仔細看那個人長什么樣,說不定自己和他還有幾分相似,真是沒想到“菀菀類卿”的情節(jié)會真實發(fā)生。還有,還有那個小孩,林知已經(jīng)腦補了他叫周令頤“爸爸”的場面了。 可見,想象力太豐富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知此刻心態(tài)爆炸,偏偏又發(fā)生了“徐征然事件”,他今晚是沒有心情再找一個一炮解憂愁了。 現(xiàn)實足夠讓他愁到白頭了。 徐征然現(xiàn)在大二,確實是自己學院的,這一點剛才他打開了學院的公眾號確認過了。有個“學生風采”的專欄,林知不費力地就翻到了徐征然的名字。什么“優(yōu)秀班干部”、一等獎學金獲得者、xxxx優(yōu)秀志愿者,列了一堆,小到院級,大到省級。林知邊看邊感慨,剛才竟然糟蹋了祖國棟梁,真是失格啊。 希望不要給他留下對性的陰影才好。 開機半小時了,還是沒有電話打進來。林知篤定,他們一定在顛鸞倒鳳。 他又回憶了一下周令頤最近的行蹤,好像有幾天回來地很晚??赡埽麄兙褪亲罱创钌系陌?。 他現(xiàn)在的精力比不上學生時代,到十一點眼睛就睜不開了,經(jīng)常是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從身后抱住了他。有時候帶著酒氣,在睡夢中他都會挪去床邊,不讓抱。但從來都不奏效。 他睡前會在客廳留一盞小夜燈,這樣周令頤進門時不會因為把客廳的燈打開而刺激到眼睛。 周令頤從冰箱里拿出兩聽啤酒,水汽液化順著金屬瓶身滑落,越棠說:“晚上了,還是不喝這個了吧。” “你變了很多。” 越棠笑著回應,“你好像沒有變。還是那么……” “還是什么,話不要說一半啊?!敝芰铑U倒了兩杯熱牛奶,遞給他一杯。 越棠轉(zhuǎn)著杯子,眼睛看向前方:“我們很多年不見了?!?/br> 周令頤偶爾一瞥他的側(cè)臉,不敢多作停留。向這樣并排坐在一張長椅上看星星,距離上一次似乎有十年了。歲月好像特別優(yōu)待長得好看的人,他承認他庸俗,越棠的臉當年是吸引他的利器。如今看起來,只是脫去了稚氣,并不見老。 不像自己,不止一次被林知說皮糙rou厚,然后林知會硬拉著他,給他敷面膜,再來一套自創(chuàng)的林氏臉部按摩。第二天,林知從醒來就盯著他看,用手拍拍他的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周先生,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你還有救?!?/br>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和男人結(jié)婚?!?/br> “你想說什么,我很勇敢?” “沒有那個意思?!?/br> “如果當年…….” 周令頤正在腦海中搜尋合適的措辭,真的很奇怪,他在越棠面前還是不能如常表現(xiàn)。他不認為自己依然對越棠心存幻想,畢竟他死心也死了很多年。那是一場在當時看來比較慘痛的暗戀,可是后來,當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這段往事,也就那么回事。 不過,他也自覺地不再頻繁聯(lián)系越棠,正好也快高考了,可能對方也沒覺得奇怪吧。再后來,他們?nèi)チ瞬煌某鞘?,周令頤覺得自己應該要向前看了。 越棠制止了他,“你不是一向都往前看的嗎?別提過去了?!?/br> 對話到了這種狀況,其實沒有必要繼續(xù)了。這種沉默實在煎熬,周令頤只好把牛奶喝完,然后說:“你早點睡吧。” 說著自己先站起身來,說:“新毛巾什么的都有,在浴室里。就是睡衣,你可能得穿我的,要是嫌棄的話,就別穿了?!?/br> 他走到客廳,取下林知的外套,想了想,說:“還是穿上吧。” 越棠回頭說:“知道了。你去哪兒——” “去接我老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