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提前結(jié)束嗎？”白華輕聲地問，他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文森特的提議非常對，提前結(jié)束訓(xùn)誡對他們都好，但是白華心里沒有一丁點的喜悅，當然他更不會難過。文森特與他萍水相逢，白華一直認為，只要文森特不苛待他，做什么都仁至義盡。

    可問題是，文森特對他太好了，這個男人竟然在不自覺間融化了白華心里的冰寒。

    白華不愿意承認，但是他真的不想離開文森特。他想有個家，就算這個家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泡影。

    現(xiàn)在泡影破滅了，在血淋淋的現(xiàn)實下，白華仍是煢煢孑立。

    他什么都沒有，以前，現(xiàn)在，以后，什么都沒有。

    “我覺得你并不像我以前接手過的問題青少年，你本性不壞，只是一些經(jīng)歷讓你的性格略微偏激。白華，你是成年了，但也不過剛剛成年，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別執(zhí)著在你以前的痛苦里，都會過去的，對不對……”

    不對！

    經(jīng)歷過的東西會變成記憶，大腦保護身體讓我們忘記疼痛，但是疼痛帶來的恐懼、怨恨、憤怒、失望是忘不掉的，這些記憶是忘不掉的！每個晚上它們都在夢里重復(fù)，扭曲著，一次又一次，永遠逃不開的噩夢。

    怎么能過去呢？

    憑什么呢？

    憑什么誰都可以輕輕松松對他說“一切都會過去的”，憑什么他經(jīng)歷的苦難在別人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前提，憑什么……

    “對，”白華虛弱地吐出一口氣，“都能結(jié)束，都會過去。”

    “真乖！”文森特獎勵他，揉了揉他的頭。

    白華覺得格外的疲憊，無邊的困意和痛楚席卷在他的每一個細胞里。白華悄無聲息地保持著他的姿勢，他仍是趴伏在文森特腿上。

    白華覺得冷，冷是冬天的特征，這很正常。白華曾經(jīng)貪戀的來自文森特掌心間的溫暖抵御不住冬天的寒冷，不過無所謂，白華不想說，他懶得說，懶得動，懶得主動追求他向往的溫暖。

    文森特也許是真的喜歡他，白華分辨不出這份喜歡摻雜了什么私情。這個男人努力地對他好，可他并不知道白華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白華想，也許是他自作多情了。白華不想細思，他怕自己成為一個自己都瞧不起的笑話。

    那就這樣保持現(xiàn)狀吧，白華想和“結(jié)束”永遠保持這個距離。

    ……

    這個周末，文森特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動力，非常積極地督促白華學(xué)習。至于白華，還是老樣子，十句話里大概只有三句話能被他聽進去。這是他心情好的時候，如果白華心情不好，文森特說什么他都不搭理。

    也許是因為有個齷蹉的隱藏目標埋在心里，文森特難得沒和他的小狼崽打得雞飛狗跳，好言相勸，變著法地哄白華把心思多分在學(xué)業(yè)上一點。

    白華給文森特面子，但是不給班主任面子。

    期中期末，學(xué)生的成績與老師評定密不可分，白華那只有微小起色的成績在文森特眼里是進步，在班主任眼里是rou中釘。

    她愈發(fā)尖酸刻薄，白華針鋒相對。

    白華并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他十分認同文森特對他評價的“性格偏激”。白華睚眥必報，他在期中考試的當天，在班主任用無比尖酸的嘲諷侮辱他之后，走進考場，在所有人的面前，撕了卷紙。

    紛紛揚揚的紙屑割碎了他和班主任之間最后那道防火線。

    白華被文森特帶回家。

    “解釋?！蔽纳睾闹詈蟮睦碇琴|(zhì)問白華，“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文森特的家里并不冷，但男人無邊的怒意叫白華害怕得瑟瑟發(fā)抖。白華不敢看文森特的眼睛，盯著文森特褲腳上融化的雪痕艱難開口：“我和她在考試前吵架了……我，我沒控制住自己，對不起。”

    文森特偏了偏頭，輕蔑地笑了一聲：“吵架了？”

    他們從外面趕回來，兩人身上都帶了些許冷氣。前天晚上，文森特說他第二天要很早就趕到學(xué)校去忙，他怕白華分心再三命令白華好好休息，不許給他做早飯。白華不清楚文森特有沒有給自己弄點東西吃，不過，現(xiàn)在就算文森特的胃空空如也，也差不多要被他氣飽了。白華突然有些愧疚。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

    “啪！”

    白華沒能把話說完，他被文森特狠狠給了一記耳光。

    “你太沖動？”文森特扯過白華的領(lǐng)子，把他拉到自己眼前，他咆哮道，“這是第一次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育你，你聽過嗎！我對你付出的心血有用嗎！我那么希望你好，你在做什么！白華，你在做什么！你告訴我！”

