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一些日常卿卿我我
皇帝出身尊貴,如今又富有天下,雖然平常很少遷怒,但脾氣不可謂不大。 越國公的事件看似暫且算是過去了,但瑞香感覺得到,他不讓情緒左右自己的行為,更不曾在言行上泄露分毫,不代表被自己哄了一夜,他的怒氣就真的消失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非如此不能止息?;实凵詈拊絿c世家的悖逆行徑,暫且又不能動他們,這件事瑞香相信他能處理好,但這股內心的怒火卻讓瑞香也有點束手無策。 對瑞香而言,這整件事其實也就是開頭驚心動魄了一些,皇帝要殺人的模樣還是很嚇人的。當時倘若他有一個處置不好,或者沒能攔下來,這會恐怕都已經物議沸騰,越國公也成了無辜的忠良,外頭會怎么傳話,誰都無法預料,總之皇帝德政也好,仁政也罷,都很難洗得清自己。 現(xiàn)在倒好,皇帝反應迅速,又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又忙碌,又憋著火,他不會對瑞香撒氣,一忙起來又很少見后宮,至今宮里其他人都不大清楚整件事,也就更不知道皇帝生氣的事。對瑞香這件事也暫且算是過去了,唯一掛懷的不過是琢磨著怎么讓皇帝泄恨,免得憋在心里憋壞了人。 前朝大臣和長生殿里侍奉的宮人便遭了殃。 平心而論,皇帝絕不算暴虐,可這個時候犯在他眼前卻會很倒霉。李元振還好一點,在皇帝面前多少有同甘共苦的情分,留下那么一點面子,他又一向機敏聰慧,當日出事的時候李元振預備以死相阻,瑞香看在眼里,皇帝也看在眼里,不過看看難看的臉色,挨兩句訓斥,也就是了。 只是奉茶的,點燈的,這等做些不輕不重的活計,又時常在皇帝面前出現(xiàn)的宮人就很倒霉,聽說已經接連打了十幾個。李元振還算心善的,照顧一二,也不至于出了人命。 說到底是他們伺候的不好,不是茶燙了冷了,就是點燈的時候不大注意,礙著皇帝的亮,打就打了,瑞香知道之后也不好明目張膽和皇帝對抗般體恤下人,只是交代李元振多加注意。 因為發(fā)現(xiàn)皇帝有發(fā)泄出火氣的預兆,所以近日瑞香都不大往長生殿去,皇帝卻也會想起他來。有時候瑞香應召而來,在后殿坐著,就聽見前面皇帝疾風暴雨般訓斥大臣。 皇帝常見面的四臺八座,袞袞諸公都是親信,彼此聯(lián)系緊密,忠誠且能干,這時候也都不好過,瑞香聽不清楚到底說了什么,因為皇帝發(fā)怒顯然也不是大喊大叫,他越是平靜,反而越是可怕。 幸好南方的貢品鮮果綢緞等送來了一批,還有魚蝦等物,瑞香賞賜宮外的時候,難免替皇帝加厚幾分,也算是一種安撫。 皇帝在乎他的心情,又是個很自制的人,因為發(fā)怒無益,所以平日無非是耐心差些,身邊人動輒得咎,實際上到瑞香面前,還是與平日無益。瑞香有心勸他,又覺得憋著實在不好,而且皇帝也不是沒有分寸,索性讓他發(fā)泄一二,便把那件袍子拿出來縫以作無聲的安撫,又鼓勵他帶人到京郊獵場去游獵,縱馬奔馳,引弓射獵,風輕云淡,天宇澄清,心情也會好轉。 皇家獵場什么都是齊全的,要過去也不必大張旗鼓,不算勞累,里頭還有時不時過來的宗室子弟,運氣好了皇帝或許還會賞賜一二,瑞香覺得自己想得很周全,卻沒料到皇帝聽他說了,沉思片刻,就彎腰俯身雙臂撐在他的兩側,有了幾分興致:“出去散散心也好,我們一起去吧?!?/br> 瑞香其實沒想和他一起去。