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羽跑了(劇情章)
“身上的鞭傷看著嚴重,但都是外傷,敷上金創(chuàng)藥即可,夾棍沒有傷到骨頭,我一會開個膏藥方子,每日二次上藥消腫。至于后xue,主要是撕裂出血,用藥膏涂抹傷口,數(shù)日便可恢復,但務必注意飲食清淡,流食為佳,以免難以愈合?!?/br> 楓花對著沈辰細細囑咐,邊上的李肅羽越聽臉越黑,道:“殿下,這庸醫(yī)和外面的赤腳大夫一個說詞,都不用他看了?!?/br> 楓花轉過頭來,溫和一笑:“確實,他們日常就是醫(yī)治楚館伎子,我比不得他們有經(jīng)驗?!?/br> 李肅羽瞇起眼睛,沈辰連忙打斷道:“楓花,那后xue用哪個藥膏呢?也是要新調配方子嗎?” “殿下平時里涂抹的就行,左右都是xue口崩裂?!睏骰ㄎ⑽⒁恍?,聽得沈辰臉色一窘,訕訕道:“那我知道了。” “我就說他是個江湖騙子吧,什么藥都可以,你還是快點滾蛋不要在這里混吃混喝了。”李肅羽惡言惡語道。 雖然從牢房里出來,李肅羽仍然被鐐銬鎖著雙手和雙腳,動憚不得,因此只能對著楓花無能狂怒,打打嘴炮了。 楓花聞言反手一針戳在他啞xue上:“說話損耗心神,肅羽公子還是請多休息?!?/br> 李肅羽聽得大怒,他自稱天王老子,何時吃過這種虧,彈跳著想從榻上躍起去撞楓花,沈辰見狀一把抱住他:“李肅羽,別胡鬧!” 這哪里是胡鬧啊,李肅羽愁思,這分明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到這里惡狠狠的朝楓花瞪去。 楓花對這種無效攻擊壓根不理會,自顧自的收拾起藥瓶來,沈辰抱著李肅羽,見身下人看似生龍活虎,但臉色依然蒼白,不免擔憂道:“楓花,就算是服用了梅花易散,但我也沒動武,為什么他會暈過去?” 楓花輕輕嗤笑一聲:“肅羽公子此前在建康受傷,既有內傷又有外傷,還未好透之下被散去內力嚴刑拷打,扛不住也是正常的。” “沒好透?”沈辰不解道,“傷口明明愈合了啊,啊等下,你是說還有內傷?”他立刻看向李肅羽,卻見對方正睜大無辜的雙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沈辰汗毛倒立,趕緊回頭道,“上次醫(yī)治的時候,沒說還有內傷???那嚴重嗎?” 楓花笑道:“殿下還是親自問你的副率吧。嗯,如果他不愿意說實話,不妨再吊起來拷打一遍,橫豎我這庸醫(yī)還是有幾份本事,保他不死?!?/br> 說完行禮告退,沈辰與李肅羽大眼瞪小眼一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出了帳外。 “殿下?”楓花停住腳步,見沈辰一臉躊躇,“您有什么想說的,但說無妨。” “我是想保李肅羽,但感覺其他人都會有意見?!鄙虺降馈?/br> 楓花是江湖人,按說這個問題與他無關,但他一聽就明白了,李肅羽在大戰(zhàn)前夕勾結高湛,這是軍中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但他又是李岫居獨子,殺了他黑鱗怎么辦?想來沈辰也是左右為難,又沒有人可以傾訴。 楓花道:“按照武林盟的規(guī)矩,叛徒要么處死,要么廢除武功永遠囚禁于石室之中,我想軍法只會比這更為嚴格?!?/br> 沈辰聽得心頭沉甸甸的。 “不過……”楓花話鋒一轉,“他可是西夜魔君,殿下為什么要擔憂這種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大可以讓想殺他的人,自己去殺他,不是嗎?” 沈辰聽得豁然開朗:“原來如此……”他謝過楓花,轉身回到帳內,見李肅羽像條翻車魚一樣的滾來滾去,彈跳了二下又歇菜了。 沈辰看得直搖頭,上前取出封著啞xue的銀針,見他立刻道:“殿下,你可別信這庸醫(yī)的胡說八道?!?/br> 過去李肅羽對楓花也是冷嘲熱諷的,但從不會質疑他的醫(yī)術,眼下倒是一口一個庸醫(yī),想來隱秘部位被討厭的人看到,令他耿耿于懷。 沈辰抱胸道:“我本沒有信,但你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倒是讓我懷疑起來?!鄙焓秩ヌ剿拿}搏。 “是受了傷,但過陣子就好了,再說就算受傷了,我還是可以一個打十個?!崩蠲C羽大言不慚道。 “哼,說得好聽?!鄙虺酱钔昝},摸上他手腕的重鐐,“梅花易散藥效也快過了,既然你說自己沒事,那你能不能掙脫這鎖鏈?” 