    白華愣住，他什么都沒想，也什么都不敢想，只是嘴里囁嚅著氣球文森特原諒。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影響他的判斷，有那么一瞬間，白華是委屈的，他委屈文森特不知道他的辛苦，他也委屈文森特不知道他要的好是什么。

    可白華還是覺得自己更對不起文森特，他確實是浪費了這個人的真心。

    白華不停地道歉，他想讓文森特原諒他，白華很少道歉的，這一次，白華覺得自己對不起文森特。

    文森特只是把他仍在原地，良久白華聽到男人冷冰冰的聲音。

    “我沒有耐心和你說教，更不想聽你認錯，出一聲加罰十下。趴到桌子上，我現(xiàn)在也很沖動，你隨便撕了卷子，那我就隨便給你定一個數(shù)字，四百。如果你違反了我的規(guī)定，叫出聲，直接從頭開始?！?/br>
    這是文森特自從上回白華在學(xué)校里打人之后第一次做出的如此嚴格的要求。在這之間男人從未要求過他噤聲。白華褪下褲子默默轉(zhuǎn)過身扒住書桌的邊緣趴下，赤裸的臀部在文森特的審視下微微顫抖。

    身后的房門開合一下，白華意識到文森特應(yīng)該是下樓取工具。他不用等太久，文森特很快就回來了。他選了一只帶皮雙芯藤條和一把帶孔的櫸木板。兩個半米長的工具都可以在每次責罰時照顧全白華的屁股。

    “衣服脫干凈?！卑兹A難以置信地扭頭望著文森特，然而，他沒從文森特的眼里看到一絲仁慈。

    “哥——”

    “脫掉，不要讓我重復(fù)第二遍?！?/br>
    白華的哀求已經(jīng)毫無作用，他任命地起身，順從文森特將自己赤裸地展示在他手下。沒了蔽體的衣物，白華覺得自己卑微至極。他不愿多說話，聽著身后的藤條揚出破空聲。

    藤條在白華的臀尖上舔舐出兩道猙獰的紅痕。

    “唔！”

    “四百一十?！蔽纳貨]有感情地通知白華，反手第二鞭抽下去。

    帶著怒火的藤條不做休息，第三鞭、第四鞭......反復(fù)十多次親吻在白華的臀面上。那里卻始終只有腫得兩道越來越接近的紅凜子。文森特技藝精湛，他把每一下都重合在最初的鞭痕上，反復(fù)責打，給予白華只停留在表皮上卻綿綿不息的疼痛。

    白華死死扣著桌沿，扣到指尖泛白也緩解不了身后一丁點的痛楚。他可憐的屁股在文森特大力的鞭笞下如同隨風浮萍一樣左右擺動，卻始終逃不出這可怕的輪回，充血的紅凜子橫在他慘白的皮rou傷上，鮮艷的，有些刺文森特的眼。

    “啪！”

    “?。∠壬毙轮睾显趥谔幍囊槐薨寻兹A的疼痛帶到他自以為的頂峰，他開始不顧一切地喊著文森特，他渴望男人可以垂憐自己。皮rou上的一抹紅拼命想要躲避文森特的手下的藤鞭，只可惜最終只為自己掙得更多無情的懲罰。

    “四百二十，從頭再來?！?/br>
    藤條瞬間凌厲起來，狂風驟雨般的抽在白華的屁股上，一時間他的身后布滿了雜亂無章的鞭痕。鞭痕像一只只渴血的蚯蚓，縱橫交錯攀在白華高翹的臀rou上。白華被雙芯藤條抽得身子不住起伏，每次呼吸都能牽連到受過刑的皮rou，產(chǎn)生新的痛苦和絕望。

    新傷壓舊傷白華哭嚎不已。

    如果按往常以來，在訓(xùn)誡的過程中聽到白華的哭喊，文森特絕不禁止，甚至有可能他還會暫停處罰，先去安慰白華。但是，文森特今天說了，他不想聽見白華出一點動靜。

    文森特冷笑一聲，瞄著白華柔嫩的臀尖狠狠下手。本來就已經(jīng)被折磨成大紅色的臀尖在被壓扁的瞬間充血泛紫，突兀地浮現(xiàn)在白華的臀峰上。

    “你在挑戰(zhàn)我的耐心嗎？”

    “啊——沒有，我沒有，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

    白華的眼淚止不住地下淌，和他咳出的唾液一起弄濕了大片桌面。這是他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對文森特求饒，他實在太疼了，以前哪一次懲罰都沒有像今天這般讓他痛徹心扉。

    文森特不為所動。

    “五百，重來?！?/br>