他不怎么喜歡射獵,騎術雖然比從前好,但跟著皇帝奔馳還是勉強,何況他也不想動,景行還小,又離不開人,真要走的話就算景行能帶走,那還有嘉華景歷等幾個孩子,不帶心里牽掛,帶走又覺得太興師動眾。 但瑞香也不忍拂了皇帝的好意,更不想敗他的興,想了想,也答應了:“孩子們都去嗎?” 皇帝也是聽他一說,才有心出去散散,帶上瑞香是因為就沒有想過不帶他。心情越差,皇帝越是覺得在瑞香身邊很安寧,但孩子就算了:“帶上景行就已經夠了,他離不開你,其他幾個都要讀書,不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讓他們好好在家里吧?!?/br> 嘉華是個不吃虧的性子,而且也已經大了,能當個大人看待,留在宮里瑞香也不怕會出什么意外,便同意了,只是想了想,又道:“熙華還是一起去吧,她是大姑娘了,你們父女也許久沒有談心說話,她又喜歡射獵,陪陪你也是好的?!?/br> 皇帝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看著他:“你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自己打算做什么?” 瑞香被他看得有點意動。 或許是不想他太快懷孕,坐滿月之后兩人之間敦倫之事也不常有,瑞香明白皇帝的顧慮,但不代表心里就不想,越是被吊著胃口,越是容易在平平常常的時候忽然心動一下,忍不住就紅了臉:“我不是要給你做衣服嗎?哪有空呀?再說你也知道我不愛跑馬,更不喜歡汗流浹背地大太陽地里追狐貍兔子,陪你過去住幾天也就罷了,你就放過我……” 皇帝近日腦子里想的事太多,即便下意思想起瑞香,也很少有什么旖旎,只是眷戀,此時看見他好好說著話忽然臉紅,自己心中也是一動,不等瑞香說完,便忍不住去找他的嘴唇。 兩人又輕又軟地接了個長吻,瑞香幾乎癱軟在榻上,微微顫抖著被扶住腰,還記得捏好了指尖的針,免得扎傷了誰。 纏纏綿綿地親夠了,兩個人再分開,瑞香就有些喘,扭過頭:“你……好好說話,不要鬧了?!?/br> 皇帝在他身邊坐下,伸臂摟著他。殿內放著冰山,有沁人的涼意。瑞香穿得單薄,方才又驟然發(fā)熱了一下,現(xiàn)在就覺得有些涼,忍不住往他懷里鉆。兩人靜靜靠在一起,安靜了一陣。 殿內服侍的宮人都很有眼色,近日更是十分謹慎小心,唯恐一個不慎就被拖下去杖刑。好在瑞香在這里的時候,皇帝心情也明顯地會好很多,這時候他們只要不去折騰出動靜,打擾帝后相處,也就不會有事。 皇后入宮已經快十年,兩人早好得如膠似漆一般,雖然生了幾個孩子,但情意卻不減分毫,像是剛才說著話商量著事就親到了一起,摟摟抱抱,那都是常態(tài),皇后會臉紅,他們卻不敢多看,垂著眼裝不存在而已。 既然提起了大公主,皇帝又一向看重這目前唯一長成的孩子,也同意瑞香的說法,便答應了下來。 瑞香往矮榻一側挪了挪,皇帝則伸手拿過面前一個翡翠鑲金荷葉盤,里頭鋪著碎冰,墊著綠葉,上頭是滿滿一盤的紅艷荔枝。其殼如紅繒,擺在盤中已經足夠好看,還冒著絲絲涼氣。 翡翠盤不算大,這一盤最多不過三十多個,但兩個人吃也夠了。皇帝一面剝殼,一面嘆息:“孩子長起來真快,看看熙華,當年不過那么小一點,抱抱她都怕碰壞了,現(xiàn)在已經是個大姑娘。就是景行,也一天一變……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地的孩子了?!?/br> 他這話頗有幾分柔情與感慨。 皇帝的子嗣比起父親不算多,他少說也有一百多個兄弟姐妹,而比起兄長呢,又已經算是十分枝繁葉茂,在歷代的皇帝里,也算說得過去,忽然發(fā)此感慨,也是人之常情。 