這又不是難事,李肅羽直接手腕向二側用力,灌入內力,“啪”的一聲鐐銬應聲而斷,他又翻掌去劈開腳上的重鐐,美滋滋的炫耀道:“怎么樣?” “確實恢復的不錯?!鄙虺筋h首,下一刻突然抽出星明劍,李肅羽嚇了一跳:“殿下?” 誰料沈辰反手將長劍刺入自己肩頭,大喊道:“來人??!救命??!” 天遠軍突然出了一件大事,太子副率、黑鱗主將之子李肅羽與高湛密謀勾結,事跡敗露后行刺太子并逃逸,太子震怒,命東宮衛(wèi)率許衡發(fā)令沿途各州城守嚴查抓捕,并懸賞千兩黃金,生死不論。 黑鱗軍主將李岫居以教子無方向沈辰請罪,并請求辭去黑鱗軍將軍一職,沈辰留中不發(fā),其他將軍們則各執(zhí)一詞,對如何處置黑鱗軍爭吵不休。 楊昭抱著文書進入帳內,道:“殿下,今日襄陽城送來的書函?!?/br> “放在邊上吧?!鄙虺筋^也不抬的繼續(xù)批閱文書,“外面的將軍們如何了?” “還在那邊鬧呢?!睏钫褔@了一口氣,“李岫居將軍仍然跪在帳外,請求覲見殿下。” 沈辰這才抬起頭來,明明身處暴風眼,他看上去卻神色如常,穩(wěn)若泰山,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軍中緊張而危險的氣氛, “李將軍是江湖好手,他跪上幾天幾夜也沒事,你不用擔心?!鄙虺娇闯鰲钫训膽n慮,擺擺手 ,“倒是這群將軍們,黑鱗是我的私軍,他們吵來吵去做什么,沒有別的正事了嗎?” “孟將軍也是這么說的,讓將軍們把精力放在戰(zhàn)前準備上,還為李大將軍辯解,說黑鱗向來忠誠,不應受到牽連。但許衡大人則認為李肅羽公子逃走,必然會將軍中秘密泄露,想讓孟將軍分兵去追,不少副將也支持他?!?/br> “唔,你讓人注意著,回頭把這些人的名單列給我?!?/br> “是?!睏钫杨I命,“子約大人的回信也到了,重新和顓孫將軍約定了時間地點。” 沈辰點點頭:“這件事情,你只告訴了許衡一人對嗎?” “對的,孟將軍我都沒有說。”楊昭道。 “那就好?!?/br> 這時,侍衛(wèi)通報許衡前來稟告,楊昭道:“那我先下去吧?!睂⑴暮蟮奈臅鴱牡厣习崞穑糜龅搅讼崎_營帳的許衡,連忙行禮道:“見過許大人?!?/br> 許衡微微頷首,待楊昭匆匆出去后,他轉身道:“殿下,這位楊公子究竟是何來歷?” “襄陽城找的打雜仆從罷了?!?/br> 許衡皺眉:“殿下,我聽他口音不像是陳國人,現(xiàn)在非常時期,還是小心為上。” “放心,他肯定不會是高湛的人?!鄙虺叫Φ溃昂昧?,何事?” “是關于捉拿李肅羽的進展,我已經(jīng)派出一部分人順著安豐城的方向搜索,也給到各州府警示,要求他們協(xié)助搜查,但至今沒有消息?!痹S衡嚴肅道,“我想請求一部分天遠軍作為支援,加入追捕的隊伍。” “不必。”沈辰直截了當?shù)?,“李肅羽這個事情到此為止,州府的人警戒歸警戒著,其他人全部撤回來進行布防?!?/br> “什么?”許衡大吃一驚,“殿下,他可熟知天遠軍軍務,就這么不管他了?” “反正高湛也沒打算認真打,他就算把布防都說出去又如何?”沈辰聳聳肩,“何況他可是西夜魔君——普通的士兵就算追查到他,也不過是像被拍蟲子一樣拍死在地上?!?/br> “殿下,我聽說楓花公子是武林盟的人,可以請求他們——” “阿衡?!鄙虺胶鋈荒樕怀?,“現(xiàn)在攻打安豐城,捉拿高湛是我們最緊要的事情,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的人身上?!?/br> 許衡這才低頭稱是,又話題一轉:“那黑鱗軍殿下如何打算?現(xiàn)在的布防還有一部分是鏡湖流水的人。” “不用變動,我相信李岫居將軍?!鄙虺胶喍痰?。 “殿下——!”許衡咬牙道,“您是不是對黑鱗太過寬容了!” 沈辰挑挑眉,許衡上前一步道:“我不是軍中舊人,在我看來,黑鱗此前一直毫無消息,您回北周后反而突然出現(xiàn),時間太過巧合,難保不是高湛安排的暗棋,還請殿下早做防范,以免陣前倒戈,誤了大事!” 沈辰目光落在許衡身上,見他神色恭敬,語氣懇切,一副殫精竭慮的模樣,輕嘆道:“黑鱗是我與李岫居將軍的事情,阿衡,我意已決,不必多說了?!?/br> 許衡見他態(tài)度堅決,不得不攥緊拳頭,吞下了剩余的話語,眸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意。 翌日,軍中突然流傳起了一份信函,內里是高湛勾結黑鱗軍,一同構陷曾經(jīng)的義興郡公趙鴻光之事,信函背后,特意附上了李肅羽親自寫給高湛的文書。 一時間,黑鱗軍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