剝好的荔枝rou瑩白如冰雪,汁液豐沛,皇帝送一個到瑞香嘴邊喂他吃,自己又剝一個吃,懶洋洋的,倒是十分平和。 瑞香懶得動手,只顧靠在他身上,展開手里那塊布料,認真地端詳,同時答道:“是啊,嘉華纏著我一起睡的日子就在眼前一樣,他也是大孩子了……少吃點,要上火的。” 荔枝龍眼等物雖然好吃,但卻不能多吃,貪嘴身體就要難受。瑞香產育后也沒有多久,保養(yǎng)起來更是精心,用冰也很謹慎。 其實按照宮里他身邊的女官嬤嬤的意見,一刀切才是最保險的??苫实垡泊滞ㄡt(yī)理,對此根本嗤之以鼻。 一個人若是會寒氣入體不適,難道就不會被熱壞嗎?熱的東西不能吃,冷的東西不能吃,就是溫補的東西吃多了也還是不好,難道就什么東西都不吃?瑞香也不是小孩子了,更不是沒有節(jié)制的人,他自己知道冷熱饑飽,真的不給冰不給吃,難受也要難受死了。 只要始終有度,怕什么? 瑞香倒也認同他的看法,不大忌諱用冰,吃的上卻還是很小心。宮人嬤嬤拗不過二人,只好更加用心,唯恐皇后有所不適。如今正是盛夏,熱壞了確實不好,他們之所以一刀切,還是怕皇后若有個萬一,最終難免自己獲罪。即便如今皇帝對他們原來的做法意見很大,但皇后這里有所不適,他們仍舊難免落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好在瑞香恢復得不錯,更沒有生過病,心情也比從前愉快,他們總算是放心多了。 夜里,瑞香自然留在長生殿,和皇帝分頭洗漱之后躺在床帳里說話。兩個人長久地在一起,有時候有說不完的話,有時候又在沉默中就覺得很安寧。近日皇帝內心波翻浪涌,表面上便越發(fā)沉默寧靜。瑞香很少打擾他沉思,但今夜已經被他撩撥起來,便忍不住翻身面對著他,一手探進松松的里衣領口,摸上了結實又平滑的肌理,悄悄靠了過去。 皇帝微微一顫,瑞香手下的光滑肌膚便吸著他的手指往下陷,似乎在躲避他,隨后又很有節(jié)律地一起一伏,隨著呼吸與心跳,像是隱隱的浪潮。瑞香有些明白色授魂與是怎么一回事,靠得更近,親了親皇帝的脖頸,喉結,又輕輕啃咬,低聲撒嬌:“我想要……” 畢竟是夫妻,有這種想法說出來不嫌害臊,何況瑞香從來都被照顧得很好,也就越來越不耐情動?;实鄱嗌儆行╊檻],側躺著已經有些僵硬,瑞香在他身上又啃又咬又親又揉,這種被動地忍耐地等待的滋味,對皇帝來說還是很新鮮的。 他深吸一口氣,按住了瑞香的手,很隱忍似的也低聲道:“招了我可沒有那么容易過去。” 這種事往往因為心情,時機,微妙的感觸變化就有許多的不同,皇帝既不想在瑞香柔情似水體貼自己,想盡辦法讓自己開心的時候繼續(xù)掃他的興,但也無法保證他就控制得住自己。 其實,發(fā)現(xiàn)瑞香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情仍舊不好,且想了各種辦法試圖讓他開心,皇帝內心便有些動容,又有些羞恥?;蛟S是無堅不摧太久了,又站在世間最高的地方,皇帝更習慣旁人因為自己的一喜一怒戰(zhàn)戰(zhàn)兢兢,崩潰絕望,卻不習慣被人當做柔弱的東西小心呵護與照料。 那感覺是很不同的,也讓他更加不愿意對瑞香放縱自己的脾氣,甚至覺得繼續(xù)心情惡劣下去,反倒顯得自己心胸狹窄,無能才狂怒。等著被人哄,被人滿足的是弱者,皇帝也漸漸想開了。 畢竟誰惹自己生氣那就是自己找死,俱五刑,滿門抄斬,誅九族,這些刑罰也不是放著好看的,弄死他們就好了,為什么要為不值得的人生氣呢? 可心里憋著許多暫時發(fā)泄不出的東西,皇帝便有些擔心,一旦答應了瑞香,他又承受不住。 把自己的情緒宣泄在床笫之事上,是人都難免的,但要將瑞香當做平心靜氣的一種途徑,皇帝又難免覺得別扭,不大情愿。 瑞香卻等不了太久,見他不迎合,也不愿意拒絕,便推著他躺平,自己脫了里衣爬上來,更加賣力地親親摸摸?;实郾凰械脧墓穷^里發(fā)癢,再也忍不住了,摟著他的腰惡聲惡氣地命令:“那就自己動?!?/br> 他故意擺出一副黑臉,瑞香覺得情形越發(fā)像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也就格外有感覺了,雙手撐在丈夫胸前,瑞香笑著低頭看他:“好嘛,這可算是強搶陛下壓寨了,那你就躺好了不要動?!?/br> 兩人越發(fā)熟悉,感情也更加深厚,只要不給人看見,當時氣氛又很合適,瑞香也就不會很害羞。他深知皇帝喜歡怎么弄自己,更知道他受不了的種種手段——以皇后之尊,也是要學習床笫間如何令兩人歡悅的知識的。 只是對瑞香而言,這根本用不上,皇帝一個人賣力就足夠兩個人享受,他能招架得住,全程奉陪已經很了不起。只是也有不同尋常的時候,皇帝讓他主動,故意作弄他,又或者是像現(xiàn)在這樣,瑞香騎在他身上作威作福,那些手段倒是可以用上。 瑞香生產后還沒徹底恢復,整個人摸起來看起來都是軟的,rou乎乎的,他身材修長,個頭不矮,長了點rou也是骨rou勻停,胸前就更是柔軟豐盈,還帶著母性的放松軟糯,壓在他身上沉甸甸的,像是豐收的果樹,澎湃生長的藤蔓。 他里面也是軟的,濕的,不能收縮得很用力,但卻能直入zigong。即使已經全然恢復,但宮口的彈性卻尚需時間,瑞香很怕這種感覺,一被戳到就整個人都軟了,搖頭,哭泣,屁股卻始終沉甸甸地壓在丈夫胯上,哭叫撒嬌。 床帳內是封閉的一個世界,掖好之后就像是躲在深海底的螺殼里,安全,隱秘,十分適合放縱。 瑞香騎在皇帝身上來了一回就徹底軟了,皇帝卻被他挑起興致,難以結束,干脆把他抱下來壓在身下又來了一回。比起兩人從前動不動地動山搖的大動靜,這一夜算是很不興師動眾的了,可是激烈程度卻絲毫不減。 床榻上是一塌糊涂,瑞香也是一塌糊涂,再難收拾,皇帝一開始就有些收不住,兩人反反復復,輾轉來回,折騰了大半夜,瑞香已經深切地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是年紀大了,累壞了。 夜深了,皇帝也不愿離開這種纏綿的氣氛,便沒叫人叫水,而是抱著光溜溜的瑞香從床榻到了窗下的榻上睡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沐浴。 jingye干掉之后很難洗,瑞香又不愿意被宮人幫這種隱秘又羞恥的忙,只好自己背對著皇帝坐在浴池里搓,雪白的腿根搓得泛紅,又忍不住遷怒,等皇帝來幫忙的時候狠狠咬了他一口,鮮紅的齒痕圍著男人胸前小小的乳粒成一個圓形。 皇帝見他今天不再照顧自己的心情,撒嬌撒潑,也終于活潑高興起來,自己也是高興的。兩人沐浴結束后,又一起親昵地梳頭,換衣服,折騰到下午才完。 也因此,原本打算今日就走,到底沒能成行,只好先通知了大公主和宮內,皇帝則簡便一些,帶了陪同的大臣,禁衛(wèi),點了北衙禁軍隨行,殿中省和內侍省便忙忙碌碌的收拾起來。 第二日,一切安排得當,瑞香帶著大公主,一家三口輕車簡行,省略了儀仗禮節(jié),出宮往京郊獵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